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第三者(十四)
徐木書不松手, 譚蒔象徵性的再抽了兩下:「放開。」
「我很想你。」
徐木書不僅不放,還得寸進尺的抱住了譚蒔。
近距離的看徐木書,發現徐木書是真的黑了挺多,不過了了幾月, 就黑了好幾個色號。
譚蒔問道:「你去做什麼了?」
徐木書沒有隱瞞:「我原本是特種部隊中的一員,後來出了一些意外, 將錯就錯讓我成為了地下行動者, 一直假裝已經殘廢是為了迷惑別人, 公司和明面上的工作都只是障眼法。我現在想退出, 卻無法退出, 強硬退出的代價就是成了北望軍區的教官,服役十年。」
「十年都在軍區的話,我們就沒辦法再見面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譚蒔推開徐木書, 看著徐木書。
徐木書認真地看著譚蒔,磁性的聲音低緩:「至少這樣你不會有危險。」
譚蒔再次問道:「即使我們以後見面會非常的困難?」
「嗯。」若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只能選擇心中認為更加重要的那個。
氣氛再次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只輕輕地響起了譚蒔的一聲嘆息。
「雖然見面的機會少,但是, 我自由的每一天都是你的。」徐木書再次開口道。「我們也可以像之前那樣每天寫信。」
「但是沒有人陪伴在身邊, 我會寂寞。」譚蒔似真似假的說:「你沒聽過,異地戀往往都沒有好結局的嗎?十年,我若是找個女人,孩子都該有我半截高了。」
徐木書沉默了幾秒, 再次擁住譚蒔:「不准出軌。」
被徐木書一個熊抱感覺非常不自在的譚蒔翻了一個白眼:「我還不是你的人,就算真的有人了,也不算出軌。」
「你真的有人了?」徐木書的眼神嚴厲的看著譚蒔。
看著眼前認真無比的人,譚蒔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歪樓。
「我不會出軌,你也不可以。」徐木書再次說道:「等我十年。」
「憑什麼?」
「你以為你逃得了?」
「為什麼不?」譚蒔一把推開徐木書。
徐木書被推後了幾步,他淡淡地看著譚蒔,道:「你試試?」
譚蒔挑眉,單手解開扣子將衣服甩到了一邊,解開了襯衫上面的幾顆扣子,活動了一番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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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木書有意讓著譚蒔,風輕雲淡的化解譚蒔的所有攻勢,但是還是不免弄出了一些聲響。這牆的隔音效果確實還不錯,但是也並非是逆天,在裡面鬧出了太大的像是打架一樣的聲音時,在外辦公的秘書小姐發覺了,連忙的推開門準備查看一番。
一開門秘書小姐滿臉驚呆。
被徐木書摁在辦公桌上的譚蒔看到了秘書小姐,頓時面子有些掛不住。
徐木書被譚蒔瞪了一眼,自覺的放開了已經衣衫不整的譚蒔。
譚蒔對秘書小姐道:「這裡沒事,你出去。」
「哦,好,好的。」秘書小姐帶著滿臉的驚呆關上了門。
如果說之前送玫瑰花是窺到了絲絲姦情,那麼今天簡直就是蓋棺定論了吧!
秘書小姐後知後覺的想到,她知道了太多,會不會被滅口啊?
