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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不善良[重生]》第48章
  第48章

  杜過跟陳璐到了孔亦書約的地點,才知道孔亦書不僅是請了他們吃飯,在座的還有其他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陳璐樂開了花,這無疑是有心給她牽線介紹業務。

  這種場合,杜過一個小助理就顯得多餘且格格不入了。但杜過非但沒有表現出惶恐,反而相當從容的跟陳璐落座,有人跟他搭話他就應和兩聲,沒人說話他就專心的吃。

  孔亦書挑的會所,集吃喝玩樂為一體,很適合非正式的商業聚會,又貴又偏,一般人都找不著。

  當第二個人跟杜過搭話時,孔亦書伸手按住了杜過的酒杯。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儒雅地跟來人說:「這是我弟弟,年紀小,你們別灌他。」

  一句話就抬高了杜過的身價。來者信了孔亦書的話,轉移了目標:「原來是令弟,好吧,既然他不能喝,孔總喝吧!」

  「沒問題。」孔亦書很痛快,當即乾了一杯,杜過想攔都來不及。

  酒桌上常見男的給女的擋酒,這男的給男的擋酒還挺少見的。杜過想告訴孔亦書,他酒量其實不錯,用不著孔亦書擋。但觥籌交錯間,他一時沒找到機會。

  就在他們忙著交際的同時,殊不知另一夥人也浩浩蕩蕩的來了這家會所。羅晟雖然久不在國內,但他在過去那些酒肉朋友裡還是一呼百應,杜過和羅蔚沒時間搭理他,他也有的是玩伴。今天是他小夥伴的生日,十幾個能瘋能玩的湊到一起,大有不掀房蓋不罷休的氣勢。

  酒水喝太多,包間裡的洗手間被人佔用了,於是羅晟離席去外面的洗手間。而喝了一肚子的孔亦書也正在洗手間洗臉,杜過給他遞水漱口。

  「孔總,其實您不用給我擋酒。」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杜過趕緊勸孔亦書。

  孔亦書擦了擦臉,轉身對著杜過,他醉眼朦朧,聞言笑起來:「真是長大了啊,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聽話了?」

  「……」杜過懷疑孔亦書喝多了。

  羅晟進洗手間時,剛好撞見這一幕。他先是看見杜過,又看了眼杜過跟前的孔亦書,體內的酒精沸騰了,頓時怒髮衝冠。

  「羅晟?」杜過也發現了他:「你怎麼在這?」

  「你閉嘴!一會我再找你算賬!」羅晟氣急敗壞,大力推了一把杜過,杜過被他推的後退,羅晟趁機抓著孔亦書的前襟,猛地把他甩進廁所隔間,並狠狠關上了門。

  這家會所走高端路線,洗手間也裝修的十分華麗,廁所隔間當然也不例外,裡面關了門,外面就肯定打不開,連個縫隙都沒有。

  杜過總不能踹門吧,他見羅晟反應異常,只能在門外不住的拍門:「羅晟,羅晟開門!」

  大理石地面和鏡面的牆壁光滑可鑒,孔亦書被羅晟困在牆壁和手臂中間,仰著脖子跟羅晟對視。他身高不及羅晟,但氣勢卻半分不輸。

  羅晟在孔亦書眼裡彷彿看出了挑釁,他更加惱怒,任杜過在門外不間斷的敲,他也絲毫沒有反應,只是咬牙切齒地用只能孔亦書聽到的聲音說:「你想做什麼?」

  孔亦書依然在笑,眼中的諷刺清晰可見。他輕輕說道:「我想做什麼,你不是看見了嗎?」

  羅晟怒不可遏,凝視孔亦書的眼神已經把他凌遲了好幾遍:「你想報復我哥?我哥他……你還想讓他怎麼樣?」

  「讓他把亦臣還給我們孔家,他做得到嗎?」孔亦書絲毫沒有退讓,眼中寫滿偏執。

  「孔亦臣怎麼死的你不清楚嗎?屍檢報告不是你最先拿走的嗎?」羅晟靠近孔亦書,高大的身軀整個罩住了孔亦書,他當初就不喜歡孔亦臣,也一點不覺得羅蔚應該為孔亦臣的死負責任。

