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謝見微叫出了陸言的名字, 所以他知道這是陸言,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
陸離的心涼了涼。
他本來要走出拐角, 此刻又停住腳步, 避在了牆根上。
陸離看不到陸言和謝見微, 但可以聽到他們說的話。
謝見微說:「我現在沒心情吃。」
陸言道:「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謝見微瞪他:「就是你!」
「那我賠禮道歉……」陸言似乎是舀了一勺布丁喂到謝見微嘴邊:「吃一口, 甜甜的,你就不生我氣了。」
謝見微「唔」了一聲, 應該是吃下了。
兩人說的話不多,可對陸離來說,字字誅心。
謝見微不僅認識陸言,還和他非常熟稔。
陸言是什麼性格他很清楚, 嘴巴甜,會哄人, 比他有趣得多。
他不知道謝見微是什麼時候認識陸言的, 也不知道兩人為什麼會熟識, 可現在結果已經血淋淋地擺在面前。
一牆之隔, 大馬上路上, 謝見微和陸言在打情罵俏。
陸離僵硬地站著,指甲生生刺進掌心,也抵不過鑽心之痛的千分之一。
謝見微說愛他。
謝見微說想要他。
可不過幾天功夫,他就和另一個男人這樣親密。
還是一個他厭惡至極的男人!
陸離雙眸猩紅,大腦幾乎成了一片混沌,一個是他愛的人,一個是他痛恨的人, 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像毒藥一般,侵蝕著他的理智。
另一邊,陸言是看到了陸離的,但謝見微因為是背對著,所以沒察覺到。
陸言故意逗謝見微,謝見微覺得一號陸離沒來,所以樂意陪他玩兒。
反正都是陸離,總不好厚此薄彼。
尤其在謝見微的計畫中,後期陸言是會被虐很慘的,一想到那可憐兮兮的畫面,他就十分心疼,所以前期想多哄哄他。
他這心思一起,才是真壞事了,可惜現在的謝軍師並未意識到。
陸言裝作不知道陸離在那兒,又喂了謝見微一口布丁。
謝見微本來是能一口吃掉的,結果陸言故意歪了一些,蹭到了嘴邊。
謝見微不滿地看向他,陸言道:「是我不好,來,我給你擦擦。」
謝見微說:「不用你。」
他話沒說完,陸言一把將他拉近,對著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謝見微:「……」怎麼了,今天這麼主動?
他適當性反抗了一下:「喂!」
陸言卻貼在他耳邊說:「教教你什麼是接吻。」
這話一落,他便吻住了他。
謝見微推了他一下,但陸言卻直接按住他後腦勺,迫他接受了這個激情四射的吻。
無論是姿勢還是感覺都太熟悉了,謝見微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本來就是裝模作樣地推拒到後頭直接成了迎合。
陸言的手也慢慢向下,從半強迫的姿態變成了扶住他的腰。
謝見微隱約覺得有哪兒不太對,但由於被吻得太舒服,心猿意馬之下,本就不怎麼存在的警惕心瞬間消失不見。
兩人吻得難捨難分,任誰看到了都會以為是兩情相悅的兩個人在甜蜜接吻。
還是如此的旁若無人。
陸離沒聽到他們的聲音,從牆角走了出來,結果迎面撞上!
陸言是個混賬,會強迫謝見微他是信的。
可是眼前這姿態,有半點兒被強迫的樣子嗎?
如果是不情願的,謝見微至於把手環到陸言脖頸上,至於為了讓他吻得更輕鬆而踮起腳嗎?至於閉著眼睛,至於面頰泛紅,至於把自己整個人都送上去嗎!
陸離氣炸了,眼前一片黑沉沉。
陸言看到了他,還挑釁地揚了揚眼角,接著貼在謝見微的耳尖說:「真甜,和你下面的小嘴一樣甜。」
這混賬話一處,陸離的理智完全崩塌:「陸言!」
謝見微聽到這聲音,心道:壞了,把一號陸離給忘了!
這就尷尬了。
謝軍師半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
他該怎麼解釋?告訴陸離,他們是一個人有用嗎?
顯然不可能,畢竟夢境中這倆人格分開了,陸言不僅不和陸離是一個人,還成了死對頭。
謝見微想想自己剛才做的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雖然也想利用陸言來刺激一下陸離,但這個利用得是自己不情願的,這樣才有迴旋的餘地!
