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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撩不敢當》第46章
第46章 惡鬼的小新娘

 梁楚趕緊鬆開了門環,大門繼續緩慢地動作著, 梁楚定在原地不動, 直到大門八字兩邊開, 門口敞亮, 全部打開了。變故來得突然, 四個人都僵住, 梁楚挨著門檻站著, 眼睛飛快地眨動, 端量周圍。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事情已經發生了,等他定下神來, 事情已經結束了,短短幾十秒,連緊張恐懼的時間都沒有。

 庭院裡面空空蕩蕩的,門後面沒有人, 耳邊只有風的聲音, 什麼也沒有發生。

 梁楚心跳如擂鼓, 那門是怎麼打開的?

 板牙熊冷靜地說:「是誰的家,就是誰開的門。」

 梁楚慢慢吞吞拿出一張驅鬼符, 符紙比板牙熊還大,梁楚糊在它身上,好好驅驅邪,板牙熊咬掉符紙的一個角,咂咂嘴。

 「大師?」

 吳家兄妹遠遠站在門外, 看到並未發生什麼怪事,這才急忙跟了上來,問道:「這院子沒事吧?」

 梁楚實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一言難盡地看著吳蘭,沒事兒能叫凶宅嗎?

 月光裡吳蘭的臉色接近慘白了,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怎麼著,梁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著我的臉色也這麼青白嗎?

 板牙熊道:「沒,紅潤著呢。」

 梁楚皺眉,看向吳家兄妹,這三人的情況看起來很差,像是血液被抽乾了。

 梁楚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吳蘭笑了笑,笑容映在慘青的臉龐上,模樣看著比白裙子還嚇人,梁楚真想探探她還有沒有呼吸,吳蘭並不信任他,警覺道:「大師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拖你後腿的。」

 梁楚無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吳蘭道:「那我們進去吧?」

 梁楚不再說什麼,吳景、吳航也跟了上來,略略落在他身後半步。梁楚嘆了口氣,率先抬步向前走,這一腳抬進去,像是穿越了歷史的洪流,邁進被時間掩藏的、充滿了灰塵的歲月裡。

 然而梁楚轉眼看向院裡,不由愣住了,他把背包倒背在懷裡,拉鏈打開一半,右手始終揣在背包裡攥著裡面的符咒,一旦有變動,可以隨時拿出救命的符咒。他握著符,覺著充滿了安全感。

 這是典型的中式庭院,與外面濃墨重彩、厚重質感的紅不同,裡面的庭院竟是偏向清淨雅緻的擺設,格局極具規模,白牆黛瓦,形似於四合院,十分端莊大氣。後面是院牆和大門,前、左、右則是有零有整、規規矩矩的走廊,走廊往裡是平平整整的房屋。

 這座庭院顯然費盡了心思,大興土木,清秀雅緻、古樸典雅,房屋的門窗縷空,雕樑畫棟,剪了漂亮的窗花。梁楚遙遙望著那些窗花,他看得很清楚,不是剪在紅紙上貼上去的,而是鑲刻在窗戶之上,上有花草魚蟲、山水風景、生肖神獸,想來做這些工作的人,一定都有一雙極巧的手,工藝精湛、樣式絕倫,一幅幅窗花像是一幅幅藝術品,帶著厚重的時代感。

 院子更像是一座小花園,竟有假山流水,水還是活水,支著耳朵去聽,好像可以聽到輕微的潺潺流水聲。那座小山水掩藏在盛開的花海裡,庭院裡栽著許許多多的花樹,花蕾滿枝,在月色底下開出淺白、淡紅的花朵,遠遠看去,漂亮的像是畫卷,莫名呈出一種爛漫靜謐的感覺。

 但沒人顧得上欣賞這幅美景。

 梁楚看著裹著月光怒放的花朵,桃花在夜裡也會開的這麼繁盛嗎?他怎麼記得好像是在早上開花的……但拋去這個不提,桃樹有鎮宅闢邪的功用。桃木又稱『降龍木』、『鬼怖木』,是驅鬼、伏鬼最常見實用的材料。