在秘書小姐走後,譚蒔語帶嫌棄的對徐木書道:「果然不能和你在一起,家暴的男人要來幹什麼?」
譚蒔一邊打好領帶,一邊收拾東西。一想到剛才自己那被戲耍時的無力感就十分鬱卒。
徐木書曾今是特種兵部隊的,現在是國內三大軍區之一的北望軍區教官,哪裡是譚蒔這種只是近月來才開始健身鍛鍊身體的人能比的了的。
「不會。」徐木書說道:「永遠不會打你。」
「……那真是謝謝你了。」
徐木書不知道為什麼譚蒔為什麼看起來更不高興了。在譚蒔離開的時候,她也緊跟在了後頭。
徐木書問道:「去哪裡?」
「吃飯。」譚蒔看向徐木書:「你不餓?」
從北望軍區趕到這裡來見譚蒔,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吃飯。
看著譚蒔眼中的瞭然,徐木書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很想伸手在徐木書的頭上摸一摸,或許是無辜的眼神讓他看起來很像一隻雖然龐大,但是柔順的大狗。譚蒔將這種想法壓了下去,道:「那,吃飯去。」
兩人就近找了一家中式餐廳,譚蒔點了幾道很辣的菜,徐木書想阻止,卻被譚蒔輕飄飄的一眼看的放棄了。
譚蒔問:「你什麼時候走?」
「五天假。」徐木書道:「後天走。」
五天假去掉往返花去的時間也就是三天左右。
「以後有假期嗎?」
徐木書道:「春節可以回來。」
做軍人的家屬總是特殊一些,不僅常年見不到人,若是決定結婚了,甚至沒有後悔的機會。
而徐木書還要更加的麻煩一些。
等他十年,若是譚蒔是個女人,譚蒔絕對不會選擇徐木書。因為女人的內心會更渴望陪伴,寂寞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件可以默默忍受,卻十分殘忍的事情。
而他作為一個男人……嗯,若是能出軌的話,也是不會寂寞的。譚蒔道:「你說你要娶我?」
「嗯。」
「國內還沒有通過同性婚姻法。」
「去國外。」
「國內沒誰會承認的,包括你親人。」
徐木書道:「你是在擔心我爺爺他們不會承認嗎?」
不等譚蒔回答,徐木書繼續道:「今天我帶你回家。他們一定會答應。」
「什麼?!」帶他回家?譚蒔忙道:「不去。」
「為什麼?」
「我還想問你問什麼?」譚蒔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道:「何況我還沒答應你呢。」
「為什麼不答應?」
徐木書的表情不變,眼中卻出現了明顯的疑惑:「我知道你喜歡我。」如果不喜歡,就會直接拒絕了,但是譚蒔並沒有這麼做。
譚蒔胸口有點悶。
「對,我喜歡!」
「嗯,我知道。」徐木書的頰邊漾起了絲絲笑紋。
譚蒔看了胸口更悶了。
他不想自欺欺人,但是喜歡一個人就如上輩子欠了對方的,這輩子會有著還不盡的苦悶,永遠處在一個不怎麼平等的感情世界中。
突然,徐木書卻道:「我愛你。」
簡單的三個字如平地驚雷響徹在耳邊,譚蒔猛地抬頭,驚訝的看向徐木書,與徐木書對視。
徐木書語速輕緩地解釋道:「我和伍雨濃結婚明面上是因為長輩的強硬安排,聯姻。事實上卻是組織的意思。上邊已經察覺到了伍家的貓膩,但是伍家背後所牽扯的黑暗勢力盤根錯節,他們做的也很謹慎,不是輕易能抓住把柄的。最後決定犧牲我,讓我和伍雨濃聯姻。」
「雖然成為了伍家的女婿,但是卻並沒有那麼容易取得伍家人的信任,所以就必須犧牲更多的才可以,比如,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是出過短暫性的問題,但是後來已經調養恢復好了,那副樣子是吃了一些藥保持了一些表面症狀的緣故。」
「當初不肯告訴你,是因為這件事情是絕對的機密,知道的多了,對你絕對沒有好處,這種秘密我本也不該說出口的。」徐木書道:「伍家越來越囂張,伸的觸.手越來越長,讓上頭的人無法再容忍,而我這邊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這件事情我犧牲很大,但是得到的和犧牲的是成正比的。這次帶你回家,哪怕你是一條狗,他們也無法阻止什麼。」
說完徐木書就被譚蒔狠狠地的踹了一腳。這一腳踹的位置有些微妙,雖然沒有踹到那個地方,卻也是大腿內側,讓徐木書差點沒有維持住臉上的平靜。
譚蒔淡淡地收回了腳,冷哼了一聲。
「那為什麼又要強制你服役?」
徐木書扭了扭腰,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坐姿,道:「我本已經轉為了暗處的工作者,組織對我的投入很大,現在我強制暗轉明,不僅讓他們很多佈置和計畫都白費,還會讓他們面臨替我收尾的麻煩。」
徐木書沒有講的很清楚,但是聽字面意思,就知道徐木書這次強行脫離職位絕對是做的一件很任性的事情,若不是身份和能力已經立下的功勞,絕對會比現在慘得多。
飯菜擺了上來,吃飯的時候兩人默契的沒有說話。
譚蒔偶爾抬頭發現徐木書吃飯比以往要粗獷了許多,甚至有一些狼吞虎嚥的感覺。
軍區的伙食不好?
