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拯救全人類[重生]》第17章
第17章
裴言上樓之後只是去臥室洗了個澡,然後裹好浴巾進了書房。
裴言的書房很大,佔了兩間臥室的大小,四周的書櫃上擺滿了書,是他來之前就整理過特別托人送過來的,上面的書籍遍佈各個領域,皆是大家之作,當然他大部分還並沒有看過。
紙張的味道隱隱充斥在他的鼻尖,讓他心情愉悅。
這些書籍原本會是他在今後孤獨歲月裡的精神伴侶的。
在他癱瘓在床的四年,每一天都過得很艱難,沒有顏色的生活就像是沒有雨的沙漠,最難捱的不是髒亂的環境,而是對未來沒有任何希望的恐懼。
瀕臨枯萎的那種絕望才是最難捱的。
在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並且很快被棄如敝履的那個時候他已經想過自殺了,他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別人了,艾妮定時會派下人送食物過來,不讓他餓死,因為至少黑卡上和屋主都還是他的名字。
不過也要不了多久了,他聽到他們在樓下的討論,前兩天已經找到一個和他相似的人,不久就會假扮他和艾妮去辦理結婚手續,其實是不是本人無所謂,他們自然是有手段的。
等他死了財產自然而然可以落在艾妮這位遺孀身上,他就真的離死期不遠了。
他不止一次地想要自殺,任人宰割和人心的醜惡讓他作嘔,可是他無能為力,而且他總是覺得不甘心。
除了第二年的時候,一位舊人意外遇到了他,那是一位心善的修女,他的母親曾經受到過這位修女的教育,她溫柔慈愛又善良,可是她並沒有辦法幫助他,儘管她氣得發抖。
她最後只留下了一本母親留下的手札。
那份手札是裴言後來一直活下去的動力,也算不上動力,只是有了鑽研的方向。
那是一本他生理上的父親,給他母親留下的記載關於他的秘密手札。
而這本手札是用人魚文撰寫的,那個曾經單純的貴族女人不可能懂得這些,她只把這本手札當作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後來因為她和人魚的戀愛拆穿,她才把這本手札交給修女保管。
人魚文不是文字,而是一種絕妙的人魚留下的特殊物質,這種物質有三十二個單位,各自組成分化成不同的意思。
裴言原本只是緬懷一下母親,但是打開第一頁的時候,他就發現他能感受到那種奇妙的物質,除了一些極為生澀的內容之外,其餘一切內容他幾乎都能明白。
也是那個時候,裴言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出生最開始的那幾年,住在第一區最華美的地方,他的母親來自一個古老的東方家族,是一位典型的貴族少女,從小備受寵愛,一直順風順水,長大之後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給了一位年輕有為的軍官。
兩人的關係說不上甜蜜,但也相敬如賓,至少年輕的軍官非常愛慕美麗的貴族少女,貴族少女成長為一位溫柔的少婦,為軍官生下了一個孩子。
她過著絕大部分人欽羨的生活,可是這樣的姑娘往往覺得自己不快樂,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得到真正的愛情,哪怕她已經為軍官生下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了。
她厭倦了軍官的粗魯,也厭倦了軍官不理解她內心所渴望的東西,軍官很苦惱,卻無可奈何。
直到她遇到了那條……毀了她一生的人魚。
他們在多情的喬娜湖畔對彼此一見鍾情。
他生理上的父親描述的是「我遊歷在人類社會中,她就像海底珊瑚上的一條赤色小魚,迷茫而孤獨的美麗無法忘懷,我走到身邊與她交談,燈火明滅裡她與我相視一笑,我便知道我完了,我要毀了她,也要毀了自己了」。
這段注定由毀滅為結果的愛情還是轟轟烈烈地來了。
貴族少婦一頭扎進了愛情的海洋裡,她甚至都不瞭解面前這個面容如若天神的男人真實的身份,對方英俊且多情,溫柔而神秘,浪漫得像是一片海。
「她出軌了,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她非常迷戀我,從一開始就對我懷抱了絕對赤誠的愛情,但是她並不敢對抗她的家族和她的丈夫,她一邊愧疚痛苦,一邊又與我耳鬢廝磨。」
