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想跑(三)
米粒這話雖然很掃興, 但也算是良心提醒了。
謝見微總算收了把它給抽成芝麻的心。
米粒還在「苦口婆心」道:「你是個熱愛自由的人, 嚮往的應該是無拘無束,最討厭被人束縛!如果不是這樣你當年何必要離開他?」
謝軍師竟然被一個米粒給說的無言以對。
它說的還真都對,半點兒不差。
當年……他跑了的原因是這樣的。
他和陸離去旅行, 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也沒提前做什麼準備,陸離說他來安排, 謝見微便應下, 於是整個行程都是陸離安排的。
其實那時候謝見微正是沉迷戀情不可自拔的時候,覺得去哪兒都好, 當然什麼都聽他的。
陸離也沒安排什麼太累的行程,他們去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海島國家, 定了最舒適的酒店。
然後……
等謝見微意識到的時候居然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天!
這二十天他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需要做。
陸離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噹噹,他只需要看著他、想著他、唸著他就足夠了。
事實上謝見微也做不了什麼事,他們親吻、相擁、做愛, 等結束了他大多是昏睡過去。
身體的清理是陸離幫他做的, 醒來吃的飯也是陸離做的, 連衣服都是陸離幫他穿的。
他彷彿一夜間退化至一個嬰兒, 一切都由陸離全部做好了。
這小島上的設備非常齊全,但是空無一人,他們在陽台上做愛、在沙灘上做愛、在漫天星辰下做愛……
陸離對他好極了,好得讓任何人都無法想像。
謝見微連時間的流逝都忘記了,他的身體變得極其適應陸離, 每天看到他都想和他做愛。
直到陸離對他說:「阿微,真想這樣永遠和你在一起。」
如同在黑夜中被點亮了燈火一般,謝見微瞬間清醒過來。
這……這算什麼?
整整二十天……他似乎把整個世界都忘記了!
這不是他!恍然驚醒後那種失去自我的感覺讓謝見微不安極了。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也想一直這樣過下去。
溫柔的牢籠,另一種囚禁。
也許陸離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但他的確是用深得可怕的愛構造了一個美麗的籠子,放好了誘餌和飼料,用最高明的手段把謝見微關在了裡面。
意識到這些,謝見微試圖挽回。
他提議:「阿離,我們乘船出去玩玩吧。」
陸離什麼都依著他:「好。」
他們駕駛著快艇出了小島,但並未走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是從一個吻開始的,等謝見微反應過來,他們竟然任快艇飄在空茫的大海上,在不算寬敞的船中做愛。
這太危險了,可是也太刺激了。
謝見微一邊提醒自己這樣不行,這樣不對,該停下來,但雙腿卻勾著陸離的腰,渴望他繼續下去。
如同沉醉在禁忌的迷幻中,他很清楚這是在死亡邊緣徘徊,可是卻完全停不下來。
直到結束,眼前的焰火散去後,謝見微心底萌生了強大的懊悔感。
他第一次沖陸離發脾氣:「這太危險了!」
事實上這不全是陸離的錯,他想制止為什麼不早一些,偏要等到一切都做完?實在是很無理取鬧。
但陸離根本不生氣,他把所有責任都懶到自己身上,道歉道:「對不起。」
他怕他生氣,怕他不開心。這小心翼翼的副模樣沒讓謝見微安心,反而越發得恐慌。
謝見微累得不想動,他躺在船中,年輕的身體上全是被疼愛過的痕跡。
陸離看向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裡全是露骨的痴迷。
謝見微看到了,心中冒出一個糟糕的念頭:這樣下去,他和陸離都要完蛋。
回到小島上,謝見微說:「以後不能這樣了,如果出事可怎麼辦。」他不算是在說給陸離,更多的是說給自己聽。
但陸離卻道:「你一定不會有任何事的。」
謝見微怔了下,陸離輕聲道:「哪怕我死了,也絕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兒傷。」
這是句情話,但謝見微卻從這低沉的嗓音中聽到了真實。
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躥升,直直覆蓋了四肢百骸。
謝見微竟深信不疑。倘若此時他說一句:陸離你去死。陸離真的會為他去死。
這……這……太荒唐了!
