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買回

　　沅澈開車的動作十分流暢優雅，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剛剛上路的新手。他甚至不用看路，這邊綠眸偷偷瞄著陸離，那邊還能準確地減速，轉彎，繞過障礙物。

　　陸離拿起小點心放在嘴裡，正好適合一口一個的點心外皮酥香，餡料清甜，與平日裡吃的不同，帶著一股特殊的香氣，意外地適合陸離的口味。

　　“好吃嗎？是我做的。”沅澈紅潤的脣角一直勾畫出愉悅的線條，他又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杯茶，放在陸離手裡。

　　“嘗嘗這茶，別院後山其實有兩顆極好的茶樹，可惜一直被廚房那些夯貨胡亂糟蹋，我采了一些新鮮的茶尖，親手炒制了一些。你看看適不適合你的口味。”

　　青綠的葉片載沉載浮，陸離輕輕啜飲了一口，他平日裡並不太喜歡喝茶，但也嘗得出這的確是好茶，氣味馥郁幽香，回甘余韻悠長。

　　沅澈卻立刻敏銳地察覺陸離眉頭微微一蹙，他微笑道:“原來你不喜歡茶，怪不得從沒見你要過。”他又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杯果汁，“這個你一定喜歡。”

　　這小子揣了一個吧檯在身上嗎？陸離看看放在手裡的果汁，聞著味道就知道肯定是酸甜可口的那種。

　　“你們蜃龍不是專攻幻境迷夢，蠱惑人心？你怎麼改行成了廚藝達人了？”陸離轉著杯子。

　　“我們也同樣是藝術的締造者，生活的藝術家。”沅澈的綠眸帶著笑意看向陸離，“我的傳承記憶裡有無數讓生活變得更美好的方法。我不僅會做很多好吃的，還會釀酒，調香，織錦，裁衣，總之你能想到的一切技能我都會。就算有些現在不會，也很快就會學會。跟我在一起，你再也不用為衣食住行操心，我會讓你過上最舒心的日子。”

　　陸離看看車子裡面的一切布置，不得不相信沅澈說的都是真話。

　　陸離:“這車子原來的司機呢？”

　　沅澈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微笑:“我對他說，他今天已經很累了，需要回家休息，他就開心的走啦。”

　　陸離翻了個白眼，沅澈的精神操縱一出手，整個別院上下沒一個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一會兒到了天寶商會，我們最好加上一些偽裝，省得麻煩，好不好？”沅澈小心翼翼的徵求陸離的意見。他可是記得非常清楚，那天晚上方旭因為自作主張被陸離懲罰。他可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陸離:“怎麼偽裝？”

　　“就是我剛才扮成司機使用的那種幻術。”沅澈微笑道，“剛剛覺醒的天賦技能，不僅能作用在我自己身上，也可以幫助其他人進行偽裝。一般的大尊都無法識破。”

　　他忽然有些赧然:“不過還是瞞不過你。”

　　陸離:“你這技能很厲害，但是你忘了我們之間有血契存在，一坐到車上就發現是你。”

　　沅澈恍然，又露出開心的笑:“原來血契還有這個作用，這樣很好，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能一眼認出我來。”

　　陸離無語，這小子時刻不忘提升自己的好感度。

　　沅澈使用技能，陸離感覺周身流過一股如水般的淡淡涼意，照照鏡子，發現兩人的外形全變了。

　　陸離變成面目尋常的青年男子，身上的掌控者氣息只有五階左右。這種實力不至於遭人輕視也不會太引人注目。

　　沅澈則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健壯男子，身材高大，肌肉虯結，發達異常，面目俊朗，英氣勃勃。身上散髮著五階左右的征服者氣息。

　　陸離:“……”這是要跟他裝成一對嗎？還有那一身發達的強健肌肉是什麼鬼？跟沅澈本人也相差太多了。

　　沅澈的假臉上露出成熟英俊的微笑:“怎麼樣？我將來一定會長的比這個還壯的。”

