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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龍》第21章
  

  第21章 風雨

  說完也不管泓還在害羞,放了他轉頭就擬旨,安排泓退宮。御前影衛退宮後都是一品入仕,在朝中大有空間可以施展。他胸中早有謀劃,安排泓到隸察司做了一名小小的典薄,專司科舉諸事。年末退宮的御前影衛有好幾位,他一一指派,官位大多顯赫。相比之下,泓職位低,權力又小,顯得很是寒酸。

  他擔心泓有想法,就低聲給他解釋,道:「留朝和從軍不一樣。朝裡當差,講究個先扎根再發芽。你先在底下呆兩年,基礎打好了廣聚人氣,將來一飛沖天,別人見著你是從泥裡起來的,才不會嫉恨。我要是直接拔擢你上高位,別人就對你有顧忌了,什麼事都防你,把你高高供起來,叫你想做什麼都不成。現在正在風頭上,你也不宜多張揚,好好辦差多交幾個朋友,叫人家先看清你這個人。等朝裡都知道你是我妃子的時候,你已經樹大根深黨羽眾多,別人再非議也傷不到你了。」

  泓開頭還好好聽著,等後來聽皇帝又說不正經的話,忍不住別過了臉。容胤見他半個側臉和耳朵都紅嘟嘟的,心裡癢癢,就撲上去一通亂親。泓一邊躲,一邊問:「我退了宮,以後怎麼進來?」

  容胤道:「還是御前影衛……給你辦了兩套籍,一邊當朝臣,一邊當妃子——」

  他話音剛落,泓就受不了的堵上了他的嘴,怒道:「不准亂說!」

  容胤笑了起來,又親熱了半天才放他到隸察司領旨。

  眼下正是新科入仕的時候,各部都在加急辦理。隔天隸察司放了本,泓便赴隸察司就職。這時候就顯出雲行之帶他各處應酬的好處來,他進得司裡,放眼望去同僚全是熟人。朝裡相交看家世不看人,他以一品入仕,官職雖然低微,但後勁必然綿長。一時間眾人都來道賀問好,帶他各處引薦。雲行之聽說他退宮了,還專門過來看了一趟。他們關係已深不需客氣,雲行之出手就是張銀票,道:「這是儀禮。」

  泓一看數額,怔了一下便要推拒。雲行之按了他手道:「這錢是有用處的。你剛入朝,酒樂必不可少。應酬往來不是小數,靠一點俸祿怎麼夠?我現在不方便出門,你多多和人往來,就當是為我鋪路了。」

  泓見他一臉煩悶,便問:「怎麼不出門了?」

  雲行之苦著臉說:「走哪裡都叫我大將軍,我怎麼好再露臉?」

  他說這裡突然想起來,道:「我家裡盯得太緊,待著實在鬧心,把你那個宅子借我住幾天,我要叫幾個人來解悶。你若有事,就到那頭找我。」

  泓點頭應了。雲行之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有個事要你幫忙。」

  他很是躊躇,想了半天措辭道:「這事有風險,你一定一定要謹慎,不能勉強。」

  泓便點點頭等他說。雲行之壓著嗓子道:「我家裡現在一團亂麻,為今之計,是想先探探風聲,再作打算。你能不能試一試聖上態度,辭了雲氏,又要屬意哪家呢?」

  泓答應了下來,雲行之見他想都不想如此痛快,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這事不能直接問,你懂不懂?要不動聲色的碰一下就算,有個隻言片語就可以。別讓聖上疑心你要插手,更不能讓他覺得你有偏私。在聖上面前,你得是個純臣,不能站別家的立場。」

  泓慢吞吞的說:「我本來就是個純臣。」

  雲行之冷冷道:「你是不是純臣不重要,重要的是聖上是不是這麼想。有一點差錯叫他起了疑心你就完了。聖上城府深沉如海,他有想法也不會露,只會暗暗疏遠,叫你連個剖白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點泓倒是感受甚深,輕輕歎了口氣,道:「確實如此。」

  雲行之見他聽進去了,才微微放心,道:「日子還長著,犯不著現在就把你折進去。你肯冒風險,我家裡很感念。千萬記住別露出痕跡來,就尋個由頭,稍微把幾個家族提一提,看陛下神色就可以,一定謹慎小心!」

