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次被攻略:
隔日, 陸見晏從酒店裡準時醒來, 刷的一下子就睜開眼睛坐起的那種。
這種略帶過於警惕的動作,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點嚇人與不正常, 但陸見晏卻已經習以為常,是他在外面睡覺時的一定會出現的應激反應。
在家時, 陸見晏醒來後,其實大腦會有一段比常人漫長一些的混沌期, 會保持著「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茫然狀態或躺或坐的繼續待在床上又一會兒,那大概是陸見晏一天中最無害的階段, 等想夠了之後才徹底「開機」, 變成大部分人熟悉的那個陸見晏, 冷硬,強勢, 面無表情。
陸見晏從出生開始就是這樣, 陸媽媽曾一度愛極叫兒子起床, 因為在剛剛醒來時, 讓陸見晏幹什麼他就會幹什麼。
不論是陸媽媽還是陸見晏都曾以為陸見晏會保持這個習慣直至老去。
但他們說誰也沒有想到,從某天開始陸見晏就會被任務者治療的不藥而癒。但凡不是在他安心的家裡, 身邊還有其他人,陸見晏醒來時就不會有這一階段。甚至相反的, 他會比任何人清醒的都要快速,好像在睡眠和清醒之間可以一鍵切換,不需要任何緩衝。
在確定身邊沒有藥無患之後, 陸見晏就檢查起了酒店的套間,反覆查看這裡有沒有其他人活動的痕跡,或者有沒有被裝上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等確認一切如常後,陸見晏才會重新回到床上坐下,開始回想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些流程都是陸見晏曾經做習慣的,因為天知道哪天一覺醒來,他床邊就有可能多出來一個「走錯房間的一夜情對象」,用「故作堅強又難掩脆弱的神情看著他」,等待著與他開啟一段狗血的強取豪奪的故事。
作為強取豪奪別人的那一方,陸見晏卻一點都不想配合這樣的演出。
但陸見晏之前在外面出差住酒店的時候,不說每回都能遇到吧,至少概率是不小的。這也就訓練了陸見晏極高的反應能力,哪怕是在宿醉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和別人發生關係。頂多是被人以為這樣有機可乘,可以假裝有過什麼好矇混過關。
可即便能夠解決,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陌生人也並不會是一個多麼好的人生經歷,陸見晏一點都不想總是遇到。
自從和藥無患住在一起之後,這種情況就再沒有機會出現了。
陸見晏以為他早已經忘記了曾經的提心吊膽,如今才發現他依舊寶刀未老,醒來後第一時間檢查房間的流程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陸見晏的骨子裡,既驕傲又可悲。
「打給藥無患。」陸見晏用語音操控著手機給自己的小夥伴去了電話。
可惜那頭始終忙音,無人接起。
陸見晏皺眉,心中開始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他趕忙打給了第五奕,幸好,這回是有人接的。
「無患?他不是和你睡在一起?」第五奕問完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以藥無患和陸見晏那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狀態,如果藥無患在,或者能夠聯繫上,陸見晏又何必給他打電話?
這種時候是不存在什麼第五奕安慰陸見晏說「藥無患是個成年人,也許是有什麼事耽誤了,不用擔心」的,因為第五奕和陸見晏都很清楚藥無患不可能這樣對待陸見晏。那可是個連出門散步都要和陸見晏發三回信息的人,有時候事無鉅細的行程匯報反而會煩到陸見晏並不想再和藥無患聯繫。像如今這樣什麼都沒有留下、也聯繫不上的情況是絕無僅有的。
「藥無患出事了?」連樓等閒都這麼覺得了。
但是,藥無患能出什麼事呢?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都足夠他毀滅地球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傷害他?
主腦?!
