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深夜,某高級賓館的套房。
「Shit!」白奕揚惱怒的從床上坐起,白色的絲被從他的身上滑落,露出□的胸膛。他一腳將身邊的人踹到床下,怒吼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他的床伴聞言不敢吭聲,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胡亂套上衣服,便要打開門往外走。
「等等!」白奕揚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喊住了對方。他不顧自己□著身體,翻身下床從錢包裡掏出一疊百元大鈔,反手砸在對方身上,面色陰鬱的道,「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就讓你在京城消失。現在,拿著錢!滾!」
對方見他臉色猙獰,半點不敢猶豫,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隨即便蹲□子撿起錢,在白奕揚那似乎要殺人的目光之中,打開房門落荒而逃。
白奕揚對著空空蕩的房間餘怒未息,他發瘋似的打砸著房間裡所有能砸的東西,罵跑了前來詢問的服務員,最後筋疲力盡的倒在一片狼藉的床上喘氣。
他在房事上提不起興趣已經快半個月了,吃任何藥物都不管用。最初他還以為是床伴不夠優秀的原因,但是在他驚恐的試過了各種各樣的男女床伴之後,才不得不絕望的承認,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半個月之前明明還是好好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等等……半個月……
白奕揚突然腦中閃過一個隱約的念頭:自己這個毛病,好像是從找白奕辰新歡麻煩當天開始的,自己那天好像還喝了他一杯茶——那小子是個醫生,難道這事和他有關係?
隨即,他陷入了沉思,臉色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些陰晴不定……
第二天一早,安然照例抱著小白去診所,大老遠的就看見早就蹲守在門口的白奕揚一隻。他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在心裡偷笑:這個白奕揚反應還挺快的,這麼快就懷疑自己找上門來了。
他面不改色的走到白奕揚跟前,彷彿好朋友似的笑著跟對方打招呼:「你好,白四少。」
白奕揚咬牙切齒的瞪著面前笑得一臉陽光的少年,性格衝動的他甚至有想一拳揮過去的感覺,但是在自己都弄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他只好忍了又忍,最後僵硬的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個「嗯」字,算是回應了對方的問候。
安然並沒有在意他的惡劣態度,而是自顧自的打開門,進了診所。白奕揚見狀也咬咬牙跟了進去,見安然彷彿自己不存在似的忙他的事情,便忍耐不住的開口問道:「喂!我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我想怎麼樣?」安然聞言停下手上的工作,開始裝糊塗。
白奕揚怒道:「明人不做暗事,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沒膽子承認嗎?你這個小人!那天的茶水裡你到底放了什麼?為什麼我會……我會……」他漲紅著臉,嘴唇翕動,努力了半天,最後為了顧及自己的男性尊嚴,還是沒有將「不行」二字說出口。
安然對他的惱怒視而不見,他先是倒了一碟牛奶,將小白放在碟子前面,讓它自己慢慢喝。然後才面無表情的看著白奕,這樣的行為就是君子了?再說我做了什麼暗事?那茶水是不是你自己喝下去的?」
白奕揚氣的指著安然大怒:「你還敢在這裡狡辯?那天明明說好是你倒茶認錯,結果你卻仗著自己懂點醫術,偷偷在茶水裡下藥騙我喝下去,你還敢說你不是陰險小人?」
安然對白奕揚的憤怒視而不見,他依舊溫和的微笑道:「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我記得那天你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給你看病,一個是要倒茶認錯。我是給你到了一杯茶,可沒說那茶是認錯用的,那可是給你治病用的。」
白奕揚簡直氣的快要吐血,他腦門上爆著青筋怒吼道:「你放屁!我身體好著呢!哪裡有什麼病?明明是你在報復我,害我喝了那茶之後就……,你居然還說是給我治病用的,你這個庸醫,劊子手!我要讓人封了你的診所,我要讓你滾出京城!」
安然面無表情的看著白奕揚,直到他歇斯底里的發洩夠了,才冷冷的道:「我不過是在西餐廳裡和你一面之緣罷了,你卻自己跑上門來找茬,明顯是爭強好鬥,這說明你肝火太旺。我給你杯藥茶,讓你降降火,這難道不是治病嗎?再說我看你的氣色,能斷定你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幾乎夜夜笙歌,這對你的身體只有益而無害。我下藥讓你休息一陣子,你應該是謝我才對吧?怎麼還跑來怪我?」
