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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撩不敢當》第48章
第48章 惡鬼的小新娘

 「任務值+10,當前任務值10。」

 梁楚鬆了口氣, 這個任務看起來還挺好刷的, 沒想的那麼難。

 月色融融, 梁楚把背包抱在懷裡, 對收鬼袋說話:「我們現在就走了啊。」

 走到門口想到什麼, 又轉身回來, 吹滅了蠟燭:「這次真的走了。」

 走出門把背包背上, 跟個樹袋熊似的把背包背在前面, 還想回頭把門也幫著關上, 突地身後『鐺』一聲,回過神一看, 兩扇門已經合上了。梁楚沒多想,看著院裡的陰鬼分成兩排,還以為是他們幫的忙。幾十個陰鬼腳不沾地,梁楚不想細看, 乍然看去像是吊在半空, 只不過離得遠, 才看不到提在脖子上的那根繩子。

 梁楚走下台階,對收鬼袋道:「先帶你回我家。」

 在他才剛剛轉過身去, 太師椅上便顯出一個穿著月色長袍的身影,單手輕抬合上房門,把小道士關在外面。屋裡靜悄悄的,漆黑一片,外頭的燭光和月光分毫未動, 半點也沒撒進屋裡來。

 小道士在外面自言自語,沈雲淮聽在心裡,默然半晌,誰教出來這麼自來熟的人,隨隨便便帶他回家,經過他同意了嗎?他哪兒來這麼大的能耐,以為幾個收鬼袋,連個收鬼羅盤都欠奉,就能把他收了?

 沈雲淮蹙眉,一種陌生的感覺從心底襲捲全身,這種感覺模模糊糊的在告訴他,主動權在他手裡,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但沒什麼用,他仍然無法拒絕一些東西。這種感覺迫使他關上了門,卻打開羅漢塌旁邊的竹窗,沈雲淮移步過去。

 他這一生不知道什麼是親情、什麼是友情、什麼是愛情,更加不會知道這股刁鑽而霸道的感覺意味著什麼,但不要緊,熟能生巧、久病成良醫,沈雲淮盯著小道士的背影,經過多次經驗總結,很快就會知道這種感覺叫無力和挫敗,簡稱兩個字:投降。

 沈雲淮看著他,他會對他說什麼呢?

 之前是『我們要出門了』、『我吹滅了你的蠟燭』,現在他會說『我在經過你的桃樹』,又過一會,會說『我們來到假山水這裡了』,然後穿過桃花林,該說『我們到了大門口』,然後他會離開,帶著收鬼袋,湮沒在人海裡。

 沈雲淮攢起眉頭,迴避不是解決事情根源的辦法,他還是該捏死他,世界就清淨了。但在此之前,要先證實他說的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樣,像是找到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藉口,一道身影驀然出現在穿著閃金光的黃大褂的道士身後,果然他正邁過門檻,對著收鬼袋報告:「我們現在到了大門口。」

 跨過門檻:「我們現在出來了。」

 彷彿裡面不是翻雲覆雨的厲鬼,而是初次離家,心有不安,需要他不時地輕聲安撫的小嬰兒鬼。

 梁楚在門外站定,看著頭上的紅燈籠,摸了摸收鬼袋:「這個蠟燭不用吹吧,太高了,夠不到,你那些鬼朋友應該會負責的吧。」庭院裡的燈籠都有陰鬼守著,他沒敢往那邊去。

 梁楚才剛說完,幾乎是立即的,聽到後面傳來隱隱約約的尖銳的哭泣聲,夜深人靜,梁楚嚇了個哆嗦,顫顫巍巍回頭一看,看到剛剛還是安靜如雞的陰鬼突然朝他這邊聚攏過來,穿著統一的紅色衣裳,喉嚨裡吐出哀戚淒婉的低泣,有腿卻不走路,直直的飄了過來,逼得梁楚一步一步後退:「他們怎麼了啊。」

