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寵婚》第51章
第51章
家裡有了客人,楚廣玉又忙了起來,最忙的當然要屬路鴻羽了,司家的大廚說他挺有天分的,教了他一段時間後就讓他獨當一面了,不過吩咐他每天下班後再跟著他開個小灶學些新東西。
路鴻羽特別高興,即使每天為了農場的幾個客人忙得團團轉,他這臉上的笑意也沒怎麼斷過,看起來特別活力四射。
楚廣玉也為他高興,他的表現最直接,當月就給他漲了工資。
路鴻羽連連衝他擺手,挺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道:“你之前給的已經夠多的了,再多我都不敢要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賺了多少吧?”楚廣玉是什麼人啊,路鴻羽哪裡是他的對手,他笑眯眯對他伸了三個手指頭,說道,“你猜一下,看看董少華一家來一趟,給我投了多少錢?”
路鴻羽看著他的手指頭,猶豫了一下說:“三萬?”
楚廣玉被他逗得笑出聲,“三萬都不夠伙食費的,中間加個千吧。”
路鴻羽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三三三千萬?”
楚廣玉笑眯眯地點頭,“對,就是三千萬,董少不差錢,所以你這點工資不算什麼,不用有心理負擔。”當然不止是因為不缺錢,最重要是李瀚池這個小舅舅對他另外有交待,還有就是這三千萬雖然直接把股份算在楚廣玉頭上,但是司臣和楚廣玉都知道這是董少華給司臣公司救急用的,雖然是一筆錢但也是一份情誼,他們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還回去。
路鴻羽拿著老闆新給他漲的工資,暈乎乎地走出了司家的客廳。當天晚上給家裡打電話時,他的母親聽說老闆又給他漲了工資,也跟著驚住了,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語重心長地說道:“鴻羽,老闆給咱們家的幫助已經夠多的了,咱們不能忘恩負義,你知道嗎?”兒子才給人工作了幾個月啊,都給人漲了幾番了。
路鴻羽也終於從暈乎中反應過來,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媽,老闆是在幫我們一家,如果我拒絕的話,他肯定不願意。”相處這段時間,他也算摸到了一點楚廣玉說一不二的性格,而且聽他剛才說的話,三千萬啊,他路鴻羽一輩子也別想賺到那麼多錢!也更說明了楚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人,他這點工資在人家老闆眼裡根本不算什麼,總去他跟前糾纏不清,那不是惹人心煩嗎?
這話聽著有點道理,但是對於路媽媽這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來說,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只是路鴻羽這人雖然看著單純好講話,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很有主意也很堅持的,在他看來,與其一直糾纏工資的事情,不如好好幹活,趁機多學點東西,以後更好地用自己的能力報答楚廣玉這個恩人,那才是最好的回報。
路媽媽說不過他,輕歎了一口氣不再這上面多費口舌了。轉念又想起了什麼,笑著說:“對了,我給楚先生的兒子又做了兩套秋天穿的衣服,我自己做的,棉花也是買的全新的上好棉花,我給你們寄過來吧?”
路鴻羽一聽就知道是母親做的土棉襖,挺不好意思的,畢竟楚先生有錢,要什麼都有人立馬給他送來,但是母親的一番好意他也不能隨便拒絕,只好說道:“那你寄過來吧,不過,你得做漂亮點。”不然人家又不好拒絕,又穿不出面,那多尷尬啊。
路媽媽哪裡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笑駡道:“臭小子,還敢嫌棄我,你們小時候哪件衣服不是我做的啊!”