「你!你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欠揍!」白奕揚見面前的小鬼說話不留一絲情面,弄得自己無言以對,便有些惱羞成怒的對著安然的臉一拳揮過去。
安然側身避過拳頭,腳在他的腳腕處一鉤,雙手抓住白奕揚的胳膊借力一拉,白奕揚便順勢飛撲出去,趴在了地上。由於他出拳力道很大,所以這一下子飛出去很遠,直接撞翻了小呆的牛奶碟子,嚇得小白「喵」的一聲蹦起來,趕忙鑽到角落裡縮成一團。
安然想想白奕揚剛才出拳的力道,知道如果那拳頭真的打到自己臉上,自己的牙齒絕對會掉下來。再想起之前,他三番五次在人前人後對白奕辰和自己的關係詆毀抹黑,心裡實在有氣,便冷冷的道:「就你那兩下子,想跟我動手,還真的差了一些。」
白奕揚見自己不但嘴上說不過對方,現在就連動手也明顯跟對方不是一個級別的,再加上淬不及防丟了個大臉,使得平時心高氣傲的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有些發愣的坐在地上。
安然見他一副狼狽的樣子,想起這人雖然討厭,但是畢竟沒有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便歎了口氣,稍稍緩和了語氣道:「對不起了,我承認我做的也有點過分。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你那天來這裡找茬,還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度,而且口口聲聲詆毀白二哥,我也是氣不過才給你那杯藥茶的。你放心,那個藥的藥勁兒最多再有三兩天就過去了,對你的身體只有好處,沒有一點壞處,你不用擔心。」
白奕揚聞言也不說話,只是依舊狠狠地用眼睛瞪著安然:「你是說,你這麼捉弄我,不是因為我去你診所挑釁,而是因為我說了白奕辰的壞話?」
安然沒有說話,但是他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白奕揚冷笑道:「你還說我詆毀你和他之間的關係?那你就因為我的一句話,就這麼為他出頭。你這樣維護他,還敢說你和他之間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安然冷冷的道:「你眼裡的污穢太多,所以才把別人想的和你一樣齷齪。反正白二哥是除了師父以外,對我最好的人,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維護他。不過我無所謂,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但是你要是再去外面胡說八道詆毀白二哥,我就真的對你不客氣!」
白奕揚幾乎暴走,他再也忍不住爆發道:「他有哪裡好?嗯?我有什麼不好?你們一個個都向著他。孫鵬是,你也是!爺爺雖然對他冷淡,但對我也從不親近,就連父親他也……」他說到這裡,突然咬住了嘴唇,不再往下說。
安然聽了心中一動,他追問道:「你父親怎麼了?」
「不關你的事!」白奕揚將頭撇過去,賭氣不肯看他。
安然見他的樣子,突然有些心軟,便放緩了語氣道:「我不是想管你的事。我只是想說,不管怎麼樣,他畢竟是你哥哥,就算你們從小不在一起感情不深,但是也實在沒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樣。再說白二哥也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你,你何必盯著他不放呢?你至少還有個疼愛你的母親,白二哥就只有一個人,你有什麼資格怨恨他呢?」
「原來白奕辰把白家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所以你也覺得我母親是破壞人家庭,倒追男人的第三者對不對?!所以你也覺得我活該在京城圈子裡淪為笑柄,活該在背地裡被人拿來與白奕辰作比較,活該當面被叫四少背地裡卻被人指指點點對不對?」
「我沒有這麼覺得,是你自己太過在意這些事情了。」安然面無表情地說,「被人拿來作比較也很正常,你這在乎這些是因為你心裡也覺得你自己不如白二哥吧?有這時間還不如想想自己應該過怎麼樣的生活。再說,上一輩無論做了什麼,也都輪不到我們做小輩的來評價,何況那人是你的母親。」
「那是因為你沒有一個這樣的母親!」白奕揚怒吼。
「可是至少你還有個母親!」安然也有些忍無可忍的大聲道。
白奕揚雙眼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突然想起,調查安然的人曾經告訴自己,面前的人無父無母,從小被師父養大……