 就算現在對陰陽先生只知皮毛,還不精通,梁楚也隱約猜到了什麼。門外的麒麟鋪首、周圍房屋的瑞獸剪紙、院內的桃花樹,成四合之勢,很像是聚陽散陰的格局。這就怪了,人有陽氣,鬼有陰氣,怎麼有鬼背道而行,梁楚開始有點覺得這個沈雲淮怎麼好像是自己在害自己啊。

 而且他懷裡還揣著好幾個桃木刻成的驅鬼符、伏鬼符,那是他壓軸的法寶,看到這一幕莫名覺著還壓什麼軸啊,人家院裡就種著原材料呢。

 這座庭院如果是白天看,一定精美絕倫,構建精巧、樣樣都好,但現在看來只讓人覺得心裡發毛。方才進門時不知是沒顧上,還是看花了眼,梁楚懷疑自己的記憶力,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動作。剛才有紅燈籠嗎?就算有紅燈籠,燈籠是燃著的嗎?

 紅豔豔的燭光,白騰騰的霧氣,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三邊的房屋都掛著鮮紅的紅燈籠,長長的一排,粗略掃一眼有十多盞。於是紅色的燭光,紅色的桃花,整個庭院好像都包裹在一片淡淡的紅色裡。明明建築風格是偏清淡幽雅的,配上這豔麗的紅十分突兀,突兀到不正常,梁楚打了個哆嗦,毛骨悚然。

 吳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大師,你還好吧,沒事就走吧。」

 是啊,該來的都會來,該在的都會在。不是他猶豫越久,就越安全的。

 梁楚點了點頭,轉身看了她一眼,突然目光頓住,梁楚屏住呼吸,好一會才僵硬的轉過身來。大門口也掛著兩盞紅色的燈籠,如果院裡只是匆匆一瞥,什麼都沒瞧見,這次他就記得清清楚楚了,那兩盞大燈籠,在進門前是熄著的,現在竟也亮了。

 吳家兄妹三人似是什麼都未發覺,梁楚沒有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一步一步往前走。

 燈籠的變化意味著什麼?梁楚思考,意味著剛才的大門絕不是他推開的,庭院的主人一定知道來了不速之客,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畢竟沈雲淮如果不好客,他們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八成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可能兜著也走不了。如果沈雲淮好客的話,熱情地也不讓他們走了可咋辦啊。

 梁楚一邊想,一邊慢慢地走著,板牙熊想說您小心些,這裡的陰氣太重了。但一看宿主剛才還是昂首挺胸的,現在是走一步矮一截,差不多是踮著腳尖貓著腰,做賊似的走路了,好像縮的小點別人就看不見他似的,要再提醒他小心一點,為了繼續縮小目標,可能就直接擱地上爬著走了。

 板牙熊一毛臉的慘不忍睹,回頭瞧了瞧吳家兄妹,果然三人都是一副『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的表情。

 板牙熊道:「您怕什麼呀?」

 深宅大院、庭院深深,梁楚小聲的說:「我沒有怕啊,我是陰陽先生,厲害著呢,鬼見了我都怕我!」

 板牙熊道:「您厲害您可厲害了。」

 梁楚補充道:「可不是嗎,你知道我有多少符嗎。」

 梁楚行走在紅白交映的桃花林裡,移步前進,不時需要避開低垂的花枝,襯著皎潔的月色,白森森的陰氣。如果忘記這是一座凶宅,居然覺著處處如畫、舊屋桃花,每個角度都是風景。

 主人家一般都住在正堂,所以梁楚幾人直著往前走去,走了不到一半路,眼尾突然掃到旁邊跑過什麼東西。梁楚目不斜視,強迫自己不要扭頭去看,反正不會是活人。不等思緒落地,又有幾道從身旁飄了過去,梁楚開始出冷汗,這地方太邪性了。

 吳家兄妹臉上驚惶,不斷東張西望,捕捉那道身影,但視線移過去後,卻什麼都沒有。

 吳家兄妹終於忍不住,吳蘭慌怕道:「大師,那是什麼東西?!」

 梁楚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你在別人的地盤上,說話能不能客氣些,說誰是東西呢?