營養肯定沒有問題,但是口感上哪裡有外頭的那麼繁多又美味。
譚蒔給徐木書夾了一塊白肉。
徐木書扒飯的動作頓了一下,將白肉送入口中,咀嚼的動作變得緩慢了起來。
譚蒔看著徐木書埋頭認真吃飯的人,忍不住又給他夾了一筷子的菜。
徐木書也抬頭看了譚蒔一眼,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譚蒔的碗裡。
是譚蒔喜歡的水煮肉片,鮮嫩的肉外頭裹著誘人的紅油,看起來不小的一片到了口中卻有一種入口即化之感,譚蒔又往徐木書的碗裡夾了幾片肉片:「好吃。」
徐木書吃了,嗯了一聲,又給譚蒔夾了一道他覺得好吃的菜。
兩人這頓飯吃的格外的隨便,等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吃到了十二分的飽意。
「今天下午陪我。」徐木書道。
譚蒔瞥了徐木書一眼,拿出手機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
徐木書不過三天的假期,不說他也會空出時間來陪陪他。
譚蒔原本以為徐木書會和他到處走走玩玩,卻不想徐木書真的就直接將他帶回了徐家。
徐家不是什麼頂級的家族,但是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又是另外一個階級般的存在。
當徐老爺子看到不卑不亢的譚蒔時,沉默了許久,卻親口留譚蒔下來吃飯。
徐木書的爺爺不反對這件事情,別人就更加沒有資格反對了,頓時徐木書帶男人回家的消息就傳了出去,而譚蒔的身上也蓋上了徐家老爺子孫兒媳婦的標籤。
多少人準備看笑話,又有多少人盯住譚蒔,心中有了很多關於譚蒔未來的預想。譚蒔是個男人,又是個『平民』,可想而知會鬧出很多好戲來。
可是譚蒔讓他們失望了,他們期待的好戲並沒有發生,譚蒔根本不如他們預想的進入上層社會的交際圈,陪著徐木書玩兒了三天,把人送回了軍區之後,他繼續過自己以往的生活,徐家而已早就被徐木書交代過不准來打擾他。
譚蒔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交際圈,不圖徐家什麼,也沒討好徐家的必要,對所謂的上流社會更是不感冒,又怎麼會去理會那群無論男女的險惡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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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雨濃又收到了那個神秘人發來的照片,照片中譚蒔和徐木書攜手進入徐家。
徐木書身體恢復的事情她是第一次知道,在看到徐木書居然好好地站著的時候,她猛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我明明親眼看見……」
明明是癱瘓了的!