  「你以為我會相信?」孔亦書在羅晟的圍困下,終於感覺到了難受,他推著羅晟的胸口,想把羅晟推開,可是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力量,無論他怎麼用力,羅晟都巋然不動。

  羅晟不僅不動,反而更加咄咄逼人的逼視他,還用左手扼住他的脖子。孔亦書呼吸困難,掙扎不出羅晟的桎梏。而羅晟幾乎是貼著他的耳邊說:「孔亦書我警告你,你最好別惹我哥,不然你們孔家連你這個兒子也別想要了。」

  羅晟欣賞著孔亦書因缺氧而脹紅的臉,在孔亦書快斷氣時放開了他,冷漠地看著他扶牆猛咳。

  然後他打開了隔間門。

  杜過一看孔亦書要死的模樣,下意識地對羅晟發火了:「羅晟,你是不是瘋了?」

  羅晟面容冷峻,冰涼地目光掃了杜過一眼,便邁著長腿往外走,跟杜過擦身而過時,還故意用肩膀撞了杜過,但他什麼都沒說,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孔總你沒事吧?」杜過把孔亦書扶出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儘管他剛才沒聽見他們說了什麼,但想像得出,以羅晟的小孩脾氣,孔亦書應該是吃了苦頭。

  孔亦書搖頭,又換回了他往日的笑臉:「沒事沒事,回去吧。」

  羅晟沒心思再玩,他回去灌了幾杯酒就離開了會所。他沒去提醒杜過,反而自顧自叫車回去,他就想看看,孔亦書到底要利用杜過對羅蔚什麼,至於杜過這個人,可有可無。

  但杜過還走不了。孔亦書順過來氣後,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應酬,陳璐的交際手腕也同樣厲害,這頓飯在賓主盡歡中結束。

  從會所出來已經很晚了,有司機的坐自己的車走,沒司機的杜過給找了代駕。而陳璐死活不要代駕,非要杜過送她回去。

  孔亦書也喝多了,見陳璐讓杜過送,他就笑瞇瞇的也讓杜過送。杜過被他們倆一唱一和說的頭脹,只好開著陳璐的車送他們。

  陳璐眼疾手快,最先鑽到後排座位,緊緊扒著車門不讓別人上,然後身子一歪,倒在後座睡覺去了。孔亦書不好意思跟陳璐搶地盤,就老實的去副駕坐著,跟杜過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孔總,你要是想吐就告訴我,我停車啊。」杜過可不想替陳璐刷車。

  「好。」孔亦書軟綿綿的靠著頸枕,整個人沒了工作中的精英氣質,懶洋洋地就像鄰家哥哥。

  車子上路,好半天孔亦書都沒說話。杜過以為他睡著了,把車裡的空調關了,打開車窗給倆醉鬼透氣。

  等紅燈時,孔亦書卻突然從睡夢中睜眼,直勾勾的盯著杜過,輕聲說道:「亦臣,哥好像喝多了。」

  杜過側頭看他,發現孔亦書的眼神茫然,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綠燈亮起,杜過穩穩的啟動車子,平淡的回應孔亦書:「孔總你認錯人了,我是杜過。」

  孔亦書居然低聲笑了。笑夠了,他繼續盯著杜過看:「你聽話,別出國了吧。羅家那小子不可靠,待在國內不好嗎?」

  這話杜過不好接了。於是他果斷閉了嘴,安心地開車。

  孔亦書卻不放過他,說夢話似的呢喃著:「你喜歡誰不好你喜歡他,男的跟男的在一塊能幸福嗎?咱爸媽肯定不同意的。你怎麼就死心眼呢?你們年輕,分開幾年就好了,你怎麼不聽我話呢?