可剛剛他腦袋一熱,竟然疏忽了。
明知道陸離會來的,可還是著了陸言的道。
這下……該怎麼辦?
謝見微想了無數個辦法,但他覺得這個狀態下的陸離根本不會聽他說話。
陸離的確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他面沉如水,一把拽過謝見微。
謝見微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陸言擰眉,低聲道:「你做什麼?」他作勢要扶謝見微,陸離卻抬手把他打開。
陸言眯起眼睛:「陸離你生什麼氣?」
陸離不出聲。
陸言道:「把小見微給我!」
陸離聽到這親暱的稱呼,牙關緊咬:「小見微?」
陸言繼續刺激他:「你差不多就行了,只不過是謝家請的一個醫生,真當自己是他的監護人了?我和他兩情相悅,你管得著嗎?」
兩情相悅、你管得著嗎,這些詞彙湊在一起,讓陸離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謝見微也是想抽死二號陸離,再搞事情要出大事了熊孩子!
然而他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陸言也攔不住陸離,陸離拉著謝見微上車,幾乎是在汽車剛啟動的瞬間便以超乎想像的速度急衝了出去。
謝見微被跑車的驚人推背力給弄得頭重腳輕,更加說不出話。
本來十幾分鐘的路程,陸離只用了不到幾分鐘便回來了。
停下車後,謝見微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解釋道:「陸、陸醫生,我……」
陸離打開車門,直接把他從車裡拽出來。
這動作粗暴又野蠻,謝見微被他帶的身體一晃,更覺得頭暈目眩。
陸離眉心皺了皺,到底是有些心疼,可旋即他又被自己這犯賤的心情給氣炸了。
謝見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似乎剛進屋,房門關上的瞬間,陸離就把他推倒在地,將他今天剛穿上的白襯衣給撕開。
謝見微也是有苦難言,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被陸離給用強……
陸離忍了這麼久,全是因為太愛謝:他怕他年輕,身體受不住,更怕他心智不成熟,早早做了以後會後悔。
他珍惜他、疼愛他,他把他放到了心尖上。
可謝見微呢?
說著愛他,說著要和他在一起,轉眼卻爬上了其他男人的床!
陸離一想到謝見微也會像勾引他一樣去勾引其他人,心臟彷彿被刀猛刺。
理智斷線,剩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痛苦。
他幻想過無數次和謝見微的第一次,他以為自己會給他美好的前戲,會親吻他的全身,會讓他體會到美好的性愛,會讓他知道相愛的兩個人結合時是如何的美好。
但現在……全完了。
沒有前戲,他甚至連衣服都沒脫,只是解開了腰帶便強勢進入。
謝見微以為自己會痛死,可結果……竟然爽得頭髮絲都打顫顫。
什麼鬼啊這是!
陸離由上而下地盯著他:「我不給,你就去找陸言嗎?」
謝見微悶哼著解釋道:「不是的,我沒和他做過。」
陸離用力動了幾下,帶出水漬聲後諷刺道:「這是從沒做過的樣子?」
謝見微:「……」
真他娘的嗶了狗了!
為什麼他這身體的第一次會這麼浪?陸大離還是陸大離,那麼個大傢伙怎麼會這麼輕鬆進來?還艹出水了?
這如果說是第一次,誰也不會信啊!
但謝見微真的是第一次!
可真冤死了,六月飄雪都不足以表達謝軍師的冤屈!
難道是這身體天賦異稟?
爽得有些過頭的謝見微卻忽然間想通了,還是陸離的原因。
這混蛋認定了他和陸言做過,還做過不知道多少次,所以夢境就自發設定他是做過的,哪怕他根本沒做過!
想想上個世界的放浪渣總,謝見微也是無可奈何。
怎麼辦?誰讓這是人家的夢?有本事你也夢一波,把陸大離夢成陸小離都行!
謝見微被憤怒的大離給這樣那樣了一宿。
第二天他睡在床上不想動,禽獸啊,不是人啊,說好的愛得死去活來呢?
某種意義上,還真是死去活來了。
一大早陸離就不見蹤影,謝見微爬下床看了看,早餐還在,但沒有愛心紙條,屋子裡門窗全部上鎖,鑰匙都沒了。
謝見微:「……」難道又要被小黑屋了?