 板牙熊抖著嗓子道:「您要把人家鬼祖宗帶走了,您說怎麼了,快跑啊!」

 剛才還沒事的,現在抽什麼風。

 梁楚一邊後退一邊對著收鬼袋說:「你快管管他們。」

 收鬼袋自然不會傳出動靜,沈雲淮在他身後,看著他一步一步退進他懷裡。

 梁楚後腳被絆了一下,趕緊回頭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板牙熊幽幽道:「您還愣著幹嘛啊,您不覺得就是沈雲淮讓他們來的嗎?」

 梁楚愣了愣,覺得很有道理,一定是沈雲淮指使這些陰鬼來救他的。

 「太壞了!」梁楚說。

 「就是的,快跑!」板牙熊說。

 一人一熊毫不客氣給別人安了個罪名。

 天上沒有星星,只有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朗月皎皎,月色輕柔似水,鋪在地上像是一片銀色的沙灘,白色霧林,煙氣蒸騰,夜鬼啼哭,哭聲悲悲切切的,聲音尖細,聽著十分瘆人。梁楚給哭出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次確定留在這裡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趕緊跑走了。

 宅院外面是小樹林,梁楚沿著小路飛快往前走,想著這些陰鬼不會跟過來吧,收鬼袋不夠用的啊。走了沒多遠,驀然看到路旁躺著個人,看衣服看身材應該是熟人,走過去一看,那人半靠在樹幹上氣息奄奄,可不就是逃跑的吳家三兄妹裡的吳景嗎。

 想到他們不夠義氣地扔了他跑了,梁楚沒好氣道:「躺這兒幹嘛啊。」

 聽到說話聲,吳景眼睛掀開一條縫,氣若游絲道:「大、大師,你沒事?」

 梁楚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那就好,」吳景似乎是鬆了口氣,很快暈了過去。

 梁楚不方便蹲下,只好踢吳景一腳:「在這裡不安全,後面……」

 說著梁楚恍惚一瞬,察覺到不對,啼哭聲猶在耳邊,但聲音越來越小,他頓住語聲仔細捕捉,已一點哭聲也聽不到了。周圍濃郁的霧氣稀薄了許多,梁楚回頭看去,看到掩映在白霧樹林裡,掩埋在歲月裡近百年,掛著兩盞巨大紅燈籠的神秘宅院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在他身後的是半人高的茂盛灌木叢,他們現在就在綠化帶裡面,灌木叢旁邊豎著幾根瘦挑的路燈,照亮了現代化的柏油馬路。

 梁楚還有些不敢相信,已經離開鬼宅的範圍了嗎?他還以為要過六關斬六將呢。

 這麼輕易就走出來了……那那些陰鬼哭哭啼啼,哭得那麼慘是做什麼,送送沈雲淮?

 梁楚拿出拖拉機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四點鐘了,東方仍然一片灰暗,還有一個小時天才會亮起。

 這時候沒有公交車,出租車也很稀少,梁楚自然不會坐出租,太貴了,現在這裡歇一會等公交車上班。好在藏在綠化帶後面,不會有人看到他們現在的狼狽模樣,梁楚也找了根樹幹靠著,脫下黃色道袍收了起來,不然天亮了該被人當怪物圍觀了。

 奇怪的是,吳景躺在這裡,吳蘭、吳航在遠一點的地方,看樣子還在昏迷。

 沈雲淮單膝點地,半跪在他旁邊,打量小道士的臉,脫下了道袍,符咒微弱的金光也消失了,卻讓他露出光/裸的胳膊和腿。沈雲淮伸手撫摸他的手臂,梁楚以為是蚊子,看也不看伸手就拍,什麼也沒有拍到。

 板牙熊心有餘悸趴在他膝蓋上往身後看了看,確定什麼也沒有,坐在他腿上拍拍胸膛道:「您太大膽了,沈雲淮這樣的人您也敢暗算他,嫌命長啊?您說您暗算您的,別忘了還有我啊!牽連了無辜的熊貓寶寶咋辦。」

