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個劇本(八)
國師的房間比譚蒔的房間要更加的簡潔一些,一張很大的床,床上連被縟都沒有,兩張椅子一張桌子一個窗,空曠整潔,譚蒔站在門口看也可以將裡面的情景看的一目瞭然。
向來穿著華貴,頭上插滿了金釵珍珠的女皇如今隻身著了一身布衣,與國師相對而坐。
坐在對面的國師依舊是那身極有象徵意義的白袍,那暗紋在月光的照耀下美得讓人的視線流連忘返,更加讓人覺得驚豔的是國師本人,他的美貌,聖潔,讓他看起來像是端坐雲端的仙人,就連女皇坐在他的面前都落了下乘。
國師和女皇在深夜相聚,是有事相商?
房間內突然傳來女皇幽幽的嘆息:「國師的話從來就沒有出錯過。」
譚蒔聞言停住了步子。這種時候正確的做法應該是離開,明日再來找國師,但是好奇心害死貓。譚蒔想著反正自己都要離開了,便不顧及那麼多了。
國師微微頷首,將女皇的話認下了。
女皇的聲音隱忍:「既然國師如此的神通廣大,為何還要讓鳳國經歷如此的浩劫呢?」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鳳國安逸太過。」國師似乎並不在意女皇隱含的怨氣,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淡然。
女皇道:「那三皇女她……」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什麼原因。」國師雖然與女皇平坐,卻讓女皇有一種自己在被俯視的感覺。
女皇看了國師一會兒,思及三皇女對國師的覬覦之心,頹靡的塌下了肩:「她好還嗎?」
「好。」活著便是好,別的就不好說了。
譚蒔在外面聽的有些懂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聽懂。
「六皇女,三皇女,尉遲羽,孫家,姜家……」女皇喃喃道:「還有誰?」
國師星辰般浩瀚的眼神直視著女皇:「你。」
女皇愣了愣,然後慘笑:「我知道了,下一任是誰繼位?」
國師淡淡道:「七皇女。」
女皇點了點頭,勉強中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起來有些精神恍惚,她問道:「鳳國的命運如何?」
「四年亂世,四十年盛世。」
女皇再次點點頭:「值了。」
女皇走了,譚蒔在女皇出來的時候就藏到了柱子後面,女皇精神恍惚對此毫無所知。待她離開後,譚蒔還未從柱子後走出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國師發現了。
「過來。」
國師冷淡的聲音讓譚蒔有些陌生的感覺,而他帶有絲絲蠱惑的聲音也讓他就這麼乖乖的,順著他的話走了過去。
「偷聽好玩兒嗎?」國師見譚蒔進門了,便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撣了撣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直勾勾的看著譚蒔的眼睛,強迫性的與他對視。
現在的國師,比起以往,似乎多了幾分侵略性。
譚蒔此時才想起了今晚的不對經之處,為何門口沒有祭司守著,為何門會恰好空開一個讓他好偷看縫,又為何會沒有發現他一個大活人在門口偷聽。
國師,除了會占卜,懂謀略之外,也能看透人心。
這個世界的國師,似乎無所不能。而剛才國師和女皇的對話,讓譚蒔隱隱的猜到了什麼。
「你一定在想,我剛才和女皇說了什麼,對嗎?」國師越過譚蒔,在小桌上的香爐裡頭把一根燃著的香拔了出來,重新走回到譚蒔的身邊。
冉冉升起的青煙十分的好看,幽淡的香味也十分的好聞,平心靜氣的同時也讓人身體隨著放鬆了下來。
譚蒔看著這香,卻開始目露警惕。
「這香叫安息香,是神宮裡獨有的一種花用特殊手法做出,它無毒,對人體有益。而且能安魂,鎮魂,甚至,鎖魂。」國師聲音淡淡,卻讓譚蒔覺得自己這次真是掉了一個大坑。
真是每次碰到這個人都會出岔子。