  泓見他一臉鄭重,便也鄭重的答應了。當天晚上回暖寧殿,和皇帝脫光光的抱一起親熱完,他早忘了雲行之的叮囑,直接問容胤:「除了雲氏,陛下還屬意哪家呢?」

  容胤埋頭啃著泓的脖子,含含糊糊說:「我屬意哪家,你還不知道嗎?嗯,看來你是真不知道。那我再好好告訴你一遍。」

  他說做就做,翻身就壓到泓身上要好好的告訴他。下身用力一頂,頂得泓低叫了一聲,緊緊攀住了皇帝的後背。

  皇帝大刀闊斧的告訴完,泓已經精疲力竭,可憐兮兮的縮毯子裡,見皇帝伸手過來還要把他往外拽,忙道:「不是我問的,是雲行之問的。」

  容胤懶洋洋的說:「你想叫我去告訴他嗎?」

  泓臉一紅,說:「告訴我就可以。」

  容胤說:「以後每天都告訴你一遍。」

  泓實在分不出來容胤到底哪句是真告訴,哪句是床上的「告訴」,默默想了半天,只得說:「我不明白。」

  容胤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逗了泓半天,才和他說了句正經話,道:「你告訴雲行之我屬意陳氏。這樣他們要是想和陳氏聯姻就有顧慮。我得防著雲安平和軍裡勾搭。」

  泓點頭答應了下來。容胤又道:「要含而不露,似是而非的和雲行之說,叫他們摸不著我的心思,才不會堵我的路。」

  泓點頭稱是,隔了幾天便給雲行之遞話,道:「我提了陳氏,陛下似有所動。」

  雲行之便特地回家一趟,把這話說給了父親。雲白臨頗為重視,帶他去祖父房裡,把這話又學了一遍。

  雲安平正在簷下喂鳥,把蛋黃和小米摻在一起,搓成團一粒一粒的餵那只藍靛顏吃。這鳥脖子上一圈湛藍的絨羽,叫起來嘀嚦嚦嘀嚦嚦的異常清脆,雲安平愛逾珍寶,每天下午都陪上大半個時辰。他一邊哄著藍靛顏鳴叫,一邊聽雲行之說外頭種種,等都說完了,和顏悅色的道:「好孩子,你做得好,爺爺都知道了。」

  他把一個煮熟的紅殼雞蛋放雲行之手裡,笑道:「拿去吃吧,叫爺爺和你爹說幾句話。」

  雲行之被祖父隨隨便便拿個雞蛋就給打發了,鬱悶得不行,剛想抗議,抬頭見父親在旁邊把嘴一努,示意他快滾。他知道這是有事不方便叫他聽,悻悻的哼了一聲,只得抬屁股走人。前腳剛走,雲白臨便皺眉問:「父親怎麼想?」

  雲安平陰沉著臉,又喂藍靛顏吃了兩粒小米,慢慢想了一圈,才開口道:「這位泓大人可了不得啊。天子神武威嚴,你我尚不好直視,泓大人不僅敢看,還敢猜,後生可畏啊。」

  雲白臨「嗯」了一聲,道:「這麼說是不可信了。」

  雲安平笑了一下,道:「小孩子!信是可以信的。不過他正值鮮花著錦之時,順水人情好做,有沒有那份投靠的心就不好說了。」

  雲白臨道:「婉娘說試探過,想借他給搭個橋,他沒理。我想著他既有後宮爭寵之心,別壞了和行之的交情,就讓婉娘收手。眼下他已經退宮出來,婉娘更碰不上了。」

  雲安平皺眉道:他十幾年前就承過恩,按說不應該再出宮才是,怎麼退出來的?」

  雲白臨壓低了嗓子道:「我查過,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做了全套履歷,合釘合卯,一絲兒不差。現在他頂了兩套身份,承恩那頭還記檔,這邊已經照退宮影衛的例入仕了。」

  雲安平冷笑道:「這可不容易。功夫花這麼細,咱們聖上這是要長遠打算啊。」

  雲白臨低聲道:「聖上既然有此心,做臣子的自然不能辜負。只是此人武者出身,一沒家族,二無私產,無慾無求,和行之交情再深,也不可信任掌控。」

  雲安平漫不經心的給藍靛顏理著長羽,道:「抓個把柄就好。他不求財不求權,那就是有別的貪戀,往他怕的地方想。」

  雲白臨微微一笑道:「聖意難測,天家無情,侍君的,自然怕失了恩寵。找個絕色佳人和他春宵一度,留個兒子在手裡,人就服帖了。」

  雲安平歎了口氣道:「收拾得乾淨點,別叫行之知道。這孩子還嫩著呢。」

  雲白臨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有個最佳人選。今年察舉選上來個一品,叫陸德海,沒有什麼背景。借他的手做,不用擔心牽連到別人。」

  雲安平一點頭道:「這點小事你就去辦吧,不必再問我了。」

  雲白臨便又問:「聖上毀約,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雲安平冷冷道:「我不管他屬意陳氏,還是要豢養男寵。世家大族的臉面,容不得他說不要就不要!既然不懂事,就別怪老傢伙親自教訓!」

  雲白臨一時默然。過了一會兒才說:「這位是個明君。咱們若肯退一步,能成就九邦一個百年盛世。」

  雲安平道:「一國無母,天子不家,算什麼盛世?大丈夫齊家而平天下,家族繁榮才是盛世之本,你不能忘本!」

  雲白臨不再說話。兩人隔著金絲籠子靜默相對,一下午只聽得藍靛顏在簷下「嘀嚦嚦嘀嚦嚦」的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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