 梁楚捺不住道:「我沒有那麼衝動,雖然時間不長,但我慎重考慮過了的,我之所以這麼勇敢地這麼做了,是因為我看到沈雲淮裝了電話。」

 板牙熊抱著蛋殼,疑惑道:「裝電話怎麼了?」

 梁楚組織了一下語言,挺了挺胸膛:「我是覺得,一個完全拒絕和外界聯繫的人不需要電話。如果我們在家裡,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會把手機關機,如果一個人永遠不需要被人打攪,他就不會留下電話。電話是什麼,是和外界交流的工具,所以我認為這是很重要的一個信號,沈雲淮並不是無藥可救,完全放棄了對外界的興趣,他可能只是被孤立習慣了,不知道怎麼融進社會,實際上心裡面還是非常渴望的,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出來,真可憐,這麼多年,這麼多月,這麼多天,這麼多小時,只有我,一個人,看懂了他的暗示,唉。」

 「您別偷偷摸摸自己誇自己了,」板牙熊道:「別人誇一朵花,自己誇爛西瓜。」

 梁楚耿直地說:「我是光明正大誇的,長得帥就算了還這麼聰明,讓板牙熊怎麼活啊。」

 板牙熊沉默一會說:「您之前說的有點道理,但您不要用常規眼光看待沈雲淮,這次是您想多了,沈雲淮是另外一種可能。」

 梁楚無情地道:「你不要說話了,我今天不想聽你說話。」

 板牙熊殘忍地說:「那個電話是那個時代順手裝上去的,沒別的意思,有電話、沒電話,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別,他沒有扔了電話機,是因為他根本沒有把那東西放在眼裡,等到什麼時候他刻意扔掉電話,才說明他在意,就跟小情侶鬧彆扭關掉手機,他們是真的不想和對方聯繫嗎,肯定隔個十幾分鐘就開機看看。沈雲淮不是那種人。」

 梁楚露出一個『你想打架嗎』的微笑:「不是不讓你說了嗎。」

 板牙熊深沉地說:「我是讓您認清事實。」

 梁楚把坐在他膝蓋上的板牙熊撥拉下去,像是撣了撣身上的灰:「你這個有bug,他不用電話留著電話做什麼,在桌子上放著,不覺得礙事啊。」

 板牙熊四肢趴地:「先不說左右兩邊飄著鬼的耳屋,咱們去的那一排有十多個房間,沈雲淮憑啥用的過來,再說他東西本來就不多。」

 梁楚呆了呆,不知道哪個才是對的,前者戳穿了沈雲淮的口是心非,沈雲淮該感激他。後者是別人根本不想出來,他硬給帶出來了,還是放在收鬼袋裡的,裡面空間又小,而且很黑,擠擠挨挨的難受。

 一念之間,不是報恩就是報仇啊!

 梁楚看著自己懷裡敞著拉鏈的背包,機智的決定防患於未然,有錢能使鬼推磨,等他回去的時候到壽品店買點東西回來,多給沈雲淮燒點紙錢,燒點金元寶、銀元寶,燒兩身衣裳,再燒兩個貴一點的、扎得好看點的紙紮人媳婦兒,賄賂賄賂他。

 要是報恩的話,就是錦上添花,沈雲淮會更感激他。要是報仇的話……也能稍微化干戈為玉帛一點。

 東方很快亮起魚肚白,靠在一邊的吳景低低□□一聲,醒了過來,梁楚伸頭問道:「你沒事吧?」

 吳景微微側頭,沙啞道:「大師,你沒事吧?」

 梁楚被反問回來,搖頭:「我沒事啊。」但是等會就不知道了,我捉了個不好惹的鬼。

 吳景舒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梁楚沒有說話,因為吳景的回答配著他的心理活動,連起來好像哪裡不太對。

 吳景艱難地坐了起來,苦笑道:「我今天才知道世界上原來真的有鬼魂。」

 梁楚道:「是挺不可思議的。」

 吳景神色歉疚,解釋道:「在那裡的時候吳蘭嚇壞了,發了瘋似的往門口跑,跑到門口昏了過去,我只能先背著她出來,回來時看到吳航也不行了,又把吳航也帶出去,等我想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好在你沒事。」