她激動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繼續看接下來的照片。
看完了之後她已經再沒有力氣去追究這到底是真是假,她幾乎已經要被猜忌,嫉妒,憤怒沖散了所有的理智。
徐木書在徐家對譚蒔的維護是她所沒有體會過的,雖然是兩家都中意的聯姻,但是徐家那邊的人包括老爺子對她都顯得很冷淡,原本她以為徐家徐木書就是這樣的性子,但是現在卻知道了,若是一個人對自己冷淡,更多的可能只是因為感情的淡薄。在對待在乎的人的時候,再冷淡的人都是有心的。
徐木書和譚蒔在一起的照片每一張都是顯得那麼親密,不是說他們靠的多近舉止多親暱,而是一種可以讓人感受到的自然而然的親密感。照片中,很多時候譚蒔都沒有發現的是,徐木書的視線基本上一直追隨的都是譚蒔。
這讓伍雨濃心中簡直五味雜陳。
徐木書的視線從不為任何人停留,哪怕是與之對視,在他的眼中也無法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往他對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她便也不太在意了,可是現在卻有了這樣的對比,心中怎麼能平靜呢。
伍雨濃想起學生時代的時候,她對自己的學弟,穿著襯衫打籃球的徐木書一見鍾情。明明是在打籃球卻穿著整整齊齊的襯衫,明明其他人都在揮汗如雨,他卻始終沉靜得像一塊寒冰,身上也的確一滴汗都沒有流。最重要的是,明明都是短髮,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一張帶著青春氣息的臉龐,他卻顯得如此的不同,將其他人都變成了背景板,周身彷彿有熠熠的光芒。
那時候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覺得這個男生特別特別的吸引人,帥得讓她移不開眼睛,也只有這個男生配得上她。
真正的動心是在一個午後的畫室,徐木書在畫畫,她就在一旁枯站了許久。一副徐木書的自畫像躍然紙上的時候,她好似看到了徐木書生動起來的眸光,她的心也跟著動了起來。
若是徐木書願意,他分明可以輕易的讓人瘋狂,可是他卻始終將自己塵封起來,阻斷了一切的可能。
她愛了徐木書這麼多年,哪怕是守活寡也舍不得放手。
她會喜歡上湛亦然這個對她來說像是孩子一樣的男生,是因為湛亦然與徐木書有幾分相似,相似的地方不在相貌,雖然湛亦然長相不差,卻絕對無法和徐木書相比。而是與她記憶中的剪影相重合。
現在的徐木書冷淡得讓她的心都快要冷了,而當年的徐木書身上卻彷彿罩了一層暖光。
她對作為替身的湛亦然有許多的寬容,可以最無法原諒的就是湛亦然居然妄想去打擾徐木書。徐木書肯定知道湛亦然的存在,她既覺得心虛,又妄圖拿湛亦然去刺激徐木書,哪怕只是她一廂情願而已,徐木書並不在意這一點。
但是湛亦然去打擾徐木書,她卻覺得這是對徐木書的褻瀆,她是絕對不會讓湛亦然跑到徐木書面前如何的,徐木書不會如何,她卻會第一個崩潰,她的卑劣心思彷彿被狠狠地解開袒露了開來。
什麼時候,一切開始發生了改變?
湛亦然脫離了控制,徐木書居然為了湛亦然而停駐了目光。她家破人亡,徐木書和湛亦然正式在了一起,她所以為的,徐木書不會喜歡別人,他的殘疾,湛亦然的低微,稚嫩,一切的一切,都統統改變。
她現在甚至有些懷疑,她所擁有的回憶,是不是都是一場謊言?
【想好了嗎?】
伍雨濃看著屏幕上的這一行字,過了好一會兒,她手腕抬起,敲打出了自己的回覆。
【我可以幫你。】
是的,幫那個人,而不是自己的嫉妒心作祟。
【呵呵,也是幫你自己。】【你留在國內,難道不就是因為還抱有幻想嗎?湛亦然可是你最大的阻礙。】
【我也喜歡他。】
【喜歡都是虛假,唯有愛才是真實,你心中孰重孰輕,太好分辨了不是嗎?】
【別以為你很瞭解我。】
【不巧,我瞭解的遠比你所知道得要所的多。】
【作為一個幕後黑手,你的廢話還真是有夠多的。】伍雨濃嘲諷了一句。
對方也毫不示弱。【你有一手好牌,你曾威風八面,高高在上,現在不成了可憐蟲?】
伍雨濃直接長按電源鍵將電腦強行關機,做完這些後,她癱軟在椅子上。
是啊,她的曾今。以往她什麼都有,現在那些都是一場水月鏡花的夢而已。
她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再次醒來的時候,才打開了手機進入了軟件,看到了那條對方的留言。
【把他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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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蒔沒有接伍雨濃的電話,也沒有理會伍雨濃的短信,可是當伍雨濃在公司裡堵他的時候,他卻不得不與伍雨濃會面一次。
