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民國教師(十三)
下一站是會經過西崗村的, 因為譚蒔帶回來的消息,眾人都知道西崗村已經被攻克了。
「你們來說說要怎麼攻下西崗村吧。」周慕的左右手之一的魏琛華上校看了一眼不出一語的周慕,再環視了一眼眾人道。
孫啟明先舉手道:「不如打游擊?把他們先引出來,再處理了他們。」
他一開口, 周慕也似乎沒有即刻否決的意思,大家也都開始抒發己見。
「照譚副官所說, 他們手中還有一部分村民在, 如果打草驚蛇, 保不齊他們會再次對村民開刀。」R國人向來是無恥殘暴的, 雖然那些村民在他們的手上定然被折磨的不成樣了, 但是他們不可能放任村民因為他們的選擇而被折磨死。
或許不是R國的軍人殘暴,而是對於R國來說,華國人就是敵人,而且他們攻來華國不就是為了掠奪, 他們對於現在的做法,大約就是覺得理所當然,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對於華國人來說,卻是天大的恥辱和仇恨。
立場不同。
「那派人先潛伏進去,把村民給救出來?」
「這樣很危險, 如果真的要潛伏進去, 首先要是個絕對能放低他們警戒心的,也就是女人。」
「但是這樣太危險了……」一個女人進了狼窩,可想而知要付出什麼,全身而退太難了。
對於華國的女人來說, 被R國男人奸.淫,這比奸.淫這件事情的本身要更加的屈辱和絕望。
「難道你們還有更好的主義?」
譚蒔聽了一會兒他們的提議,發現周慕的這些手下,一個個都還挺正派,戰略方式也都是經過實踐,十分貼近實踐,或者就是從實踐中總結出的經驗。這份經驗縱然是珍貴的,但是卻不免有些放不開。而且這些人除開魏琛華都是策略和帶兵相結合的將才,沒有專攻之說,這樣的人都是人才,可是要相信,術業有專攻。
譚蒔突然打斷了他們,逐字清晰的道:「不如,在水裡放藥。」
在這種會議中,譚蒔雖然佔了一席,卻向來都是在旁旁聽,眾人也都習慣了,他一開口,眾人還都楞了一下。
「下藥?下什麼藥?」「你的意思是投毒?這怎麼可以!」「污染水源會很麻煩,有可能會造成更多不可控的事情發生。」
魏琛華則是問道:「藥要投哪裡?河水裡面?井水裡面?如果是河水,對藥效的要求會很高,如果藥不夠強力,就沒辦法產生大的影響,而且作用得要比較長的時間才能顯現出來……」魏琛華一邊說著一邊思考,最後皺了皺眉;「河水限制太多了,不合適。如果是井水的話,井水被污染了那個村子也徹底完蛋……後患無窮。不行,還是不行。」
現在華國在生化方面的研究並不太發達,R國和M國這些地方倒是很注重這個,甚至拿著他們研製的生.化武器肆無忌憚的在華國使用,不僅讓華國兵士死傷慘重,對華國的環境污染更是十分的嚴重。
打仗對華國的土地污染太大了,現在暫且無暇顧及這些,以後才會發現戰爭帶來的後遺症究竟有多大,這世界上最殘酷的東西就是戰爭。
別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污染華國,作為華國人卻絕對不會這麼做,魏琛華的話沒有人反駁。
譚蒔的提議被集體的駁回。
眾人的神情凝重。
「如果這份毒可解呢?」譚蒔的筆在筆記本上勾勒了好一會兒,這一會兒他拿起來對著眾人道:「這是西崗村的地圖,這個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裡面的大井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一個,他們下面和村民各家各戶的小井口是相通的,如果在著四處都投藥的話,能起到最快最好的效果。」
「我有三個問題,第一個,村民也跟著吃了怎麼辦?第二,你能保證藥效能滲透到這麼多處?第三,你是怎麼畫出這份地圖的?」魏琛華眼神凌厲的看著譚蒔。
譚蒔畫出的地圖上囊括了許多重要的信息,地形,大馬路,甚至還有R本高官的暫居地,巡邏隊的排班,駐守等等,這樣詳盡的消息他是怎麼知道的?