路鴻羽嘿嘿笑了兩聲,又跟母親說了兩句話,這才掛斷。
秋天這種季節,說到就到了,秦叔已經開始給家裡人都訂做秋裝。司球球還沒定做過衣服,就請了設計師到家裡來給他量尺寸,也方便給他多做幾套穿出門的漂亮衣服。
司球球雖然說才兩個月大點,但是卻比得上別人家半歲小孩的智商,身體長得也挺快,楚廣玉整天抱著這麼個寶貝疙瘩走來走去,感覺自己的臂力都比以前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司臣一直沒回家的關係,司球球最近越發地黏著楚廣玉了,以前他去忙的時候讓家裡傭人抱上半天都沒問題,最近就不行了,超過一兩個小時沒見著人,小傢伙就得鬧騰,那嗓音又十分宏亮,嚎起來就沒完沒了。然而家裡人都知道總是乖乖的小傢伙就這麼點小脾氣,一家人都捨不得說他半句,但凡他要發脾氣,都慣著他,把楚廣玉都弄得沒脾氣了。
“快中秋了,也不知道司臣小少爺能不能趕回來過中秋。”秦叔給司臣準備著新一季的衣服,忍不住說了一句。唐老爺子跟唐炎都因為過中秋回G市了,兩人在這邊住得太舒服,楚廣玉還給準備了一包好東西讓他們帶回去,樂得唐老爺子連連說還要再來。唐炎很嘴硬,嘴上說捨不得楚廣玉和司球球,但是楚廣玉看得出來他是想他哥了,逗了他兩句,還是把倆人給送走了,吩咐他們有時間再過來玩。
楚廣玉說唐炎嘴硬,那他自己還真是半斤八兩,每次司球球抱著司臣的照片委屈時,他在旁邊也要跟著看上好一會兒,就是沒像司球球表現得那麼直白而已。
聽了秦叔的話,笑了一下,說道:“應該能趕回來。”
設計師給司球球量了小身材,一邊笑著說:“有這麼可愛的小寶貝兒在家裡,司少爺肯定捨不得不回來過節的。”
秦叔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自家少爺什麼性格他太瞭解不過了,癡情又顧家的好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啊,秦叔特別為自家少爺驕傲,聽得連連點頭。
楚廣玉笑了笑沒接話,思考了一下說:“給我們仨都多做兩套衣服吧,過段時間可能要去北京,省得到時候再做了。”這算是他和司球球兩人第一次去北京見司臣家的長輩,怎麼也得講究一下,司球球是有司家的血脈還好說,尤其是他不能太隨便,不然到時候嚼什麼舌根的人都有,他是不怕,但得顧著司臣的面子,司家的面子。人活在世上,總是有太多顧及。
秦叔贊同地點頭,“是得多做點,夫人之前也吩咐過我了。”
楚廣玉想到那位溫和的長輩,臉上也露出笑意。自從他把珍珠雪寄過去後,與宋蘭馥的聯繫就頻繁起來,宋蘭馥跟他聊司球球,聊北京的一些大小事,還聊了一些司家的事,讓他對司家和司臣都有了新的瞭解,兩人也說好了這個秋天一定跟著司臣回一趟北京。
秦叔心細,不止是家裡人做了新衣裳,連路鴻羽以及白鶴都做了兩套,他看得出來楚廣玉對這兩人有所不同,所以也不會怠慢。
路鴻羽那邊還好說,白鶴身上的衣服都是他的羽毛化成的,楚廣玉其實還挺想看一下他換上其他衣服是什麼樣,也不知道他那套練功服脫不脫得下來。
白鶴是個技術宅,還是死宅,平時都不願意接觸人,偶爾網購東西,快遞也是請路鴻羽給他代收的,不過他既然收了楚廣玉的錢,當然也不會不做事,遠遠地給人看一下身體還是沒問題的。
關於那個不舉的曹老闆,他看了一眼後,當場就直接給了楚廣玉一粒丹藥,“他是以前太不講究,縱欲過度了,這丹藥你讓他服下去即可,不過你提醒他一下,他可能之前常期服用增強性欲的藥,身體都快要被掏空了,光治這方面也沒什麼用,以後還是會站不起來。”
至於是什麼站不起來,大家都是男人,兩人也是心照不宣。不過要楚廣玉去跟另一個男人說這種事,真心挺尷尬的,只是這生意是自己的,他不去也沒人能代替得了,最後還是找了個機會單獨給曹老闆說了一下。
曹老闆聽完如遭雷擊,辯駁的話衝口而出,“我沒吃過藥……”
楚廣玉聽著他的辯駁,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好掩飾地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由著他自己去說。
曹老闆後知後覺地停下,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不過這事可不簡單,弄不好自己的命都得砸進去,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自己娶的小老婆每天睡前都要給他喝一杯東西,說是保健品,他那個時候喝完也確實生龍活虎的,心裡特別感動,但是最近漸漸就……
“這個賤人!”曹老闆咬牙怒駡了一聲,他之前沒有懷疑,現在這麼一對比,又想起小老婆得知他不……行之後,除了最開始抱怨了幾句,後面看著反而越來越開心了……這麼一想,他哪裡還會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廣玉輕咳了一聲,一杯茶都被他喝光了,只好伸手把嬰兒車裡的寶貝兒子抱到懷裡逗弄,一邊說道:“曹老闆還是先顧身體要緊,治好了身體,其它事都好說不是嗎?”
