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失蹤的人
好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從打開的玻璃門中衝了進來, 其中一人怒踹一腳門口的桌椅,粗聲大罵道:「那混蛋去哪兒了?!」
店裡的店員此時已經抱頭鑽到了櫃檯下面, 動作之熟練,顯然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聞言瑟瑟發抖地探頭到桌邊說道:「他從後面走了。」
「兔崽子!敢給老子跑!看我不廢了他的腿!」一行人罵罵咧咧地又往後門跑去, 就如同土匪過境一般, 一路把飲品店裡的桌椅帶得東倒西歪, 刺耳的吵雜聲響成一片。
藍斯年一直冷眼旁觀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對方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冷清的店裡還有兩位客人。倒是其中一個人跑到一半忽然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正對上藍斯年冷淡的目光,不過那人很快又收回視線跑走了。
店裡很快又安靜下來, 藍斯年看一眼秦長青手裡的飲料杯,眼裡含了一絲笑意,「還喝嗎?」
秦長青又喝了一口, 感覺這飲料有點甜得發膩了,便搖了搖頭,「不喝了, 咱們走吧。」他有點想喝酸酸甜甜的那種果汁飲料。
藍斯年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叫來那個嚇得要死的店員過來買單,這才帶著秦長青離開。弗蘭克這人還算細心, 給他們準備了莊園時, 還特意給他們準備了現金, 要不然兩人出來喝杯飲料的錢都拿不出來。
「剛才那些人,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秦長青側頭看了看藍斯年。
「暫時還不確定, 看看再說。」
秦長青正想問看什麼,就見藍斯年衝他們前方揚了揚下巴,秦長青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他們剛剛才見過的一群人追著最開始哪個男人從一個街角衝了出來,被追的男人滿臉都是恐懼,幾乎是屁滾尿流地被追到了另一條巷子裡。
路上行人十分稀少,但都聽到了那邊的動靜,不過並沒有人上前幫忙,反而忙不迭地躲開了。
藍斯年抓著秦長青的手走過去,就聽那巷子裡傳來男人的陣陣哀嚎聲,大聲求饒道:「……饒了我,饒了我吧,我實在是沒錢了!」
「沒錢?」抓住他的人哼笑了一聲,「沒錢就拿你這身肉去抵債!」
這話在一般人聽來也就是一種恐嚇,畢竟也沒幾個人真會去吃人肉,但被抓的男人明顯是真被嚇到了,他頓時尖聲哭叫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涕泗橫流地大喊著救命,與此同時,被堵死的巷子裡隨風飄來一陣尿騷味。
藍斯年眉心一皺,伸手摀住秦長青的鼻子,飛快抱著他從巷子口移開。
秦長青最近對氣味最為敏感,確實差點被噁心到,還好藍斯年把他帶走得及時,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緩了緩,倒沒有真的吐出來。
「親親在這裡等我一下好嗎?」藍斯年低頭在他嘴唇上吻了吻,似乎還覺得不夠,又含住舔了舔,力圖讓他忘記噁心的感覺。
秦長青離開那巷子口就好多了,聞言點了點頭。
藍斯年見他一副乖乖聽自己話的樣子,身體中的血液似乎陡然湍急起來,沖得他滿心得意又控制不住地狼血沸騰!可惜就算他沒照顧過懷孕的人,也知道他家親親現在這個階段,肯定是不能跟他做親密的事的,只能不甘心地又在他嘴唇上啃了一口,這才轉身大步跑進了剛才的巷子。
巷子裡很快傳來漫罵聲和驚恐的慘叫,沒有讓秦長青等多久,藍斯年就走了回來,一邊撥通了瀚海的通訊,叫他來把人拎走。
瀚海駕駛飛行器很快就過來把人帶走了,避免秦長青再聞到噁心的味道。
「親親,我們再走一會兒?」藍斯年以前愛帶著秦長青去各種熱鬧的場合,但現在卻覺得兩人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牽著手散步,也是一種讓人甘願沉溺其中的幸福。
「好。」秦長青微笑著點頭。
也許是因為現在孩子正在逐漸安穩,秦長青脾氣比之前要平和了一點。而這種改變,讓藍斯年更加心動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更加溫柔。
不過這條風景街再長,也總有走完的時候,而且秦長青現在容易累,兩人手牽著牽走了一會兒,藍斯年便帶他回去了。
兩人回到莊園,並沒有立刻去看被瀚海帶回來的人。藍斯年抱著秦長青坐到沙發上,一雙大手力道適中地給他按腿。
秦長青的腿修長又筆直,藍斯年給他捏著捏著,就又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馬起來,大手忍不住就順著往上摸。
「啪!」秦長青一巴掌拍開他,瞪了他一眼。他本來腰跟腿就很敏感,這混蛋摸得他全身都跟有螞蟻在爬一樣,之前難得平和下來的性子又控制不住地暴躁起來,想揍人!
