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脈覺醒
「西圖少爺,你想找誰?」
西圖想找誰,當然是想找那天在街上偶遇的那個醫生啊!
正義的小警察這會兒簡直覺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世外高人了,要不然怎麼誰都沒辦法的狂躁症患者才隔了一天就重新清明過來了呢?
不過西圖雖然只是做了一個可以隨時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小警員,實則家庭背景深厚,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亂說他還是知道的。
他最近為了找人動了不少關係,已經有點影響不好了,這個問他的就是他們這幫大少爺圈子裡的人,西圖想也不想就笑瞇瞇地說:「一個偶遇的朋友,最近遇到的案子跟他有點關係。」
那人倒也不是真心想問,很快就將話題轉到了正題上,略帶興奮地問他,「上次跟你說的那事兒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事啊?」西圖每天忙得很,做為帝星的警察,他不是在嚴密觀察某些有狂躁症趨向的異能者,就是在去抓捕他們的路上。
「嘖,卡赫堡的事啊!」
西圖聽見這個名字臉色就是一沉,知道一些內幕的他目光嚴厲地瞪視著對方,厲聲教訓道:「我說你們是不是嫌自己這條小命活得太順暢了?那是個什麼地方你知道嗎?!不想活了是不是?!」
……
秦長青在書房裡研究了好幾天資料,順便看了很多案例,越看越覺得心驚,也越發明白藍斯年替他保密這事有多麼用心良苦。
所有患上狂躁症的異能者最後幾乎都沒有好下場,不但要忍受龐大的力量在體內肆虐,整個人也會在躁動的精神力之下變得六親不認,輕者令自己最親近的人傷亡,重者控制不住異能暴動後爆體而亡,而在他周圍的區域,所有生物死絕,而異能者等級越高,這種傷亡的面積還會越大,例如藍斯年這樣強大的異能者如果爆體,最糟糕的情況甚至能夠毀掉一個行星。
也因此,原本人人都追求更高等級的異能,現在情況卻有點堪憂,而這就引發了另一個問題,一旦所有人都不想擁有這種危險的力量,甚至抵制使用異能的人,而又偏偏遇上強有力的外敵入侵怎麼辦?——這個宇宙可絕對不止銀河系中的生物有繁衍生息的機會。
所以帝國對這方面的輿論管控非常嚴格,很多人知道有狂躁症這個可怕的病症,但尚不知道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這個病症,它會傳染!
秦長青揉了揉脹痛的眉心,難怪他見到那黑猴子的兩次情況下,當時在場的三個異能者都不約而同的不使用異能,恐怕他們就是為了避免因此而被傳染吧。
看來那怪物黑猴子有感應到異能的某種器官,只是為何其他帝國人看不見它呢?是因為他是地球人體質不同,還是因為……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想起剛上星艦不久就消失的硃砂色手串,也許是跟那個手串有關係?
旗風給他端了飲品過來,見他臉色凝重,料想他是知道了這個病症的可怕之處,放柔了聲音勸道:「其實您也不必過於擔心。」
秦長青抬頭看著他。
溫柔的旗風微笑著繼續對他說道:「雖然越強大的異能者感染了這個病症越危險,但相對的,他們會感染的機率也低得多,您不用為陛下太擔心。」
他用了「感染」這個詞,應該是知道內情的,不由揚了揚眉,看來旗風的地位確實很高,來做他的專屬管家實在有點浪費。秦長青又想到藍斯年最近種種,不得不說這個人對他是真心很不錯了,換做是他,他都不一定能做到,將一個對地球或者對華夏戰事有利的人就這麼藏起來。
「話是這麼說,不過那些感染的人也挺可憐的。」所謂醫者父母心,秦長青第一次知道死亡代表著什麼是在他十歲時失去雙親的時候,後來做了醫生又上了戰場,死亡見得多了多少有些麻木,但他也始終無法做到漠視生命,可能還是第一次眼睜睜看著雙親一點點失去生命的震撼太大了吧。
旗風有點意外地看他一眼,而後感動地說:「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跟其他人這麼說,別人都認為我是裝模裝樣。」說完歎了口氣。
秦長青被他逗笑了,看來不管是在哪裡,人心這個東西總是那麼複雜,便安慰他道:「並不是這樣,生命只有一次,沒了就真的沒了,確實值得同情,那些說你的人倒也不是真的冷血,只是不願去深想而已,想得深了自身情緒就會被代入,情緒代入了就會難受,人都是怕死的,越想就會越怕。」
「您說得有道理。」旗風這麼一想也點點頭,那他以後不跟那些說他的人計較了。