他倒是不介意,可問題是……小黑屋能解決問題嗎?謝軍師覺得自己想得太美。
他吃著可口的早餐,雙腿還在顫抖,嗓子更是啞得不像話,喝了一大杯水都潤不了喉。
正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時,忽地一陣頭暈,再睜眼,謝見微已經回到了現實中。
謝見微怔了下。
顏柯焦急道:「實在是抱歉啊!但情況太緊急了,不得不喚醒大人!」
謝見微看向他:「怎麼回事?」
顏柯憑空點了下,一個螢幕出現,上面密密麻麻一堆數字。
謝見微只看了一眼便眉頭緊蹙。
顏柯道:「夢境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人格已經危在旦夕了!」
謝見微大體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顏柯額頭直冒冷汗:「完了完了,一定是陸離想要殺了陸言!」
謝見微有些緊張道:「夢境中能真正殺死嗎?」
顏柯道:「當然啊!夢境是心理治療的關鍵因素,像元帥大人這情況,本來就是人格間的互相博弈,陸言這個人格敢闖進陸離的夢中原本就很有危險,但他借助了兄弟的身份,所以一時還好,可現在陸離急怒之下起了殺心,想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殺死陸言啊!」
謝見微腦袋嗡了一聲。
顏柯道:「陸言不能死,如果死了就功虧一簣了!」
他們是為了讓元帥大人的人格穩定進而融合才開始的治療方案,如果放任他們自相殘殺,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與人格分裂比起來,人格缺失更為致命!
畢竟分裂了但卻存在,只要融合了便一切好說,可如果人格缺失了,會發生什麼根本無法想像!
也許陸離會真正死掉。
謝見微深吸口氣:「我這就回去。」
顏柯囑咐他道:「大人你一定要謹慎啊!」
謝見微道:「放心,我明白了。」
他還是把這夢境當成兒戲了,但其實這是真實的,對於陸離來說,是足以致命的真實。
回到夢境中,謝見微活動了一下痠軟的手腳。
陸離雖然很生氣,但即便氣炸了也還是心疼他,所以昨晚作成那樣,他今天倒也沒覺得太疲憊。
如果換做其他人,第一次被這樣對待的話,估計死在床上的可能都有。
謝見微換了身衣服,四處打量了一下。
這宅子是有足夠的安保措施,監控全程開放,但想要讓它們罷工也容易得很。
比如之前陸言進到宅子時就篡改了監控的影像,所以陸離才發現不了。
監控如何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怎麼從這屋子裡走出去。
門窗都被反鎖,所有能出去的地方都被封住。
謝見微略微為難了一下,如果門鎖是高科技的,那就好辦了,他輕鬆讓它們集體罷工。
可惜這是古早的地球,實打實的銅鎖也是讓人瞧著心累。
不過這也難不倒謝見微,門窗鎖了,還有其他地方。
通風口是小了點兒,但爬出去也不算難。
至於外面的看護,謝見微沒當回事。
他這身體的確很弱,但常年練得武術可沒丟下,只要用用巧勁,很容易搞定這幾個大漢。
從宅子突圍而出,謝見微直接用手機連通了市網,在最短的時間內定位了陸言的位置。
當務之急是先把他救下來,不能讓他死掉。
謝見微其實也拿不準陸離到底會怎麼殺死陸言。
但在這個夢境裡,只要陸離的情緒過激,對一件事的執唸過深的話,整個夢境都會配合他,也許陸言好生生走在路上都會被車給撞了!
正這麼想著,謝見微已經趕到了陸言的所在地。
然後他真切的目睹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陸言的車子拋錨了,他下車查看問題,這其實很正常,而且陸言也打開了雙閃燈,汽車也停在了安全的地方,這條馬路又不是什麼車水馬龍的熱鬧地段。
可偏偏對面的汽車不惜逆行地狂衝過來,而且不止一輛,是足足三四輛。
這一堆汽車都像瞎了眼一樣,無視交通規則,無視閃爍的雙燈,無視那兒有個人,一個個像賽跑一樣衝了過來。
這也他該不講究了!
即便是想出車禍,也好歹有點兒邏輯,慢慢佈置啊!
謝見微沒空吐槽,他反應極快,在汽車即將撞到的瞬間他衝過去一把推開了陸言。
陸言被生生推到綠化帶,但他的汽車和謝見微都一起飛天了。
謝見微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又被車給撞了!
飛上天空的時候,他看到了滿目震撼的陸離。
是一號還是二號?