陽光從窗欞中射出,照在他的眼睛上,刺得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白奕揚複雜的看了安然一眼,沒有說話,爬起來衝出了診所,轉眼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安然盯著白奕揚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才慢慢蹲□子,收拾著地上的狼藉——人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自己想走的路。有的人選擇昂首挺胸走下去,有的人選擇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就像白二哥,就像白奕揚……
不過話說回來,做人還真是挺累的。還是小白好,每天只要吃吃喝喝睡睡,其餘的什麼都不用煩惱……
咦?小呆呢?安然一愣,環顧了四周卻沒看見白色的影子,他心裡一沉,有些慌了起來:這傻貓不會又亂跑了吧?它很少出門,萬一要是跑丟了,或者一個不注意掉進湖裡……
安然急的直跺腳:都怪那個白奕揚!早知道剛才順手揍他一頓好了,現在小白不見了,想找他算賬都找不到人了!!
不過此時安然也顧不得多想,他趕緊站起身就要出門尋找。這時,門口傳來一個有些膽怯的聲音:「您好,請問這是你的貓嗎?」
安然聞聲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有些單薄的身影站在門口,手裡托著的,正是亂跑的小白。
安然驚喜的迎上去,說了聲謝謝,便從對方手裡接過已經變得灰撲撲的小白,抱在懷裡,這才仔細的打量著來人。
眼前的少年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但比自己還要矮一些,長相略偏陰柔,皮膚幾乎沒有血色,呈現不健康的白皙,應該是常年待在室內運動不足的原因……
「謝謝你送小呆回來。我剛剛都急死了,正要出去找它呢」安然再次向對方表示感謝後,好奇的問道,「對了,我從來沒見過你,你是這個小區的人嗎?你怎麼知道它是我的貓?」
少年聞言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診所門口的樹:「我那天在家裡看見你爬上樹去救它,所以知道。」
「這樣啊~我那天丟臉死了吧?被全小區圍觀。」安然失笑。
少年眼裡全是羨慕:「並沒有,我很佩服你,能為了救它,爬到那麼高的樹上去。」他認真的誇讚道,「你真厲害!」
「這沒什麼。我從小經常上山爬樹,野慣了,所以膽子大。」安然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對了,你也是這個小區的嗎?你住幾號啊?我都沒見過你……」
少年身體一僵,有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我住在診所旁邊的65號。我平時很少出門,那天我是在窗子邊上看見你的。」他頓了頓,有些小心的問道,「那天那個把你從樹上抱下來的人,是你哥哥?」
「嗯,是啊,那天他氣壞了。」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即問道,「我叫安然,你叫什麼名字?」
「黎昕。」
「黎昕,你的名字真好聽。我很少能遇到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又談得來的人,認識你真是太高興了。不如你進來坐一會,我們聊聊天兒吧?」安然有些興奮的道。
羅昕搖搖頭:「不用了……我……該回去了……再見。」
說完,也不等安然開口,便轉身離開了。
安然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輕輕理著小白身上有些亂的毛毛,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個黎昕有先天性的心臟疾病,而且看面色應該是常年憂鬱焦慮。再這樣下去的話,怕是活不過25歲……
晚上回家的時候,安然把白天的事情跟白奕辰說了一遍,當然,略過了白奕揚來挑釁的事情,只說小白走丟了,被那個叫黎昕的少年送了回來,並對他的身體狀況表示了惋惜。
白奕辰想了一會兒,皺眉道:「我記得負責碧水雲居銷售的經理曾經跟我提起過,65號樓的買主好像叫做楊謙,是做偏門生意起家的。好像在外地混過一段時間黑道,洗白了以後來到京城,現在在做珠寶生意。」他鄭重的叮囑道,「小安,以後記得離那家人遠一點,那個楊謙很複雜,我不想你因為同他們過多接觸,不小心捲進什麼麻煩裡。」
安然點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其實他與黎昕不過一面之緣,沒有必要為他操心。他只是糾結於要不要把白奕揚白天的時候說的話告訴白奕辰,因為聽起來好像白振林和自己的再婚妻子、兒子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想像中那麼親密。那麼當年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連白二哥都不知道的隱情?