於是,謝見微跑了。
因為他發現除了離開陸離,躲得他遠遠的之外,他別無他法。
這種相處模式是不正常的、是病態的,但是他無力糾正,他連自己都想沉迷其中。
可這樣……他們兩人就全完了。
謝見微不想被「囚禁」,任何形式的束縛都不想要。
他渴望自由,渴望無拘無束,否則的話,他也不至於藏拙至今。
恰好這時謝見歡聯繫他,他想都沒想便選擇了去找她。
這一走就是四年,再回來物是人非。
其實這逃跑的理由謝軍師也還能理解。
畢竟只有十八歲,哪怕再聰明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尤其生活環境很簡單,備受寵愛長大,心性上比較弱,遇到無能為力的事便想逃避。
他害怕陸離那深沉的愛,甚至懼怕自己對陸離的愛,這種只想要彼此,其他一切都無所謂的心情在理智上講是很不正常的。
謝見微不想變得不像自己,也不想陸離變得不像陸離。
所以選擇了逃跑。
然而這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陸離痛不欲生。
愛得越多,越是患得患失。
穿來的謝見微太瞭解陸離的心情了。
因為愛,所以卑微;因為愛,所以縱容;也因為愛,所以不自覺地想把人綁在身邊。
陸離的潛在性格里的確是有這樣的一面。
現實中元帥大人沒做這些,並不是他不敢也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這天底下誰能捆住謝見微?只有陸離的愛。
當然,陸離十年如一日的以為謝見微不愛他,自然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留不住他,因此精神上一直備受折磨。
但在這個世界,謝見微和陸離相識於美好的十八歲,他們是對等的,是一樣的,再加上初陷愛河,很容易被心底的渴望給俘獲。
陸離並沒意識到自己搭建了一個牢籠,但他的內心卻真正這樣渴望著。
想把謝見微藏在沒人見到的地方,想獨佔謝見微,想讓他只看他只想他只愛他——因為得到後太幸福所以恐懼著失去。
謝見微離開一陣子是對的,但他不該這樣不留隻字片語的消失。
陸離本來就恐懼失去,一覺醒來,甜蜜美夢成了修羅地獄,這讓他如何承受?
整整四年,謝見微沉迷研究過得飛快,但陸離呢?經歷的是怎樣的痛不欲生?
這不是救贖,而是把兩人推向了真正的深淵。
米粒還在慷慨激昂:「所以你要激烈反抗,努力掙扎,誓死不從!」
謝見微給他一句:「看來你並不喜歡我崩了人設。」
米粒瞬間噤聲。
「按理說,我崩了人設對你只有好處吧?邏輯壞掉,世界變動,不是會引來新的秩序者?」
米粒吹著口哨望天。
謝見微笑了笑:「看來你不希望有秩序者過來?」
米粒:「怎怎怎麼會不希望?」
謝見微說:「也許你們秩序者之間也有競爭,比如說新的秩序者看到你成了一個米粒,會一口把你吞掉?」
米粒:「!!!」
謝見微懂了。
米粒結結巴巴:「我……我……這……不……」
謝見微安慰他:「口誤,你現在至少有鵝蛋大。」
米粒哇地一聲哭出來:「我以前有小山辣麼大。」
謝見微笑得像個慈父:「大小無所謂,活著就好。」
米粒瑟瑟發抖:威脅吧,他是在威脅它對吧!
謝見微沒再欺負它,畢竟這次米粒幫了個大忙,且不提世界變動會引來秩序者這事,單單是他嗯嗯啊啊地從了,陸大離自個兒就能把自己虐個透心涼。
他知道這是陸離,但陸離還以為他不知道。
設想下,他被一個陌生人綁架,親了親,挑逗了幾下就這樣那樣了,陸離八成得醋成老壇酸菜……
考慮到老攻的心情,謝見微開始極力反抗。
他「悲憤」道:「你到底是誰!」
陸離一聲不吭,只握緊了他的手腕,不讓他掙扎。
謝見微拚勁全力抗爭:「你滾開,再碰我,我就一頭撞死!」不好意思啊,沒演過貞潔烈夫,不知道到不到位。
顯然是有用的,陸離總算沒再「非禮」他。
謝見微心裡遺憾,面上還得裝鬆口氣。
謝見微開始迂迴政策:「你想要錢的話說一聲,多少我都可以給你。」綁架嘛,不就是錢錢錢。
陸離不出聲,就這樣眼睛不眨地看著他。
謝見微只好來一場獨角戲,他特意暗示地提了提自己身份不低,後頭有人,你竟然敢綁架我,小心之後巴拉巴拉……潛台詞是你這牢籠結不結實,小心讓人從外面打破啦。
陸離起身把他綁了起來。
謝見微劇烈掙扎,還想罵人,陸離便堵上了他的唇。
謝見微心一顫顫,覺得自己可能該咬他一口,但怎麼捨得嘛……他只想回吻他。
不行,必須得咬一口!猶豫了一小下,軍師決定放放水,比如他可以咬得慢一些。
果然陸離察覺到了,他極快地抽出舌尖,沒讓他咬到。
謝見微趕緊死死閉上牙關,彷彿自己已經咬到了這「登徒子」!