為什麼說每次呢?疑惑在譚蒔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卻沒有引起他的重視。
「師父?」譚蒔試探的叫國師的名字。
國師淡淡的看著他,仔細看還會發現他的眼中帶著絲絲的陰霾:「早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的靈魂有所不同,你的靈魂並未與這具身體相融合,而這具身體也根本無法長久的儲存你的靈魂。」
「所以那時候你才邀我上了你的馬車,是嗎?」譚蒔抬起手腕,那串手串依舊十分晶瑩剔透,七彩的顏色看起來很瑰麗:「這串手串也是你故意為之?」
國師點頭,道:「我沒有騙你,它可增強氣運,若非如此,尉遲羽和姜錦都是大氣運之人,你如何能安然無恙的便改變他們的命運?」
譚蒔準備褪下這串手串子,卻發現這串子就像是黏在了手中一樣,根本去不下來。譚蒔抽了抽嘴角,國師你別驢我,我改變他人命運的事情也做了好幾次,沒你這串子照樣好好的。
譚蒔見它去不下來也不去管它了,左右不是什麼大事。他道:「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或者說,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國師道:「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我為何會這麼著急的找弟子嗎?」
國師看起來還很年輕,為何要這麼著急的找下一任國師呢?
譚蒔原本只以為國師要學習的東西太多,所以要提前培養,一方面也是因為國師一職太耗費心力,若是能早些交接掉便可以遊山玩水去了。照國師的意思是,原來並沒有這麼簡單。
是了,一直以來表現的如此神秘強大的國師,又怎麼會簡單呢?
「那是為何?」譚蒔突然笑道:「難道是因為我天賦驚才絕豔?」
譚蒔隨意調侃,國師卻點頭,道:「天命不可違,你的確是神選擇的,最適合繼承國師之位之人。」
「所以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譚蒔看著國師絲毫七情六慾也無的面容,覺得自己之前是否太傻白甜了,居然認為這個人很無害,還利用了對方……利用?
譚蒔猛地看向國師:「你知道了?」
「你的願望,我都會為你達成。」國師道:「六皇女一事,小國的突然暴起和聯盟,三皇女被俘,姜錦與七皇女結識,姜府,如你所想,我都插手了。」
「看來我感激你的地方還不少。」腦海裡惦記著的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如今都有解釋了,譚蒔道:「尉遲羽呢?她的死你也插手了嗎?
國師道:「在尉遲羽離開的那一晚我去見了她,看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夢。她與你不同,你是外來之魂,而她則是牽扯到了轉生輪迴,她若是想開了,就該離開了。」
譚蒔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以為是我在算計,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
國師的眼中有些許的波動,嘴唇微動,卻並沒有說什麼。
兩人之間氣氛凝結,譚蒔冷笑了一聲道:「我準備離開了,今天是來和你道別的。」
任你謀定勝天,卻依舊棋差一招。因為譚蒔根本不是無意進來的,對於他來說,這只是低於現實世界的一方小世界而已,他只要完成了任務便可以脫離。
說到底,他便是從來沒有太把小世界放心上而已,只要達成了目的便好,從未在意遺留下的後果。
國師突然露出了一個,說不出的詭異的表情,像是笑又像是什麼:「你離不開的。」
譚蒔挑眉,準備當即脫離這個世界,但是幾次嘗試都無法脫離,像是被什麼東西封鎖住了一般,讓他無能為力的只能繼續困在這具身體裡。
這個發現讓譚蒔的心一沉再沉,嘗試了好幾次卻依舊無法脫離。
這到底是因為靈魂契約書再次出問題,還是因為國師的能力已經強大如斯?