曹老闆覺得他的話很道理,尷尬地抹了把臉,連連點頭說道:“楚少說得有道理,還請楚少給我看看,我這病要怎麼治,那個,錢不是問題。”他說著又想起這位可是唐家的乾孫子,錢肯定是不缺的……
不過楚廣玉還真心就喜歡錢,畢竟他一向自詡是為利是圖的生意人。
“病不是問題,不過你這身體得好好調養,不然我現在給你治好了,以後還會再犯。”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楚廣玉是不會讓人看出來內心的想法的。
曹老闆一聽就著急了,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站不起來,更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你這玩意只能用半年,以後還是會重新站不起來”這種話,當下也顧不得尷尬不尷尬了,面色焦急地問:“楚少,您看,我這身體該怎麼調養?是多吃保健品嗎?”
楚廣玉給懷裡的兒子手裡塞了一個小玩具,不然這小傢伙總是要去拽他的扣子,一邊做起生意來也是頭頭是道:“這樣吧,藥吃過後,你每隔一段時間就到農場來住兩天,我會根據你的身體好壞,讓大廚給你準備食物,你看行嗎?”
曹老闆現在哪裡敢不同意,“可以的可以的,反正這裡離我家也不遠,我乾脆多在農場住一段時間吧。”
“那也成,你可以自己安排。”楚廣玉笑著說。他這農場裡不設收費的專案,但是因為接待的人不是貴就是富,完全沒有人想過要白占他的便宜。畢竟對於他這樣的高人,多數人連巴結都來不及。
這位有錢的曹老闆也一樣,千恩萬謝地接過藥,當場就要給他簽支票,不過楚廣玉這次倒是拒絕了,笑著說:“以後咱們可能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只要曹老闆到時候還記著我這點小情誼,願意給我們更多機會,一切好說。”
曹老闆有錢,也是生意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支票夾給收了起來,笑著說:“楚少說得有道理,談錢,實在太俗氣了。”
楚廣玉摸了摸兒子頭頂的幾撮毛,心說這世上願意跟你談錢的人,才是最真誠最不俗氣的。
曹老闆吃過藥後,漸漸地終於重拾了身為男人的自尊,也有心思回頭去收拾家裡的人了。楚廣玉之後聽到一些風聲,說是他新娶的漂亮老婆和老婆的情人想要謀奪他的產財,而且不但想要他的財,還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慢慢熬死,合理地侵佔他所有的財產,於是偷偷給他的食物中放某些藥物,結果沒想到人還沒被他們拖死,曹老闆反而先求到了“高人”楚少的門下,不但把身體給治好了,還把他們的陰謀給提前識破了……
他具體怎麼收拾給他戴綠帽子的老婆和姦夫的楚廣玉沒興趣打聽,不過這小道消息都傳到他這裡來了,那肯定在圈子裡也是人盡皆知了,於是乎,楚少這“高人”的頭銜戴得越發穩當了,漸漸地,求上門的人也越來越多……
除了這位曹老闆外,另外兩家求藥的,在白鶴看過他們身體沒有大問題後,楚廣玉也都給了藥。這種藥就是小黑蛇當時找回來的,它找回來了好幾株,楚廣玉送給了李瀚池夫妻一份後,其他的都留了下來,種在了農場的陣法裡,這樣也避免了以後再讓家裡的小妖精們出去冒險。