被拍開的皇帝陛下訥訥地收回手,繼續苦逼地給他揉腿。話說他們從秦長青被查出懷孕起,就好久沒做過了,本來就精力旺盛的皇帝陛下每天摸得著抱得著親得著,就是吃不著,別提憋得有多辛苦了。
秦長青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垂下眼瞟了一眼他胯下,忽然笑了一聲,說道:「把你那玩意兒給我看好了,要是敢背著我在外面找人,小心我真給你切了。」
他的目光似乎自帶了一股涼意,皇帝陛下就感覺被他目光掃過的地方也是涼風陣陣的,趕緊向他表明自己的忠心,「親親你要相信我,我身體上每一個角落都已經打上了專屬於你的記號,我就是徹底臣服在你腳下的俘虜,從身到心的,永遠只屬於你一個人。」他說完抓住秦長青的手深情親吻,如同一個款款情深的情聖。
秦長青如今對他的肉麻話適應良好,瞄了他一眼,心裡滿意了一點。結果就聽他繼續說道:「再說,我把分身都送給你了,就算對著別人,我也石更不起來啊。」
秦長青:「……」這混蛋玩意兒果然所有的正經都是假象!
皇帝陛下被皇后殘忍無情地趕出了臥室,在臥室外徘徊了幾圈也沒能再被允許進入,最後只能唉聲歎聲地離開。那孤獨離去的背影,著實令人心酸!
……
藍斯年踩著軍靴去了關押那群混混的房間。包括今天與秦長青出門一起遇到的那群人,他一共抓了兩伙人回來。
兩伙混混並沒有關在一起,藍斯年先去看了今天被追了好幾條街的那人。
那人的模樣甚是淒慘,他似乎以為藍斯年也是抓他的人,聽見有人開門進來,他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竟然哭得哇哇大喊,滿臉都是鼻涕眼淚。
藍斯年瞟了他一眼,踩著軍靴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那人似乎嚇得狠了,一直在往角落裡縮,最後竟然趴跪在地上求饒起來。
「要我饒你一命也可以,告訴我,那些人為什麼要抓你?」藍斯年面對自家皇后以外的人時,聲音冷淡而無情,聽的人會產生一種他是一個能夠掌控別人的生死,卻殘忍無情、沒有同情心的冷血怪物的錯覺。
那個男人明顯被他嚇倒了,一時哭得更凶。藍斯年其實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做為一個皇帝,沒有耐心是坐不好這個位置的,不過對付有些人,光有耐心還不夠,危言恐嚇反而是更有用的手段。
他用不耐煩的聲音對身邊的瀚海說道:「給我打,打到他願意好好說為止。」
那人嚎叫一般的大哭頓時像被卡帶了似的,一下子就沒了聲兒,只能聽到他因為收得太急促而止不住的抽氣聲。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我馬上就說……」那人一邊抽氣,一邊哭得打嗝,一著急說的話就只聽見哇啦哇啦一大串,什麼也說不明白,頓時讓他更害怕了。
藍斯年倒是沒再讓瀚海動手,不過穿著軍靴的腳尖一下一下在地上啪擊著,快速的節奏代表著他越來越不耐煩。
那人怕他真的不耐煩讓人打自己,狠狠抽了兩口氣,用帶著濃重鼻意的M國語言重新說道:「他們、他們都是魔鬼!他們要抓我去做實驗!」他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怖的畫面,又要哭了,但對上藍斯年冷冰的目光,只能勉強止住。
「說清楚,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似乎是因為藍斯年並沒有讓人真的毆打自己,那人漸漸放鬆了一些,帶著哭音說起了他最近的所見所聞。
這個倒霉的M國人名叫馬克,他原本也是一個無業遊民,卻偏偏又喜歡賭錢,而之前追他的那批人,就是來討債的。
原本,對於他這樣的賭徒來說,被人追債也是家常便飯了,但最近,像他這樣的賭徒卻越來越少,不是他們不賭了,而是他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們面前。
一開始大家根本不會在意這些賭徒的去向,馬克這種人更是不會在意,他的所有注意都在賭桌上,期盼著有一天自己能靠那一張張牌或者一個個骰子,成為大富翁。直到有一天,馬克從賭桌上下來,回到自己的「窩」時,偷聽到有人說起這件事。
「他們、他們就是專門追債的,我聽到他們說,現在有人專門收我們、我們這種沒人關心的無業遊民,只要是身體健康的,每收一個就給一萬塊……」
馬克說著狠狠抖了抖,因為之前的哭泣而通紅的眼眶裡滿是恐懼。
……
藍斯年回到臥室裡,秦長青已經睡著了,但床頭還開著一盞暖色的小燈,是專門給他留著的。
暖色燈光下的人睡得十分安詳,給人一種安寧的感覺。藍斯年糟糕的心情如同被放進了舒適的溫水裡,所有負面情緒都被洗滌乾淨了。
與此同時,不知怎麼的,他心中有種恍惚感,似乎曾經看過同樣一副畫面。
世界一片漆黑,忽然,在這片黑暗的深出亮起一盞小小的燈光,照亮了下面一張不大的書桌,似乎有人正坐在書桌前,並且轉過頭來,對他說了什麼……
他說了什麼?
藍斯年有點茫然,他想不起來,可是心中卻湧出同樣一股暖意。他回過神,眉心微微皺了起來,他好像忘記了些什麼重要的事。
但這不應該啊,重要的事,他從來不會忘記,他甚至接受過這方面的特殊訓練,經歷過的事就不會忘記。畢竟他坐在這個位置上,任何一個疏忽,都有可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