反覆嘗試無果後譚蒔只能放棄,他沖國師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國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微笑,如寒冰初融,春暖花開:「安心留下吧。」
譚蒔的表情終於裂了。
——
鳳國的軍隊與聯盟交戰,吃了勝仗也吃過敗仗,那邊的百姓都儘量的撤離或是保護了起來,造成的損失也越來越小。
而鳳國畢竟是大國,在糧食,武器,人力上就不是那些小國可比的,女皇不斷的加大兵力,糧食和兵器也是大把大把的往戰場上送去,這樣一來,聯盟兵敗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京都的百姓受到的影響是最小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八卦繼續聊。譚蒔的兩個小廝在譚蒔有意無意的鼓勵下,經常會對他說說坊間的新八卦。
他如今每日還是跟著國師學習國師要學習的那些東西,百無聊賴的日子譚蒔除了聽聽這些八卦竟也沒有別的消遣了。
今天的八卦有些不同尋常,兩個小廝一臉唏噓。
第一條就是關於三皇女的消息。
三皇女懷孕了!這在第四個月後才被診斷出來,如今三皇女吃好睡好待遇變好,只等孩子生出來後才會決定要怎麼處置她。
男尊國不僅國小,國內百姓更是少,這也導致了他們對新生兒的重視。
每個孩子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尤其是在這種戰爭時期,所以無論他們究竟有多憤恨三皇女的存在,也依舊會好好對待懷孕了的她。
小廝道:「聽說三皇女殿下過的不錯,但是以後可能都回不來了。」除非鳳國把聯盟完全攻佔。
譚蒔想起了那晚上國師對女皇說的話,四年亂世,看來也不需要太久了。
只是三皇女在那裡有了孩子,有了羈絆,這四年對她的改變,真的能讓她回到鳳國好好生活嗎?
譚蒔靠在小塌上,把手中的書蓋在了臉上。
男尊,女尊,互相使對方懷孕,這到底是一個怎樣混亂的世界?
他為什麼會突兀的就被帶進了這個劇本世界?而他如今到底要如何才能脫離這個世界?難道一定要去求國師才行嗎?
這時他又想起了小廝對他說的第二條重大的八卦。
相傳今年的科舉考試前三甲中有一個非常驚才豔絕的女子,她不僅才學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也十分的出眾,據小廝的描述就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當她坐著高頭大馬遊街的時候,京都的公子們,不拘是什麼身份的,都紛紛對她丟手絹丟花丟文墨等等,甚至有大膽的公子還當眾示愛。
譚蒔問他們:「這麼多示愛的男子,她可有答應誰?」若是在這種時候答應了某個男子,那兩人的結合倒是十分的浪漫,值得懷念。
「不曾呢,因為她呀……」小廝賣了一個關子,見譚蒔一點都沒有好奇的樣子,平靜的看著他,他先是覺得沒有成就感,一邊又臉頰微紅的道:「據說她曾說過,她對鳳國的第一美人嚮往已久。」
鳳國的第一美人?那不是姜易嗎?
其實在小廝心裡,管那個狀元女郎究竟長的有多好,反正再好看也不會比這這有著鳳國第一美人之美名的姜易公子更好看了。
譚蒔想的卻是,要不他去見見這女郎?