白鶴來了之後,重新給農場和大別墅設置了更大的陣法,大別墅那裡畢竟是在山下,不好弄得太明顯,山上農場裡的陣法,白鶴直接用上了楚廣玉之前給他買回來的那塊玉石,這直接導致住在農場裡的人和動物一天比一天精神氣更好,草木更是生長得鬱鬱蔥蔥,明明已經快到中秋了,農場裡種的糧食還在生長著,眼看著到了深秋的時候,就會有一次大豐收。
讓幾位來求藥的客人並不知道所謂的陣法是什麼,他們只知道在這農場裡住著實在太舒服了,飯菜也格外的好吃香甜,齊雲霜笑著跟楚廣玉說:“我來你們這農場後都胖了好幾斤,再不回去,我真怕走的時候會胖成球。”
在正常飲食的情況下,身上長肉其實也是身體素質好的表現之一。楚廣玉笑眯眯地沒說什麼,心裡則在想,花在白鶴身上的這筆錢確實沒虧,畢竟他的收穫可不是用錢能衡量的。
……
轉眼就到了中秋前一天,司臣還沒有回來,楚廣玉打了電話過去,司臣道:“明天應該能到。”會回家裡陪老婆兒子過中秋。
“不用著急……”楚廣玉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等你……”
“嗯。”司臣應了一聲,這一聲裡包含了無數的思念。
司球球似乎是聽到了另一個爸爸的聲音,手裡的玩具都扔了,衝了電話啊啊喊了兩聲。楚廣玉只好把他抱在懷裡,將手機放到他面前開了免提,讓父子倆通個話。
司臣聽到了兒子的聲音,原本因為思念而發沉的嗓音柔和了下來,“球球……”
司球球眼睛一亮,衝著手機又啊啊喊了幾聲,楚廣玉笑眯眯地看著他,心裡猜測小傢伙肯定是在問:爸爸你怎麼都不給我泡奶粉了?
一家三口對著電話交流了好久,直到司臣的休息時間結束,要跟車繼續往前走,司臣才不舍地掛了電話。
司球球衝著掛斷的手機啊啊叫了一聲,手機裡卻不再傳出爸爸的聲音,他的小臉有些茫然,還有些委屈,楚廣玉看得十分心疼。
把小孩抱到懷裡親了一口,說道:“你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了,到時候讓他好好補嘗你,知道麼司球球。”
司球球伸出兩隻小爪子趴在爸爸懷裡,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要過中秋節,家裡的傭人前兩天就忙碌了起來,秦叔用蜂蜜自己烤了香噴噴的月餅,這算是司球球出生以來,家裡過的第一個節日,怎麼也要熱鬧一點才是。
傭人們把別墅裡面打掃一新,又去農場幫忙收拾了一番,大廚們則準備了好長一串菜譜,準備到時候大展一番身手,尤其是新任大廚路鴻羽,同樣也是躍躍欲試。
設計師和路鴻羽的母親都送了衣服過來,楚廣玉一一看過,覺得都不錯,讓傭人放到了衣櫃裡。其中司球球的各種小物件尤其多,外套,小薄棉襖,小裡衣,還有褲子,鞋子,帽襪等等一大堆,連尿片都送了一堆新的。
路鴻羽的母親手很巧,給小不點做的薄棉襖十分合身。蘭城四季分明,入了秋之後氣溫十分明顯地降了下來,尤其是到了晚上,就必須給司球球穿上薄棉襖,不然非得凍病了不可。
設計師則按楚廣玉的要求,做了大紅色的小唐裝,上面用絲線繡上了吉祥的圖案,衣擺鑲著黑邊,再載上黑色的小帽子,小傢伙裝扮一新後,看起來更加可愛了。
“穿漂亮點,等你爸爸回來都不認識了。”司臣馬上就能回家,楚廣玉心情非常不錯,抱著小傢伙請秦叔拍了好多照片,忙碌了一天的傭人們也在旁邊幫忙湊趣兒。司球球就是個人來瘋,看見圍著他的人一多,笑得就停不下來,小手小腳在爸爸懷裡亂撲騰個不停,恨不能馬上跳起來跟著大家瘋跑。
楚廣玉挑了些不錯的照片出來,給宋蘭馥發了過去。宋蘭馥立馬就發來了視頻,問道:“明天過節,家裡都準備東西了嗎?要不要我再讓人送些東西過去?”