雖然演得挺到位,也沒真咬到陸離,但他這副模樣落在陸離眼裡,已經足夠他扎心難受了。
四年前,他們第一次擁吻時有多甜蜜?現在……他只想咬斷他的舌頭。
陸離閉了閉眼,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謝見微鬧了一會兒後,實在是鬧累了,覺得差不多可以中場休息一下了。
他現在的情況是,手腕被一根很柔軟的繩子綁著,腳下也有個微涼的東西扣著,他坐在柔軟的床上,衣衫凌亂。
再加上剛才的演戲,他額間出了薄汗,沾濕了幾根頭髮,顯得特別誘人。
陸離就坐在他對面,眼睛不眨地盯著他看。
謝見微演完「武戲」開始演「文戲」,他不喊不鬧不掙紮了,只坐在床上,閉目養神。
不閉目也不行,他眼睛還被蒙著呢。
待了也不知道多久,隱約傳來了極輕的開門聲。
謝見微問米粒:「走了?」
米粒氣呼呼地:「嗯。」
謝見微鬆口氣,仰面躺在床上。
米粒忍不住提醒他:「肯定有監控的!」
謝見微說:「你還挺聰明。」
米粒:「算你眼力好。」說完它才意識到,進而悲憤道,「你不是真誇我,而是在嘲笑我!」
謝見微:油然而生一種欺凌弱小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肯定有監控,謝見微當然也知道,不過無所謂,他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只不過是躺在床上而已,正常情況下,被人這樣莫名其妙綁來,輕薄一番又「智鬥」一番,都會覺得疲憊。
發現壞人走了,躺下休息下是正常邏輯。
只不過謝見微躺著躺著差點沒睡著……
這兒應該是陸離的臥室,床很軟很舒服,而且還有陸離的味道,特別安心,特別想睡。
米粒怒其不爭:「醒醒!」
謝見微只好醒過來,因為房門開了,大離回來了。
隨著陸離進來的還有讓人食指大動的飯香氣。
謝見微鼻子尖,分分鐘聞出這是什麼。
米粒作為報復給他報了菜譜:「前菜是匈牙利起司,主菜是烤土豆鮮鱈魚還有香煎小羊排,甜點是……哎呀,這草莓撻做得也太棒了!瞧著都讓人口水直流!」
謝見微:「……」
米粒又惋惜道:「真可惜你吃不成……」
謝見微:「……」
米粒又趕緊警惕道:「我是一片好心,你可別惱羞成怒來欺負我。」
謝見微給它一句:「沒事,畢竟這些我都吃了千百次,而你一次沒吃過。」
米粒:「……」扎心了老鐵。
陸離沒給他鬆綁也沒給他摘下眼罩,所以謝見微想吃東西只能靠他喂。
陸離先給他倒了開胃酒,帶著桃香味的香檳很是讓人心動。
然而謝軍師抵住誘惑,扭頭躲開:「我不喝!」
陸離頓了下,又把杯子遞過來。
謝見微「怒」道:「別假惺惺了!我不吃也不喝,你把我放了!」
陸離開始給他夾菜。
謝見微真心是備受折磨,這肯定是陸離親手做的,他的手藝他太瞭解了,烤土豆鱈魚特別好吃,土豆是那種小土豆,外酥內軟,配合香辛料吃下肚簡直是對口腔美好的洗禮。鱈魚一定是鮮鱈魚,味鮮肉嫩,一點兒刺都沒有,大塊魚肉下肚的滿足感無法形容!
還有那香煎小羊排也是謝見微很喜歡的菜品之一,小羊排沒有羊羶味,煎過後又香又酥,好吃得讓人停不下來。
更不要提還有草莓撻……鮮草莓配上酥皮和甜而不膩的動物奶油……
謝見微餓得肚子直叫喚,但還得遵循貞潔列夫的人設,抵死不從。
偏偏陸離還堅持得很,足足給他夾了半小時菜才終於停下來。
謝見微覺得,他要是在堅持一分鐘,他就堅持不住了,肯定要大快朵頤!
陸離坐了一會兒,半響後他起身離開,喪心病狂得是他居然把餐車也推走了!
謝見微:「……」差不多可以鬧離婚了!