最終,安然還是選擇了沒有說——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來得好些。再說那畢竟是白家的事,還是留給白奕辰自己去解決吧,自己只要在他需要的時候,能夠幫道他就好。
千年堂開業那天,場面非常熱鬧。不但小區裡很多人都來祝賀,白奕辰和孫鵬都各自帶了朋友來捧場,就連季景也一大早就帶了幾個女服務員來主動幫忙,惹得安然直說不好意思。
在剪綵過後,安然有些忐忑的站在診所門口,緊張的說了些「感謝大家來捧場」之類的話之後,回身揭下牌匾上的紅布,「千年堂」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便露了出來——他的診所終於正式開業了。
除了小區裡的人和孫鵬,季景之外,來的客人安然基本都不認識,再加上他的確很少在這種場合出現,所以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白奕辰見狀叮囑他不要太緊張之後,便自動自發的和孫鵬承擔起了接待的任務。而季景見白奕辰和孫鵬忙著幫安然招呼客人,便順勢站到安然身邊,和他聊起天來。
安然也知道季景主動上來陪自己是免得自己尷尬,心裡便對他非常感激。再加上季景本來便是場面通透之人,不一會兒,兩人竟然像好朋友一樣熟捻起來,安然也慢慢的在季景的引導下開始說一些自己以前碰到過的疑難案例,季景也十分給面子,聽得連連讚歎。
這邊兩人聊得熱火朝天,那邊白奕辰在遠處一直注意著二人的互動。
其實一開始季景靠近安然的時候,他就開始警惕,現在見二人居然站在一起有說有笑,心裡更是不爽。他跟帶來的朋友說了句抱歉,便走到二人身邊站定,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看向季景。季景見白奕辰過來,也識相的退了回去。
白奕辰站在安然身邊沖大家拍了拍手道:「各位!今天是千年堂的開業典禮的,安大夫決定為前三位客人免費看診,以回報各位的光臨和捧場。不知道哪位想要先來試一試?」
他話音一落,現場瞬間一片安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誰也不肯出聲。
其實這是當然的,今天來的人,除了小區裡的一些業主之外,多半是衝著白奕辰和孫鵬的面子前來捧場的。送點禮物說點吉祥話什麼的,對他們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說到要走出來讓一個明顯不滿二十的中醫看病,大家便都退怯了——誰知道這個少年醫術到底靠不靠譜,看的好還行,要是萬一沒有效或者看壞了,可不想損失點錢物那麼簡單了。
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人群後面傳來:「我來!」
白奕辰一愣,只見高遠施施然的從人群中走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提著花籃的助手。
高遠示意助手將花籃放在門口,才皮笑肉不笑的對白奕辰說道:「白總你也太見外了,早聽說你有個『弟弟』是個中醫,而且醫術十分高明。今天你們的診所開業,居然不叫我這個老朋友來捧捧場,真是不夠意思啊!」
他嘴上說的客氣,心中卻恨得咬牙切齒:前陣子他得了一種怪病,只要一靠近女人,便會渾身起紅色大包,又疼又癢,難受無比。他找了好多醫院,看了好多大夫,都沒有效果。後來實在沒有辦法,還是他爺爺親自帶他去求國手黃松巖幫忙。黃國手看了半天,才搖著頭歎息說,這不是過敏,而是他無意中惹到什麼人,誤吃了東西,才會變成這樣。
