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歐陽母讓大家週末回家吃飯，實際上是討論接下來的婚禮細節。她期待已久的婚事終於要開始辦了，讓她興奮得好幾天都睡不著。

　歐陽勳坐在客廳跟蔣穎翻看著婚禮公司準備的目錄，蔣穎並不提出意見，對於這些事情她都是讓歐陽勳自己作主。

　「蔣穎，別說做婆婆的不教你，這樣你以後就被小勳吃得死死的了。」歐陽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怎麼會有那麼乖順的女人，而且還即將成為她的兒媳婦。

　「媽，一般兒媳婦跟婆婆不是都會因為兒子男權的問題爭吵嗎，為什麼你還幫著蔣穎？」看來媽媽真的很喜歡蔣穎。

　「你在這個家本來就沒有地位，連小筠的地位都比你還高。」歐陽父笑說。

　這時他們才想起都要吃飯了，怎麼還沒看到慕筠來呢？

　「小勳，小筠不是住你那嗎，為什麼沒有一起來？」歐陽母也有一段時間沒看到慕筠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大家都看向歐陽勳，他也在思考怎麼解釋。

　「夫人，筠小姐到了。」管家打開大門，跟在座的人報告。

　慕筠踏進歐陽家卻已經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看著圍坐一團的歐陽家人，她顯得太突兀了。

　「小筠，你怎麼現在才來？」歐陽母熱情地上前迎接。

　慕筠沖歐陽母一笑，「塞車才會來晚了嘛。」

　「我怎麼感覺你比上次見面的時候還瘦了，都不吃東西嗎？」歐陽母心疼地捧著她的臉頰轉身指責歐陽勳說：「小勳，你是不是虐待小筠啊。」

　他看向慕筠，而她也在看著他，「我平時那麼忙，怎麼會注意，更何況她那麼大的人了，早就該懂得自己照顧自己了。」

　蔣穎感覺他說話的語氣有些嚴厲和無情，不懂之前關心慕筠的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無所謂。

　慕筠心裡自嘲了一下，早該想到他會那樣回答，剛剛居然還有點期待他會緊張。

　「別說我了，你們剛剛在討論什麼？」慕筠岔開話題，走到茶几邊上想看看是什麼，卻讓她一愣，這些都是婚禮公司為他們婚禮準備的東西嗎。

　「小筠，這些都是小勳拜託的那家婚禮公司準備的東西，你挑挑看哪些比較好，我都看花眼了。」歐陽母翻看著茶几上的東西，都不知道要怎麼作決定了。

　心涼的感覺佈滿了全身，慕筠眨動了幾下眼睫毛，企圖把眼淚忍回去，「我不懂，這應該當事人挑選比較好。」

　「可是蔣穎什麼都是聽小勳的，小勳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害得我都不知道選什麼好。」歐陽母懊惱極了，還以為慕筠會給她意見，結果她又說不懂。

　歐陽父開口，「別瞎忙了，這些事情他們肯定有自己的主意，你開口他們肯定都說無所謂了。」

　歐陽母不爽，真是這樣嗎，那她也不開口好了，免得說她專制。

　「媽，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婚禮公司作決定好了，你就別操心了。」歐陽勳說。

　「可是這是你們一生中只有一次的婚禮，難道腦海裡就沒有一個設想嗎？」歐陽母真無法理解這兩人，一點都不熱情。

　蔣穎和歐陽勳對視一笑，蔣穎說：「放心吧，不管是一個什麼模式的婚禮，我都會很開心的。」

　慕筠以為自己可以放下自尊，只要歐陽勳能把她留在身邊就好，可是現在人沒得到，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娶別人，她真的做不到那麼大方。可她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因這個男人一直都不肯承認對她的感情。

　飯後，歐陽勳到樓上書房拿東西，慕筠趁機跟上去，逼著他面對自己。

　「小筠，有什麼事以後再說。」這是在他父母家，說什麼都是不方便的。

　「不，我就是要現在跟你談談我們兩人的事。」他應該也知道她倔強起來是不會認輸的，所以他必須答應她。

　歐陽勳無奈，「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

　慕筠一點都不想明白，「我要你取消婚禮。」

　歐陽勳不想跟她談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她肯定會提出這個問題，可是這是他堅決不可能同意的。