米粒幸災樂禍:「嘎嘎嘎!」
謝見微:「……」
這米粒怕不是真把自己當鵝蛋了吧?問題是它這個鵝蛋並不能孵出一隻鵝,所以真不用學鵝叫。
謝見微飢腸轆轆,想吃東西想得很是委屈。
好在陸大離向來是捨不得媳婦兒受一點兒委屈的,沒多時門又開了,餐車再度被推了進來。
謝見微懂了,感情是怕涼了不好吃,所以去加熱。
頓時他心裡一片暖呼呼,真是拼盡全力才讓自己別揚起嘴角,幸好眼睛被矇住了,要不然他還得費事遮掩眼中的情緒。
陸離走近他,謝見微正想激烈反抗,結果他只是繞到他後頭把他的繩子解了。
謝見微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有一個微涼的東西扣在他手腕上。
謝見微看不到,所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而做完這些陸離便起身出去,房門緊閉後,只聽咔噠一聲,謝見微的雙手自由了。
他剛想把眼罩摘掉卻發現眼罩也自動向兩側分開,解放了他的雙眼。
謝見微眯了眯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
他終於看清了周圍的景象,桌子上擺的果然都是他愛吃的——撐住,不要流露出喜歡的模樣!
再看看周圍,顯然這是間臥室,裝修是冷淡的黑白風格,乾淨整潔,也有住人的痕跡,但卻感覺不到太多暖意,彷彿住在這裡的人把自己關進了黑暗中——活著卻像身處墳墓般孤寂。
謝見微少不了又是一陣心疼肝疼。
他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裝置,應該是個遠程遙控的自動手銬,分開後像帶著個光滑的銀色手環,搭配白色的皮膚還挺好看。
眼罩也是這種小玩意,扣在眉心,像一抹硃砂痣。
它應該是有特殊工藝,所以很難取下來,當然如果謝見微真想取是取得下來的,但他怎麼捨得讓陸離為難,所以就帶著吧。
再看他腳上,自然也有腳鏈,不過腳鏈沒解開,銀色的鏈子不算粗,但材質很特殊,估計一般東西還弄不斷它。
謝見微打量結束後面色複雜地看向那些美味的食物。
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陸離顯然是怕餓到他,所以自己出去,給他吃飯的機會,但謝見微也知道,監控那頭,他肯定眼睛都不眨地看著。
吃也行,畢竟有了力氣才好逃跑嘛。
但是吃了的話……會比較拖延進度。
謝見微可不想一直和陸離猜悶,他希望陸離暴露自己,他希望自己「知道」綁他來的是陸離。
只有揭露這件事,後頭才好配戲。
否則的話,他一直把陸離當陌生人,說的話有限,做的事更有限,可發揮餘地太少。
如果他執拗地不吃,生生餓著自己,陸離肯定會妥協。
到時候他要麼放了他,要麼出面。
謝見微認為前者不可能,後者是百分百。
所以……餓著吧!
謝見微心一橫,抵住誘惑,堅決不吃!
可是好餓!
土豆涼了就不酥了,鱈魚涼了就不嫩了,草莓撻涼了到是很好吃,冰鎮過的是另一番口味……
打住打住,不要再想了。
謝見微憑藉著超人的意志,硬生生別開視線,視美食為糞土,可以說相當有定力了!
米粒樂得不行,一個勁的:「嘎嘎嘎!」
謝見微涼颼颼地問:「你是不是想變雞蛋?」
米粒瞬間收聲,成了一個白白圓圓老實乖巧的好鵝蛋。
謝見微堅持了一個小時,眼睜睜看著美食變了味……這次他不用演了,眼中的憤怒是實打實的,好氣!
陸離一直在盯著他看,越看心越涼,越看越難受。
最終謝見微也沒吃,陸離再進來前又按了下開關,手銬鎖住,謝見微眼睛也被蒙了起來。
他一言不發地進來,推走了餐車。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謝見微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他們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椅子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謝見微疲憊道:「你到底是誰?綁了我做什麼?你什麼都不說,我又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
聽到他這句話,陸離忽然起身,靠近後便粗暴地吻住了他,這次他聰明了,知道掐住謝見微嘴,讓他沒法咬人。
謝見微還覺得挺帶勁,雖然不能回應,但被親也是爽爽噠。
陸離親著親著忽然停下了,謝見微覺得他還可以再多親一會兒的……
不過既然停下了,他就得說話了,謝見微煩躁道:「你到底要做什麼?這樣惡不噁心!」
沒人回應他,房門開啟,陸離走了。
謝見微愣了愣。
米粒道:「你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謝見微:「……」
米粒意識到謝見微心情不大好,它決定當個安靜的鵝蛋,省得被大佬抽死。
好在陸離並不是會因為這樣一句話就傷心的性格。
噁心什麼的,他應該一直都很噁心他吧?噁心到跑了四年之久。
——這才是陸大離的人設。
過了約莫一個小時,陸離又回來,而且再度推了餐車進來。
他又重新做了晚餐!
謝見微頓時心軟得不想演戲,只想抱著他好好親親。
而這次陸離終於打開了謝見微的眼罩,他看向他,低聲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