樣貌和才華都達到頂峰的女子,倒是讓人有幾分好奇。
譚蒔換了一身衣服,只帶了如今伺候著他的兩個小廝,便打算出宮門。兩個小廝知道可以去外面看看,興奮的刻意打扮了一番,戴上了在宮中攢了不少的首飾之物。
事情意外的順利,譚蒔出了宮門後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卻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在姜易的記憶裡,他對京都倒是還算熟悉的。那位狀元郎在一家茶樓裡設了幾道題,若是有人對上了,便可以同她一起品茶作詩。
鑑於她的才學地位和美貌的傳言,再加上那幾道題至今無法解開的噱頭,倒是不少人聚在這裡圍觀,而前來答題的人也不少。若是答出來了,不僅是可以和狀元郎喝茶這麼簡單,這也是一個揚名的跳板。
譚蒔來到了這家茶樓錢,低調的在角落裡下了車。這裡和譚蒔一樣帶著帷帽的年輕男子不少,所以除了因為氣質外形引起的關注外,並沒有太引人注目。
兩個小廝小心翼翼的站在譚蒔的兩邊避免有人衝撞了譚蒔,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這座茶樓。茶樓並不是多麼的特別,特別的是那高高懸掛起的兩道題目。
許多人正在對這題目一籌莫展,連連誇讚出題人的巧思與才華,譚蒔在看了題目之後,心裡卻咯噔了一下。
對於穿越這件事情譚蒔並不是很熟悉,但是在鋪天蓋地的穿越小說,穿越電視劇,還有網絡流行語中,他對穿越也說不上陌生。這樣的一幕讓他懷疑,他如今可能是遇上穿越人士了。
但這穿越的人也不會是現實世界的便是了,而是從另外一個平行世界而來。
譚蒔輕易的將那千古絕句和腦筋急轉彎對上,然後便在店老闆的帶領下上了三樓的雅座,那位狀元郎今日正巧就在這兒待著。
三樓的雅座臨窗,可以隨時的俯瞰一樓街上的情景。而每個雅座都是極有現代氣息的卡座,卡座之間用屏風擋住,隱隱綽綽,卻無法看清。若是小聲說話,也並不會造成干擾。
譚蒔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戶邊上的人了,明眸皓齒,姿態優雅,但是更像是一個大都市裡頭穿著時尚的知性女性。
「你來了。」女子十分落落大方的和譚蒔打招呼:「我叫謝薇。」
譚蒔點頭,然後讓小廝守在外邊,他一個人逕自的走到了謝薇的對面落座。
謝薇有些好奇的道:「你什麼時候穿過來的?」
譚蒔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若是開始打量著這個謝薇。在他見到謝薇開始,他的靈魂契約書就再次的起了反應。
「好吧,看來我得仔細介紹一番我自己才行,剛才真是太失禮了。」謝薇見眼前的男子並不是會跟著她步子走的人,便換了一個更為慎重的態度。
「我來自二十一世紀,名字和這具身體一樣,都叫謝薇。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因為我身體健康,有美滿的家庭,還有一個對我很好的男朋友,我對生活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也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比如撞車甚至是掉馬桶什麼的。」
「來了這裡之後,我不得不按照這具身體的意願生活,處理掉原主家裡那亂七八糟的問題後,然後參加科舉成為狀元,接著迎娶白富美,哦不,是鳳國第一美人,這個美人還是個男人。」
謝薇說到最後忍不住吐槽道:「這個世界真是太奇怪了,一點也不科學!女尊社會並不奇怪,畢竟有男尊社會,會什麼就不能有女尊社會呢?早在父系氏族社會出現之前母系氏族社會才是主導者。」
「但是問題在於,為什麼是男人生孩子?男人有子宮嗎?而且女人又沒男人這樣的生.殖器!」
譚蒔聽了覺得謝薇剛才那優雅的氣質被崩壞了不少。
果然新世紀的女性都是那麼的特別,優雅只是披在身上的戰衣而已。
譚蒔道:「你說,你要娶鳳國第一美人?」
謝薇覺得眼前的男子雖然看不清樣貌,但是這聲音倒是十分的好聽,比她在現代聽到過的歌星的聲音還要好聽。
「對啊,我隱隱有所感覺,我要是完成了原主的願望,我就可以回去了。」謝薇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好像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沒有問你!臥槽,別搞錯了。我問你,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時,一定要用上的工具是什麼?」
譚蒔想了想,試探道:「潤滑劑?」
「不是啊,是套.套!潤滑劑是給男人和男人用的,女人大部分不用這個。」謝薇早就把之前的正經優雅拋到一邊了,一個激動就是口的東北腔,爽朗大氣:「哥們兒,你不會是個gay吧?那你也太可憐了,這個世界沒法兒搞基啊,你看那些男人就跟女人似得,而且我幾乎就沒聽說有男子會戀慕上男子的!」
「而女人,女人倒是能給你搞基的感覺了,但是她能讓你懷孕啊哈哈哈哈哈哈,這搞什麼啊我的天吶!」
雖然譚蒔沒有回答對標準答案,但是在全完確定了譚蒔和她一樣是『現代人』之後,謝薇算是完全放飛自我了。
她在這個世界待了四五年,都快要給逼瘋了,她無時無刻不再想念自己的親人和男朋友,也十分擔憂自己的身體在那個世界的狀況,若是死亡了,她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那她爸媽男友該多傷心啊,若是被這個世界的謝薇穿越過去了,又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到時候她回去了要面對什麼?
