第37章 洛潯坦白

　　陸離蹙著眉頭，一步步行走在湛藍的波光裡——身後跟著一個巨大的蛋。

　　他已經採取了諸如拳打腳踢，怒斥威脅等方式想要擺脫這蛋的跟蹤，可是人家全部置若罔聞，雪白瑩潤的蛋殼水火不侵，陸離揍得狠了還會賣萌地圍著他繞圈。

　　陸離沒有其他辦法，也只能隨它去。他繼續試圖尋找那些失落在這裡的人。

　　突然小世界裡的秩序之鏈有所異動，陸離立刻明了，一定是洛潯也跟著下來了。

　　他跟隨秩序之鏈的指引，一路分波踏浪，向前行去。

　　沒走多遠，陸離就看一片模糊的光影，秩序之鏈指引，洛潯就在裡面。

　　這片光影應該是洛潯給自己設下的防護，在陸離的命令下，秩序之鏈飛出，在光影之上輕敲幾下，光影就打開了一個入口，陸離和白蛋鑽了進去。

　　白衣黑髮的洛潯靜靜的躺在一株艷紅的海底珊瑚之下，雙眸緊閉。

　　陸離其實非常不想搭理這個脾氣臭，嘴巴硬的小神經病，可是明顯這小神經病是為了找他才下來，於情於理都不應該任他在這裡躺屍。。

　　他走過去，想要查看洛潯的狀況。身後的蛋忽然傳來一陣模糊的意念:“幻境……困住……危險……”

　　這蛋居然還有思想，陸離有些驚訝。但它似乎沒有主體意識，只能本能地散髮一些模糊的信息。

　　“這是不是你幹的？”陸離嘗試著問那大白蛋。

　　大白蛋扭扭腰身:“食物……困住……”

　　看來大白蛋把人困在這裡是為了覓食。

　　“你能放開他嗎？”陸離問。

　　“自己……出來……”

　　洛潯修長的眉緊皺，精緻的五官扭曲出痛苦的弧度，雙拳攥得緊緊的，雙脣抿成一線，即使看起來痛苦不堪，嘴裡也沒有一聲呼痛。

　　陸離沒有猶豫多長時間，就伸手握住了洛潯攥緊的拳頭。

　　入手的皮膚如同冰塊一般寒涼，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陸離也失去了意識，倒在洛潯身上。旁邊的白色大蛋見狀直躥了起來，它慌慌張張地繞著兩人轉了幾個圈，隨即散髮出一陣霧氣，把兩人的身影遮蔽起來。

　　入眼處是一座壁立千仞的陡峭高山，不知山高几何，往上看只有雲霧繚繞，不見峰頂。這山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綠意，滿是乾燥的黃沙和嶙峋的石塊。

　　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正在跌跌撞撞地向上攀爬。

　　陸離發現，那小身影正是孩童樣子的洛潯。小洛潯看起來非常可愛，圓胖粉嫩的小臉蛋，烏溜溜的大眼睛，鮮紅的小嘴。可是即使年齡再小，也十分能夠體現出長大之後的風範——一對細細的小眉毛皺起來，大眼睛閃著淚花卻目光執拗，小嘴抿在一起，一邊爬山還一邊用小手拍打著白衣上沾染的灰塵。

　　這是洛潯的意識體被幻境迷惑，困在這裡無法脫身，如果沒有人搭救或者他自己無法擺脫，就會永遠留在這裡，直到肉體死亡

　　“你不累嗎？”陸離的身形一動，來到小洛潯身邊蹲下來與他平視。

　　小洛潯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他回過頭戒備的看著陸離，大眼睛裡滿是警惕:“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前些天還吃過我烤的魚。”陸離露出老少咸宜，殺傷力爆表的微笑。

　　小洛潯迷惑地歪著頭看他，樣子萌得讓人心裡酥酥的。

　　他忽然眼睛一亮，小臉上露出純粹的驚喜笑容:“是你！我記起來啦！你終於來看我啦！”

　　他一下子撲進陸離的懷裡，張開兩隻小胳膊抱住陸離:“我天天都在想你，你不要討厭我。”