再後來,她懷孕了。
她生下了一個人魚混血,也是那個時候,她得知了她偷情的戀人是一尾人魚。
「我的孤血症發作了,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形態,我的腦海一片混沌,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只有一片狼藉的住所和她通紅的眼睛。」
貴族少婦知道了戀人的身份,可是她不在乎,愛情蒙蔽了她的雙眼,終於將她帶入噩夢。
「海神沒有一直庇佑我,我們的事還是被發現了,從一開始就知道的結果不會因為任何事情發生改變,她連夜逃走了,說要與我私奔……」
「我說我要帶她離開,可這根本不可能,我的任務還在,我不能離開第一區。」
「……我知道我要死了,我騙她我會回去找她,但是這根本不可能,她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承擔不了了,是我毀了她。」
「我把一生的歉意和愛情寫在她永遠不會知道的地方。」
「我們相愛,然後分離。」
裴言伸手抽出那本手札,他已經提前拿到了他,裡面那些話他看了上萬遍,倒背如流。
這段愛情的結局他老早就知道了。
這段一開始就注定了死亡的愛情,當美麗的幸福泡沫消散了,就要面對現實。
年輕的貴族少婦逃到了第三區,她的錢財很快消耗一空,她苦等的戀人始終沒有蹤影,她守著孩子,日漸瘋狂,內心只有對戀人年復一年的渴望。
她知道自己被欺騙了,她再也找不到那條人魚,家族已經將她除名,而她名義上的丈夫也許會念在情分上放過她,可是愛情的瘋狂已經腐蝕了她的神智。
她寧願死也不願回去。
如果她稍稍注意,某一天的報紙上她就已經得知她苦苦守候的戀人去向了。
「白鱗種傷人被斃——關於神奇的人魚物種。」諸如此類的頭條,那段時間很火熱,連裴言都記得。
人魚就像毒藥,何況是人魚的愛情,他們的深情美麗,稍稍接觸就要讓你萬劫不復了。
裴言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他太小的時候住過第一區,可是他太年幼,沒有辨識真相的能力,曾經溫柔高貴的母親日日酗酒,變得蒼白乾瘦,神色萎靡而茫亂。
她愛裴言,卻又痛恨他,正如她對那條人魚的愛一樣。
她不告訴裴言關於父親的一切事,周圍第三區的人多是冷嘲熱諷。
「多半是落魄的小姐被強姦生下的孩子」這樣的說法最為通傳。
這是一段不正當的愛情,人魚引誘了貴族小姐,貴族小姐出軌,拋開那些浪漫的愛情,這只是一段不正當的關係。
他也從記憶深處挖掘到了生身父親的模樣,一個白金色髮絲的男人,英俊耀眼。
但是這段愛情故事並沒有給當時內心已經絕望的裴言帶來多大的震撼,父親由強姦犯變成一條人魚給他帶來的結果沒有什麼多大的區別。
區別在於,他的生身父親不僅留下了這篇日記,還留下了,關於人魚的秘辛。
裴言用手指默默摩挲手札的封面。
他的生身父親一直以為這本手札就在他母親那裡,他等待著自己的孩子長大然後瞭解裡面的故事。
他知道人魚的目標是取代人類登頂。
所以他留下來了讓他的孩子和妻子逃離的方法。
可惜他的妻子很快就把這本手札送給別人保管了,而他的孩子也死在了多年後的人魚叛亂裡。
裴言微微瞇了瞇眼睛,曾經的他因為癱瘓所以始終沒有辦法去實施,重生以後除了復仇他之後的路線早就安排好了,只是現在出了點問題……
身上的浴巾被後面一隻手扯下,對方已經熱切地撲在了他的身上。
「寶貝兒,洗得那麼早在暗示我嗎?」
亞瑟把裴言壓在書架上,結實光滑的肉體相觸十分舒服,他抬起裴言的一條腿,手指沾滿濕滑的液體送進他的體內,然後溫柔而不容置疑地進入對方。
裴言悶哼一聲,身體已經被迫開始習慣了,對方的髮絲微微垂下,把他的胸膛蹭得很癢。
「你……嗯……真應該去……唸唸佛經!」
「那是什麼?」亞瑟親吻他的眼瞼。
「……禁慾的……宗派……」
「天吶,」亞瑟覺得自己愛死裴言在他身下又羞又惱的樣子,「那也太無趣了吧寶貝。」
「不過我有個主意……下次我們做的時候你念佛經給我聽怎麼樣?我覺得肯定很刺激……」
「……滾。」
哎呀……看來今夜陛下的心情也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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