  羅家那小子有什麼好的?一會去非洲,一會去美洲,地球都裝不下他了吧?你還跟著他瘋,瘋吧,連命都搭進去了,還瘋不瘋了?」

  說到這裡,孔亦書的笑容消失,他雙手摀住臉,竟然像個孩子似的嗚嗚哭了起來,壓抑而絕望的哭腔從指縫間流出:「是哥沒保護好你,不賴別人。要是我早點發現羅家那小子有精神疾病,我打折你腿也不讓你出國。」

  寥寥幾句話,天衣無縫的推翻了杜過聽過的版本。孔亦臣喜歡羅蔚?羅蔚有精神疾病?那他和孔亦臣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誰說的是真的?

  杜過心煩意亂,恨不得把汽車開成火箭。他試探性的再次開口:「孔總你醉了。」

  孔亦書又開始神經質的笑,邊笑邊叨叨:「他有精神病吶!哈哈哈,他還當你沒死,整天給你發短信打電話呢!我們家失去一個兒子,他們家兒子是個精神病,哈哈哈哈……」

  要不是開車,杜過很想一手刀打暈孔亦書,此時此刻,他一分鐘都不想再看到孔亦書。

  好在後半段路孔亦書安靜了,似乎是重新睡著,跟陳璐一樣不省人事。

  杜過把車開到孔亦書家門口,才叫醒孔亦書。孔亦書睜開水濛濛的眼睛,晃了晃,終於想起自己是誰了。

  「杜過,麻煩你了啊。」孔亦書搖晃著下車,關上車門後還像長輩似的叮囑杜過:「小心開車啊,早點回去。」

  「好,孔總慢走。」按理說,杜過應該下車,把孔亦書平安送進家門,但是現在他沒有心情,腦子裡擁擠著孔亦書剛才說的那段話,嗡嗡作響讓他不得安寧。孔亦書一轉身,他就心急火燎的開車上路,只想快點離開孔亦書。

  孔亦書腳步踉蹌地走到家門口,費了半天勁才打開家門。然而進了家門的他突然站直了,臉上也沒有半分醉意,唇角掛著揮之不去的冷笑。他換了拖鞋進屋,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喝下。

  時隔多年,當年的真相已經模糊不堪。可那離去的是骨肉至親,過去再久,活著的人終究意難平。仇恨也許能遺忘,卻也能嫁接。在孔亦書眼裡,羅蔚不是兇手,但也難辭其咎。如果他早一點把孔亦臣的狀況告訴他們這些家人,悲劇可能就不會發生。

  可是這世上,哪有什麼可能……

  杜過把陳璐平安送回家後,就把陳璐的車停在她家小區,自己打車回去。不用集中注意開車,他放任自己梳理著紛亂的思緒。可是他越是梳理,越是心亂如麻。離家越來越近,他卻生出怯意。

  「停車吧師傅。」杜過讓司機停車,付錢下車。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這麼早回去。

  從停車的地方往回走,要經過校門口和校外的小吃一條街,雖然盛夏已過,但暑氣還在,晚上的小吃街依然熱鬧。

  「杜過!」

  杜過正一臉憂國憂民的走著,恍惚聽到有人叫他名字。他循聲望去,一張陌生而熟悉的臉出現在視野之中。

  今天絕對是出門不利,杜過想到。不然怎麼先是偶遇羅晟,又偶遇唐宇呢?

