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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藥罐子》第90章
第90章 皇宮日常

  當日,趙元榮便留宿在鳳慈宮。

  太后見趙元榮坐在桌邊點著燈寫字,頓時不解。

  「榮兒,上進是好事,可小心熬壞眼睛。」

  宮女給太后拆了頭飾,卸了首飾,換了舒適的寢衣。

  「好了。」

  另一邊趙元榮寫下口算紙最後一道題答案,上下檢查了一遍才小心地晾了晾,幹了墨蹟。一旁早有丫鬟抱著錦盒等著,敞開著口讓趙元榮將口算紙放進錦盒裏。

  接著他下了案桌,由著宮女服侍更衣洗漱。

  這是林曦佈置的功課,每日一練,趙元榮進宮的時候,便給他準備了厚厚一打。如今加減法已經熟練,乘法表也背完,正在做除法了,進步很快。

  太后頓時眯著眼笑得很是慈愛,這孩子沒了娘,老子又打仗在外,身體不好寄居在外家,居然讓一個還沒成人的表舅養著,對這個多有苦難的小曾孫,真是又疼愛又憐惜,又看到如此上進懂事,簡直心都要化了。

  想到白日裏貴妃和賢妃的提議,為了孩子的將來老太后不免要更加細細考慮。

  趙元榮是趙靖宜的嫡長子,睿王府的世子,將來不管睿王妃是誰,都不能越過他去。出身背景在於其次,這賢良淑德是萬萬不能缺的。

  熄了燈,曾祖孫倆頭挨著頭睡在床上,太后不免問道:「榮兒將來可想要個什麼樣的娘親?」

  沒了表舅在身邊本就睡不舒服的趙元榮立刻一個激靈,睜著大眼睛注視這太后老人家,太后也看著他安慰說,「榮兒且直說,不必有所顧慮。」

  聽皇帝說趙靖宜臨走前直言已有心上之人,等回朝便求聖旨賜婚。雖這是件好事,不過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終究比不過可親可疼的乖巧曾孫。

  萬一是一個狐媚子一樣的人呢?

  有了後娘就有後爹,這枕頭風的厲害太后早些年也品嘗過,若不是皇帝爭氣估計鳳慈宮還輪不到她來住。

  是以太后便有了打算,她將趙元榮摟進懷裏,輕輕拍了拍,「你父王有中意女子,榮兒可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這選秀就要開始了,張美人有了身孕,皇帝證明了自己雄風依舊,便也不熱衷於這些。此次選秀,主要的還是為了優秀的後輩子弟,太后心裏早有幾家不錯的姑娘待選。

  睿親王這一塊香饃饃不知道有多少人明裏暗裏地打聽著,趙靖宜雖然露了口風,可還是讓人打探不出個究竟來,思來想去最有可能的還是蕭家小姐。

  可太后見過,雖是大家閨秀,但嫡出小姑娘清高氣傲,不像能照顧人的,另一位庶出……更是要不得了。

  太后娘娘越想越是擔憂,卻聽到趙元榮說:「父王的心上人,榮兒也喜歡的。」

  娘親的面容從趙錦萍的雍容華貴變成了林曦的淺笑自得,起初酸澀後來慢慢地便也釋然了,而且表舅真的很好。

  太后驚訝了,這趙靖宜已經讓兒子見過,相處過了?而且聽趙元榮的聲音也不是故意敷衍,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這倒奇了。

  太后壓低聲音:「榮兒知道呀?」

  趙元榮點了點頭,也小聲說:「父王早就告訴我了。」

  「好看嗎?」

  趙元榮想起林曦的文雅悠然的模樣,很肯定地點頭,「好看。」

  「哪家姑娘?」

  趙元榮咯咯笑,「不能說的。」

  太后更加好奇,勸道:「告訴曾祖母,給他倆指婚。」

  趙元榮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還沒有答應父王呢,不說。」

  呵……還有這等事?太后更加震驚了,趙靖宜即使平日裏冷冰冰的也有滿京城的姑娘喜歡,這心意都表明了還有不答應的啊?