那些擔憂折磨的她不行,幸好還有一絲回去的希望,無論如何她都要拼一把的。
譚蒔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世界有和你一樣的人?」
謝薇道:「我這不是試試嘛,我就覺得這世界這麼大,這絕無僅有的好運氣不可能只落在了我的身上!」
謝薇在說好運氣的時候簡直就是咬牙切齒。
譚蒔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薇樂了:「哥們兒,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剛來京都呢,而且你還帶著帷帽。話說你怎麼還戴著,這裡被我清場了,就我們兩個,有什麼好遮的。」
譚蒔點頭,然後把帷帽給取了下來。
「咳咳……」謝薇差點沒因為嘴裡的茶水把自己給嗆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老鄉居然投的胎比自己投的還好,這長相,多看兩眼都可以上天了。
洗眼睛,洗完眼睛她回去看男友的臉搞不好都該嫌棄了。
「你長得真好看。」謝薇伸手就想捏一捏,但是譚蒔躲開了。
「我叫姜易。」
「名字不錯啊。」
譚蒔緩緩道:「就是你要娶的,鳳國第一美人。」
譚蒔說的輕巧,謝薇卻再次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
謝薇瞪大了眼睛看著譚蒔,譚蒔也淡淡的回視她,謝薇突然脫口而出道:「那我賺大發了啊!哥們兒,嫁給我吧!」
最後四個字謝薇說的極用力,門外守著的兩個小廝都聽見了,嚇得對視了一眼,暗暗想著,姜易公子的魅力果然很大啊,話說回來,好像國師也沒有規定不可以嫁人啊?
在上上上上上代似乎就有個國師嫁給了當朝的丞相,最後兩人還遠離朝堂諸事,遊山玩水去了,是一對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難道姜易公子也會嫁人?如果是這位有才華又有出眾容貌的狀元郎的話,勉強也是可以接受的。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定也是十分的美好。
譚蒔道:「我可以幫助你回到現代,但是你要和我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謝薇警覺了起來。
雖然看起來十分的好說話,但是作為一個商界的排骨精,對某些事情還是十分的敏.感的。
「我幫助你完成你的願望,你把你的靈魂交易給我。」
謝薇驚訝道:「惡魔?」
譚蒔點頭。
聽說惡魔就是靠吃人類的靈魂來增長修為的,或者說,那就是他們的食物。
低級惡魔吃的都是生魂,那些駁雜的魂魄,而高級惡魔們卻只吃純淨的熟魂,這種魂魄不僅更急的美味,能量也更加的高。而獲取最常見的方式就是自己去誘惑凡人,與他們做交易,還有就是通過物品和別的惡魔交換靈魂。
她以為這只是杜撰出來的故事,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湊巧的遇上了一個,而且這個人上一秒還被她當做是親密的老鄉。
謝薇激動的心情緩緩冷卻了下來,她對譚蒔道:「我有兩個疑問,第一個,我要回現代是想繼續和家人一起生活,我怎麼能把靈魂交易給你?第二個,我若是沒有了靈魂,是不是就不能轉世了?」
「你的願望可以是在現代壽終就寢,在你死了之後我才會得到你的靈魂。你的靈魂既然交給了我,便不再屬於你自己,也無法輪迴。不過輪迴之事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輪迴之後的你也不再是你了,甚至有一定的幾率投胎成為畜生。在來生無論是好還是壞,都與你無關。如此,何不及時行樂?」
謝薇被譚蒔的話說動,但是她沒忘記討價還價:「我即便是不與你交易,我也可以想辦法娶到你,比如讓女皇賜婚,既然這樣,那我與你交易有什麼好處可言呢?」
「如果我不答應,你這輩子永遠也沒辦法娶到我。」譚蒔微微勾了勾唇,道:「我是下一任國師,就算是女皇也沒有資格為我賜婚。」
謝薇再次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道:「你居然要成為國師了?聽說這個世界的國師特別的厲害啊。」
謝薇的心裡打起了小九九,如果這個世界的國師真的像傳言一樣那麼厲害的話,是不是她就可以去找國師幫幫她了?