 白色陰氣圍著幾人環繞,果然她的語聲才落下來,耳邊有輕輕細細的鈴鐺聲,伴著腳步聲一同響起的是吳蘭尖利的嗓音:「啊——什麼碰我!滾開!」緊接著空氣中滿是小孩子『咯咯』歡笑的聲音,吳蘭「啊——」的尖叫起來。

 桃樹栽的沒什麼規律,四人豎成一排前進,梁楚第一,吳蘭就跟在他後面,拚命地拍打身上,尖叫著向梁楚撲來,後面勁風襲至,梁楚條件反射閃到一旁,反應到是吳蘭攔臂擋了一下,吳蘭衝力太猛闖過他的手臂沖上前去,絆倒在地上:「有東西!有東西!啊啊啊——」

 梁楚厲聲道:「當然會有!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連這個心理準備都沒有?」

 吳蘭臉色潰敗,喃喃道:「我沒想到是真的……」

 梁楚沒話好說,吳景越過他扶起吳蘭:「沒事,沒事了。」

 吳蘭大哭起來。

 葉公好龍,在宅院外面說的信誓旦旦,誰知道進來就變成這個樣子,梁楚長長嘆氣,忽然看到離他最近的一棵桃樹底下站著兩個人影,靜靜佇立著沒有動作,那是很小的一團影子。梁楚側頭看去,看到一對童男童女,男孩光頭,女孩紮著小羊角辮,一樣的皮膚白嫩,穿著紅色的肚兜,光著腳丫幽幽看著他。

 梁楚倒吸口氣,怎麼這倆小孩也都穿著紅衣裳,紅衣服的厲鬼已經這麼常見了嗎?

 梁楚握緊手裡的一大把符咒,與兩個小孩對峙,童男童女大睜著黑幽幽的眼睛跟他對望了片刻,笑嘻嘻地跑去別處了。梁楚鬆了口氣,這口氣還沒松到底,他目送童男童女跑遠,兩個孩子雙腳都沒有沾地,卻做著奔跑的動作,像是真的有踩著什麼東西,在空中輕輕巧巧的跑遠了。

 童男童女並肩跑到走廊便湮滅了影子,梁楚卻冒出更多的冷汗,陰氣冰冷,他整個人似乎連血液都僵住了。

 只見耳屋的兩邊走廊站著幾十個人……不是人,他們穿著一碼色的紅色衣裳,女的紅衣紅褲,腳踏一雙紅色金線繡花鞋,男的則是輕閒的紅色長袍,就連變成了鬼也不像是現代人,身影拖得幽幽長長,給人一種強烈的孤寂的感覺,身形顯得十分單薄,明明數量不少,卻跟形單影隻似的站在月光之下,不知怎麼,梁楚突然想到一個詞:孤魂野鬼。

 那些鬼魂沒有動作,梁楚也不敢動,抱著背包道:「都、都是厲那什麼?沈雲淮是哪個……分不出來啊,而且我就剩下八個捉鬼的黑口袋了。」這麼多鬼不夠用啊。

 板牙熊道:「都不是,您記得我說的陰那什麼嗎?」

 梁楚問:「不是厲那什麼?」

 板牙熊嘆息道:「是厲那什麼就好了。」

 梁楚腿軟:「……什麼?」

 板牙熊也不敢多看,掃了一眼紅衣鬼小分隊,很快看向別處:「您別害怕,現在也沒什麼,厲那什麼沒有理智,不去投胎就是為了害人。這些那什麼是沈雲淮養的陰那什麼。」

 本來腦子就不夠用,梁楚在一堆『那什麼』裡面艱難地分辨出有用的信息:「有什麼區別嗎?」

 板牙熊道:「厲那什麼是由不甘心、仇恨組成的一股怨氣,這口氣讓他們化成厲那什麼。而這邊這些……是陰氣,我不是跟您說過這裡陰氣很重,您看這些白氣,沈雲淮是鬼祖宗,這些都是他用陰氣養的鬼,只要陰氣源源不絕,他們會越來越強大,基本不會被消滅,不會沒事瞎害人的。」