秦長青跟他說了這麼多,其實也有目的,兩人聊了幾句秦煦學習的事情,得知他最近已經學了不少帝國的日常對話,又開始操心起小傢伙上學的事情。
小傢伙正要上小學的時候恰好遇上了戰爭爆發,這學自然是沒辦法上了,所以他長這麼大都快十歲了,統共只上過兩年幼兒園,之後在戰場後方斷斷續續上了一段時間,現在一切終於平靜下來,學習問題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們總不能一直把小傢伙拘在皇宮裡,連個玩得來的小夥伴都沒有,這可不像樣。
旗風也正想跟他說這件事呢,很快就給他新得到的通訊器上傳了一堆資料,一邊說:「我選了好幾家學校,都很不錯,小煦的身份沒有曝光,別人也不知道他小殿下的身份,一定能交到很多好朋友的。」
秦長青打開資料看了看,旗風準備得很細心,連秦長青看過也覺得每一家都不錯,他又想到華夏還處在和平時期時,家長們為了小孩的教育問題操碎了心,自己果然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您可以帶小煦先去這些學校看看,和他多商量商量再決定。」旗風十分貼心,他也看出這父子倆相處有點問題,所以故意給他們製造機會呢。
「嗯,我也這麼覺得。」秦長青點點頭。
※
上學的問題不能一直拖下去,秦長青這天一大早就起床,準備讓瀚海帶他們去學校看看,結果沒想到好像每天都很忙的藍斯年這天竟然還在皇宮。
「旗風說你們準備去看學校,我也一起去。」發現他的疑惑,藍斯年笑瞇瞇接了一句。這可是跟小幼崽培養感情的機會!——旗風語。
秦長青頓了頓,也沒反駁。
一家人上了飛行器,兩個大人坐旁邊,秦煦做中間,藍斯年隔著小傢伙沖自家皇后挑逗地眨了眨眼,秦長青回他一個瞪視——在外面呢,收斂點!
兩個大人都知道秦煦似乎對藍斯年並不太友好,於是這拼湊起來的一家人氣氛就有點怪怪的。
藍斯年低頭看一眼還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幼崽,發現小崽兒正睜著大眼睛望著他,頓了頓,衝他抬起一隻手,「我給你變個小玩意。」
秦煦又看向他的手,就見藍斯年的手掌心上忽然閃現著一些熒藍色的光點,光點越來越多,最後竟然凝成一個有點像水母,又有點像章魚的多觸手生物,並且熒藍色的觸手還在輕輕舞動,一些細碎的光點圍在周圍,特別的夢幻漂亮。
沒見過世面的小土包子秦煦頓時就看呆了,雖然一張小臉還板著,眼睛卻偷偷黏在了上面。
秦長青也看得新奇,正想問這是什麼生物,忽然感覺面前的秦煦身體一歪,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身上,雙眼緊緊地閉了起來。
「小煦!!你怎麼了?!!」秦長青頓時就嚇得要瘋了,手忙腳亂地緊緊將人抱在懷裡。
藍斯年也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立刻吩咐駕駛飛行器的侍衛長改道去最近的醫院,同時通知旗風把宮裡的御醫叫過來。
秦煦此時臉色慘白,雙眼緊緊地閉在一起,秦長青抱著無聲無息的兒子整個人都懵了,眼淚控制不住就流了下來。
「別慌,你是醫生,先給他檢查。」藍斯年做了三十多年的單身漢,這也算是他第一次接觸幼崽,不過到底比秦長青冷靜很多,握住他的手吩咐道。
秦長青這才想起來這事,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下,才平穩地伸手抓住兒子細細的手腕診脈。
半晌,就在都藍斯年都等得受不了時,才見他皺眉說:「太奇怪了,他的身體應該沒事,就像睡著了一樣。」小傢伙的脈象平穩有力,從小到大也沒生過什麼大病,沒有任何異常,但越是這樣秦長青越覺得害怕,是不是他們根本適應不了外星的生活?他當時的決定是不是做錯了?
藍斯年也很擔心,飛行器上有配備治療儀,但是治療儀只能治療外傷,其他的病症還需要更複雜的儀器才能檢查出來。
好在飛行器很快就到了醫院,兩人心急火燎地將孩子送進更精密的儀器中進行檢查。
結果就在秦長青等得十分煎熬,儀器終於打開時,就見秦煦正揉著眼睛坐在裡面,奇怪地打量身邊的東西。
「爸爸?」
秦長青一把將他抱在懷裡,幾乎哽咽出聲,「兒子!」
「怎麼回事?」藍斯年擰著眉問旁邊的醫生,剛才小崽兒昏倒時不止長青,他心裡也隱隱地覺得有些泛疼,可能是這小傢伙太招人疼了吧。
醫生並沒注意兩人是誰,他低頭看著手上的儀器,一邊語氣隨意地說:「他沒事啊,就是血脈覺醒了而已,正常現象。」
「什麼意思?」什麼血脈覺醒?秦長青還紅著眼眶,茫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