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沾血的巧克力

　　2014年2月14日天氣晴

　　今天是情人節。

　　難得的是對門也休假。

　　三天前我就在絞盡腦汁想怎麼把他在情人節釣出來。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還是要欲蓋彌彰地掙扎一下，想一個比較好的理由。

　　直接說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是不是太那個啥了……

　　難道說每個陷入愛情的人都這麼糾結嗎？不知道。

　　讓一個27歲沒談過戀愛的雛兒情何以堪啊！

　　而且看很多小說裡都說如果女生太主動的話男生會不珍惜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還是小心點好啊，敵不動我不動。總感覺這個年齡不能走激進路線了啊，年齡大了比較玩不起，果然還是老了。

　　很心甘情願給他做飯啊，一起養寵物啊，跟他在一起很平靜但是也很好啊，就是害怕他嫌我悶啊。

　　前幾天掃微博，看到他又在逗比秀下限，覺得很可愛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寵他啊！有時候還想欺負他啊！但是他一受了委屈我就覺得難過啊！

　　上個禮拜我拿法律法規嚇唬他來著，誰讓他……嗯，咳咳，雖然是正常男人都會有啦，但是我真的很在意啊！

　　而且我還不知道他和那個媛媛小姐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唉，真的很苦惱啊！我很少遇到這種完全沒有把握的事情，怎麼一遇上他就全亂了套啦！

　　其實我就是很想和他一起過情人節啊，像很多情侶一樣一起去逛街啊，吃他送的巧克力啊……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矯情。

　　我以前不是這樣啊，覺得沒有男朋友也很好啊，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完全沒有這些小女生的情結啊！現在好唾棄自己啊！好吧，其實我就是悶騷啊要怎麼樣！表面高貴冷艷內心波濤洶湧什麼的……

　　在這裡自說自話了很長時間了我真是夠了！鼓不起勇氣來告白啊！找不到理由來把他約出來啊！來一個人快救救我吧！

　　“彭！”秦鉑把日記本惡狠狠地合上，用手捂著自己的臉，一臉揪心。

　　“唔~”她使勁揉著自己的臉痛苦地哼唧了一陣子。

　　也許是哼唧夠了，也許是自我心理建設做足了，她猛地從沙發上跳下來，視死如歸地跑到玄關，穿上鞋。

　　鎖上門，走到對面。

　　還沒等舉起手，就看到司凌恆打開門，站在門口，一臉驚愕地看著她。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大概過了二十秒左右。

　　秦鉑清了清嗓子：“你……要出去啊？有什麼事兒麼？”別告訴我你要去見媛媛啊啊啊！我會忍不住就地掐滅你的！真的哦！

　　“呃……沒……沒什麼事兒！”一向伶牙俐齒的帝臨大神可恥地看著秦鉑的眼睛結巴了。

　　秦鉑的眼睛很好看，小杏仁眼，黑亮黑亮的，眼睫毛長長的完全不用上睫毛膏，一笑就彎成月牙狀。

　　“啊，不是！我有事情！”司凌恆突然想起什麼來，一把抓住秦鉑的手。“我有事需要你幫忙啊！”

　　秦鉑：“……”心頭一跳。

　　“你……你說……”

　　“出外面去，這裡不方便！”司凌恆牽著秦鉑就准備下樓。秦鉑被他這一手抓的給驚到了，居然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手有點兒抖――其實她自己的手也抖了。

　　“哦，哦！好！”就這麼什麼也沒問，秦鉑任由司凌恆牽著下了樓。

　　直到秦鉑渾渾噩噩坐上了司凌恆的副駕駛座，司凌恆才開始解釋：“這個……那個……剛剛我媽給我打電話嘛，說是今天情人節，我又休假，就讓我帶著媛媛一會兒出去玩……”

　　秦鉑的心猛地一沉，就想去開車門。

　　司凌恆一下從駕駛座上撲過來，按住她的手：“別走！”

　　秦鉑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怕了：“你和女朋友去玩我跟著去幹嘛？！”語氣有壓抑的薄怒。

　　沒想到司凌恆比她還不高興：“誰說她是我女朋友了？！我跟她一點不熟好不好！”他的眉毛扭在一起，嘴巴抿緊，固執地瞪她。

　　秦鉑被他這小脾氣爆發得楞了一下：“……那，那你帶著我幹嘛？”

　　“一會兒媛媛會過來，她要找不著我估計就得去找你，不如咱倆一起出去玩吧！”好正直的理由啊，完全不能夠拒絕。

　　秦鉑：“……我們去哪裡？”這種順利發展的節奏真是太給力了好嗎！

　　“你沒有想要去的地方嗎？”司凌恆重新坐回駕駛座上。

　　“沒有，你決定吧！”去哪裡過情人節不重要啊，重要的是和你一起過啊！――這種話秦鉑這輩子都說不出口。

　　“哦。”司凌恆的目光閃了閃，看樣子有點失望，但是他很快振作：“唉！我們去看海吧！”有沒有很浪漫！有沒有很感動！

　　“好像離這裡很遠啊……可以趕得回來嗎？”秦鉑心說你晚上不是還有yy周年慶典歌會嗎？

　　“嗯哼！當然可以啊！”引擎發動，絕塵而去。

　　三個小時的路途，不算長，不算遠。

　　早上八點半出發，中午十一點半就可以到了。

　　陽光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車裡面的音樂是古典中國風流行樂，很舒緩的調子，有點悲，卻哀而不傷。