第五奕回憶了一下昨晚的情況:「我最後見到他,就是他把你送回了房間。他當時的神情很正常,沒有人接觸過他,也沒有見他主動和誰有過手機聯繫。你別急,我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後,陸見晏就設法讓助理聯繫到了酒店的管理層,要到了昨晚的監控錄像。
在第五奕和連衣服都沒穿好的樓等閒趕過來時,酒店經理剛剛通過網絡把他們所在樓層昨晚的監控視頻傳到了陸見晏的手機上,一行三人正好可以一起看。酒店走廊的監控攝像清晰的拍攝到了,藥無患是半夜突然離開的,面上的表情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應該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主動搭上了電梯,至於去了哪裡,就需要看其他的監控攝像頭了。
酒店那邊隨後又給了大廳出入的記錄,並沒有藥無患離開的視頻。
換言之,藥無患並沒有離開酒店,但他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酒店表示,這已經是他們能夠給予陸見晏的視頻極限,其他樓層的視頻為了保護客人的**,他們是沒辦法給陸見晏的。
陸見晏只能試著追溯昨晚醉酒後的時間線回憶了一遍,唯一覺得可疑的地方,大概就是艾倫、劉凱文和千里不留行那三人也在這個酒店。
但他們卻沒有辦法知道劉凱文的房間號,這和那些要不到的視頻一樣,這是不管有著怎麼樣的關係,酒店都不可能洩露的客戶信息。藥無患當初之所以選擇這家酒店入住,就是因為這家管理嚴管,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誰來了都沒用,哪怕是警察呢,不是重大案件,他們也會咬死了不會洩露客人信息。
就在陸見晏猶豫著打開劉凱文,還是想辦法聯繫上酒店集團的老總時,小張警官已經給陸見晏打了過來。
小張警官就是之前去陸家給陸見晏等人做問詢筆錄的那個年輕的刑警,這一回他打來電話,是因為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和陸見晏單面談一下。在得知陸見晏在酒店後,小張警官十分驚訝,因為他也在這裡。
等第五奕把小張接過來之後,他們終於知道了一部分昨晚的真相。
劉凱文和艾倫死了,虐殺,與劉恩一模一樣。劉凱文在劉恩去世會後,並沒有與他的父親費爾回米國,誰也不知道他留下來打算做什麼,如今大概也沒辦法知道了。
費爾在聽到消息後,已經搭乘飛機趕了過來,如今大概正在太平洋的上空。
一連兩起案子,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案件現場不只有被虐殺的屍體,還有兩個大活人。一個叫千里,精神十分不穩定,根本無法詢問情況。另外一個就是藥無患了,他還在昏迷中,也無法回答警察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根據監控錄像裡顯示,當晚劉凱文、艾倫以及千里發生過激烈的衝突,然後,藥無患出現了。四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就一起進了劉凱文的房間。
再後來就是警方在天快要亮時接到了一通來自艾倫手機的報警電話。
酒店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卻沒有傳出一點風聲,足可見酒店在保密性方面的能力。當然,這也和警方希望保密有關,來現場調查的警察都是在天還沒有徹底亮起來時,從酒店後門進來的,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和麻煩。昏迷的藥無患也是從後門被送去就近醫院的。
與劉凱文同層的其他客人被酒店以檢修的名義,升級到了其他樓層更好的套房,並且送了代金券作為補償。