　「我絕對不可能為了你不辦這場婚禮。」他堅決地說。

　慕筠咬著下唇，心裡的裂痕也越來越大，痛得她臉色都蒼白了，「如果你不取消，我就把我們的事情在你爸媽面前公開。」她威脅地說：「我一定會鬧得你們結不了婚。」

　她居然敢威脅他，她以為公開了就能改變現狀嗎，歐陽勳生氣地握拳，「我根本就不喜歡你，而且你對他們公開了，他們會站在你那邊嗎，就算所有人都站在你那邊，我也不會娶你。」

　「你……」一句不會娶就已經把她的心撕得粉碎了。慕筠本以為還有一線希望，可是連這樣的威脅都用上了，他還是不要她。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白癡，默默地愛著他就好了，為什麼要回來自取其辱，受傷的也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你對我當真連一點喜歡都沒有嗎？」她顫抖著身軀問。

　歐陽勳看著她蒼白的臉，雖然眼眶紅了，卻不見流下一滴眼淚，「不喜歡。」他沒理由再猶豫了，猶豫只會讓她不死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心也會覺得痛，特別是看到她現在被他傷透心的樣子，他就要抑制不住想要上前抱住她、安慰她了。他為自己的這些想法感到困惑，可卻還是繼續堅定原來的立場。

　慕筠的淚水最後還是落下了，她暗暗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因為他哭了，她再也不要為了他哭了。她本來就不該得到任何人的保護和憐惜，早就五年前她就該學會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如果他當初不在她身邊，她就絕對不會愛上他。她死心了，這一次是徹底地要放棄了。

　「好。」慕筠擦拭掉落的淚水，「那我們的關係就恢復到五年前吧，你還是叔叔，我也不會再纏著你了。」

　她這次算是明白了，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都沒用，他說不愛就絕對不會愛，那麼可怕的原則，她也受夠了。

　「小筠，我……」歐陽勳伸手想安慰她，可是她卻向後退一步。

　「別碰我。」她現在不需要他的關心和憐愛了。

　歐陽勳擔憂地看著慕筠，感覺她瞬間變堅強了，而且對他疏離得可怕。

　慕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書房。

　在走廊裡，她看到蔣穎，蔣穎並沒有開口，但是從眼神裡看到對她的同情。

　「我輸掉了。」慕筠不知道蔣穎剛剛是不是已經聽到他們的談話，可那已經不重要了，最後他選擇的不就是她嗎。

　「小筠……」蔣穎想對慕筠說什麼，卻被慕筠阻止了。

　「未來嬸嬸，祝你們新婚快樂。」她給了蔣穎一個淡淡的笑容，便下樓離開了歐陽家。

　蔣穎推開書房的門，只見歐陽勳正站在書桌前看著地板出神。

　她剛剛只是想上來找歐陽勳，卻沒想到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雖然她曾經懷疑過慕筠對她不好是因為歐陽勳的關係，但是得知真相的時候也是有些驚訝，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歐陽勳對慕筠的決絕。

　而慕筠離開時的表情她也看得非常清楚，慕筠被歐陽勳傷害了，卻還是那麼堅強地不流淚離開，這應該是痛到極致了，痛到連感覺都沒有了。

　本來蔣穎並不想瞭解歐陽勳的感情狀況，但是從她推門進來，看到他臉上帶著傷心和懊悔表情的時候，她開始明白，他雖然決絕但對慕筠並不是沒有感情。

　「你現在是在後悔嗎？」

　歐陽勳聽到蔣穎的聲音，便收回表情，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後悔什麼？」

　「把小筠氣走了，你就不傷心難過嗎？」蔣穎走到沙發上坐下。

　他沉默，當然會難過，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怎樣呢。

　「對不起，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蔣穎先道歉說。

　歐陽勳皴眉地看著她，她什麼時候還有偷聽人說話的習慣了。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畢竟這對我也不是很好。」他們站在同一條線上，她沒理由用這件事去拆自己的台，「不過你真的狠得下心嗎，小箱那麼喜歡你。為什麼不跟她說清楚，我跟你的事情都是假的呢？」蔣穎不能理解。

　蔣穎想起三年前，她因為喜歡的男人離開了，所以賭氣地要求歐陽勳跟她假裝交往，同時也是想把人給逼回來，但是三年過去了，他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最後她只能用結婚來加速進展，她也是在賭，賭他在不在乎，賭他是不是真的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人。