  一年多不見,唐宇比以前成熟了一些。他走向杜過,驚喜地說道:「真巧啊,你一個人?」

  「嗯,巧啊!」杜過沒他那麼興奮,但是唐宇的出現也奇跡般地讓他不那麼心煩,有人能讓自己轉移注意力總是好的。

  「正好,我也一個人,好久不見啊,走,一起吃宵夜。」路邊的小攤上,燈光明暗錯落,唐宇沒看出來杜過臉色不好,拉著杜過就走。

  杜過正好也不想回去,便由著唐宇把他拉走。

  兩人找了個熱火朝天的攤位坐下,唐宇又叫了幾瓶啤酒:「你當初改了志願怎麼沒告訴我?我還以為咱們倆能當同班同學呢,害我開學沒看見你,還傻乎乎去教務處問來著。」

  「那陣子忙,忘了。」杜過敷衍著。他跟唐宇的關係不可能再邁進一步,他連虛偽的客套都懶得說。

  「貴人多忘事啊。」唐宇好像沒在意,給杜過倒了酒,又點了一堆吃的。「想不到你也在大學城,你說咱們是不是有緣分。」

  杜過很久不吃路邊攤了。他從上輩子帶來的養生觀念,讓他對這些美味又不乾淨的食物敬而生畏,但他還能喝酒,尤其是心情不好。

  「是啊。」杜過歎了一聲,咕咚咕咚的灌酒。

  「慢點喝,喝急了容易醉。」唐宇雖然這麼說,但一點攔杜過的意思都沒有。「我現在看見你就像看見親人了,終於有個人能說說話了。」

  杜過把唐宇的話當耳旁風,一口一口喝著酒。可這個態度反而刺激了唐宇的傾訴慾望,幾杯酒下肚,他就開始跟杜過大吐苦水。

  大一開學後,他跟學校申請了助學貸款,材料交齊後很順利的批了下來。但自尊心極強的他很快就發現大學裡的學生跟高中不一樣,知道他家庭困難就有意無意地排擠他,根本不與他交好。

  勢利眼雖然有,但卻並沒有他認為的誇張。可是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看誰都不懷好意。他一肚子委屈,就著煙熏火燎的夜色跟杜過說了個痛快:「你說他們有什麼可傲的,不就是家裡有幾個臭錢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他們掙的!他們成績不如我,獎學金卻不給我,是不是學校領導偏心,肯定是他們走後門給領導送禮了,不然憑什麼不給我?」

  這種論調杜過聽過很多,所以他沒什麼大感覺,不冷不熱的安慰幾句:「別想那麼多,只要你優秀,以後肯定有屬於你的機會。」

  「我算發現了,只有你跟張阿姨對我好,他們都瞧不起我。」唐宇抓緊時間恭維,試圖再次拉攏杜過。

  杜過卻不得不承認,自己上輩子真是腦子被驢蹬了才把唐宇當朋友。一個人到底會自卑到什麼程度,才會懷疑全世界都待他不公。正想找個借口結束這段可笑的對話,杜過的電話響了。

  杜過拿起來一看,不是羅蔚,是羅晟。

  雖然他沒有開免提,但是羅晟的怒吼卻自帶擴音功能,在他按下接聽的同時,炸響兩個人的耳朵。

  「你死哪去了還不回來?!都幾點了沒看表啊?你是想睡外面還是想睡外面的人?啊?」

  杜過怕自己被震聾,捏著手機伸長手臂,遠遠地聽羅晟在電話裡催命。等羅晟嚎叫完,他才不溫不火地回復:「啊,現在就回去。」

  掛了電話,唐宇樂呵呵地問杜過:「這誰啊?管的真多。」

  「沒誰,室友。」杜過淡淡的說。他起身去結賬,不想跟唐宇繼續交談下去:「很晚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

  「別,說好我請客的。」唐宇做出搶單的樣子,等杜過付了錢,他又裝腔作勢:「你看你,我多不好意思,下回再聚吧,下回一定讓我請啊!」

  「嗯。」杜過一句話不想多說,唐宇卻跟了上來,好奇地問:「你不回學校?」

  「我在外面租房子。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能回去。」杜過很想甩掉他。

  唐宇:「我沒送你,我回學校,也走這條路。」

  杜過想了想,似乎唐宇的學校還真是這麼走。所以他不疑有他,沉默的跟唐宇同路走著,然後在最近的岔路口拐彎。

  「我走了,拜拜!」杜過把唐宇扔下,頭也不回的走到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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