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鳳慈宮兩妃爭執
算著日子,御駕已經到了泰山。
快馬加鞭的信使帶來泰山的消息進了皇宮。
宮妃的日子無聊,皇帝不在連邀寵的機會都沒有,是以都安分守己的很,不過這消息一來,大家便聚集到了鳳慈宮。
貴妃作為品級最高的妃子,便由她親自給太后朗讀。
「……日正晴朗,封禪於泰山之頂,一應順利,不日回歸……」
太后笑眯眯地坐於暖榻之上,聞言笑容更加欣慰,「順利就好。」
賢妃賀喜道:「本就是順應天意之事,怎會有所波折,皇上是天子呢,昭告天下之後,便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咱們也是沾了光了。」
「賢妃妹妹說的是,臣妾現在只盼著皇上能早日回歸,這麼長時間未見,可真讓人想念。」
太后連連點頭,便問:「皇帝可說什麼時候能回京?」
貴妃再次翻了翻信件,「呀,找到了,太后您看,這兒寫著呢,封禪之後三日起程回京,算算這日子,估摸著再過一個月就能到了。」
那蔥蔥玉指指著某處的字跡給太后觀看著。
「泰山裏京城也不過兩個月的路程,妾身總算有盼頭了。」賢妃也湊上來瞧了瞧,又奉承地繞到太后身後給她垂了垂背。
太后老眼昏花,瞧不仔細,不過這也不能打攪她老人家的好心情,便拍了拍賢妃的手,「你們都是好的。」
說說笑笑間,便聽到有個妃子問:「咦,怎麼不見靜安郡主?」
靜安郡主一直養在太后跟前,之前倒是有消息傳聞會嫁入睿王府,可是至今也沒有太后懿旨或者聖旨下來,也是讓人不解。
「她呀,淑妃不是病了嗎,平日裏走的近,便去瞧瞧了。」說到這個,太后忍不住便問貴妃,「淑妃這是病了多久了,怎麼連皇帝都快要回來了還不見好?太醫是怎麼醫治的?」
「這……」貴妃面露為難,只好請罪道,「太后,淑妃妹妹的身子皇上臨走前再三囑咐要好好醫治,臣妾自是不敢掉以輕心,每次宜景宮有什麼病痛,即使大半夜臣妾也是派遣太醫過去診治,生怕反復還讓太醫隔三差五去請脈。可是也不知怎麼的,說是好了,痊癒了,還能在御花園裏碰到妹妹聊聊天,可沒過幾天又倒下了。」
賢妃閑閑地說:「那可真是奇怪了,臣妾前幾日去探望賢妃妹妹,聽說不過是得了風寒罷了,吃幾服藥就能見效。妹妹之前身體也是健康的很,卻不知近日柔弱了?」
貴妃狠狠地瞪了賢妃一眼,「賢妃妹妹這話本宮是不明白了,皇上將後宮託付於本宮,本宮自然是盡心盡力,淑妃妹妹生完十七公主太醫便說過身子虛弱,春日乍暖還寒,最是得小心得病。為了防止庸醫延誤妹妹病情,還特地另宣了兩個一同查看。」
說著她看向太后,一撩裙子直接跪下,委屈道:「如果這還是臣妾的錯,那便是臣妾的無能了,還請太后娘娘奪了臣妾的後宮的權力,讓與賢妃妹妹吧。」
「貴妃姐姐這是何意,妹妹不過就事論事罷了。」
貴妃沒有看她,只說:「公道自在人心,妹妹覺得自己能做的更好,那便請吧。」
「太后娘娘……」賢妃也跪了下來。
太后沒有說話,只是冷淡的眼神一一看過,直到兩個妃子安靜地低下頭才緩緩開口道:「皇帝將權力給了誰,哀家不管,有什麼話便等皇帝回來自己說去吧。皇帝不在宮裏,你們姐妹不能齊心,還鬧到哀家的面前,就是梁王和蜀王面上也不好看,他們兄弟怎能和睦相處?如今誰當管,便誰管,吵得哀家腦仁疼,都回去吧。」
貴妃是真心冤枉,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給淑妃下絆子!