惡魔這種存在一聽就知道是邪惡的,與惡魔交易靈魂,最後還是被吃掉的命,只是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譚蒔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用了一句話就讓謝薇的小算盤破滅:「國師是我師父,他聽我的。」
這靈魂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謝薇幽怨的看著譚蒔,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鳳國第一美人,分明就是一個強盜!
譚蒔回以無辜的眼神。
都怨魔鬼殘忍,居然以靈魂作為交易,但是為何不想想,世人如此的貪心,所要求之事都是逆天改命這類的事情。若是心中沒有欲.望,便也就不會受到惡魔的蠱惑了。
——
譚蒔與謝薇『相談甚歡』,謝薇在談完話之後,便準備請未來的『老婆』吃飯!
在知道自己不得不與譚蒔交易之後,她反而更加的放得開了,尤其是對譚蒔,更是抱有又便宜不佔白不佔的想法,手上佔不到什麼便宜,嘴巴卻欠的很,小聲的一口一個老婆的叫。
在外人看來,謝薇雖然表現的慇勤了一點,但是至少也是風度翩翩,那勾人的鳳眼真是要勾死人了,當真是個翩翩好女郎。
兩個小廝忍不住的一再打量謝薇,謝薇卻一直表現出對譚蒔深情不悔的模樣。
譚蒔隨著她折騰,謝薇不過是心裡難受了,也快憋瘋了,他與她計較什麼。
而謝薇會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原因他也有了一個猜想,那就是,會不會是靈魂契約書做的怪?
靈魂契約書這樣的神物為什麼會沒有魂?如果有,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發現?如果沒有,那為什麼卻又給了他一種有一定意識的感覺?
結合他突然進入到這個世界,那麼倉促的模樣,再結合謝薇的出現,他有了一種猜想:靈魂契約書如今十分的需要靈魂能量,而且只有姜易一個還不夠,所以還甩了一個外包任務給他。
因為謝薇的這個靈魂,給他一種強烈的,在掙外快的即視感。
*
謝薇帶譚蒔去的地方顯然不安好心。譚蒔抬頭一看牌匾,淡淡的瞥了謝薇一眼。
謝薇道:「我猜你肯定沒有來過這裡,我這次就帶你來嘗嘗鮮。說不定你還能找到一個喜歡的,爽一把。」
謝薇的表情有點猥瑣,在馬車裡等待的兩個小廝完全不知道,被他們認為是絕頂好妻主人選,居然要帶著他們公子逛楚館去搞基!