「您為什麼在這裡?不,你們為什麼在這裡?以及,您知道藥先生昨晚為什麼會去死者的房間嗎?」
小張警官一連串的問了很多問題。
陸見晏卻只能回答出前兩個,剩下的他也不比小張警官知道的更多。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在律師還沒有到場的情況下,陸見晏是不會隨便亂開口的。這一次和上次的問詢筆錄不同,別問為什麼不同,陸見晏就是這麼感覺的,他們會需要一個好的律師團隊。
「我能先見見無患嗎?」
「他正在最近的醫院接受治療,我們有同事在負責照看他。我可以陪你們去一下,但是在此之前,我一件事情希望能先告訴您……」
哪裡是陪著,這根本就是在監視,他們已經在懷疑藥無患就是凶手了。
小張警官很顯然是隱瞞了什麼信息,但他不是艾倫,是不可能告訴陸見晏的。第五奕藉著去衛生間的名義,聯繫到了人手,無論如何都要知道警方到底掌握著什麼證據。
「我要先見到藥無患!」對於陸見晏來說,再沒有什麼會比藥無患的安危更加重要。
小張警官也沒有辦法,只能陪著陸見晏一行人先去了醫院,讓陸見晏遠遠的隔著玻璃看到了藥無患,他正臉色蒼白的躺在治療床上,身邊還有一個警官陪著。
負責藥無患的醫生也被找來說明了一下情況,藥無患陷入了不知名的昏迷,暫時醫院也束手無策。他們已經聯繫了藥無患的家屬,通過郵件先一步得到了藥無患過往的病例。藥無患有Malkavian綜合徵,這種怪病發生什麼情況都有可能。
藥家聯繫的專家正在趕來的飛機上。
在律師中途折返來到醫院之後,陸見晏等人終於在一個空病房裡,和小張警官展開了他們的談話。
「接下來您即將聽到一些有可能會引起不適的消息,我希望您能儘可能的保持冷靜……」
陸見晏面無表情的看著小張警官,用事實證明了他永遠都不可能失去他的理智。
「想必您也應該有所預感,有關於劉恩現實的死,並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連環殺人案,在此之前我們已經發現了……」
「已經發現了十例,我的生父劉恩是第十一例。」陸見晏還以為小張要和他說什麼,如果是這個的話,他希望能夠盡快跳過他已經知道的部分,轉而專注一下昨晚發生在酒店裡的兩起案件。
「呃,」本來準備了長篇大論,順便安慰一下陸見晏的小張警官,忽然沒了話,不過一想到對方的世家身份,這次又有特殊組的介入,陸見晏不知道才會比較奇怪,他也就不用白費口舌了,想必陸見晏該做的心理建設早就有了,「昨晚凶手已經徹底拼湊完了For You的全貌,我們並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做什麼,也不知道他還準備做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一反常態的害死了兩個人,並留下了兩個活口……」
「你們對凶手就一點頭緒都沒有?」陸見晏挑眉看向小張警官。
「哪怕有,我們也沒有辦法告訴您。」小張警官一板一眼的回答,他雖然有點怕陸見晏,但他還是恪守了身為警察的職業操守。
「我們會保護好藥無患的,如果有任何線索也會立刻聯繫您。那麼,可以請你們的人離開了嗎?」第五奕開口試探道。
小張一僵,這個自然是不可以的,因為……
「你們懷疑無患是凶手。」第五奕繼續道,他已經得到了消息,警方懷疑藥無患的證據都是間接證據,其實並沒有直接證據。但至少警方是有一些能夠說得通的合理懷疑的。
好比藥無患的病,一個無法情緒自控的人,出現在了連環兇殺案現場,想想看吧,警方會怎麼覺得。他們甚至設法得到了藥無患當年在國外還沒有足夠成熟時,被懷疑參與的幾起兇殺案。而那些確實藥無患做的,殺的都是試圖傷害藥無患或者他人的任務者,陸見晏和第五奕都對此心知肚明。
也好比千里見著藥無患就會驚悚大叫的異常反應,千里精神不穩定,但哪怕是瘋子也有一定的判斷能力,千里在懼怕藥無患。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一個在犯罪現場的人害怕另外一個在現場的人?