  「榮兒就偷偷告訴曾祖母,其他人我們都不說,連你皇伯爺爺也不說。」

  這老太后也不管後宮,這最喜歡的不就是做媒了麼,特別是可憐的孫子,那是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恨不得拿那……眼鏡上下裏外的觀察,趙元榮將她的好奇心吊起來,這不知道可是要睡不著的呀。

  然而趙元榮人雖小嘴巴卻是牢,自個兒捂著嘴就是不說,還假裝睡著了閉上眼睛。

  老太后輾轉反側許久,等到趙元榮真正睡著了也沒睡意,回頭看這臭小子,卻忽然發現虛掩的手下那翹起的嘴角,揚起一個喜悅的弧度,這連做夢都笑地出來,可見是真真喜歡那姑娘的。

  心底一下子便柔軟了下來,看來是一個好姑娘,迷糊之中太后也便睡過去了。

  皇子卯時進學,申時而出。

  天不亮就該上課了,太后雖有心讓趙元榮多睡會兒,然而禮不可廢,學業為重,只能命人將這小子從床上挖起來。

  迷蒙中用了早膳,還在睡眼惺忪中由著鳳慈宮太監送往崇文館,此時師傅已在,幾位皇子皇孫也都坐在位置上等候,見到趙元榮眼睛紛紛一亮。

  這位世子的身份說來可不比這任何一位皇孫低下,雖是九皇子的伴讀,可誰又把九皇子當回事兒?

  他入學的晚,和趙靖宇一起坐在了後頭,小太監麻利地將課本和筆墨放置在書桌上,便趕緊出去了。

  趙元榮側臉看向趙靖宇,只見這位皇子殿下微微地朝他點頭示意後,便將目光緊緊地對準前面的師傅,一字一句極為認真地聽講,還小聲跟著念。

  不過似乎字認得實在不多,看起來頗有些吃力。

  趙元榮便不再管他,打著哈欠依舊困頓萎靡。

  太早了,即使林曦第一天到白家學館也沒這麼早起過,後來白老先生考慮到兩個病秧子身體狀況,便又延了時辰。

  有了對比才知道好壞的差距。

  陸師傅先給年紀小的講些淺顯的篇目,之後便讓他們溫習,抄寫。再接著給年紀大的講些深入的文章。

  一整日下來趙元榮抄完了作業,還做了一份林曦的習題卷,接著便聽了陸師傅一耳朵的講學,總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不是說不好,能被選來給皇子皇孫講學可都是大儒,學問上乘,趙元榮有時會跟林曦一起聽來白家學館授課的學儒講課,也是類似。

  不過他還是喜歡自家表舅和白老先生每日一談一辯,自由開闊,不拘泥行事,激烈之處觀點的碰撞會擦出絢爛的火花,讓趙元榮分不出一絲心神想些別的。

  而且林曦身上還沒有什麼功名呢,可趙元榮還是覺得天底下最聰明的就是他家表舅了。

  林曦會好多別人都不知道的東西,就如著乘除法,乍看沒甚用處,可做賬算本時就知道好處多多,實用,不容易被人糊弄住。還有時候他獨到的見解就是博學的白老先生都震驚不已,哪怕為人師表也當場拿筆記了下來,書稿已有厚厚一疊,趙元榮都瞧過。

  想想今後這種師生激辯的觀摩之日一去不復返,趙元榮就頗為失望。

  終於申時到,這一日便下學了。

  趙元榮看趙靖宇小心翼翼地收好課本,意猶未盡恭送師傅離去,再看周圍幾個堂兄還有他們的伴讀都斜眼看他,那不屑地模樣,不禁心中感慨。

  這位九皇子叔叔還真不被當回事兒,不過宮中這種踩高捧低之事向來尋常,他也不想多管閒事。

  正要收拾回鳳慈宮,卻看到梁王家的趙元齊走了過來,「堂弟,陸師傅的講課你可聽得明白?」

  趙元榮起身行禮,「元齊堂哥,還行。」

  「父王說堂弟比我聰明,現在看來真是這樣的,我還吃力著呢。」趙元齊說,看趙元榮的目光有些灼灼,他們年歲相當,本該一同入學,即使不做伴讀,做個玩伴也是好的。只是不巧趙元榮那時候正虛弱著,錯過了機會。

