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征服文藝大少14
征服文藝大少14
【一切都會好的。】
顧紹言圍著碎花小圍裙,一邊哼著歌一邊熬粥,他顯然心情不錯。他很喜歡這種感覺,掌控一切。事實上從事他們這一行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他有很強的控制欲,這也導致他有輕微偏執症,不過這都是小問題,總的來說他還是一個良民。像是他的一些同事才是真正的危險分子,相比起那些反社會人格障礙、狂躁症、人格分裂……他的小問題完全不值一提。
關於張育森的車禍還有怪誕的夢境完全都出自他手,一般來說,他都偏好於將問題及早解決,按原著來說張育森的“重生”還有好幾年。這種完全可以提前的事情他不喜歡拖到後面去做,所以他用了一點小手段讓張育森慢慢想起“過去”。同樣因為他介入的原因,張育森沒有一瞬間想起前世,而且模模糊糊的像是做夢一樣的看見前世的事。這當然更好,更利於他的布局。
粥熬得差不多了,顧紹言將火熄滅,用湯匙舀了一些嘗了嘗。
非常不錯,看來他的手藝沒有退步。
將粥裝在保溫桶,顧紹言換上衣服出門。
他得趕快才行,不然粥裡的菜葉就不好吃了。
陽光溫暖,他兩眼彎彎,燦爛親和,任誰看都是一個好青年,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會覺得這笑容有多麼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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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育森是腦震盪加左腿骨折,要修養不短的時間。這樣的結果其實算是好的了,張育森一向顧慮甚多安排嚴密所以當時在事發地安排的不少人,將貨車司機控制住了,而他甚至不用多問什麼也知道這是出於誰之手,當然是他的好弟弟張奕源。
他知道顧紹言手段不錯,但現在發現他還是低估了對方。顧紹言完全是迅雷不及掩耳地讓張奕源狠狠吃了個大虧還不敢聲張。不得不說他的好弟弟也是夠蠢,還想向張遠成告狀說他私自回國,也不想想他拙劣的掩飾手段,張遠成再傻也看得出是他動的手腳。他不想過早吸引張遠成的目光,所以這件事被他壓下去了。這筆賬張育森會好好記著,等到時候再一一算清。
對他來說,這些問題其實都無關緊要,和顧紹言一比,什麼都不用在意了。
因為擔心他待在病房太悶,顧紹言每天都會來看他,還會給他帶些小禮物。張育森有些驚訝,因為顧紹言有時候就像是一根木頭一樣,完全沒想到還會有這些浪漫細胞。不,其實顧紹言是個相當神奇的人,應該說是只要他想,就能做到。那些浪漫不是浮誇虛榮一類的,而是一些細小的甚至很難發覺的小細節。
張育森能感覺到顧紹言態度的改變,不再親近中又帶著疏離了,而是解開的心結的感覺。
“你之前為什麼躲我?”
“我沒……”
“別說沒有,我有眼睛。”張育森打斷他的話。
顧紹言撇撇嘴,又撓了撓頭,顯然一副不知道怎麼說的樣子。最後一副放棄了的模樣,仰躺在病床旁的沙發上。
“我道歉行不?”
張育森道:“我只是想知道理由。”他頓了一下又說道,“包括很早之前你對我的態度。”
房間裡的氣氛凝固了。
過了半晌,顧紹言終於開口,但是他沒有看向張育森,而是依然保持仰躺的姿勢看著天花板。
“是個不能解釋的理由。”
“……對我也不行?”
顧紹言終於改變姿勢了,眼睛直視張育森,道:“嗯,你也不行,對任何人都不能說。”
顧紹言又說道:“不過我要道歉,嗯……我之前把你和一個人搞混了,所以對你那種態度,但是你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是我的錯。其實我說不能說的理由,也是不能解釋的理由,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的嗎?我是個幸運的人,非常非常幸運的人,所以我不敢揮霍任何東西,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萬分珍貴的。”
張育森想起他們之間曾經的談話。
顧紹言時常談及他的“幸運”,在張育森看來是很難理解的,因為他認為顧紹言所獲得的一切都是他努力得來的,這其中當然有運氣的成分,但是一直說自己是幸運的顯然太過奇怪了。張育森覺得這並不符合顧紹言的性格,顧紹言雖然溫和陽光,但是也有果決老辣的一面,這樣的說法有些違和。而顧紹言說這些話的時候顯然是非常認真的。
這件事被張育森記在心裡,當下還有其他事需要做,按照他之前的計劃。
“所以說你答應我的告白了嗎?”