更不用說警方還找到了虐殺的凶器之一,那上面有藥無患的指紋,當然,也有劉凱文、艾倫以及千里的指紋。
要不是藥無患有世家子的身份,指紋這點也解釋不通,警方都可以直接開具逮捕令了。
「我們目前並沒有妄下結論,一切都有可能,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如今只是出於對藥先生人生安全的考慮……」
還沒說完,小張警官的手機就響了,是負責監視藥無患的警察打過來的,藥無患醒了。
昏迷的突然,醒的也很突兀。
陸見晏卻在小張還沒掛斷電話的時候,已經起身徑直前往了藥無患的病房,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去看藥無患。直至……
陸見晏站在了床前,自己阻止了自己的動作。
他有些困惑的看著眼前的藥無患。
第五奕和樓等閒在門外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藥無患渴望的想要挨近陸見晏,但陸見晏卻再沒有進一步,他不再像以往那樣照顧藥無患。他只是站在床前,冷冰冰的問他:「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藥無患的白眼睛有著說不上來的悲傷:「……連你也懷疑我嗎?」
「我需要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做出判斷。」
藥無患好像被這樣的不信任傷到了,卻還是堅持說了起來,旁邊的警官拿出了錄音筆,盡職盡責的記錄了起來。這比他之前想像中的容易多了,他還以為藥無患什麼都不會說。
……
藥無患找到劉凱文等人時,其實衝突早已經結束了。
但無論是艾倫還是千里都並沒有離開,他們依舊在劉凱文的房門口僵持,劉凱文想送千里回去,艾倫不讓,他們再一次在酒店房門口吵了起來。
藥無患過來之後說了幾句,他們就回到了房間裡。
因為藥無患說的是,艾倫其實和劉凱文是表兄弟,這是他在來的路上,一直在調查艾倫的人傳給他的最新信息。
進入房間後,千里整個人都是傻的,他有些無法接受這個設定。他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受了刺激一般的問艾倫:「那你為什麼一直讓我遠離凱文?因為作為高高在上的世家,你無法接受我這個普通人嗎?」
「當然不是,而是……」艾倫急於結束,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藥無患決定提他說下去:「而是他一直在試圖讓你遠離一個連環殺人犯。」
「什麼?!」只有千里問出了這個問題。
艾倫和劉凱文都並不驚訝,好吧,也是有點驚訝的,驚訝於藥無患知道,但並不驚訝於這個答案,很顯然他們都很清楚這就是真相。
這也是在知道艾倫和劉凱文的親戚關係後,藥無患才推測出來的一種可能。
幕後凶手留下最招人恨的劉凱文,除了想要製造難度、炫耀技巧這個可能以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劉凱是那個凶手!
艾倫之前看上去嫌疑最大,但如果單就劉恩這一個案子來看,其實劉凱文比艾倫的嫌疑更大。在不知道劉恩的遺囑的情況下,劉凱文會自然而然的覺得只要劉恩死了,他能得到劉恩的一切,還不用按照劉恩希望的那樣嫁給陸見晏。而劉凱文又被懷疑是下個目標,完美的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艾倫做的更像是在包庇犯罪嫌疑人,也就是劉凱文。
劉凱文才是那個賊喊捉賊,扮豬吃虎的人。不得不說,他的演技確實挺好的,把那份討人厭和傻逼紈袴演的入木三分,根本讓人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他的真實面目。有時候讓人覺得超級討厭的人,他真的就是個超級討厭的人,沒什麼隱情的。
至於劉凱文為什麼要殺了劉恩以外的人,以及他是怎麼做到的,這些藥無患想不到,但他覺得他總會知道的。
好比此時此刻,劉凱文在暴露後索性也就放飛了自我,作為一個表現欲其實特別強烈的人,他不可能放棄這個把他做的過往說出來的好機會,在一如所有死於話多的反派那樣交待了自己確實利用異能殺了很多人之後,劉凱文也交待了他為什麼這麼做:「陸見晏為什麼還不覺得內疚呢?那些人明明都是因他而死!」
是的,那些看似是幫助陸見晏殺了他討厭的人的行為,有可能是一種告白,也有可能是為了折磨陸見晏的良心。
事實上,後者的可能性其實比前者更大一點。劉凱文前面默默做了那麼多案子,然後在最後一刻才爆發給陸見晏知道,為的就是讓陸見晏明白那種他已經害死了很多人的無能為力。
雖然,咳,這個目的不算特別成功。
藥無患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個邏輯裡最大的問題:「他們是被一個神經病殺的,陸見晏為什麼要內疚?又不是陸見晏殺了他們。他們的死,是因為你有病,陸見晏只是剛巧是那個癥結所在。但真正有問題的還是你,哪怕沒有陸見晏,也會有別人成為你報社的理由。」
陸見晏除非瘋了,才會把一個神經病的所作所為,歸咎到自己身上。
這種每次出了事,不去責怪真正的凶手,而要責怪同樣是受害者的其他人邏輯也是夠了。
一如陸見晏身邊的人,總是會被為了攻略陸見晏的任務者穿越。這是陸見晏的錯嗎?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至少對於藥無患來說,這不是陸見晏的錯。
因為沒有哪怕陸見晏,主腦、系統、任務者這些東西還是會存在,他們只是會改變一個攻略的目標而已,還是會有很多人被穿越、被傷害。
那為什麼會有人覺得這是陸見晏的錯呢?這算不算一種欺軟怕硬?因為覺得哪怕責怪陸見晏,陸見晏也不會傷害他,所以可以理直氣壯的去怨恨?