不過太后面前,她也不能放肆,只能虛心聽教,「是臣妾的不是,擾了太后安寧,臣妾這便去看看淑妃妹妹。」
「那臣妾陪姐姐一同前去吧,之前是我偏頗了。」
賢妃也恭敬地行禮。
太后擺了擺手,所有的宮妃都安靜地退去。
宜景宮
淑妃躺在床上,靜安郡主坐在床邊,十七公主則坐在一旁的榻上玩耍,旁邊便是她的百寶箱,裏頭都是鮮豔的小玩意兒。
剛剛靜安郡主又送來了一些五顏六色的小玩偶,很得十七公主的喜愛。
淑妃靠著大軟枕,「郡主實在不必如此費心,小孩子沒什麼定性,今日喜歡明日就不玩了。」
靜安郡主端過旁邊的一盤水果,宮女已經削了皮切成了小塊,很適合入口,便送到了淑妃的面前,「我在宮裏閑著也是閑著,也是喜歡公主,才無事的時候做的。」
淑妃跟靜安郡主不熟,也拿不定這位郡主是什麼意思,只是生為女子,諸多不易,又在這宮裏,心思也能猜到幾分。
「那就多謝郡主了。」淑妃柔柔一笑,心說將來給這位郡主說親的時候,多打聽打聽便是了。
靜安郡主道了謝,看著淑妃臉色蒼白的模樣,實在不解,「太醫是怎麼說的,怎一直不見好,就是小病,來來回回也夠折騰人的。」
翠婉端著藥進來,聞言邊說:「奴婢也是心裏焦急,問了好幾個太醫了都說風寒,吃了藥也能退燒,就是怕又反復了。娘娘,來,該喝藥了。」
淑妃支起身,靜安郡主搭了把手。
藥苦,淑妃勉強一口喝下,翠婉趕緊給她家娘娘塞了塊蜜餞去去苦。
淑妃躺了回去,正看到女兒整個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便笑了笑朝十七公主招了招手。
「娘。」小公主撲到了床上,抱著她的母親蹭了蹭。
「乖。」
十七公主抬起頭,在淑妃的懷裏拱了拱,接著捏著一個荷包放到淑妃的手裏,「病病去。」
這個有些陳舊的荷包,靜安郡主打眼看了看。
淑妃摸了摸十七公主的腦袋,笑道:「娘拿走了,琰兒就沒有了。」
「給娘,給娘,病病去。」眼神急切,讓淑妃心裏極為偎貼。
「乖孩子,娘好了,你留著吧。」
手裏握著這個荷包,十七公主看了看母親,不確定地問:「好了?」
「好了。」淑妃斬釘截鐵地回答。
聞言十七公主便笑了,開開心心地拿著荷包放回了自己百寶箱。
見靜安郡主看得疑惑,淑妃解釋道:「九皇子送了些安心寧神的草藥過來塞在裏面,她不知從誰處聽說了可以祛病,便信以為真,這宜景宮裏頭誰生病了都要給他放在身上,不過病好了又要眼巴巴地讓人還回來。」
靜安郡主頓時恍然,誇獎道:「公主真是心善,怪不得人見人愛呢。」
淑妃心裏高興,不過還是嗔怪了一聲,「刁蠻的很,那荷包本是世子珍愛之物,硬讓她搶過來的。」
「世子?」
「恩,睿王府的世子,落落大方的孩子。」
靜安的眼神微動,目光再次落在了十七公主的百寶箱內。
「娘娘,貴妃娘娘和賢妃娘娘來了,還帶著太醫。」
話說著,翠婉便示意奶嬤嬤抱著十七公主退了出去,靜安郡主起身等見到了兩個娘娘行禮。
「郡主與淑妃妹妹倒是投緣,可別多禮了。」
靜安郡主欠了欠身便站在了一旁,正好看到賢妃,又行禮了一次。
賢妃緊著扶了扶,笑道:「年紀相仿,本就聊得來,可不像我們這些年紀大了,沒了話可說。」
接著便走近了淑妃的床前,貴妃關切地問:「前日不是好好的嗎,怎又病倒了,實在讓姐姐掛心。」說著又朝著等候的太醫吩咐道,「太醫,趕緊過來再看看,瞧仔細了。」
貴妃顯然是沒什麼耐心,太后雖沒明說,可後宮既然是她管的,淑妃一直不見好,就是她的責任,皇上回宮更沒處說去了。
難不成是故意裝柔弱等聖駕回宮不成?
貴妃眯著眼睛瞧著垂眸不語任太醫探脈的淑妃,心裏千轉百回。
賢妃看著好戲一般站於一邊,眼中雖露著關切,可心裏卻也納悶:淑妃可不是剛入宮的小姑娘,還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邀寵。就算不忿本該能隨駕的機會被她人頂替,可這也是她自己不爭氣,就是皇上那邊也告不了狀,還是說就憑這樣一個失察之罪就能夠扳倒貴妃?
別可笑了!
太醫在兩宮妃子灼灼的目光下也是頗感壓力,仔細探了一次又一次,皺眉沉思除了這不嚴重的風寒還能是什麼?
「怎麼樣?」
貴妃不耐地問。
「這……實在有些奇怪。」他起了身,讓與另外三個太醫。
待一一查脈之後,四人湊在一起,詳細地探討。
淑妃垂眸收回了手,翠婉替她掖了掖薄被,拿走了軟靠,扶她躺下。
賢妃問:「妹妹可有其他不適?」
淑妃搖了搖頭,顯得楚楚可憐。
「那便好好休息吧,我們去外面看看,希望太醫能有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貴妃說著出了門,賢妃回頭看了靜安郡主一眼,「郡主不如也一同回去吧,讓妹妹好好休息。」
「是。」
「翠婉,你去送送兩位娘娘和郡主。」淑妃吩咐道。
「如何?」
貴妃坐在偏殿,側眼看著手裏的藥方,在宮中呆久了,為了以防萬一,總是瞭解一些藥理,這些卻根本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就是治風寒高熱的。
「回稟貴妃娘娘,春日天氣冷熱變幻,還請娘娘多加小心,風寒也是容易反復的。」為首的太醫說道。
貴妃問:「你看得仔細?」
「是。」
賢妃起身,理了理衣裙,「既然不過小病,那就不多打攪了,姐姐,我便先走一步了。」
出了宜景宮,太醫也便告辭了。
「張太醫,為何您不讓我說?」
小王太醫也是一同來診治的,回去的路上便十分不解。
張太醫問:「你可有萬分的把握?」
小王太醫搖頭,「只是猜測罷了,畢竟與那時的睿王府不同,病情也不嚴重。」
「那便是了,太醫不好當啊,小王。」
張太醫搖了搖頭往前走,小王太醫皺著眉在後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