  為此,他父王和母妃還可惜著。

  趙元榮學著他家表舅微笑不語。

  「看這字可比你寫得端正多了,元齊,你可是哥哥。」

  正等著,果然蜀王府的趙元奕也走了過來,指了指趙元榮還未收拾的作業,取笑道。

  「元奕哥也真是,我知道比不上,可你也不要說得這樣明白嘛。」

  趙元奕沒理他,只是對趙元榮說:「上次給永甯侯太夫人祝壽也沒來得及與榮兒多說話,如今可有時間了,對了,林表舅可好?榮兒和他分開想必不太習慣吧。」

  說起林曦,趙元榮便給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表舅很好,多謝元奕哥哥關心。」

  這位林表舅是誰?趙元齊疑惑看著這兩人,直覺是個關鍵,正要詢問,趙元榮卻眼見地看到趙靖宇已經收拾好東西要離去,卻急忙說:「兩位哥哥,今兒弟弟下午還有些事,便失陪了。」

  說著便繞過了元齊元奕小跑著趕上了趙靖宇,身後自有小太監替他收拾桌面。

  「九叔,你不是搬進皇子邀請我去做客嗎,一起走吧。」聽到後面的腳步聲,趙靖宇便立刻放慢了腳步,結合之前所見,趙元榮這麼說的目的他也明白,不管如何,他心裏還是高興,「好。」

  「哎,堂弟……走的這麼急。」元齊嘟噥了一聲。

  元奕笑了笑,自己便走開了,聽說睿親王不是好相與的,這個世子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走動起來。

  結果,趙元榮還真的跟著趙靖宇到了皇子所。

  「世子稍坐,今日剛搬進來,什麼都沒有。」

  新的院子,稍稍翻了新,地方也不算好,不過趙靖宇卻很高興。

  趙元榮走的有些累,一個宮女上了茶,粗手粗腳,好好的茶葉卻泡得有些澀,趙元榮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他的腰間掛了一個荷包,倒出一粒藥丸吞下,林曦不在身邊,這藥便不能停了。

  趙元榮周圍看了看,擺設雖都齊全了,不過皆陳舊過時,一路看來,這裏什麼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連宮女都不知從那些粗使的地方調過來伺候,精細的活計都不會。

  「世子見笑了。」趙靖宇略有歉意地說。

  皇子混成他這樣也真是失敗,趙元榮搖了搖頭,正要說些什麼,忽然院外傳來一個嚴厲的叱責聲。

  「你是怎麼幹的活!這是就皇子晚上要睡的鋪面,弄成這樣你讓他睡什麼?趕緊去換一床來。」

  接著一個唯唯諾諾地聲音帶著哭腔說:「公公,可這都拆洗了,浣衣局的嬤嬤說還沒有乾的,就這一床好的九皇子需要就送來了,怎麼辦?」

  「死丫頭!哭什麼哭!笨手笨腳的,要你有什麼用!打死你算給九皇子賠罪!」那斥責聲越發尖銳,接著便聽到宮女的哭喊聲,「公公饒命,奴婢下次定會小心的,求公公饒了奴婢吧……」

  「雜家饒不饒你沒用,你得罪的是九皇子殿下。」

  宮女頓時哭叫起來,「殿下饒命,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趙靖宇站了起來,走出去,趙元榮聽到一聲,「住手」抽了抽嘴角,再聽到「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就別打了。」只能歎了口氣,也跟著出去了。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宮女急忙地磕頭謝恩。

  那公公為難道:「可您晚上該怎麼辦?雖說如今夏日炎熱,可蚊蟲不少,夜晚露重,若無被蓋,也易著涼。」

  趙靖宇看著落在地上染了灰的蚊帳床單及薄被之類的淡淡地說:「無事,將就一晚罷了。」

  那公公笑道:「是,都聽您的,殿下寬宏大量。還有一事,殿下新來可能不知,今年夏季雖比往年涼快了不少,但冰窖的冰分了幾宮依舊有些不夠,皇子所的其他皇子皇孫都是用慣了,是以可能……勻不出多餘的給殿下了。」