　　陸離:“……跟你本人相差有點大……”說實話陸離並不覺得將來沅澈會長得多麼壯。他的骨骼就不夠粗壯，充其量長到方旭那個程度就不錯了。

　　沅澈:“總要有點夢想啊，我們蜃龍最善於夢想成真。陸離，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陸離:“……”他放心個屁。

　　於是面貌如同路人甲的陸離帶著威武雄壯的沅澈下了車。

　　天寶商會財力雄厚，位於天初大世界的分部占地面積廣大，陸離還沒有動作，沅澈已經帶著溫柔和煦，風度翩翩的微笑跟一名商會工作人員搭上了話。

　　他那親切溫和的動人眼神，加上體貼溫柔的話語，再加上一點點精神暗示，那名女性工作人員幾下就被繞暈了，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說了出來。

　　陸離卻看得出來，沅澈盛滿溫情的眼眸深處是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漠然。他並不在乎眼前的女性，在他心中眼前人跟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是一種生命層次徹底凌駕的漠然。

　　這也是他屬於獸性的一面。天生而正當的冷漠殘忍，弱肉強食。

　　沅澈套完話回來，發現陸離看他的眼神略顯古怪。

　　他一愣，馬上舉起三指道:“我以蜃龍始祖的名義發誓，我對剛剛那女人沒有一點興趣，只是在套她的話而已，被我放在心上的，只有你一個人。”

　　陸離沒什麼反應，只是說:“既然打聽到了消息，咱們就走吧。”

　　沅澈急了:“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要誤會。我對其他男人，女人，雄龍，雌龍都沒有興趣，我只想要你。”

　　陸離打量著沅澈，這時候他眼中的那層漠然完全消失無蹤，陸離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焦急驚慌。

　　陸離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用說這麼多。”

　　沅澈還有些忐忑，卻也不敢再說，兩人按照得到的信息來到奴隸售賣區域。

　　隨著位面戰爭的進行，以及新位面開發，總會有一些智慧生物成為奴隸。

　　奴隸售賣區域分為幾塊，按照奴隸的種族和用途進行分類。

　　在售賣人員的陪同下，陸離和沅澈走過了若干個板塊，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異位面奴隸，還有長相非常美麗的類人生物。

　　有一個板塊是專門售賣異獸的，沅澈一出現，所有異獸都嚇得趴窩，有幾隻甚至屎尿齊流。沅澈連忙又給自己加上幾層偽裝，才算沒有引起騷動。

　　還有一個地方專門販賣性奴，各種男男女女，還有奇特的異位面生命，有穿著衣服的，有赤裸身體的。有的身上帶著各種玩具。處處淫靡的呻吟喘息。

　　陸離饒有興致地轉了一圈，他倒不是色心大發，只是對那些異位面生命很好奇。

　　沅澈也是面不改色，他的傳承記憶裡面對這些東西的介紹也不少，算是頗為“經驗豐富”。只是對於那些陸離比較認真看過的東西都悄悄記了下來。

　　掌握愛人的各種喜好，是成為一名合格伴侶的重要條件，他一向牢記在心，並忠實貫徹執行。

　　他還悄悄在陸離耳邊說:“你喜歡哪個？所有的種族我都可以變化模擬出來，不僅僅是小狗，你想玩什麼，我都可以變出來。”

　　他的語聲低低的，內涵十分豐富，帶著明晃晃的引誘，綠眸卻十分正經誠摯地凝視著陸離的眼睛，陸離聽他那麼講，腦子裡情不自禁出現了某些兒童不宜的畫面。

　　“閉嘴！”陸離覺得身上有點發熱，涼嗖嗖地刮了沅澈一眼。

　　“是，是，我不說了。”沅澈乖乖答應，眼眸卻亮閃閃的。

　　人類奴隸的區域在最後面，陸離在少年區沒有發現譚茗，便詢問是否還有其他貨品。

　　銷售人員面露難色，沅澈微微一笑，走上前遞出一樣東西，又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那人就帶著他們往後走:“還有一批好貨色是要賣到雲漠界的，不過我看兄弟你順眼，賣給你一兩個也沒什麼。”