「啊……」譚蒔隨意的笑了笑,他推了推眼鏡,道:「關於我為什麼會知道,是因為我昨晚和我的幾個學生去打探了一下。」他打了一個哈欠:「這還是我剛才臨時畫出來的呢。」
眾人忍不住再次認真的打量了一眼那份地圖,先不說別的,就說這線條,虛的實的,粗的細的,直線曲線,比例等等都十分的規範,上面標註的也十分清爽,字體娟秀規整,讓人在看地圖是一目瞭然。就是這一手,在座眾人就做不到。
譚蒔繼續道:「請注意我說的是放藥,不是投毒,既然不是毒,村民吃了,又有解藥,那自然沒事。至於滲透力,魏上校可以放心,這藥我和我將和我的學生親自研製,效果上我可以保證。」
孫啟民驚訝的道:「你說什麼?你們親自研製?」
其他人也是滿臉驚訝。
他們聽說譚蒔是青雲大學的老師,他帶來的那些學生都是一些天生智商要比較高一些的天才,可是他們卻沒有意識到這個組合究竟能發揮出多大的用處。
魏琛華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個大學老師嗎?你怎麼會製藥?」
「我以前只在實驗室試過,現在再試試。」譚蒔口氣隨意。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有現成的藥方,只要實驗幾次就可以成功了。」
為了不讓這些人再次懷疑他,他道:「對了,這份藥方是出自你們少將大人的私人書房,可不是我用不正當手段從別處弄來的。」
他一解釋自然沒有人懷疑,可是也換來了他們有幾分古怪的眼神注視。
譚副官和周少將的關係果然是十分親密啊。
魏琛華看向周慕,周慕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證明了譚蒔所言非虛。
魏琛華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道:「你真的可以做出這種藥來?」
「或許我一個人沒有這個能力,但是如果有我的學生一起幫助的話,這個成功率會很高。」
「你的那些學生,他們……」
「噓……」譚蒔的食指豎在了嘴邊,他道:「如果可以用數據來測評智商的話,普通人的智商大都都會在80和120之間,低了便是智商低下,笨拙痴傻,可以稱為智商低常,高了便是智力超常,也就是屬於天才範疇。大多數人的智商都是在這個範疇內,可是也有一些人,生來不凡,智力超群,他們便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才了。我那群學生,智商最低也在160以上吧。」
這樣的天才聚集在了青雲大學,卻也沒有得到和好的培養,像他們這樣的人才,如果培養利用的好,每一個都是大財富。
魏琛華皺眉,看向譚蒔,譚蒔也毫不心虛的與他對視:「我並非信口胡說。這世上其實還有一部分這樣高智商的人才,只是若是沒有經過一定的引導和開發,就會泯沒這項天賦。這十五個孩子是幸運的,他們或許也並非出生在什麼高門大戶,但是卻也有一定的資源來培養他們。」
「沒有重視起來的培養,力度是有限的,但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學會了你們可能一輩子也難以學好的東西,比如語言,他們其中語言天賦好的,對語言是十分敏.感的,最多的那個掌握了十多門的語言,他們大部分應該是通過自學。」
譚蒔的話再次震驚了眾人。
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天賦是最讓人無能無力的。
如果譚蒔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們也只有瞠目結舌的份。
「你們試試,三天,夠嗎?」周慕開口了。
譚蒔道:「最遲兩天。」
「好。」
散會後,魏琛華走在譚蒔的身邊,笑問:「不知道譚副官的智商又是在什麼數值區間裡呢?」
譚蒔步伐不停,道:「大約跟你是一樣的。」
魏琛華失笑,大步的跟了上去,特意找話題與譚蒔聊天,漸漸地兩人稍微熟悉了一些,魏琛華發現譚蒔其實是個有意思的人,只是大部分都可以弱化了自己的存在感。不得不說,這種弱化存在感的能力也是一項讓人細思恐極的一項技能,扮豬吃老虎這一招,措不及防就會給人以致命的一擊。
而譚蒔對魏琛華的評價也挺高的。魏琛華是周慕手下最大的智囊,長得高高瘦瘦卻也不會像麻桿那樣的單薄,反倒是像一桿筆挺的標槍,臉上要麼不笑,要不就會笑的很溫柔,讓人如沐春風,穿著軍裝的他看著很精神,五官周正,比之周慕的線條要更加柔和一些,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多了幾分儒雅。