如果顧紹言現在在喝水,那麼一定已經一口水噴出來了。他的臉迅速變紅,真正像個大男孩。
他假咳的好幾聲,然後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張育森的嘴角彎起來了,露出燦爛的笑容。
顧紹言怪叫道:“你別笑!別笑!真的醜死了好嗎!”
張育森的笑容卻越發燦爛,細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連眼睛都看不見了。顧紹言隨口扯了個完全站不住腳的藉口,慌張走出了房門。
離開病房,顧紹言就露出同樣陽光的笑容。
perfect!顧紹言選手,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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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蘭依沒有想過自己會再次回到這個家裡,那些她原本以為已經模糊的記憶再重新踏進這個地方時又清晰的浮現了。當她走進她曾經的房間,發現一切都和她離開時別無二致時忍不住淚如雨下。
她知道父母是怨她恨她的,她也知道父母的脾氣,所以她也沒有想過,她在當初那麼決絕地離開後還能得到他們的原諒再次回來。
母親淚眼婆娑地看著她,道:“你也是母親,怎麼就不懂一個母親的心。”
她就像當初那個被嬌寵長大的小女兒一樣,孩子般撲在母親懷裡嚎啕大哭。父親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但眼睛中隱隱有淚光。
多年過去,有很多事都已經發生變化了,向蘭依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回到當初,但至少她會好好陪在父母身邊。
客廳角落放著一架鋼琴,那是她的專屬鋼琴。因為哥哥們對此都不感冒,全家只有她一個人會彈,而且技術非常好,甚至辦過小型演奏會。但是二十年來她都沒有再碰過鋼琴了,曾經的愛好因為生活被她丟棄在的角落。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走近鋼琴,小心地打開,手指觸摸上琴鍵。她的手已經遍布粗糙的繭,不復曾經的光滑潔白,而那些熟記的樂譜也已經被她遺忘。她試探地彈了幾個鍵,發現自己的手指甚至在顫抖。
她近乎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胡亂地彈起來,而慢慢的,在混亂的聲音中出現了美妙的音樂。那是她最喜歡的一曲音樂,她以為自己忘記了,但是她沒有,她的手指還記得。
一曲完畢,她坐在凳子上,沉默地流淚。
忽然響起了一陣鼓掌聲。向蘭依驚醒,看過去發現是顧紹言。
顧紹言走過來,從背後溫柔地擁抱她,輕聲道:“一切都會好的。”
第27章 征服文藝大少15
征服文藝大少15
【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這個男人了。】
向蘭依破涕而笑,道:“哎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還要兒子來安慰了。”
顧紹言蹲下身仰視她,笑眯眯道:“養兒子不就為了有個依靠嘛。”他伸手將母親面龐上的淚痕擦乾。
“你還是個小孩兒呢,依靠什麼依靠。”向蘭依親昵地捏捏顧紹言的鼻子,道:“倒是你,這這段時間悶悶不樂的,有什麼心事?”
顧紹言一副心事被戳穿的尷尬樣,道:“之前是有點誤會啦,不過現在都解開了。”
向蘭依點點頭,“有什麼誤會說清楚就好。”
顧紹言猶豫了一下,道:“……不過,還有一件事……”
他看起來有些忐忑,蹲下身仰視的模樣讓向蘭依想到了他還是孩子的時候,會迷茫會無助,而在她不知不覺間曾經的孩童已經長大成人了。
“……媽,我談戀愛了……”
向蘭依沉默了一會兒,道:“她坐過牢還是犯過罪?要不然是名聲不好?”
顧紹言哭笑不得,“媽,你胡說什麼呢。”
向蘭依又沉默了良久,然後道:“……這個ta是個男生?”
顧紹言不說話了。
向蘭依微笑,輕輕拍了拍顧紹言的手背,“怎麼,怕我責怪你?我又不是電視劇裡的惡毒母親。”
顧紹言笑了起來,道:“媽你當然不是,不過……你怎麼看出來的?”
