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報復

　　許悠之前看過一些介紹，燈水母這種生物有劇毒，毒性強烈，如果中了它的毒，生還的可能性極低，是海洋中一種非常危險的生物。

　　它的分佈地點主要在澳洲，南島是從來沒有發現過的。

　　可是……它卻在一次浪潮後，神奇地出現在了這裡。

　　“你幹什麼？人販子啊？”一個年輕女人忽然沖上來，一把奪過許悠抱著的孩子，大聲喊道：“我要報警了！抓人販子啊！有人偷小孩子！”

　　不遠處的兩個保安聞聲立刻跑了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許悠道：“有燈水母……你們把附近的遊客疏散，要是被它的觸手抓到，就算立刻送醫院也來不及了。”

　　她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在了前面一個正在向遠處走的男人身上，忽然轉身，向那男人跑了過去。

　　男人感覺到有人在追自己時，驚慌之下，連忙逃跑。不過他的速度卻遠遠不能跟許悠比，很快被許悠追上了。

　　許悠攔在他的面前，伸手抓住他，冷冷地道：“跟我去警察局吧！”

　　男人用力掙扎了一下，卻沒有能夠掙脫，怒道：“去什麼警察局？我好端端地來玩兒，你這樣蠻橫無禮，我才要報警呢！”

　　這時，保安也追了上來，他們已經疏散了附近的遊客，也聯繫了工作人員來處理那只莫名出現的燈水母。袁明睿和羅貝爾也跟了過來，袁明睿站在那個男人身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防止他傷到許悠。

　　“怎麼了？”一名保安問。

　　男人搶先道：“這丫頭瘋了，上來就抓我，你們把她抓起來！”

　　許悠淡然道：“你把有劇毒的燈水母放到人群集中的地方，這是想害死多少人？告你個危害公共安全罪，或者……謀殺未遂罪，不算冤枉你吧？”

　　男人臉上的神色明顯驚慌起來，卻還是強硬地道：“什麼燈水母？我不知道！這裡這麼多人，怎麼就是我放的？你有毛病吧？”

　　保安聯繫工作人員的時候，已經聽說了燈水母的巨大危害性，再聽許悠說是這個男人放的，立刻警惕起來。兩名保安不動聲色地改變了站位，一方面防止那個男人暴起傷人，一方面也是怕他逃跑。

　　許悠道：“這裡這麼多人，就你一個人穿著長袖長褲，還戴了口罩和手套。在海邊穿這樣的衣服，你自己不會覺得太顯眼嗎？燈水母的觸手有劇毒，但只有接觸到人的皮膚才會中毒，你穿成這樣，是怕放出燈水母的時候，被它傷到吧？”

　　男人強辯道：“才不是！我……就是怕太陽曬，皮膚過敏才穿成這樣的，不行啊？你沒有證據少誣陷人！”

　　保安也看向許悠，如果她不能夠提供證據的話，他們也沒有辦法強行把這個男人帶走。

　　許悠道：“證據就在你的背包裡，燈水母的毒性很大，你不可能直接把它拿過來，一定會有特定的容器來裝它。燈水母被發現的地方離海邊有一段距離，特意扔到海時會浪費逃跑的時間，我剛剛一路上看過，也並沒有發現被扔掉的容器，所以……應該還在你的身上。容器裡一定殘留著燈水母的皮膚組織，一驗便知。”

　　男人臉色完全變了，正要說話，保安已經上前制住了他，“先生，我們檢查一下你的背包可以嗎？”

　　男人連忙搖頭，“不行！我的東西憑什麼要讓你檢查？”

　　保安道：“我們確實沒有這樣的權力……我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員警就會來，此事會交給警方來處理。”

　　男人渾身顫抖，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他只是惡狠狠地瞪著許悠，咬著嘴唇不再說話。保安把他帶到了附近的保安室內暫時看管，等待員警的到來。

　　海邊的遊客們已經全都疏散，剛剛那個孩子的母親卻沒有立刻走。她走向許悠，一個勁兒地道歉，“對不起小姑娘，我已經聽說了，剛剛那個東西有毒，我兒子要是碰到了可就……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你是人販子呢，我……太著急了。”

　　許悠笑了笑，“沒關係，我能理解，你是孩子的母親，看到孩子被陌生人抱肯定會急的。”

　　孩子的母親也笑了，“我當時就想呢，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販子？那個……總之，非常感謝你，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如果你去蘭市，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一定要跟我說！我能幫的絕對會幫！”

　　許悠倒也沒有什麼要她幫忙的，就算有，也不會因為自己救過她的兒子，而要求她去做什麼。她只是禮貌地接過名片，看到上面寫的名字是“李小燕”，便道：“好的，李女士。”

　　李小燕帶著兒子便想走，許悠忽然叫住她。

　　“你不想聽聽員警的處理結果嗎？”許悠問。

　　李小燕怔了一下，“是怎麼處理那只水母嗎？既然它有毒，應該會被打死吧？或者給拿去做研究，我不關心這個。”