嗯,是搞事情的一號。
謝見微啪嗒一聲摔在地上,估計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但是卻不怎麼疼。
陸言完全傻住了,陸離先一步衝過來,一把將他抱住。
「小微,小、小……」他結結巴巴的,顯然是慌到了極點,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謝見微身體不疼,心疼,他看向他道:「對不起。」
陸離眼眶瞬間通紅,他薄唇顫著,嗓音沙啞至極:「為什麼……為什麼?」
謝見微正欲說話,喉嚨卻升起一陣猩甜,他咳了一聲,嘴角溢出大量的鮮血。
陸離急忙給他擦拭,可是這血就像開了閘的洪水,怎麼攔都攔不住。
謝見微握住他滿是鮮血的手,輕聲道:「別弄了。」
陸離一動不動,表情滿是絕望:「不要……求你了,不要死。」
謝見微說:「我……」
「陸離!你殺了他!」陸言在遠處聲嘶力竭地怒喝出聲。
陸離後背僵直,一雙眸子完全失焦,只剩下濃濃的後悔和徹底的崩潰。
謝見微心疼得不行,可也只能繼續說下去。
「陸離,我愛你。」
陸離用力抱著他,聲音顫抖著:「不用騙我,你喜歡陸言就和他在一起,我不會阻止你們了,我……」
「不……」謝見微看向他,「我愛你。」
陸離搖搖頭:「你為了救他連、連……」
謝見微替他說完:「連命都不要了。」
陸離絕望又痛苦。
謝見微卻死死盯著他:「沒錯,我也愛陸言。」
陸離怔了下。
謝見微認真說著:「我愛你,也愛陸言。」
陸離眼睛不眨地看著他,似乎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謝見微說:「如果剛才被車撞的是你,我一樣會毫不猶豫地救你。」
陸離眉心緊皺著,完全無法接受:「不可能。」
謝見微卻再度重複道:「我愛你,也愛陸言,我……」
他話沒說完,已經被硬生生彈了出去。
顏柯:「……」
謝見微面色不變,問道:「夢境結束了?」
顏柯幽幽道:「大人您這治療……」
謝見微並無意外:「分裂出幾個?」
顏柯道:「二個。」
謝見微說:「挺好。」
顏柯爆炸了:「什麼叫挺好啊啊啊!wuli元帥大人從四個變八個了啊!」
謝見微白他一眼:「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
顏柯眨眨眼睛,又算了一下才道:「哦……是七個。」因為之前好歹還穩定了一個。
可是七個也很多啊!
謝見微道:「這個夢境是我的失誤,為了避免陸言的死,只好讓夢境結束了。」這樣一來,陸離就沒辦法像神一樣輕鬆弄死陸言這個人格。
雖然會再多兩個陸離,但總比消失一個強。
畢竟以陸離的精神閾值,承受這些個格不算難事。
但也不能再讓他分裂,這對於治療前景來說相當不樂觀。
顏柯明白了謝見微的意思,棄卒保帥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過很快顏柯又好奇了:「您做了什麼?就讓夢境坍塌了?」
謝見微頓了下才說:「我向他們表白了。」
顏柯:「……」
謝見微嘆口氣道:「算是崩了人設吧,畢竟在這個夢境中,謝見微個病嬌少爺,病嬌的最大屬性就是唯一性,同時愛上兩個人是不可能的。」
陸離不相信,但也想不明白謝見微為什麼會這樣說,恰好當時的狀況又極其危險,謝見微快死了,他不願接受他會死的現實,可是又認定了他活不下來。
夢境在這樣幾重打擊下,才徹底崩塌。
顏柯無言以對。
謝見微嘆口氣道:「是我太大意了。」
顏柯安慰他道:「也沒辦法,畢竟都是元帥大人。」
謝見微捏了捏眉心,沒出聲。
放到任何時候,這種錯誤他都不會犯,但對上陸離,他真的沒轍。
似乎所有事只要和陸離有關,難度就攀升了不知多少個等級。
謝見微看了看睡著的陸離,忍不住想起一個詞——色令智昏。
顏柯問他:「繼續治療嗎?」
謝見微看向他:「這次你和我一起進去。」
顏柯:「啊?」
謝見微道:「如果只有一個陸離還好,多點兒的話,我怕自己出問題,你去的話也能適時提醒我一下。」
顏柯:「……」
謝見微看向他:「不行?」
顏柯道:「也、也不是不行了,只、只是……」他清清嗓子繼續道,「你們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動不動就這樣那樣,我一個單身狗,看了多害羞嘛。」
謝見微:「……」
顏柯道衝他眨眼睛。
謝見微道:「這個簡單,你進去後別帶記憶,出來後再抹掉記憶。」