譚蒔讓小廝在外等著,然後就和謝薇進去了,謝薇對他翹起了大拇指:「好魄力,敢於挑戰世俗。」
謝薇覺得自己忍了好幾年的洪荒之力今天完全得到了釋放,再加上回家已經指日可待,於是她打算來浪一把。
譚蒔不理她她也能滔滔不絕的說話:「你有沒有看過穿越小說啊?我跟你說,穿越小說裡最流行的是什麼?是逛青.樓啊!沒有去青.樓裡頭走一遭見識一番的穿越人士,簡直就像是旅遊時沒有拍張照片做留念似得。」
謝薇也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尤其是一進去就看到了一群穿著清涼,塗脂抹米分的男子後,自己先懵逼了。
但是她很快拿出了上輩子去做業務的架勢,很快的和這裡的『爹爹』談好了一個乾淨的雛。
謝薇帶著譚蒔往訂好的房間走,一邊對他道:「我陪你,你待會兒別怕,不知道怎麼做我可以教你啊,要是那小倌不聽話我也可以幫你調.教嘿嘿。」
謝薇看了一下門牌,隨意道:「挺雅緻的。」
她一推開門,停下了腳步,在對方轉頭看了她一眼的時候,她的心差點沒從嗓子口跳出來。
這才是真妖孽啊!
不,這不是妖孽,這是傳說中的上神!
這個世界居然會有這樣的男人?謝薇不捨的多看了兩眼,然後對譚蒔道:「今晚你有福了!這青.樓楚館果然是好地方,像這種好貨色,不知道比外面的大家公子好上多少倍!難怪很多人都喜歡往這種地方跑了,要我也……」
譚蒔低斥道:「閉嘴。」
謝薇驚訝的看向他:「什麼?」
譚蒔看著裡面坐著的人,有一種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事實上他會跟著謝薇來這裡是想見識一下,瞭解一番其中的知識。他對這裡男子可以生孩子著實好奇,很想知道其中的原理。
但是,當他看到房間裡頭坐的居然是國師的時候,莫名就有一種被抓.奸的即視感。
國師一雙覆了冰霜的眼鎖定著譚蒔,出口的聲音更是冷的掉冰渣子:「怎麼不過來?」
謝薇被凍的一個機靈,可是又覺得好激動,不停的默念,不能爬牆不能爬牆,對男友要忠貞,否則男朋友也會去找別的美女的。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後,對譚蒔道:「這倌兒好主動,你還不快上去?不過我包夜了的,可以慢慢玩兒,隨便怎麼玩兒都行,怎麼樣,感謝我吧。」謝薇不想走,表示很想看現場版。
而且這兩個男人的顏值也太高了吧,現場看……要流鼻血了。
譚蒔扯了扯謝薇的袖子,試圖讓她清醒一點:「你先離開吧。」
謝薇搖頭:「不走,我要看!」
看什麼?看他怎麼被老師處罰嗎?
譚蒔在國師的注視下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國師的面前,然後措不及防之下,被國師勾住脖子,直接被摔到了榻上。
譚蒔躺在下面,眨了眨眼睛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國師,剛想說話,國師的臉便在眼前無限的放大,那溫熱的唇瓣貼住了他的,他頓了頓,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
譚蒔沒有閉上眼睛,他與國師對視著,他看著國師精緻完美的五官,還有那雙仿若綴滿星辰般浩瀚的眸子,受了蠱惑,主動的攬住了國師的脖子,伸出了舌頭。
男人之間的吻兇猛又不失溫情,帶著很自然的情.色,兩人擁吻的時候,只想著侵.佔和征服,恨不得把彼此吞下去,而站在一邊的謝薇則使被他們同時的遺忘了。
謝薇看的目瞪口呆:好激烈!
「姑娘怎麼不進去啊,我家春花可是第一次,羞答答的呢,姑娘可要憐惜一二啊……」龜公手上拿著一隻紅綠帕子掩唇嬌笑,只是當他順著謝薇的眼神看去的時候,一張臉立刻就變成了驚恐臉。
「呦,狀元郎果然也是個風流人物,不知道今日是與哪位公子共度良宵?」有人識得謝薇,上來擠眉弄眼的搭訕一番,然後準備勾肩搭背去找個公子睡一晚,這便算培養了一番革命友誼。她見謝薇不理她,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王姑娘你在看什麼?」
「這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這是怎麼了?讓我看看……」
……
一群人圍了過來,然後一起群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