　突然蔣穎發現自己跟慕筠有點像，自己喜歡的男人都是那麼的狠心。

　歐陽勳卻淡定地說：「三年前我會同意你的請求，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她。」

　蔣穎驚訝，「你的意思是說，三年前你就知道她喜歡你，而你利用我逼走她，讓她對你死心？」虧她還以為是歐陽勳的父母逼著他找女朋友，他才那麼爽快答應的。

　「可是當時的計畫失敗了。」不過今天成功了。歐陽勳的胸口一直悶悶的。

　蔣穎沒想到他當時就已經採取行動了，她還以為他讓慕筠去國外讀書是希望她成材，卻不承想他是在抗拒她，「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她還是小女孩，不過就是愛上你了，你居然那麼狠心地傷害人家，以後她肯定不會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麼，蔣穎當時看到慕筠的感覺就是如此，她不想留下了。

　歐陽勳心口一痛，真的不回來了嗎？

蔣穎走到他身邊，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歐陽勳奇怪地問：「幹嘛？」

　「你當真不愛小筠嗎？」蔣穎直言不諱地問。

　這個問題歐陽勳本來可以很坦然地回答，可這一次他卻猶豫了。

　愛嗎，他不知道，可如果是不愛，他的心痛又是為了什麼？他甚至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更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慕筠的身分算是他的侄女，應該是不能愛的，可是他的心在她回來之後，在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她後都發生了變化，也不再平靜了。

　「肯定是愛上了，對吧？」蔣穎也算是過來人，有愛沒愛她看得出來。

　「沒有。」歐陽勳否認。

　但蔣穎卻一笑，他在感情上還真不適合騙人，「從我進來看到你時，你臉上的表情就是充滿懊悔。當然，也可以說你是因為傷害了一直疼愛的侄女。但事實上，從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上看來，你猶豫了，並沒有像當著小筠的面說得那麼堅決，你應該已經意識到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歐陽勳不知道蔣穎為什麼突然變成心理醫生一樣，不過自己確實是意識到一些想法了，只是這真的是愛嗎？

　「勳，我覺得小筠跟我很像。」她有些感歎地說：「同樣是愛著一個不懂得回應的男人，等了那麼多年都沒有結果，我是利用婚禮作最後的賭注，而小筠這次回來，會不會也是作最後的賭注呢。」

　歐陽勳一愣，最後的賭注，蔣穎說過如果輸了，那她就重新開始，忘記那個男人。那慕筠呢，她會怎麼做？突然他的心更慌了。

　慕筠的淚水沒有忍耐多久，在上計程車之後就開始氾濫，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害得計程車司機以為她遭遇了什麼，差點就要送她到警察局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慕筠急衝衝地就跑回房間。

　慕筠把牆上把她和歐陽勳的合照拿下來扔到地上，相框應聲而碎，接著她又把他送的所有東西都扔到垃圾桶裡，她統統都不要了，她再也不要了。

　方雅剛好打電話給她，想約她晚上看電影，一接聽電話卻聽到她的哭聲，嚇一大跳，「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方雅激動地從床上跳起，連忙想換衣服過去找慕筠。

　「小雅……」慕筠哽咽得不知道該怎麼說。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方雅的心一直都提著，慕筠能不能先別哭，先告訴她發生什麼事了。

　慕筠咬著下唇，努力地忍住自己的淚水，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停住，「小雅，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的心情像是坐雲霄飛車一樣，起起落落，感覺到很興奮，但心好像隨時都會空掉，讓人覺得害怕。」

　方雅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直覺覺得還是跟歐陽勳有關，「小筠……」

　「我跟他發生關係了。」慕筠展露著慘澹的笑容說。

　方雅一愣，慕筠真的撲倒歐陽勳了嗎，那這應該是高興的事，為什麼慕筠卻哭了？

　「可是在第二天他就躲起來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酒後亂性。」慕筠根本無法接受這事實，「我去找他，求他不要離開我，我以為我可以放下自尊，只要待在他身邊就好。可今天奶奶找我回去吃飯，卻發現是要一起討論他們婚禮的事，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那麼大度，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娶別人。」

　方雅心疼地聽著，慕筠肯定很痛苦。

　「我讓他取消婚禮，不然我就公開秘密。」慕筠忍不住笑了，充滿了自嘲的笑容，「他卻說就算我公開，他也不會愛我，更不會娶我。」她每說一句心裡就涼了一次，逐漸地接近冰冷。

　方雅驚訝，沒想到歐陽勳會那麼狠心，既然是這樣，當初就不該碰慕筠，害得她有了更多的幻想，結果現在卻讓她摔得那麼重，「小搏，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慕筠看著亂七八糟的房間，還能怎麼辦，按照當初的想法，被拒絕就只能離開，可是她卻犯賤地不想離開這裡。