“對方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你會一副不安的模樣?自己的兒子我還不清楚麼。”
顧紹言把頭靠在向蘭依膝上,道:“我只是不知道這樣對不對。”
“你喜歡他嗎?”
“喜歡。”顧紹言嘆了口氣,“不過有點複雜,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選擇這條路。”
向蘭依捧著他的臉,微笑著看著他。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沒有人能替你選擇。不過你需要清楚一點,選擇是你自己選擇的,結果也是你自己承受的。如果你能夠承受後果,那就放手去做吧。”
向蘭依的態度一直如此,她引導教育自己的孩子,但是絕對不會去控制他。他的人生是屬於他自己的。
“謝謝。”顧紹言起身親吻了一下母親的臉頰。
向蘭依露出小女生般促狹的笑容,“那麼為表謝意就聽我彈鋼琴吧。”
顧紹言:“……我剛才只是禮貌地鼓掌。”其實彈得很難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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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紹言和張育森度過了一段可以稱為膩歪的時間。雖然實際上他們的相處模式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心境不同感覺也就不同了。
張育森並沒有待很久,他現在主要發展地還是在國外,而且他時不時的夢境也讓他不安。他既欣喜於顧紹言的態度轉變,又感到不安想抗拒。
顧紹言當然了解這些,不過他假裝毫無所覺。
“多久的機票?”
“明天下午。”
顧紹言摸了摸鼻子,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包裝好了的小禮盒。
“禮物。”顧紹言道,“等到了美國你再看。”他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這讓張育森很好奇盒子裡到底是什麼。
張育森想了下,問道:“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啊?可是我有約了……”
張育森試探道:“喻可佳?”
“嗯”顧紹言點點頭,克制不住地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樣的表現讓張育森的指甲幾乎陷進肉裡。他腦海中蹦出一連串質問:為什麼那麼高興?為什麼要接近她?為什麼對她那麼好?為什麼?!
突如其來的憤怒涌上來,張育森狠咬舌尖才把這些話語咽下。這本來不是他的性格,但他的的確確感到憤怒,因為顧紹言。
他太在乎他了。
張育森的內心有一道虛弱的聲音告訴他,這是不應該的,他不應該去在乎任何人,因為他最終都會後悔。
張育森露出笑容,看起來真誠無比,無法探知他的真正想法。
“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
陽光透窗而入,一室光輝明媚。
……
今晚的夜色不是很好,無星無月,漆黑的夜空壓抑冷寂。路邊的街燈昏黃,飛蛾舞動,留下星星點點的影子。
夏日的夜晚有些悶熱,張育森卻穿著風衣站在街角。
對街是一家西餐廳,格調清新,環境優美,男男女女出雙入對。而靠窗的那一對他格外熟悉,顧紹言,還有喻可佳。
他們面帶笑容,顯然談論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是清楚他們只是朋友的,但是他無法避免地產生惶然。
他沉默地站了很久,然後轉身離開。而他不知道的是,顧紹言在此時微微偏頭,看向他站立的地方,勾起莫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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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見啦。”
張育森點頭微笑:“嗯。”
兩個人都不是喜歡做太親密動作的人,所以告別也就是說兩句話。
張育森進行完安檢要走進通道時,忽然聽見顧紹言喊了他一聲,他訝異地轉過身。顧紹言跑過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會想你的。”
張育森突然就感到眼睛濕潤了,他閉上眼睛,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也會的。”
——如果有神明,那麼請達成我虔誠的祈求,請讓這份美好再久一些,請我能一直待在這個人身邊。
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這個男人了。
他愛他。
……
飛機飛上高空,從窗口看向外面是棉白的雲朵,天空呈現一種水晶般的藍色。
張育森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和,這讓他昏昏欲睡,他這段時間因為那些詭異的夢境沒有睡個好覺,而現在,他想他可以徹底放下心了。
他看著手中的禮盒,露出甜蜜的笑容。顧紹言曾經吐槽他笑容難看,但其實他微笑起來卻是極其動人的。這是許多人難以抗拒的,冰冷的人的溫柔,花心的人的專一,神經大條的人的細膩,因為難得一見,所以格外珍貴令人心動。
他靠在椅子上,慢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