　　陸離和沅澈對視一眼，心知大概就在這裡了。

　　一進入後面的屋舍，陸離就察覺到了一種細微的血脈牽引，他不動聲色地引著銷售往那個方向過去。

　　沅澈幾乎立刻察覺了他的想法，馬上配合著他對銷售進行暗示。

　　轉過幾道圍墻，陸離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標。

　　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被捆綁著，扔在地上，白皙的臉上一塊塊髒污，嘴被堵著，一對大眼睛裡滿是驚恐。

　　只是一眼，陸離就確定了他的身份，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不要太明顯。

　　譚茗似乎也有所察覺，他迷惑地看著陸離，似乎想說什麼。

　　“主君，我記得實驗室似乎還缺一個實驗品，要求年輕人類男性，我看這個就挺合適。”沅澈開口道。

　　陸離不禁瞥了他一眼，這主君叫的還挺順口。

　　正好看到沅澈眼眸裡微微的笑意和毫不掩飾的熱切。

　　陸離悄悄瞪了他一下，皺眉道:“這個嘛，看起來瘦了一點兒，能經得起折騰嗎？別買回去兩三天就死了。”

　　沅澈也有些猶豫:“是不太結實，要不然再看看別的？”

　　那銷售聞言急忙打起精神道:“兩位客人真是好眼光，這個貨品其實身體十分康健，現在如此虛弱，是幾天沒有進食的緣故。客人買回去養幾天，就可以用了，絕對物有所值。”

　　陸離不屑道:“別用這套話糊弄我，要是沒有問題，你用得著這麼積極？”

　　銷售尷尬地一滯:“客人是行家，我也不敢欺瞞，這件貨品其實出身不凡，只是犯了大罪，被族人賣出，其實他身體底子好的很，絕對禁折騰。”

　　陸離思索了片刻:“算了，反正是做實驗材料，你給個實誠價，合算我就買了。”

　　銷售合計一下，這貨品不吃不喝，真到雲漠界，說不定就死了，還不如便宜點兒賣出去。

　　於是陸離就用一個極為低廉的價格把譚家三少主買了下來。

　　譚茗在那邊聽到他們就這樣決定了他的身價，恐懼又憤怒，口中嗚嗚，卻沒人聽得出他在說什麼。

　　陸離帶著沅澈回到車上時，譚茗已經被打包好，送到了車子的後備箱裡。

　　天寶商會的服務沒的說。

　　為了以防萬一，沅澈就這樣把譚茗塞在後備箱裡，一路拉回了別院。至於是不是有人跟蹤，在陸離和沅澈的強大感知下，還真沒有人能悄無聲息地跟蹤他們。

　　所以楚礪就眼角抽搐地看到陸少君和一個美貌異常的銀發青年把他家主君從後備箱拎了出來。譚茗被彩色綢帶五花大綁，胸口還打了個蝴蝶結，眼睛被蒙上，嘴巴也堵的緊緊的。

　　楚礪拖著受傷的身子抱住譚茗，害怕他呼吸受阻，先掏出了堵住他嘴巴的東西。

　　下一刻，魔音穿腦。

　　“啊啊啊啊！你們這些混蛋，居然敢這樣對小爺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得罪我們滄海譚家，小爺跟你們沒完。”那嗓門兒亮的，完全不像一個好幾天沒吃過飯的人。

　　陸離被吵得眉心一皺，一直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沅澈立刻行動，拿過楚礪手裡堵嘴的東西，又塞了回去。

　　“嗚嗚嗚——”噪音消失了。

　　第65章 未婚妻

　　楚礪怔了一下，也沒說什麼，把矇住譚茗眼睛的眼罩取了下來。

　　譚茗眨了半天眼，才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亮。他看到了楚礪，眼中滿是狂喜。然後又變成了憤怒，口中嗚嗚有聲。