 梁楚道:「唉,他養這些這個做什麼。」

 板牙熊說:「也不是說他自己願意養的,陰氣對那什麼有天然的吸引力,在門口的時候白裙子不是差點變異嗎,她那是感覺到陰氣了,吸收越多變異越快。」

 梁楚想到那短短的幾分鐘功夫,白裙子衣服都開始變色了,那豈不是最多幾小時的功夫就變身了?當鬼比當人自在的多,穿牆上樹無所不能,怎麼還在這裡繼續待著?

 板牙熊解惑:「他們吸收的是沈雲淮的陰氣,當然得服從命令聽指揮啊,沈雲淮不讓出去,誰也走不了。」

 梁楚心情複雜,這些都是沈雲淮的鬼兵鬼將啊,聽板牙熊的意思他好像還是不情願的。

 梁楚很快捕捉到另外的重點,遲疑道:「我們進來有一會了……路都走了一半了,他們現在還遠遠站著是不是表示沒事?」

 板牙熊想了想道:「可能是吧……是不是也別幹愣著瞪眼了,快走吧,看著眼疼。」

 梁楚視線轉向前方,沈雲淮就在那裡,正堂離得不遠了,透過剩餘的幾株桃花樹可以看到高台石階、朱色大柱,有點像是民國時期的建築風格。

 梁楚深吸口氣,看向吳家兄妹,想說這麼多鬼兵守著呢,你們估計什麼也拿不出去了,現在是出門逃命,還是怎麼樣?梁楚低頭看向吳蘭摔倒的地方,怔楞了一下,地面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人呢?

 梁楚轉身看向大門口,兩扇朱色大門仍是敞開的,沒有那三人的身影。

 板牙熊道:「早走了。」

 梁楚:「……什麼人啊。」

 板牙熊道:「走就走吧,您沒看見他們臉色那麼差勁啊,這裡的陰氣都快能蒸包子了,活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進來,陰氣入體,有他們好受的。」

 梁楚點頭,該勸的都勸了,還是執意要進來,是該受點罪,不吃虧不長教訓。

 兩邊走廊的鬼魂靜悄悄站著,頭頂上就是隨風飄蕩的紅色燈籠,梁楚硬著頭皮獨自往前走,鼓勵自己我們收鬼的不能怕鬼,當警察的哪兒有怕小偷的,當老師的哪兒有怕學生的什麼什麼的。

 很快走到了正堂,一路走來梁楚整個人都快不好了,兩邊木色長廊的鬼魂雖然沒有突然發難,但是隨著他的走動,幾十顆腦袋跟商量好了一般隨著他的動作移動,在院子中央是正看著他,等他現在來到了正堂,一群鬼齊刷刷的側轉著頭,像是很忌諱這裡,並沒有多走來一步。

 梁楚手心出滿了汗,搓了搓手,裹緊了黃符大褂在褲縫蹭了蹭,蹭得乾燥些了低頭摸背包,確定一下伏鬼符在哪裡,驅鬼符在哪裡,還有壓軸的桃木符在哪裡,捉鬼的黑色大口袋在哪裡。記錄符咒的小本本又放哪兒了,摸出來背誦了一遍,別關鍵時刻掉鏈子想不起來怎麼念的。

 這個地方他不想再來第二次了,太折壽了,而一人一鬼能力相差太過於懸殊,他一點勝算都沒有。他打算先好言相談,看沈雲淮願不願意跟他一塊出去,要是不願意他也沒辦法,只能強行收鬼,把他帶出去了。

 確定準備就緒,梁楚走上前去,門是木門,左右有四扇,挨著牆壁的那兩扇通常不能開,是擺設,中間兩扇才是正門,窗戶是縷空窗戶,雕著窗花、糊著窗紙。梁楚眼睛貼在窗紙往裡面看了看,屋裡像是燃著蠟燭,有隱隱約約的燭光傳出來,可惜是窗紙不是玻璃,看不清裡面的景象,但可以確定的是,任務目標基本沒跑了,就在裡面。