顏柯:「……」
謝見微又道:「你如果怕有過多牽扯,只要變成器具就行,例如戒指、手鏈……哦,紙巾也行,正好隨身攜帶。」
顏柯哭唧唧:「我才不要被衝進馬桶!」
謝見微一本正經道:「不會的,古時代的馬桶旁邊有個垃圾桶,一般情況下紙巾是不允許被衝進馬桶的。」
顏柯悲憤道:「我也不要被扔進垃圾桶!」
謝見微一副「孩子你怎麼事這麼多」的表情。
顏柯欲哭無淚,只好妥協道:「等……等我一下,我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弄一個通訊器之類的東西。」
這樣他就可以不用進到夢境去「孤苦無依」,也可以隨時跟進,適時提醒,更重要的是只要他在外面,那麼有少兒不宜的事情發生時,他就可以切斷連接,在外面候著。
謝見微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加油。」
三天後,顏柯終於弄出這麼個東西,謝見微大體看了看,覺得原理不錯,足夠起到提醒他的用處,便說道:「開始吧。」
在夢境中睜開眼,耳邊便傳來了顏柯的驚呼聲。
「我的天!好大個胸!」
謝見微:「……」
顏柯清清嗓子道:「抱歉,失態了。」
謝見微沒理他,只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顏柯的聲音又響起了:「這、這胸比剛才的還大!」
謝見微默了默:「我不是讓你來提醒我這個的。」
顏柯靦腆道:「我處男一個,沒見過嘛。」
謝見微:「……」
也不是顏柯大驚小怪,實在是眼前的場景太火辣,估計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見著了都會目瞪口呆。
這是一個相當華麗的大廳,昂貴的寶石鑲滿穹頂,稀有的黑曜石鋪設地磚,暗色調的燈光下一眾華衣男女交杯相應。
應該是一個盛大的宴會。
而且民風開放,衣著極其火辣。
男士們不提,女士們的衣服真心是省布料。
抹胸裙根本蓋不住呼之慾出的酥胸,開叉裙恨不得一直開到腰上,走路的姿態偏又風情萬種,真心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顏柯不出聲了,但卻一直在倒吸氣。
謝見微問他:「你喜歡女人?」
顏柯痴漢臉:「我喜歡胸!」
謝見微:「……」
顏柯補充道:「大胸!」
謝見微挺後悔的,弄個直男來搭檔,還能不能合作愉快了?
一圈大白胸把顏柯弄得眼花繚亂,基本處於沒用狀態。
謝見微看了看自己,他穿得還算正常,筆挺的燕尾服,紳士又精緻,不辣眼睛。
宴會熱熱鬧鬧,來往的人肆意交談,嬌笑聲時不時傳來,讓人不禁擔心那些胸大的妹子笑過頭了會不會讓胸前的大白兔跳出來。
謝見微四處看了看,沒瞧著陸離。
不過也不急,新夢境剛開始,他要先熟悉一下情況。
恰在此時,有人給他送來了飲品。
杯子是漂亮的高腳杯,像湖中的天鵝般修長優雅。
杯中的液體是紅色的,謝見微並未多想,只以為是紅酒,可端起湊到鼻尖一聞,他猛地一怔。
要命的甜香氣撲鼻而來,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這不是酒,這是什麼?
什麼飲料會有這樣能夠動搖人心神的驚人味道?
顏柯的聲音適時響起:「我的媽,是血!」
謝見微:「嗯?」
顏柯暫時放棄欣賞大胸,認真道:「大人,這是血啊,您聞不到嗎?這樣濃郁的鐵腥氣!」
謝見微:「……」
鐵腥氣?他聞到的只有超乎想像的甜香氣。
很甜,想當甜,比最甜的果汁都甜。
顏柯驚呼出聲:「大人,你要喝了它?」
謝見微動作猛地頓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唇已經碰到了杯子邊緣,而那裡面猩紅色的液體更是傾倒了一些,眼看著就要嘗到了。
謝見微道:「看來我是個血族。」
顏柯平日裡也是常在某知名角色扮演的虛擬遊戲裡玩得,所以秒懂:「吸血鬼?」
謝見微點點頭。
其實在銀河系外,的確有個種族是嗜血而生,也被人類稱之為血族,但他們因為星球差異,血液都是奶白色的,口感味道都特別像牛奶,而且這個種族的人還都只有三寸高,一個比一個萌,所以跟古籍中記載的吸血鬼相差不要太多。
顯然,陸離夢中的吸血鬼不是銀河系外的小血族,而是真正食人鮮血的怪物。
謝見微琢磨著,難道是上個夢境把陸離刺激得太狠,他一氣之下讓他連人都做不成了?