　　“你把事情跟他說清楚。”陸離沒耐心看他倆這出，轉身離開。

　　沅澈對著僕從吩咐幾句，也隨著陸離出去了。

　　第二天早飯的餐桌上，陸離就見到了被洗刷乾淨的小表弟和他的契約征服者楚礪。

　　秦寶祿和洛潯正仔細打量譚茗。秦寶祿對待陌生人一向不客氣，但是今天他的神色卻是少見的溫和。洛潯同樣也是神情寧靜，不見一絲鋒銳。

　　陸離有頗覺稀奇，這二位可都不是好說話的人。

　　再看到譚茗，他大概知道原因了。

　　譚茗的長相跟陸離有幾分相似。陸離的母親和譚茗的母親是雙胞胎親姐妹，長得像也很正常。

　　秦寶祿看到陸離過來，眼睛頓時亮了:“才不像呢！一點兒都不像，還是我家主君最好看。”

　　洛潯罕見地同意秦寶祿的說法，也點點頭:“雲泥之別。”

　　譚茗長得白白淨淨，眉目如畫，看起來就是一個英俊的美少年，五官輪廓長得尤其像陸離。

　　但是真正與陸離站在一起的時候，差別就太明顯了。陸離的容貌更加精緻，尤其一雙眼睛，幽靜深邃，光彩熠熠，整個人的精神氣度都大不一樣。

　　“說話不要這麼刻薄，譚少君的容貌還可以稱得上是金玉其外的。”隨著溫雅清潤的語聲，沅澈也走了進來。

　　除了氣得臉色發紅的譚茗和抓著他手的楚礪，在場其他三人看到沅澈都不禁一愣。

　　沅澈今天一身優雅筆挺，剪裁考究的正裝，顯得身材愈發挺拔修長，從頭到腳一絲不苟，衣服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樣配飾都完美妥帖。銀白色長髮規規矩矩束在腦後，鼻梁上還架了一副金絲眼鏡，翠綠的眸子裡滿是溫柔的笑意，那笑意還帶著說不出的勾人，目光流轉，叫人心裡癢酥酥的。整個人俊美溫雅，風度翩翩，卻偏偏讓人聯想到制服誘惑，衣冠禽獸之類的詞語。

　　“你是那小狗崽子？”秦寶祿震驚了，“你怎麼長得這麼快？前些天還是個小孩兒呢！”

　　“嗯，長得是快了些，這是種族特性。”沅澈沒有在意秦寶祿不禮貌的語氣，微笑回答。

　　洛潯卻一語不發，四柄玉白小劍呼嘯而出，直衝著沅澈飛過去。

　　沅澈身影一陣模糊，轉瞬出現在陸離身邊，他抬手阻止洛潯的攻擊:“洛少君，我們說過，只要我不躲不閃，挨你幾劍，你就不再追究，你是想要食言嗎？”

　　洛潯長眉揚起:“我也說過，不許你再靠近陸離！”

　　沅澈微笑，綠眸閃爍著迷人的光彩:“這個我可辦不到，陸離是我的心上人，我是一定要跟在他身邊的。”

　　洛潯的劍又飛起來。

　　沅澈掏出一個藥盒:“陸離的傷勢一般藥物根本治不好，只有我配的藥才能馬上治愈，你把我趕走，難道是想看著陸離受苦嗎？”

　　玉白色小劍飛在空中，洛潯的眼神似乎要把沅澈剝掉一層皮，最終他還是收回了玉劍，轉而擔憂地看向陸離:“你的傷口還沒好？”

　　秦寶祿這時才結結巴巴地說:“你……陸離是你的心上人？可是你明明是小狗……不對，不是小狗，可是……”

　　沅澈似乎對秦寶祿的智商充滿憐惜，他語氣溫柔，帶著一種面對殘障人士的寬容:“我是神獸，當然可以一直保持人身，所以你不用擔心人獸戀的問題。”

　　秦寶祿:“誰他媽擔心這個了？你這狗東西還敢肖想陸離，對了，你還傷了他！”