“不用了,這邊什麼都有,我還想讓秦叔送點烤月餅給你們呢。”楚廣玉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把兒子抱起來,讓他認認人。
司球球很聰明,宋蘭馥最近常常發視頻過來,小傢伙見過幾回,就把人給記住了,伸手就去抓手機,啊啊地喊人。
“乖寶貝兒,想不想奶奶啊?”看見自己的親孫子,宋蘭馥也有些端不住了,眼睛都笑彎了。
司球球開心地啊啊直喊,也不知道到底聽懂別人的意思沒。
三人抱著手機聊了一會兒天,宋蘭馥那邊也是一大家子的事情要忙,很快就掛了電話。
雖然中秋過的是人類的節日,但是小黑蛇小喜鵲它們也送來了禮物,金雕跟白羽也跟楚廣玉說好了,要下山大家一起過節,路鴻羽則要回家一趟,楚廣玉已經提前給他放了幾天假,臨走的時候,不但給了獎金,秦叔還包了一包自家烤的月餅和其他禮物讓他帶回去,算是做為收到司球球那些小棉襖的謝禮。
中秋前一天一家人忙碌了一整天,家裡裝扮得十分喜氣,就等著第二天司臣回家好過節。
楚廣玉晚上的時候給司臣打了電話,確定他第二天會到蘭城後,才放心地睡了。然而到了半夜的時候,沉睡的他忽然被司球球驚天動地的哭聲給嚇醒了,趕緊起床,發現司球球正哭得十分委屈,小臉蛋都哭紅了,頓時一陣心疼,抱起來哄到,“怎麼了球球,做噩夢了嗎?”
司球球確實是嚇著了,趴在爸爸懷裡哭了好一會兒都沒停下,小臉蛋都憋紅了,楚廣玉心中一陣一陣地擔心,正想下樓讓秦叔叫醫生來給他看看,忽然又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楚廣玉頓時心中騰地一跳,誰會這半夜給他打電話過來?
他努力壓下心底的不安,一手抱著兒子,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裡後來說了什麼他已經記不起來了,在他聽到保鏢告訴他,司臣出車禍現在下落不明的消息時,腦子裡嗡的一聲,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聲音還能那樣平靜,“我現在就過去。”
司球球的哭聲總算小了點,但是人已經醒了,楚廣玉想把他交給秦叔後,自己去找司臣,結果當然沒能走掉。
秦叔聽說少爺出了車禍,目前還下落不明,也被嚇了一大跳,又見楚廣玉一張臉平靜得嚇人,司球球又哭鬧個不停,趕緊說道:“要不我陪你們一起去?少爺沒在,球球現在肯定也離不開你。”
楚廣玉眼底發沉,司臣那裡他必須去,但是球球他也放心不下……
正僵持間,白鶴忽然從大門走了進來,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小孩子跟自己的父親關係親,有感應也正常。”
楚廣玉點點頭,白鶴走過來在小傢伙哭得冒汗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一直哭泣不停的司球球終於平靜下來,似乎是累了,很快就趴在楚廣玉懷裡熟睡了過去,只是伸出來一隻小手卻緊緊地握住了楚廣玉的衣服,生怕他也會拋下自己。
楚廣玉狠不下心把他一個人丟下,秦叔動作很快地取了小披風給他圍上,跟著他們一起上了車。
司臣出事的地方離蘭城已經不遠了,但是那裡地勢很複雜,從山裡出來,多處有懸崖峭壁,崖下還有湍急的河流,司臣開的那輛車就是在一處懸崖邊上出的車禍,他的車掉進了下面的大水之中,之後搜救隊撈出了他的車子,但卻沒有撈到人。
楚廣玉他們到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人還是沒有找到,楚廣玉第一次有種被人用刀一下一下捅在心臟上的感覺,臉色非常的難看。
秦叔去詢問相關的事項了,據他的助理說,因為馬上就要中秋了,大家都想趕著回去與家人團聚,所以這天約好淩晨三點多出發,司臣的車跟在運輸的大卡車後面,結果為了避開頭頂上滾下來的岩石,司臣的車不知道怎麼就從懸崖上翻了下去。
因為他的車裡只有他一個人,又是墜在後面的,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當時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前面的車隊只聽到後面傳來轟隆巨響,停下來看一看才知道出事了。
楚廣玉沉著臉站在車子翻下去的地方,低頭看著下麵的激流。站在他旁邊的白鶴總有一種他會直接從這裡跳下去的錯覺,甩了甩頭把這種荒唐的念頭丟在一邊,白鶴閉上眼睛手上捏了一個訣,最後鬆了一口氣,低聲對他說道:“司先生還活著的,而且應該很安全。”
楚廣玉皺著眉轉頭看向他,問道:“能找到他的下落嗎?”