陸見晏比任何一個人都不想他身邊再發生這些奇怪的事情,他從未說過,但藥無患很清楚陸見晏有多害怕他身邊的人被穿越。他什麼都沒有說過,卻選擇了用行動拒絕這個世界再被他連累。
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有病的人永遠都會有病,一如劉凱文,一如那些任務者,真正做錯事的是他們,陸見晏只是不幸的成為了一個誘因,但哪怕沒有陸見晏,也會有別人成為這個誘因。真正該消失的不是陸見晏,而是這些有病的人。
當然,藥無患沒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凶手就是劉凱文,他只是在詐唬他。
而他詐唬成功了。
……
記憶到這裡結束,躺在病床上的藥無患明顯不願意再繼續回憶,他只是一語帶過的表示:「我戳穿劉凱文之後,他就把我們關在了房間裡,想要殺了我們。我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我也不知道。」
房間裡已經在這一會兒功夫聚了不少人,到底他們會不會信藥無患說的,暫時大家都沒有表現出來。
包括陸見晏。
藥無患不需要別人信任他,他只在意陸見晏一個,他急迫的看著陸見晏,就像是在看著最後一個救命稻草:「晏晏,你會相信我的吧?」
陸見晏的回答是冷著臉直接離開,再沒看藥無患一眼。
小張警官追問的聲音成為了背景音:「如果劉凱文是凶手,那是誰殺了劉凱文呢?你又有什麼理由能夠證明是劉凱文殺的人?」
「我沒有證據,但我……晏晏……」
藥無患全身無力,並沒有辦法去追陸見晏,只能看著陸見晏遠走,離他越來越遠。樓等閒在陸見晏和藥無患之間看了又看,最後選擇了追著陸見晏離開,第五奕也在看了眼藥無患後,追上了陸見晏。
整個房間裡,只剩下了藥無患,顯得是如此孤單。
樓等閒追上陸見晏,是因為他想問陸見晏:「不會吧?連你也開始懷疑無患了?我知道他說的那些情況有點前後矛盾,但我相信一定能有個好理由解釋的。你別走,他會崩潰的。」
反倒是應該站在藥無患一邊的第五奕,攔下了樓等閒繼續說下去。
陸見晏對門外趕來的人吩咐了一句「看好裡面的人,別讓他跑了」之後,就驅車離開了醫院,沒有絲毫猶豫。
直至陸見晏把車開到了別處,他才再一次停下,狠狠的捶打方向盤,作為發洩。
樓等閒從未見過陸見晏這樣的一面,已經被嚇的不敢說話了。
第五奕倒是該做什麼做什麼的開始給藥無患的父母打電話,告訴他們病房裡的那個藥無患並不是藥無患,讓他們千萬別回來上當進入別人的陷阱。
樓等閒一臉驚悚,什麼???
「他說的有關於昨晚的事情應該是真的,但他並不是藥無患。」陸見晏冷著臉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