  趙元榮站在一旁挑眉,若是敢這樣對他回話,非叉出去不可。

  然而趙靖宇抿了抿唇,說:「無妨。」

  那公公笑得更開心了,「雜家謝過殿下體諒。」

  本以為事情便這樣過去了,然而沒想到還有一出,只聽到「嘩啦——」一聲,兩個抬著一個大箱子的太監忽然栽倒在地,整個大箱子傾倒,蓋子沒有鎖,裏面的東西都跑了出來。

  兩太監立刻跪地求饒,可還沒等他們說話,便看到九皇子沖了過去,將人扒拉開,一把掀開大箱子放一旁,白著臉色拾著滿地的書本。

  趙元榮清晰地看著那倆太監偷偷地踩住一本書,碾了碾,書本本就脆弱,幾個黑乎乎的大腳印就落在上頭,再看站於一旁醃笑著的公公,頓時心中冒出一股怒氣。

  「公公,很好笑嗎?」

  冷不防地聽到趙元榮的聲音,那公公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低頭看到趙元榮肅著小臉直直地看著他。

  心道不好,這位祖宗可惹不去,便討好道:「世子爺,您怎麼在這兒,太后娘娘正等著您一起用晚膳呢。」

  「謊報懿旨可是要殺頭的,本世子怎麼不知道如今曾祖母的懿旨由麗正宮的公公來傳達了?」

  這公公陪笑道:「世子您說笑了。」

  「本世子才不是跟你說笑。」

  趙元榮可不是個愛管閒事的孩子,可看著步步忍讓沒有依靠的趙靖宇,不知怎的讓他想到若是趙靖宜不是喜歡林曦,而是真的找了一個一個勁吹枕頭風想要殘害世子的王妃,自己的命運想必也不會比趙靖宇更好了。

  怎麼說自己還是這位皇叔的伴讀呢,搞好關係也很重要的。

  表舅說過,別看如今梁王和蜀王是呼聲最高的儲君之選,不過憑藉這幾年只為打敗對方不擇手段的所作所為,限了眼界格局,若是大夏朝氣數將盡才會讓他們任何一個上位,皇上還身體無恙,張美人剛有身孕,說不得就殺出一匹黑馬來了呢?

  縱觀歷史,有多少帝王登基前皆是名不轉經之輩。

  雖說最後被白老先生打了手心瞪了眼睛,不過趙元榮還是覺得他家表舅說的極有道理。

  就當結個善緣吧。

  想到這裏趙元榮的臉色更加黑沉了,他父王一冷下臉來不用訓斥就能嚇得副將打哆嗦,他人小還達不到這個地步,但是唬唬還是可以的。

  「本世子想不明白了,這幾日天氣晴朗無雨,浣衣局那麼多人連床夏日鋪面也弄不出來?」

  不等這個公公狡辯,他又說,「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那麼來人,將從鳳慈宮去搬一床過來給九叔,就搬我的,反正本世子這幾日陪著太后娘娘,也不需要。至於冰,本世子不怕熱,就算給我也沒用,便也一同送於就叔吧。再者……那兩個太監的腳是不想要了,再踩一下試試?」

  一個顫抖,這倆太監這下是真的跪地磕頭不起了。

  周圍看熱鬧的瞬間呼啦跪了一片。

  公公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他是賢妃的人,貴妃受了訓斥被拿掉了管理後宮的權力,於是自然落到了賢妃身上。

  昨天午膳雖然她並不在,可也知道夏景帝並不喜歡這個兒子,太后娘娘更是完全無視,是以跟著這兩宮的思路走,稍稍欺負一下這只玉蚌出口氣也無什要緊。

  卻沒想到,趙元榮會正好過去趙靖宇還沒收拾好的院子,而且這麼幫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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