白鶴輕輕點頭,他圍著那輛撈起來的汽車走了一圈,從裡面掏出一個司臣用過的杯子,在上面輕輕點了一下。
“怎麼樣了?”楚廣玉滿臉疲憊,懷裡緊緊地抱著兒子,從昨天晚上司臣出事之後,他就不敢再放下兒子了。
白鶴把杯子放了回去,回頭低聲對他說道:“他是被人帶走的,人應該在下游,咱們追去看看。”
楚廣玉立刻點頭,留下秦叔繼續跟進車禍的事情,他們快速地上了車順著河流往下游開去。
下游是有一個村落,村落的前方路邊上就有一家衛生室,白鶴立刻說道:“在那裡。”
楚廣玉精神一怔,催促司機開快一點,等車停下後,他抱著兒子迫不及待就衝下了車。
衛生室人不多,對方看見他們抱著一個小孩子跑進來,還以為是要給小孩看病的。楚廣玉開口就問道:“請問你們這裡今天有沒有一個傷者被送過來,身高一米八五……”
他還沒把司臣的外貌特徵說完,衛生室的醫生就打斷了他,“有一個,是村裡的人送來的,說是順著河流漂下來的,我們報了警,正愁找不到他的家人呢,你們來了正好。”
楚廣玉聽說司臣就在這裡,稍稍鬆了一口氣,立刻又追問道:“他在哪裡?有沒有受傷?傷得重不重?”
“他在後面的病床上,傷得不算輕,目前還在昏迷中,不過沒有生病危險,我領你們去看看。”醫生見了他們也同樣鬆了一口氣,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傷者,送也送不走,更不能拋下不管,這讓他們同樣很為難,有家屬來了就好了。
楚廣玉跟著醫生進了裡面,就見裡面一張窄小的病床上躺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手臂上吊著輸液,正是好多天沒有見到的司臣。
人瘦了,也黑了。楚廣玉抱著兒子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抓住他垂放在身側的手掌,雙眼緊緊地盯著司臣的臉看個不停,終於見到了人,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這般想念這個人。
白鶴沒經歷過愛情,對於楚廣玉那麼強烈的情緒其實有點不能理解,不過這不妨礙他覺得自己不應該當一個電燈泡的覺悟,於是把醫生請了出去。
跟來的司機同醫生結了一下帳,又詢問了司臣的傷情,知道他雖然傷得比較重,但都是外傷後,只要好好養著就沒事,也鬆了一口氣。
“好了,咱們去車上等著吧,讓他們倆說說話。”白鶴招呼住了還想往病房裡走的司機,司機這才想起來,笑了一聲就沒再進去打擾他們。
司臣一直昏睡著沒有醒過來,楚廣玉不敢再離開他身邊,背靠在椅子上守著,懷裡還抱著司球球,不過他此時卻不覺得累,現在這兩個就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不可能拋棄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秦叔聽說他們已經找到人後,也趕了過來,看著廣玉少爺的樣子十分心疼,溫聲勸道:“廣玉少爺,你也休息一下吧,小少爺也該餵奶了,你吃點東西墊墊,要不然少爺醒了會心疼的。”
楚廣玉想了想,就讓他去弄點奶粉來,然後親自給餵終於睡醒的司球球。
司球球窩在爸爸懷裡安靜地喝完奶,回頭又看到了另一個爸爸,立刻高興了起來,伸著手就想往他身上爬過去。
“不行哦球球,你爸爸在休息,不能打擾他。”楚廣玉此時臉上也有了些笑意,把他努力伸出去的一雙小手給抓了回來。
司球球很委屈,他很久沒有看到另一個爸爸了,但是爸爸為什麼不抱他呢?