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譚蒔不好的名聲,對待譚蒔是一種讓人很舒服的,平等又尊重的姿態。
聰明人總比SB讓人覺得更能愉快的相處。
「你現在要去哪兒?」魏琛華疑惑的看著前路,並不是回譚蒔院子裡的。
「去實驗室,周上將之前帶我去過,我列在名單上的材料也都放在那兒了。」
魏琛華眼中劃過一絲瞭然:「譚副官早就和上將商量好了啊,看來譚副官是說服了上將。」
譚蒔此時心情還算挺愉快的,還有興致調侃一下魏琛華,笑道:「我以為你會說,『譚副官你和周上將的關係果然很好』。」
「我和他們不一樣。」魏琛華道。
「哦?」
「我不喜歡用感情影響我的判斷。所以不會用主觀的一些看法來影響我對你的評價。」魏琛華道:「我看得出,你和上將不是那種關係,你也不是外人所看到的,帶著偏見後所看見的那個樣子。」
譚蒔嘴角微揚:「不愧是魏上校,名不虛傳。」
「少將更勝一籌,他比之我還要理智。」魏琛華語氣輕鬆的和譚蒔並肩站著聊天:「我在少將身邊待了五個年頭了,不算是最長的,也不短了,我經常會覺得,少將的冷淡是與生俱來的,像是缺少了某些情感。他對感情的感知十分的薄弱,他就像是一架西洋傳來的那種機器,運轉的十分精密,快速,規整,卻沒有感情,如果有人想伸手去試探一番這個機器,那麼絕對會被廢掉那隻手。」
「聽起來,有點……奇怪?」譚蒔停下了步伐,偏頭對魏琛華道:「難道周少將以前受過什麼傷導致傷了腦子嗎?還是以前受過什麼刺激?」
「受傷的話,太多了,九死一生的都不在少數,少將能有現在的成績,能力和努力是不分家的。不過我有幸在讀書的時候見過被人稱之為天才的授少將,他那時候就已經是現在的模樣了,改變不大。至於受到了刺激,這也沒聽說,作為周上將唯一的孩子,少將他從小就只有被人捧著的份。」
譚蒔點了點頭,笑道:「那就只能是天生的,基因這東西,往一個奇怪的方向突變了也說不定。」
「基因?譚副官果然很博學。」
譚蒔對他道:「你要是有興趣就跟著來看看,讓你看些好玩兒的。」
魏琛華的眼中湧現點點的興趣:「好啊。」
兩人一路熱聊,最後還一起攜手進了一間裝修的不錯的公寓,外人見了,又腦補出了另外一場大戲。
魏上校這是要撬上將的牆角?譚副官膽子居然這麼大敢爬牆?
譚副官有了上將居然還敢去勾搭別的男人,真是不檢點!魏上校為狐.狸精勾引了,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和周少將鬧掰?
這腦洞大可怕,最可怕的是有些事情口口相傳,越傳越誇張,越說讓人下意識的會去相信。
魏琛華還被下屬拉去談心『勸誡』了。「上校啊,你前途無量,周紹江對你也是信任有加,你千萬不能上了譚副官的當對不起周少將又毀了自己啊!」
「魏上校你千萬要控制住你自己啊!」
哭笑不得的魏琛華雷厲風行的懲治了亂傳消息的人,不僅訓話,讓他們思想要健康,要上進,不要捕風捉影,擾亂軍紀,更不能隨便抹黑長官的名譽。也抓了一些典型,讓他們去進行地獄模式的訓練了。
因為魏琛華的插手,這些吃飽了沒事幹,閒的只能扯淡聊天的兵再不敢隨便亂傳一些不靠譜的流言了,否則讓微魏上校扣個大帽子下來,還要被拎去魔鬼訓練,那就太倒霉了。
在實驗室中,眾人都穿著白大褂和戴著口罩,就是這樣,田子杭也能興致勃勃的來找譚蒔聊會兒自己聽到的八卦。
「……那些人真是太慘了,活該被魏上校收拾,嘴賤又愚蠢的人類。」
譚蒔聞言也就是嘴角抽了抽。對於那些亂說話的人他也是記仇的,這個時候竟也認同田子杭的話。
「魏上校人真好,很維護老師你哦,聽說上校他還特意誇了咱們,把那些人給罵了一個狗血噴頭。」田子杭吃吃的笑道。
荀冰也湊了過來,一字不落的將魏琛華說過的話複述了出來:「我當時親耳聽見了。魏上校說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那些人根本就是被他說暈了,一個個都成了呆頭鵝。」
「你們很欣賞他?」譚蒔好奇的道,心裡驚訝於魏琛華的高人氣。
人氣這種東西很難說,有些人各方面優秀,卻有可能會輸給樣樣不如他的人,討人喜歡也可以說是天生有些注定。
「挺喜歡的,而且他還維護你,維護我們。」余遠新撓頭笑了笑。
他們再怎麼樣也是年少氣盛的少年人,對於他人的一些不好的話心裡還是會很介意,自然對幫他們說話的魏琛華會好感度倍增。