　　很多曲子都是二次元古風圈裡的好基友的，有音妖言的那首成名曲《琵琶女》，還有軒尼詩的《千人行》。

　　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秦鉑聽到司凌恆這樣問她：“你餓嗎？”

　　“呃……還好啊，怎麼了？”

　　司凌恆可憐巴巴地看著秦鉑：“可是我有點餓啊！”

　　秦鉑立刻四處張望：“我們現在在高速路上啊，好像周圍沒有餐館啊……”

　　她聽見司凌恆小聲罵了句：“笨蛋！”輕輕的鼻音帶了點笑意。

　　“我有帶吃的！”

　　“嗯？在哪裡？”秦鉑轉頭看他。

　　司凌恆一臉得意，想動手掏衣兜，手舉到半路又停下了，重新放在方向盤上：“這樣太危險了，你幫我拿出來吧！就在上衣兜裡。”

　　秦鉑看著這輛自動檔汽車，默默把手伸進去掏吃的。

　　兜有點深，秦鉑往前探了探身子，總算摸到了兩盒方方的東西，應該就是這個了。

　　正要拿出來的時候，司凌恆突然打了個轉，車子猛地換了個方向，秦鉑一隻手沒撐住，整個人都沖著司凌恆跌過去了，鼻子撞在對方的脖子上。

　　“吱――”

　　秦鉑還沒緩過來呢，就覺得身體似乎改了個方向，直接朝著前面飛出去了。

　　飛出去就算了，秦鉑已經做好臉和玻璃親密接觸的准備了――但是！

　　腰上突然出現了一隻手，這只手提供了強大的阻力，然後直接把秦鉑撈了回來。

　　“彭！”秦鉑覺得自己整個臉都拍在了司凌恆的胸膛上，鼻子估計都扁了。

　　世界好像靜了幾分鐘，耳邊只剩下“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司凌恆的心跳聲有點大，而且有點兒急。

　　剛剛脖子上的那個軟軟的觸感――半秒鐘都不到的碰觸，卻讓他一瞬間僵直了身體――感覺真的是該死的好！

　　從未有過的體驗。

　　心臟的地方有一股熱流。

　　“嗚嗚~”然後司凌恆聽到秦鉑哭了。

　　秦鉑抬起臉，一股滾燙的鼻血混著眼淚流下來，都滴在了司凌恆心口的位置。

　　司凌恆：“……”

　　還好秦鉑的鼻子夠堅挺，擦了兩下，塞了衛生紙，過了一會兒就止住了血。

　　止血全過程司凌恆在路邊停好車，手裡捏著兩盒德芙，把腦袋扭向車窗外，咬著嘴角，笑得不敢發出聲音來。

　　“你故意的吧？”秦鉑瞪他的後腦勺。

　　司凌恆不敢把腦袋轉過來，怕看到秦鉑鼻孔裡塞著衛生紙的樣子笑得忍不住：“沒……”

　　“哼哼。”秦鉑的表情他看不到，但是想也能想到，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司凌恆把巧克力遞過來：“吶，吃巧克力嗎？”

　　秦鉑表情復雜地看著那盒德芙，最終還是接了過來：“嗯，謝謝。”

　　Dove，德芙。Do you love me？

　　司凌恆覺得他的耳朵尖肯定紅了，都感覺燙起來了。

　　德芙，Dove。Do you love me？

　　秦鉑知道，巧克力很苦，她看司凌恆皺著眉在啃――就是那種一點一點地啃！

　　“不至於吧你……”還沒說完，司凌恆就苦哈哈著一張臉：“我覺得我手裡這個是不是比你那個苦啊？”

　　他說著就蹭過腦袋，就著秦鉑的手，把秦鉑啃了一半的巧克力咬掉一大塊。

　　把一大塊巧克力吃掉之後，司凌恆理直氣壯地說：“啊！我就覺得我的果然很苦！喏，不信你吃啊！”

　　秦鉑看了眼放在自己嘴邊的，上面布滿了細小的牙印的巧克力，默默地咬了一口，結果不知道咬太大口了還是怎麼著，嘴巴都碰到了司凌恆的手指。

　　秦鉑的整張臉蹭的一下都紅了――司凌恆的手指真的很好看，比他那張臉還要好看！乾淨，修長，就像是所有校園言情小說裡那些會彈鋼琴會拉小提琴的男主的手――盡管司凌恆完全不會彈鋼琴或者拉小提琴。

　　秦鉑不禁想，上帝有時候真的對一些人很偏心啊！給了你好聽的聲音，還給你一雙好看的手。

　　聽聽自己的糙漢聲音，再看看自己的五短手指。唉，突然就自卑了呢。

　　你那麼美好，我怎麼才有資格擁有你？

　　司凌恆偏過頭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嘟嘟一樣卡哇伊的表情：“走吧，重新出發，我們去看海！”

　　秦鉑抿著嘴角，有點嚴肅：“嗯……你知道嗎？不要露出那種表情。”

　　“嗯？怎麼了？”司凌恆有點茫然。

　　“賣萌犯規的。”

　　司凌恆楞了一下，笑了：“那我這麼萌，你就不考慮一下抱養我嗎？”

　　秦鉑低下頭，咬了下嘴唇，好像在忍笑：“我已經抱養了啊，你和嘟嘟不是被我養得很好嗎？”

　　司凌恆委屈地控訴道：“你偏心！嘟嘟長胖了兩倍，我只胖了六兩！”證據好充足啊完全沒有辦法抵賴！

　　“……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嗯哼~”帝臨大神又傲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