　　懷裡柔軟的小身子緊緊地摟著自己，陸離輕輕地摸了摸小腦袋上順滑的長髮。看來這是洛潯心裡深處的意識投影，沒了色厲內荏的砌詞矯飾，洛潯的意識體意外的坦誠。

　　“現在記起來我是誰了嗎？”陸離溫和地問，他必須勾起意識體對於現實世界的回憶，才會喚醒洛潯，幫助他脫困。

　　“你……你是……”小洛潯抓著他的衣襟，費力地思索。可是他覺得自己腦子一片混沌，居然想不起眼前這人的身份，明明很熟悉的。這種智商上的無力，即使對於只有幾歲的洛學霸來說，也是無法容忍的！

　　於是小洛潯幽黑大眼睛裡面波光盪漾，扁起小嘴就要哭。

　　“好啦，好啦，”陸離把小孩頭頂順滑整齊的頭髮揉的一團亂。

　　小男孩兒立刻伸出小手去摸頭頂，發現已經亂的跟鳥窩一樣，立時淚水盈盈——

　　“不許哭！”陸離有些頭疼，他基本沒有什麼跟小孩子相處的經驗，只能拿出一張凶臉命令道。

　　不過小洛潯還挺吃這套，他扁扁嘴，委委屈屈地把淚水憋了回去。

　　“來，叫一聲哥哥！”陸離看著嫩生生，軟萌萌的豆丁版洛潯，忍不住開始逗人家，現在這樣比長大了那副又傲又倔的樣子可愛多了。

　　“……”即使是縮小版的洛潯，也不是那麼好騙的，小洛洵覺得，雖然看著面前這個人，讓他覺得打心眼兒裡開心，但是要叫他哥哥，似乎哪裡不對勁兒。

　　“你不叫我可走了啊，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陸離很不道德地對小朋友動用了威脅的手段。

　　“哥哥，不要走。”現在的洛潯，可沒有清醒的時候那股死硬勁兒，他拉著陸離的衣襟，乖乖地叫了哥哥。

　　“乖！”陸離拍了拍小洛潯的頭，心裡卻在暗笑，若是洛潯清醒之後想起這一段，那張小白臉兒不知道得氣成什麼樣子。

　　“告訴我，你平時最喜歡什麼？”陸離繼續嘗試引導意識體回歸現實。

　　“我最喜歡哥哥！”小男孩兒閃閃發亮的目光落在陸離臉上。

　　“……”陸離猝不及防地被表白了一臉。

　　“你最想得到什麼東西？”陸離機智的換了個話題。

　　“最想要哥哥！”清脆的聲音無比篤定，中氣十足。

　　“……”陸離黑線。

　　“那個……你的人生目標是什麼？”陸離換了個更具體的問題。

　　“我要跟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小孩兒的答案斬釘截鐵。

　　陸離揉著小洛潯黑髮的手一頓，他無聲地一笑。

　　“你不想把所有位面所有強者統統踏於腳下嗎？像你母親期望的那樣。”陸離慢慢說。

　　“母親……媽媽……”小洛潯眼神迷茫，他回首看了看直插入雲天的陡峭高山，小小的身子哆嗦起來，背脊微微彎曲，仿佛身上有無限重擔。

　　陸離耳邊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說話，語調幽冷，嚴厲刻板。

　　“小潯，你要爭氣，讓那些人在不敢看低我們母子。”

　　“小潯，你爸爸是為你而死的，你要對得起他搭上的一條命。”

　　“小潯，你沒有時間玩耍，你不是洛家嫡支，想要出頭，就得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小潯，你被別人超過一次，媽媽就在自己身上扎一刀。”

　　“小潯，你若不聽話，就把媽媽的命也拿走吧。”

　　“小潯……”

　　那女人的聲音像冷寂的幽靈，一圈圈的遊蕩回響在兩人身周。

　　小洛潯身子抖的更厲害了，粉嫩的小臉白的透明，鮮紅的小嘴也失去了血色，眼底滿是痛苦和掙扎。

　　他貪婪地窩進陸離懷裡，把頭扎進陸離的肩頭。

　　那女人的聲音還在不停的絮絮低語，聲音重重疊疊。

　　陸離抱著小洛潯，從上到下撫摸他的背脊。

　　陸離輕聲說:“人生是屬於自己的，沒有任何人有權利綁架別人的人生。”