　　沅澈目光一凝:“是，這是我的錯，但是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他走到陸離身邊，半跪下來，綠眸凝視著陸離:“讓我給你治傷，好不好？”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這種自下而上的仰視，又讓陸離想起了大白狗，那雙翠綠的眼眸裡面有著祈求，懊悔，憐惜，熱愛和隱藏極深的恐懼。

　　陸離心裡一動，沒有甩開沅澈的手。

　　沅澈小心翼翼地拆開紗布，三道猙獰的傷口依然泛著血色。

　　“我操——”秦寶祿一見，騰一下站起，他沒想到陸離受傷這麼嚴重。

　　沅澈捧著陸離的手，眼中水光盈盈，他吸了吸鼻子，打開藥盒，挖出淡青色的藥膏，動作輕柔地抹在傷口上，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把陸離當成了玻璃人。

　　藥效非常神奇，涂上之後，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過片刻，就恢復如初。

　　陸離皺眉:“這是什麼藥？”

　　沅澈站起身:“這種藥只針對我造成的傷口，對其他傷勢就沒有這麼有效了。”

　　陸離突然想到什麼:“你在這藥裡放了什麼特殊的東西？”

　　沅澈低下頭，神色居然有些羞赧:“放了一些我的龍涎。”

　　龍涎？尼瑪那不就是沅澈的口水嗎！

　　陸離刷一下收回手，氣惱地瞪著沅澈。

　　沅澈很委屈，他扶了一下金邊眼鏡，低聲道:“其實我造成的傷口，只要讓我舔一舔就能痊愈。你又不讓我舔，我只能……”

　　“好好，我不說了，馬上閉嘴。”他發現陸離神色愈發不善，馬上乖乖認慫。

　　一旁被忽略了半天的譚茗終於忍不住了，他突然大聲道:“你是陸離?我三姨生的陸離?”

　　陸離深呼吸，吐出口氣，看了譚茗一眼，回答道:“是，你家征服者來求助，看在親戚的份兒上，我把你撈出來了。”

　　譚茗打量了陸離幾眼，鼻子翹到了天上:“小爺今年十九歲，你年紀比我小，看在你幫了小爺這個小忙的份上，你可以管我叫哥。。”

　　陸離眼皮都沒抬一下，輕輕動動手指——

　　“虛弱——”

　　“失明——”

　　“眩暈——”

　　“麻癢——”

　　順便揮手束縛住一旁的楚礪。

　　譚茗立刻栽倒在地，渾身抽搐。深知其中滋味的秦寶祿和洛潯都情不自禁地轉開視線，一副鎮定瀟灑模樣的沅澈也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啊啊——你放開小爺！”

　　“啊——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我要告訴我媽，收拾你！”

　　“啊啊——癢死了——”

　　就這樣折騰了十幾分鐘，譚茗已經涕淚橫流，縮成一團。

　　陸離蹲下，拍了拍譚茗白嫩的小臉蛋:“現在知道誰是哥哥了嗎？”

　　譚茗幾乎要雙眼翻白，他抖著嗓子道:“哥，你是大哥，我，我不行了，嗚嗚——”居然哭起來，簡直慫得沒人樣兒。

　　陸離停止了技能，譚茗攤在地上不住顫抖。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陸離問。

　　“我，我要回家，我媽還病著哪，嗚嗚，不知道怎麼樣了，嗚嗚——”譚茗傷心地哭起來。

　　“不許哭！”陸離低喝，他實在受不了看著跟自己相似的一張臉哭唧唧，“你是怎麼被弄到販奴商隊裡的?”