 梁楚看向吳景,怪不得三個人沒躺在一個地方,難道出來的時候看到吳景撐著沒暈,吊著一口氣是在等他出來嗎。

 梁楚表情緩和了些,道:「你這大哥真的很不容易。」

 一心阻止吳蘭、吳航探險鬼宅,沒攔住只能跟著一塊進來,進去之後葉公好龍的兩人都嚇暈了,他還得負責把人帶出來,真夠盡職盡責的。

 吳景無奈道:「吳蘭是急功近利了點,我是看著她長大的,除了這個沒別的毛病,讓你看笑話了。」

 梁楚搖搖頭。

 吳景起身去看了弟弟妹妹,還有呼吸,吳景擔憂道:「他們兩個不會有事吧?」

 梁楚嘆息道:「不能說一點事兒都沒有,回去多喝點糯米水,桃木驅邪,果實也有點功效,多吃幾天桃子,看看情況,還不行就給我打電話,我幫你查查。」

 吳景頷首,猶疑片刻,還是問了出來:「大師,不知道請您做一場法事需要多少錢?」

 梁楚愣了愣:「啊?」

 吳景滿臉愁云:「這件事在我們村裡好多年了,都成懸案了,我這一回家,看到我叔叔嬸子心裡就難受。他們倆有個閨女,叫吳正芳,是我們村裡最爭氣的,特別有出息,從小學到初中都是第一名,考高中的時候被華城一中免費錄取,這份榮譽,別說村裡,在我們縣裡都是頭一份。雖然我妹子是村裡出來的,但成績沒下過前五,都以為她早晚會是我們村裡第一個大學生,誰知道這人說沒就沒了,就在高考前後的那幾天,家裡窮,她從小就懂事,考試的時候在城裡,又是大熱天,一來一回加住宿要好幾百,她沒讓我叔我嬸跟著,結果她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吳景聲音顫抖,掏出一根菸,哆嗦著點上:「原來以為是考完試和同學出去玩了,誰知道過了半個月,她也沒回來,我妹子報喜不報憂,怕她出了事沒跟家裡說,我叔我嬸坐不住,著急去學校找她,結果老師說她壓根就就沒參加考試!我叔和嬸子哪裡敢信,我妹子乖得很,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跟家裡商量,他們在學校門口等通知書,等通知書到了她還能不出來?錄取書一批一批的發下來,還真沒有正芳的,到現在已經八年了……八年了……村裡多少人說閒話,說她成績根本沒那麼好,村裡人哪裡比得上城裡人,營養、教育都跟不上,考多少多少分都是她編出來糊弄人的,臨考試了,見騙不下去了怕丟人,招人笑話,人才沒了。我粗人一個,沒上過幾天學,不知道真假,但不管說什麼……」

 梁楚沒有說話,靜靜等著吳景繼續,糙漢似的男人紅了眼睛,有些語無倫次:「但不管說什麼,這麼多年來總該回家裡看看,是死是活,倒是給個信啊,我叔和嬸子眼都快哭瞎了,不在乎,真不在乎,賺大錢還是種地當農民,都是自家閨女,活著就行,活著就行,對她沒那麼大的期望……我是說,世界上真的有鬼,她就算是死了!也該招她回來看看,讓家裡見一面,我叔我嬸到現在都沒有放棄,家裡的地和房都賣了,還在找她,就這一個孩子……太不孝了,我妹子乖得很,真的乖得很,乖了十八年,臨了了給家裡這麼大的打擊,我得讓她回來看看,看看她自己的親爹娘,讓她糟蹋成什麼樣了。」

 梁楚皺眉:「沒報警?」

 吳景苦笑道:「村裡,小地方,報警了也沒多大的用,警力不夠,民警很盡職,幫著找了幾個月,案子也往上邊遞了。但上邊案子這麼多,我們又沒人脈,托不到關係,警/察調查了監控,問了同校學生,沒什麼結果,也不可能一直專注在這個案子上。這麼多年過去了……」

 吳景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梁楚靜默了好一會,吳景是很不錯的人,他也理解兩位老人的辛苦,膝下唯一的女兒生死未明,那種煎熬和焦灼會讓他們每晚都不得安眠。但他幫不上什麼忙,所以還是別給人希望。

 梁楚實話實說:「我其實進南洞門,滿打滿算還不到二十天,我要不然回去問問陳先生?看看他能不能幫忙。」

 話才說完,梁楚忽然覺得臉頰好像讓什麼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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