秘書小姐將伍雨濃帶進辦公室,正在低頭看文件的譚蒔聽到了敲門聲,便抬頭道:「請進。」
伍雨濃與譚蒔的眼神對視了一秒,立即像下移了幾分。
秘書小姐出去了,譚蒔道:「做。」
伍雨濃依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對譚蒔道:「我……我想你了。」
譚蒔聞言揉了揉下意識皺起了的眉頭。
伍雨濃想他?其實譚蒔並不清楚伍雨濃對湛亦然是個什麼樣的感情,有時候覺得伍雨濃是痴情的,那份喜歡不是偽裝,可是偶爾他又能發現,這份喜歡是詭異的,伍雨濃對湛亦然的喜歡並不那麼的真誠,更不是那麼的純粹,彷彿還藏著一層的秘密。
譚蒔不去深究這個,他單純的聽出了伍雨濃這句話中的不真誠。
伍雨濃來找他絕對不是簡單的只是『想』了而已。
「伍姐,你什麼意思?」
伍雨濃看著譚蒔的臉,腦袋中不斷閃現出那些照片中的一些話面,她故意道:「我記得你說過,讓我和徐木書好好談談,勇敢去追求他,最好能重歸於好是不是?」
譚蒔眼皮一跳,他是這麼說過沒錯,但是現在他已經和徐木書確定了關係,再這麼說顯然不太合適。「伍姐想說什麼?」
伍雨濃知道譚蒔的心中有鬼,他現在的表現在她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做賊心虛。她很想說一些讓譚蒔更加做賊心虛,良心忐忑的話,但是她現在不想打草驚蛇。她道:「我現在找不到徐木書了,他不見我,我連和他談談地機會都沒有了。」
這和他說又是為什麼呢?從伍雨濃的動機來看,和他說這些,難道是想他去安慰她?伍雨濃並不是這樣的女人。
「你也不願意理會我了。」伍雨濃慘然一笑:「亦然,被你們所有人拋棄了,我是不是很可悲?」
「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譚蒔淡淡地道:「只要自己不拋棄自己,就不可悲。」
「……是嘛。」伍雨濃微微垂頭,順了順耳邊的頭髮,有些落寞的道:「可是我連自己都想拋棄了,果然還是很可悲的吧。」
譚蒔沉默以對。
伍雨濃道:「我打擾你了吧。」她站了起來,有些吃力的對譚蒔笑了一下,道:「亦然,我準備出國了。」
聞言,譚蒔道:「重新開始也並不全是一種苦難,也可以是拋卻一切沉重的國王,迎接一個新的美好的開始。祝你在國外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謝謝……但是在離開前,能陪我喝一杯嗎?」
剛到嘴邊的『我不喜歡喝酒』因為伍雨濃順著臉頰流下的眼淚而變成了:「好。」
「謝謝你,亦然。」伍雨濃笑中含淚。
伍雨濃離開的時候眼中掠過一絲複雜又得意的神采。
而譚蒔在伍雨濃離開後卻陷入了沉思。
他並不認為伍雨濃是真的想找他喝酒,雖然有些無懈可擊感,但是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成功了?】
【是的。記住,這件事情和我沒關係,我也會立刻出國。】
【放心。】
伍雨濃只知道大概對方會做什麼,具體的她沒有問。
她不想知道太多,正如譚蒔所說,她需要一個新的開始,但是在進行一個美好的開始之前,她需要對這份過往做出一個了斷。
伍雨濃只有片刻的猶豫就將和譚蒔約好的時間地址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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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蒔應邀來到了伍雨濃所說的那間酒吧中。
伍雨濃定了一個包廂,包廂的隔音效果還不錯,將外面吵鬧的聲音都隔斷了開來。
譚蒔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在不停在給自己灌酒的伍雨濃。
伍雨濃聽到了動靜,她緩緩地抬頭,看向譚蒔。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麻醉了神經,讓她的眼神和思維都恍惚了起來,她竟然覺得譚蒔特別的像徐木書,這次不再是和她心中青春的剪影相似,而是和她那時候所看到的那張由徐木書親自所畫的自畫像相似。
氣質神態,還有眼睛。
她看著譚蒔,就彷彿是再次凝視那張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