顏柯道:「不知道元帥大人是不是吸血鬼。」
謝見微說:「還不知道他在哪兒呢。」
就在此時,一個女人湊了過來,她盯著謝見微杯子看了會兒後嬌笑道:「大人,您何必這樣委屈自己?這些低劣的血液怎麼能讓您滿足?」
謝見微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這女人眨著濃密的睫毛,曖昧道:「如果您想喝的話,我的血液隨時恭候。」
說著她微微側頭,將姣好的脖頸暴露出來,她的膚色極白,而且細膩,透過這薄薄的肌膚似乎能看到潛藏在下面的血管,那裡湧動的是非常美味的液體。
謝見微眼睛不眨地看著。
顏柯急忙道:「大人!穩住!」
謝見微笑了下,對這女人說道:「多謝了,暫時不用。」
女人倒也沒怎麼失望,顯然是在意料之中,她也沒再糾纏,只輕嘆道:「也不知究竟是怎樣的人物能入得了大人的眼。」
謝見微背後傳來一個爽朗的男聲:「阿微,你也太挑了,這樣的美人還拒絕?」
謝見微轉頭,看到一張挺眼熟的臉。
顏柯道:「哎呀,是羅倫上將。」
面前的男人一襲深黑禮服,身形高大,面目英俊,原本小麥色的肌膚因為在這兒變成了吸血鬼而變得白皙。
他是羅倫‧凱瑞,陸離的左右手,追隨他南征北戰,在戰事平息後獲封上將,如今駐守西北邊境,是陸離絕對的心腹。
謝見微和他關係也不錯,當然是指現實中。
不過就目前來看,在夢裡他們似乎也關係不賴。
羅倫是個浪子,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顯然在這裡也是如此。
他衝著那女人眨了下眼睛,挑逗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一品芳澤?」
那女人對他嫵媚一笑:「樂意之極。」
羅倫哈哈大笑,上前把她攔腰抱起,對謝見微說:「失陪了。」
謝見微:「……」
顏柯清清嗓子:「羅倫上將果然不墜種馬之名。」
謝見微相當認可。
宴會進展到後頭,大多都是成雙入對,親著親著就不知道親到哪裡去了。
謝見微沒看著陸離,也就沒什麼留在這兒的興致,晃了一圈後便起身離開。
他暫時不知道自己住哪兒,不過羅倫認識他,只要找到這傢伙,稍微套套話,應該能知道不少事情。
他四處轉了轉,還真讓他碰上了羅倫。
上將顯然是剛剛爽完,頭髮滴著水,嘴邊帶著血,一副饜足模樣想也知道不止是吸了血。
羅倫點了根菸,遞給謝見微。
謝見微道:「不用。」
羅倫自己叼在嘴邊,吊兒郎當的問:「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謝見微覺得這話裡有話,很有興趣聽下去。
果然羅倫又道:「你一個尊貴的純血族,最後被餓死,你說你丟不丟人。」
謝見微聽明白了一點兒,但還不確定。
顯然羅倫是來開導他的,不用他開口,便繼續說道:「挑什麼挑?我看茜菲兒那小娘們就挺不錯,趕緊去上了她,喝點兒血填飽肚子才是正理。」
謝見微道:「不行。」
羅倫長嘆口氣,很是無奈道:「兄弟啊,你得嘗嘗熱血的滋味,冷血是喝再多都沒用處的。」
謝見微聽著都覺得稀奇,這冷血熱血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羅倫拍拍他肩膀道:「別硬撐了,瞧你都餓成什麼樣了。」
謝見微跟著羅倫蹭到了自己的住處,然後他去書房翻了半天書。
顏柯也跟著看了一遍:「好、好害羞!」
謝見微沉吟道:「我家陸離不當元帥,改行當編劇也能享譽銀河。」
書上寫的很明白,吸血鬼以血為生,尤其是純種血族,必須食用熱血。
何為熱血?便是人類高潮後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