　「不如你先到我家來吧。」方雅不忍她繼續回到那個傷心的地方，而且她應該也不會想待的。

　「不了，我該去英國了。」慕筠擦掉還在往下流的淚水，吐了口氣說。

　「小筠，你……」慕筠是要放棄了嗎？

　「是時候放棄了，我也死心了。」慕筠環視著這個房間，就算有再多的回憶，到這一刻就該戛然而止，只有離開這裡，她才能做到真正的忘記他。

　方雅沒有反對，只是惋惜她要走了，「好，離開也是好事，只要你開心就行了。」

　開心嗎，慕筠自嘲地一笑，她應該再也不會開心了。

　歐陽勳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從歐陽家離開，送蔣穎回家之後才開車回家。

　在車上蔣穎又跟他說了很多，他不禁也在深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或許他該反思一下自己對慕筠的感情。

　但是當歐陽勳回到家，家裡卻是一片的黑暗。

　歐陽勳擔憂地連忙跑到慕筠的房間，但是卻空無一人，房間亂七八糟，她的衣物和行李箱已經不見了。他呆愣地看著衣櫃，慕筠走了嗎。他突然害怕起來，今天她鎮定地說要恢復五年前的關係，難道就是離開的意思嗎。

　歐陽勳拿起手機給慕筠打電話，但是她已經關機了，打了好多通都打不進去。

　歐陽勳環視房間，希望發現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突然他看到地上有一個摔碎的相框，而裡面的相片正是他跟她。

　那是五年前他因為擔心慕筠會困在父母去世的陰影裡，所以把她帶去遊樂園，她說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可是卻玩得很開心。

　照片是那時拜託陌生人幫忙照的，她小鳥依人地挽著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情侶。

　這張是他們那麼多年唯一的一張合照，他知道她很寶貝，也隨她放大掛在房間裡。可是現在她卻把它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好像就預言著他們的關係再也無法修補似的。

　他的心更慌了，卻有種漸漸明朗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必須找到她。歐陽勳想了想，撥了方雅的電話。

　「方雅。」接聽電話後歐陽勳問：「小筠在你家嗎？」

　方雅聽到是歐陽勳的聲音，心情馬上不好，「你還有臉打給我嗎。」

　歐陽勳明白方雅是知道他們的事情了，而這肯定是慕筠說的。

　「你還真是我見過最惡劣的男人。」方雅好不容易得到這個罵人的機會，她便坐在床上打算好好罵個夠，「既然不喜歡小筠幹嘛不早點說，浪費她那麼長的時間還傷她那麼深，你是不是覺得她的心是鐵做的，一點都不會痛啊。

　我看你的心肯定是黑的，得到人家的身心，卻來一句酒後亂性就解決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這樣欺騙一個女孩，還是你朋友的女兒，你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方雅稍微停了一下喘口氣又繼續說：「本來我看你還挺緊張小筠的，誰知道你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小筠是你能這樣玩弄的女孩嗎。」

　「閉嘴！」不耐煩的歐陽勳大吼一聲。他被方雅罵無所謂，但是必須要先讓他知道慕筠的下落。

　被歐陽勳嚇一跳的方雅吞咽了一下口水，那麼凶幹什麼，她只是實話實說。

　「她到底去哪了？」

　方雅輕咳一聲，「既然都要結婚的人，幹嘛還要打聽小筠的下落，我才不要告訴你，免得你又傷害她。」說完帥氣地掛掉電話，方雅想慕筠也會感激她沒有把行蹤透漏出去的。

　歐陽勳盯著電話一愣，方雅居然敢掛他電話，而且誰告訴方雅，他現在找慕筠是要傷害她了。無可奈何的他只能撥打助手的電話，讓助手趕緊去查。

　停下來的歐陽勳心情卻一點都不能冷靜，特別是看見垃圾桶裡的東西，心裡的愧疚更是升騰，她到底被他傷得有多深，居然把一切珍惜的東西都扔掉了。

　過了沒多久，接到助手回撥的電話，「總裁，慕小姐在兩個小時前已經登上去英國的班機了。」

　歐陽勳很後悔，她真的可以放棄他離開嗎，之前怎麼趕都不願走，可現在他卻不願讓她離開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發現，原來自己對她的感情根本就做不到他想的那樣單純，他對她早就有了愛情。可他因為不懂那是愛，也因為自己的原則就那樣錯過了。

　他們都說他自欺欺人，他不相信，結果現在他真的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