 梁楚坐在台階上發愁,猶豫不決,是成是敗就看現在了,除了剛才往裡面偷看,現在他連站起來都不敢,雖然隔著窗紙裡面的鬼也許看不到外面的人,還是覺著心虛。

 梁楚深深地呼吸,鼓鼓勇氣轉身敲了敲門,敲完了等著,想看這次的門會不會自動打開,等了兩分鐘,裡面沒有動靜。梁楚摸摸板牙熊,愧疚地說:「板牙,我要對不起你了。」

 板牙熊:「??什麼??」

 梁楚沒有說話,蹲到門口,手裡拿著板牙熊,板牙熊在他手裡蹬了蹬腿:「幹嘛呀。」

 梁楚手掌貼著木門,門沒有鎖,稍用力就推開一條門縫,梁楚左手伸進去,把板牙熊放進屋裡,推了推它的屁股:「熊貓寶寶別怕啊,有我給你當靠山,我畫了老多符呢。」

 板牙熊悲憤道:「那您咋不進來啊!!」

 梁楚道:「熊貓寶寶你看裡面有人嗎。」

 板牙熊不看前面,扭著頭看他:「您喊我爺爺我也不看!我也好害怕!」

 梁楚說:「唉,熊貓寶寶你別這樣的嘛,沈雲淮又看不見你,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我就不一樣了,萬一他長得嚇人,打我怎麼辦。」

 板牙熊說:「那我就太高興了。」

 裡面太師椅上坐著的男人手持一捲紙頁泛黃的古書,聽到外面悉悉萃萃的人磨蹭半晌,終於敲響房門,沒有得到回應,沒過多久房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卻沒有走進來一個人,而是伸進一隻手,寬肥的黃色袍袖露出一截白淨的手腕,在地上胡亂抓了抓,很快收了回去,飯更快地又伸了進來,繼續拍拍打打好像手上長了眼睛。

 男人低垂眼睫,修長如白玉的手指輕撫書面,另一手在虛空隨手拈動,不遠處的棋盤上無聲地飛起一顆黑玉棋子,出弦的矢箭一般落在他手裡。男人輕輕一彈,『啪嗒』打在那小道士的手背上,他的手『嗖』地收了回去,外面同時傳來意外而輕弱的一聲『哎呀,他真的打我了』。

 板牙熊始終抱著梁楚的手指不撒開,梁楚收回手,板牙熊蕩著鞦韆跟著一塊跑了出來,站在梁楚的膝蓋上,四爪著地用力跺爪,作為報復。

 梁楚揉了揉手背,瞪著眼前的木門,這時木門動了,兩扇門同時往後推去,緩緩打開。

 裡面燃著白色的長燭,燭光搖曳,梁楚就著光芒對上沈雲淮的面容。

 他並不像是他之前想像的凶神惡煞、滿身鬼氣,穿一身嚇人的紅衣裳,陰森森的讓人一看就知道當鬼了也不是什麼好鬼。不止不是那樣,沈雲淮甚至可以說非常斯文乾淨。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適的月色絲綢外衣,明明是休閒舒適的衣服卻被他穿出一絲不苟的風姿來,他坐在那裡,衣裳上面沒有一絲皺褶。沈雲淮的頭髮很短,深黑色的眼睛平靜冷淡,修長的雙腿交疊,顯得十分克制禁慾、難以接近,他手裡握著書脊,看過的部分折向書背被他的拇指按住,梁楚看到那本書的排版甚至是豎行的繁體字,明明是民間秘術大家族的傳承人,卻別有幾分清正的松柏風骨。

 梁楚沒有被表面迷惑,知道他實際上絕對不像表現出來的斯文無害。

 沈雲淮同樣在端量他,新出爐的陰陽先生穿著大黃褂,蹲在他的房間門口,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換一個表情,就這麼瞪著眼睛,和屋裡的鬼祖宗打了個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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