後來黃國手先後開了兩幅方子,用了小半個月時間才把他調理好,可是高遠身體雖然好了,心裡卻留下了後遺症——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提心吊膽,沒法集中精力。他心中鬱悶的想來想去,突然想起這怪病是自己那天在西餐廳喝了那小鬼給的一杯紅酒之後,才開始發作的。再加上那小鬼是個中醫,那他下藥的嫌疑就更大了。
可懷疑歸懷疑,高遠很理智的明白,那小鬼是白奕辰的人,在沒有證據之前,自己還真拿他沒辦法。自己充其量也只能全力在商場上和白奕辰作對,對待安然卻無能為力。
所以他一聽說今天是安然的診所開業,便立刻覺得出氣的時候到了。於是他便想也不想的直接帶了人,買了花籃來到千年堂,想給安然找找麻煩,添添晦氣。
白奕辰見狀,怎麼會不明白高遠就是來找茬的?但是奈何這裡是大庭廣眾之下,他害怕處理不當會影響安然的名譽,便不敢輕易插嘴,只能有些擔心的看著身邊的少年——心裡想著,要是小孩沒辦法應付,自己再出面處理。
安然先是用目光示意白奕辰不必擔心,隨即有禮貌的對高遠說:「高總,好久不見了。謝謝您今天來捧場,既然您想第一個看病,那就先進診所在說吧。」
誰知高遠卻站在旁邊一動不動,挑釁的道:「少爺我身體很好,就算前段日子著了小人的道兒,也有黃松巖黃國手給我治病,輪不到你這個小鬼!今天要找你看病的,是我這個下屬。」他一指帶來的人,挑釁道:「既然安小大夫你的醫術這麼高明,那就請你幫我這個下屬看看,他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毛病?」
高遠的下屬聞言乖乖的坐在門口的案桌前面,將手放在腕枕上,等待安然把脈。
安然見狀沒有多言,他走到桌子後面坐下,將手輕輕搭在那人腕上,皺著眉頭,久久不語。
高遠見狀哼了一聲道:「安大夫還真是年少有為啊,沒想到還真有那麼點中醫的架勢。怎麼樣?這麼長時間了,看出什麼來沒有?我這位下屬有沒有什麼頭疼腦熱,感冒傷風的小毛病啊?」
言下之意便是你安然小小年紀就敢開中醫診所,實在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憑你的本事,也就看點頭疼腦熱,感冒傷風的小病罷了……
安然聞言抬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高遠,沒有理他。卻是轉頭對面前的男人道:「你有沒有感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攤上你這個上司,是倒了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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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之舅媽
自從被安然開解過後,白奕辰對沈擎態度變化了不少。
在盛博看來,這種變化固然是令人欣喜,不過在沈某人看來……
這天,兩人又來盛博家吃飯。
白奕辰進門就笑瞇瞇的跟沈擎打招呼:「小舅媽,你好!」
沈擎聞言臉黑。
盛博安然悶笑。
白奕辰彷彿毫無所覺般的在飯桌上一口一個小舅媽,
叫的沈擎頭上青筋直蹦。
最後,他索性筷子一擱,一臉嚴肅的道:「按實際情況來說,你應該叫我『舅父』,叫你舅舅『舅媽』。」
隨即,沈擎悶哼一聲,臉上表情十分痛苦。
一旁的盛博面不改色的收回腳:「小辰,吃飯,別理他。」
他頓了頓:「你別管他,愛叫什麼叫什麼。」
白奕辰大樂。
回家的路上,
安然有些好奇:「白二哥,你是不是故意氣沈軍長的?」
白奕辰得意:「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以舅舅的脾氣,你上次送的那個藥膏,至少很長一段時間沈擎別想再用了……」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