　　許悠搖頭，“不是燈水母的處理結果，是放燈水母的那個人。當時如果我沒有阻止，第一個被燈水母傷到的人就是你的兒子，你覺得……這只是純粹的巧合嗎？”

　　李小燕聽了這話，不禁呆住了。

　　今天的事情……難道是沖著她的兒子來的？他還那麼小，怎麼會……

　　許悠又道：“當然，也不一定是沖著你兒子來的，畢竟這種東西想要精確投放並不容易，也可能是針對附近的某個人，詳細情況，員警會調查清楚的。”

　　她和袁明睿、羅貝爾當時也在附近，目標也可能是他們中的一個，這個是說不準的。

　　不多時，警車趕來，許悠和李小燕都被員警叫去詢問當時的情況。

　　投放燈水母的男人名叫董威，警方的記錄裡他是有前科的，曾經因搶劫坐過幾年牢。這才剛出來沒多久，就又做了這樣的事情。

　　他的包裡果然有一個鐵盒子，裡面雖然是空的，但是有一些液體，很有可能就是裝燈水母留下的。

　　另外還有一個鐵證，就是現場的監控視頻。不遠處的攝像頭清晰地記錄了他投放燈水母的全部過程。他是趁著潮水退去的時候放的，以免讓人懷疑。

　　他特意打扮成這樣，就是怕被監控拍到認出身份，如果不是被許悠抓住，讓他跑了就再沒有辦法知道他是誰了。

　　董威看抵賴不了，索性就承認了，“沒錯，是我做的！我……就是想報復社會，既然被發現了，我就回牢裡，反正也習慣了。”

　　警方再三詢問，他也不肯承認是有人指使，一口咬定，單純就是想報復社會。

　　許悠得知這個結果，微微皺眉，“這東西國內沒有，可不是市場上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他如果只是想報復社會，這種方法也太麻煩了吧？”

　　她總覺得這事情不簡單，只是董威不說，警方也沒有辦法，只能把董威帶走，試圖從燈水母的來源上找一下線索。

　　李小燕從警察局回來，身體一直在顫抖，她拉住許悠的手，顫聲問道：“你說……是誰想害的我兒子？他……他總不會得罪什麼人吧？要是這個人再找別人害他可怎麼辦啊？”

　　許悠見她嚇壞了，連忙安慰，“我不是說過了嗎？不一定是沖著你兒子來的。總之，你好好看著孩子，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視線，這樣會安全些。”

　　袁明睿在一旁一直不說話，聽許悠這樣說，便道：“你是一個人帶孩子來玩兒的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人多會安全一些。”

　　一個女人帶著個小孩子，確實是很弱勢的，想要傷害他們是很容易的事情。

　　李小燕連連點頭，“好，我在酒店也沒什麼東西，不去退房了。你住的旅店要是有空房，我就跟你們一起吧。”

　　她很擔心，如果現在直接回家，會有壞人扮成乘客，在她回去的路上再傷害她的兒子。她見過許悠抓董威時的場景，知道這個女孩子很厲害，也有意結交。

　　……

　　許悠看李小燕的表情，感覺她應該是猜到了什麼，只是沒有說出來。

　　許悠覺得，能對一個小孩子下手，肯定是跟大人有關。李小燕家裡說不定是得罪了什麼人，但她不說，許悠一個外人自然也不會問。

　　羅貝爾誇讚道：“我妹妹果然是有做偵探的潛力的，等我老爸來了，說不定他願意收你當徒弟呢！”

　　許悠想起羅貝爾來的目的，問：“你不是說有調查出新的情況嗎？”

　　羅貝爾點頭，“我查出來，馮教授的兒子去年好像因為在國外賭博欠了不少錢，到現在都沒有還清。我不知道這事兒會不會跟實驗室失火事件有關係，總覺得……這個人為了錢，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做。”

　　許悠想到馮教授打算參加新能源項目，他既然缺錢，應該是單純地為了錢才參加的。幾個月前的實驗室失火事件，如果是有人花錢讓他去做，他說不定也會願意去做。

　　馮教授的實驗室也在同一棟樓，進出很方便，而且身為化學系的系主任，他要想放火，根本不用親自到場，隨隨便便就可以用化學物質做出一套自燃的裝置，甚至可以精確到幾分幾秒燃燒。

　　……

　　李小燕在一旁等著許悠一起回去，雖然羅貝爾壓低了聲音說，她還是隱約聽到“馮教授”、“賭博”這幾個字，插嘴道：“你是說中林大學的那個馮教授嗎？我知道的，他兒子真不是個東西，完全是個敗家子！“

　　許悠一怔，“你認得他？”

　　李小燕點頭，“認得的，我爸也在中林大學當教授的。”

　　許悠以前在中林大學工作，學校的教授就算是不熟，也都聽說過，聽她這樣說，便問：“你父親是……”

　　李小燕道：“物理系主任，姓李，李書奇就是我爸。”

　　許悠脫口道：“那麼……李小鷗是你的……”

　　李小燕有些驚喜，“你認得小鷗？她是我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