說曹操曹操到,魏琛華站在門口,對譚蒔招了招手。
譚蒔走過去一看,發現魏琛華居然拿了一疊書過來。
「這是什麼?」譚蒔看向魏琛華手中的書,在看到上面的名字時心中一動。
「你需要的。」魏琛華嘴唇笑成了彎月:「感謝我吧,我特意給你找來的。」
譚蒔接過書,隨意翻了幾頁,發現的確是精心挑選出的,也的確是他需要的。
「謝謝。」譚蒔很真誠的道謝道。
魏琛華走後,荀冰田子杭等人圍了過來,對魏琛華的好感度又莫名的躥升了幾個度。
「魏上校真是個好同志啊!」
另外一邊,魏琛華送完東西就來到周慕的房間裡頭。
「他喜歡嗎??」
「譚副官他很喜歡。」魏琛華低著頭,問道:「少將為什麼不自己去送呢?」
「怕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誤會。」
魏琛華忍不住抬頭看向周慕,沒有在周慕的臉上看出什麼,卻有種感覺,此時的周少將是個有感情的人,至少他對譚蒔的確是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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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蒔兩天內將製作好的藥物交給了周慕,譚蒔親自的在會議上講解這藥物的功效,帶來的後遺症,藥效的症狀和有效時間。之後由譚蒔帶著自己的小隊去投藥。
過程很順利,幾乎整個西崗村裡的人都給倒下了,周慕不費一兵一卒的將西崗村給救了下來,那些沒有叛變的無辜村民都給喂瞭解藥,為虎作倀的就被關了起來,R國的則都是被綁在了村裡的中心那塊空地上,下面架上了一堆的柴火。
那些憤怒的村民自己點了火,將這些毀了他們村莊的罪犯燒成了一把灰燼。聽著他們的求饒聲,淒厲的吼叫,這些倖存者卻一個個笑得開心無比,連眼淚模糊了視線都還笑著,譚蒔周慕等人遠遠地看著,既覺得有幾分詭異,又覺得有幾分感同身受的悲哀。
西崗村是個很特別的村落,地理位置好,這裡的人也都很富有,資源充足,這裡的女人也都長的格外的水靈,這些東西都引來了侵犯者的覬覦。
這一戰告捷,讓所有人都看到了譚蒔一行人的能力,那些故意說出的難聽的話少了很多。
隊伍還在前行,前方還有很像西崗村一樣的地方,R國人正在肆無忌憚的侵略者這塊原本富饒的土地。
譚蒔將十五個學生編成了一個隊伍,就叫錦鯉小分隊。
這個名字提出來時,別說其他人哄堂大笑,荀冰等人也有些不能理解,只不過他們堅信這個名字後面有著重要的含義。
「老師,錦鯉是什麼?魚嗎?」
「對,但是它不是一種普通的魚,它是能帶來幸運的一種魚。」譚蒔道。
可是那也還是一條魚啊……一點都不勇猛,一點都不威武霸氣!但是這個寓意,總體上,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錦鯉小分隊在成立後開始頻繁的進行任務,隊員們在實戰中能力提升的很快,不再像第一次那樣戰戰兢兢的,而是如魚得水了起來,完成任務的過程越來越流暢。
他們習慣於製作出一些單看很奇怪的玩意兒,然後將它們運用到任務中去,效果奇特卻格外的好用。
錦鯉小分隊不再是一個讓人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名字,而是成為了一個讓人提及就帶上了幾分崇拜,尊敬,讚不絕口的名稱。
當初的曹選等人早已經不敢冒頭,而原本打算找他們算賬的荀冰等人卻感覺失去了興致,譚蒔給他們找的事情讓他們覺得更加的有意思,他們學習能力很強,學習各種各樣的技能也不覺得累,而是非常樂意去接受一些他們原本不懂的東西。
隊伍一路向北,半年後,他們終於抵達了平洲。
到了平洲之後,順利的和周上將的友人會師,凝聚成了更大的一股力量。
他們將這裡建成了一個軍事根據地,越來越多的隊伍聞訊趕來,聚集在了一起,擰成了一條大繩。
平洲原本的統治者已經被趕下馬,因為他妄圖將如今的華國恢復成君主制。在新根據地建立後,這樣的人依舊存在著,他們有些人野心勃勃,希望在這亂世中成為陳勝吳廣那樣的人。
不僅是平洲,在華國境內,越來越多的起義隊伍學著平洲一樣,建立起了根據地,最初的立意或許是好的,但是打仗不容易,治世更難,他們沒有一定的思想水平和政治能力,是管理不好一個根據地的。
有些根據地分崩離析,有些開始向平洲尋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