秦叔在旁邊看得有些心酸,對楚廣玉說道:“要不咱們把少爺轉到蘭城的醫院吧?”這裡的條件實在太簡陋了,不但病人得不到很好的治療,廣玉少爺還有球球小少爺也要跟著受苦。
經歷了這一天的大起大落,楚廣玉這才平靜了一點,點頭道:“轉院吧,咱們回蘭城。”
秦叔去安排了,白鶴這時進來對他說道:“他的身體只是外傷,你不用太擔心,司先生也是人中龍鳳,這點小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惜他不會治療的法術,司球球小不點有點什麼問題他還能幫到忙,司臣這樣的人物仿佛天生就有抵抗外力的本能力量,他那點治療的法術根本對他不起做用。
楚廣玉點點頭,讓他跟著司機先回了農場。
把司臣搬上專門的醫護車時,楚廣玉忽然看見他胸口破損的衣服下有一條刺目的紅色,心中一跳,趕緊把他的衣領拉開,就見他的胸口竟然被人用紅色的筆劃了一個叉,帶著濃重的油漆味。
楚廣玉心中陡然一驚,他忽然想起白鶴之前給他說,司臣是被人給帶走的,那麼是誰把他帶走的?還有那場車禍,真的只是一場普通的車禍嗎?!又是誰給司臣胸口畫了叉?還有,司臣可是特殊部隊裡出來的,如果只是外傷的話,怎麼可能這麼久還沒醒?!
他腦子裡有些亂,司臣出事的事給他打擊太大了,讓他一向自傲的冷靜全盤崩裂,這麼多明顯的問題他都沒有想到。
司臣被轉移到市里的醫院,但是仍然沒醒,白鶴已經回去了,楚廣玉只好又打電話把人叫了過來。
白鶴在給司臣檢查了一下後,也發現了問題,懊惱地說:“這個給他施法的人法力太強大了,我之前竟然沒有看出來。”
“能夠解開嗎?能不能讓司臣醒過來?”楚廣玉焦急地問。
“能的,稍等一下。”白鶴走到司臣的病床前,捏了幾個訣打進司臣的額頭,司臣的眉頭微皺了一下,果然很快就醒了過來。
“司臣!你醒了!”楚廣玉顧不上別的,立刻緊緊地抓住司臣的手。
司臣看見他下意識地露出一個微笑,反手輕輕握著他的手說:“廣玉,我回來了。”
楚廣玉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卻笑著說:“歡迎你回來,咱們一家人可以一起過中秋了。”
司臣又笑了一下,緊接著就聽到兒子急切的啊啊聲,秦叔趕緊把小少爺給放到他的病床旁邊,然後就帶著其他人退出了病房,讓這一家三口能好好聚一聚。
司臣輕輕地抓住兒子的小手,看看兒子,又看看楚廣玉,眼底全是滿足和寵愛。
楚廣玉也看了這對父子倆良久,最後輕聲說道:“司臣,咱們去北京吧。”去了北京,至少那裡是司臣家的大本營,如果有人想要動他們,也不敢輕易對他們對手了。至於對付楚嘉德這些人……又哪裡有自己的家人重要。
司臣有些吃驚他突然的決定,不過他一向對老婆唯命是從,點頭說道:“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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