　　譚茗被嚇得噎住，開始打嗝。

　　“我來問他吧。”沅澈安撫地拍拍陸離的手，順便塞給他一杯酸奶。

　　陸離低頭看看，酸奶裡面還放了他喜歡吃的樹莓漿果。

　　他看著沅澈掛著安撫人心的和煦笑容，把譚茗拉到一邊，幾句話就讓哭得打嗝的小子安靜下來。陸離注意到，沅澈雖然輕言細語地勸慰，但是眼眸深處仍然是那種冰冷的漠然。他的內心依然同幼年時期一樣，對於弱者的死活根本不放在心上。只不過學會了妥協和偽裝。

　　這顆蛋成長得太快了，簡直幾天一個樣，會不會過段時間就變成大叔了?陸離低頭喝了一口酸奶，甜甜的漿果咬在嘴裡，味道好極了。

　　沅澈條分縷析地問著話，還不忘回頭看陸離，發現陸離正在看他，露出柔和的微笑。真是奇怪，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眼中的漠然就消失無蹤了，陸離這樣想著，又喝了一口酸奶。

　　在沅澈的耐心引導下，譚茗抽抽搭搭地把事情說清楚。

　　譚瀟瀟病重，譚家老祖雲遊不知歸期，譚家大少主譚?和名義上的二少主譚月笙勾結在一起，準備除掉譚茗，由譚?繼任家主。

　　譚茗本來有兩個契約征服者，結果其中之一被收買，把他騙進了販奴商隊。

　　其實計策非常簡單粗暴，但是譚茗身為譚瀟瀟的老生子，自由嬌慣，不知人心險惡，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征服者居然會背叛。要不是譚家有秘法能夠探知族人自相殘殺，那兩位早就無所顧忌的弄死譚茗，哪裡還會繞這麼大一個圈子把他賣掉。

　　譚茗期待地看著陸離，他也不傻，知道自己實力不夠，勢單力孤。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這個新出現的，可怕的哥哥陸離了。明明骨齡比他小，卻硬要當他哥！

　　譚茗還有些憤憤的，可是不敢說話。

　　陸離沉思片刻:“那個譚月笙以我的家僕名義，占據了我母親留下的遺產，是嗎？”

　　譚茗遲疑了一下，才道:“他是以你的未婚伴侶的名義，替你管理產業和領地。”

　　“啥？”秦寶祿叫道，“老子有名又有實，還沒說自己是陸離的未婚伴侶呢，這個姓譚的是哪顆蔥？”

　　譚茗:“說起來，譚月笙的說法也不算錯。當年三姨就決定在自己手下兩大僕從世家裡給陸離……給哥哥挑兩個契約者作為左膀右臂。因為哥哥一直沒有出現，兩大世家就默認每代最出色的後人就是哥哥的伴侶候選。這一代的候選就是譚月笙和楚家的楚旌。”

　　“楚大哥？他怎麼可能是陸離的未婚妻？”秦寶祿嘴巴能放下一個鴕鳥蛋。

　　秦寶祿，方旭和楚旌早在位面戰場上就相交莫逆，方旭還曾經想介紹楚旌和陸離相識，結果楚旌家族出事，沒有成行。

　　兜兜轉轉，楚旌居然和陸離還有這重關係。

　　“當然了，楚旌算是三姨給哥哥定的媳婦。”譚茗道。

　　“不過哥哥，你的實力到底怎麼樣啊，楚旌專精金屬操控，手底下五千鋼鐵兵團殺遍滄海大世界無敵手，剿滅無數位面悍匪，這人凶殘冷酷，據說所過之處，血流漂櫓，人稱鐵血魔君，譚?見了他都得低聲下氣。哥，你能壓得住他嗎？”譚茗的語氣裡帶著幸災樂禍，十分欠扁。

　　秦寶祿一揮手，巨大的白狼和黑豹就把譚茗夾在中間，虎視眈眈地瞅著他。

　　秦寶祿:“嘴巴放老實點，跟誰說話呢?楚旌大哥也是你能隨便編排的？”

　　譚茗在四隻獸眼的盯視下兩股戰戰，心中無限委屈，他自小地位尊崇，誰敢給他臉色看。結果今天連連被收拾，連哥哥的契約者都欺負他！

　　“該是我的東西總要收回來，鳩占鵲巢的也該讓位了。”陸離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