　　也許從陸離身上獲得了足夠的溫暖，洛潯的身體顫抖的不在那麼厲害。

　　洛潯突然抬起頭，眼神非常清明，他說:“陸離，我太累，太孤單了。我不要再一個人走那條路了。”

　　此言一出，整個場景全部一片片崩碎。

　　眼前又是那片湛藍，陸離松了一口氣，終於出來了。

　　這時一雙手臂纏上了他的腰，陸離低頭一看，洛潯那一對黑眸正牢牢地盯著他。平日冷傲犀利的雙眸此時滿是熾烈的渴望。

　　洛潯扯開前襟，露出精緻的鎖骨和胸口雪白的皮膚，他眷戀地抱住陸離，輕輕親吻他的鼻尖，在他耳邊啞聲說:“陸離哥哥，我想要你……”

　　陸離抽了一口涼氣，這小子怎麼了？像吃了春藥一樣，小神經病變成了“磨人的小妖精”。

　　“唉，你放手！我操，別撕——”陸離手忙腳亂的摁住使勁兒撲騰的洛潯。發現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一片專注，看向其他地方時，眼神卻沒有焦距。

　　“後遺症……解決……滿足……”大白蛋適時蹦出來進行解釋。

　　這是要少爺我滿足他才能解決後遺症的意思是吧？陸離真想把洛潯扔在這裡，一走了之。

　　洛潯雖然已經脫離幻境，主體意識並未歸位，還殘留著意識投影的性格，還是那個小孩子。

　　洛潯一直想往陸離身上撲，可是被陸離摁的死死的，他忽然委屈地抽泣起來。

　　“嗚嗚——你不喜歡我——”洛潯哽咽著，眼睛紅通通，“我那麼想你——”

　　看著那張原本精緻冷傲的俊臉突然變得這樣軟糯委屈，陸離突然有種欺負小動物的負罪感。

　　陸離:“是你自己說的，要把所有一切都當做沒發生。”

　　洛潯突然發出一聲抗議似的響亮抽泣:“我沒說過，我沒說過。”

　　陸離:“……”

　　神志不清，就可以裝失憶了是吧。

　　接下來，這小神經病又抱住陸離，委委屈屈的哭著說:“我後悔了，說完了就後悔了，我特別後悔。你不要當真，哥哥，你別當真行嗎？”

　　陸離神色複雜，這些話，在神智清楚的情況下，估計殺了洛潯，他都說不出來。

　　他忽然邪惡地挑起一邊眉毛，打開個人終端的錄音功能。

　　“來，把你怎麼想的都跟我說說。”陸離對著洛潯微微一笑。

　　洛潯立刻眼神有些發直。

　　“你說過我們倆從此各不相干，各走各的路嘛。”陸離把洛潯從懷裡往外推。

　　“不！不是的！”洛潯連忙死命抱住陸離的腰，“我喜歡你，從第一次看到就喜歡你了。你比誰都乾淨，比誰都暖和，我碰到你一點兒都不噁心。”

　　“……”陸離翻翻眼睛，這奇葩的擇偶標準。

　　“後來在迷宮裡，你上了我，我一點兒都不生氣，之後 說那些話只是因為我害怕。”

　　“這些天，我天天想你。白天什麼都做不了，晚上還總是夢到你操我，然後就更想你。”理智走失的洛潯異常直白。

　　“看到你和那兩個傢伙在一起，我心裡難受的想死，你都不看我一眼。”洛潯的聲音裡又帶了哭腔。

　　“我不管了，我什麼都不管了，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洛潯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他站起身，迅速的脫掉了全身的衣服。一絲不掛的在陸離眼前轉了一個圈。然後十分乾脆地趴跪下來，豐滿白潤的臀對著陸離輕輕搖擺。

　　陸離的眼神越過臀部挺翹的隆起，曲線優美的背脊，與扭頭回望的洛潯相遇。

　　“陸離哥哥，上我，狠狠乾死我。我是你的……”他目光迷離而瀲灩，咬著嘴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