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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妖道再臨》第49章
  

  第49章 塢城篇:暗夜

  「哪裡來的妖道,還不束手就擒!」

  巫行道說著便從袖中甩出幾道靈符,正貼到那女子身上。那孫氏哀嚎一聲,聲音卻極為恐怖,她欲從木桶中爬出來,木桶倒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污。陳星河見她赤身裸體,不敢去看,只好背過身去,耳中只聽到一陣哀嚎,等到再看的時候,那年輕貌美的孫氏已經成了一個形容枯蒿的老婆子,白髮披散在身上,早已經是雞皮鶴顏。

  陳星河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巫行道說:「你要抓的兇手,就是她,我已經替你制服了他,剩下的都交給你了,我不與你搶功勞,先行一步。」

  「你先別走,」陳星河抓住他的胳膊,心有餘悸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可聽說過玉女血術?」

  陳星河搖頭:「要是玄門道法,我知道的不多。」

  「倒也不算是玄門道法。這玉女血術是你們中原的邪術之一,修行者為保青春不老,就用童男鮮血沐浴全身,施以符咒,可讓耄耋者青春貌美。只是此法每隔一年便要用一次人血,不然老態畢現,這妖婆便是因此害人。只是她道行不高,我已經用符篆封了她的命脈,讓她現了真身。」

  「竟然還有這種邪術……」

  「行了,活我已經干了,剩下的功勞全是你的,你只別忘了謝我就好。」

  巫行道說完竟真的走了。陳秋靈破了此案,心情大好,特地派人拿了上等的陳年老酒,要款謝巫行道,誰知道竟然被巫行道給退回來了。

  「什麼,不肯收?」陳星河一骨碌從床榻上爬起來:「他不是最愛喝酒的麼?」

  「是,他是愛喝酒,」陳青說:「可是他說,他不喝二公子的酒。」

  「這是為什麼?」

  「這……這……」

  「哎呀,給我給我,我去問他!」陳星河說完,自己拎著兩罈酒就過去了。到了近水台,卻不見人,兜兜轉轉找了一圈,卻見巫行道在睡大覺。

  這可不是故意的麼。剛才他才派了人來送酒,他說不收,可見並沒有睡,怎麼他來了,就呼呼大睡起來了。

  「起來起來,」他伸腳蹬了蹬:「本公子親自登門道謝,還不夠?」

  巫行道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說:「幾天不見音信,我還以為二公子得了便宜便跑了呢。」

  陳星河聞言眉開眼笑,蹲下來說:「實在對不住,你不知道這結個案子有多少程序要走。我又帶那妖婆去指認臨城的幾個案子。可真是不得了,那孫氏竟然陸陸續續害了幾十條人命了。我跑了幾天,腿都累斷了,這不一有了閒暇,立即給差人給你送謝禮來了。沒想到巫兄人大架子大,竟不肯收。我這可是百年老酒,要不是謝你,也知道你是懂酒的人,我還不捨得拿出來呢。你不喝,那我可帶走了。」

  他說著拎起酒罈子就要走,巫行道一骨碌坐起來,搶過了一壇,笑道:「不是我架子大,我一看這酒罈子,就知道這是好酒,可是寡酒難喝,好酒得有好友相伴,一個人喝這麼好的酒,又有什麼樂趣。來來來,咱們一人一罈子,不醉不歸。」

  陳星河也是心情好,又難得碰到性情相投的,家裡又沒有陳老門主管束,樂得自在一日。於是兩個人你一罈子我一罈子,竟都喝了個酩酊大醉。

  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天色才剛濛濛亮。從前陳老門主在時,他天天天不亮就被陳青他們給叫起來讀書,竟已經養成了習慣,如今沒有了管束,反倒也早早地醒了。醒來只覺得頭疼難忍,昏昏迷迷地要爬起來,卻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扭頭一看,倒是醒了大半。

  原來巫行道赤裸著上身,竟橫趴在他身上,一隻胳膊還摟著他的腰。

  他早知巫行道高大,卻不知脫了衣服竟這樣結實,那粗壯上臂箍著他的腰,竟讓他動彈不得。雖然天氣已涼,但是兩個人如此貼著睡了一夜,貼合處已經出了一層的汗。他自幼便是一個人睡,只覺得這感覺怪異,便拍了拍巫行道的膀子:「起來,壓著我了。」

  巫行道迷迷糊糊醒來,這才鬆開了他。但是陳星河卻動彈不得,因為他發現他兩條腿全都被壓麻了。巫行道卻說:「果然是好酒,竟然醉倒了。」

  陳星河趴在榻上,笑道:「要是讓我哥看到你這個樣子,不知道還不會把你奉為上賓。」

  巫行道聞言也笑,說:「我發現你對你哥很有成見。」

  「我說的是大實話。」

  陳星河說著,扭頭看向巫行道:「你們倆真有苟且之事麼?」

  巫行道愣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向他:「什麼?」

  陳星河道:「什麼什麼,你少給我裝糊塗,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還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巫行道說:「不過聽起來可不像是好事。」

  「我哥是要做門主的人,不管眼下你們倆是什麼關係,總之將來是不會有結果的。我看你幫了我的忙,才如此跟你說實話。我哥看著霽月高風,謙謙君子,可真要發起狠來,叫你也害怕。」

  「我倒沒見過他發狠,只見過你發狠。」巫行道說著忽然又壓了過來,鼻息吐到他臉上:「不過我也覺得,你哥面子上溫和,骨子裡卻有倔勁。你看著跟個老虎似的,其實是只病貓。」

  「你說什麼?」陳星河一聽立馬惱了,一把將巫行道推開,自己爬了起來,巫行道伸手去拽他,沒想到竟把他袍子給扒下來了。他本就是隨便的人,這袍子扒了,裡頭竟然沒穿內衫,露出白滑滑的肩頭,倒叫巫行道愣了一下,竟有幾分不好意思,鬆開了他。

  陳星河下了榻,看見地上滾落的酒罈子,叫下人進來收拾,回頭對巫行道說:「你的人情,我可還了。本公子還是頭一回陪人睡覺呢。」

  巫行道哈哈大笑,看著陳星河走遠,自己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他的。只是這一回卻睡不著了,隱隱約約除了酒氣,還能聞到梅花香氣。

  他頭一回見到陳星河的時候便聞到了,著實好聞。味道比什麼東西都能叫人印象深刻,一種味道,便是一個人。

  自此以後,陳星河對他的態度變了,不再橫眉冷對,口吐惡言,有時候帶了好酒過來,還要邀他一起喝。但更多的時候,陳星河都在埋頭苦讀。

  當然不是什麼四書五經,而是玄門法籍,他說經過了這個案子之後,他對玄門法術越來越感興趣了,趁著家裡他爹不在,趕緊偷學幾招。

  他在窗前看書,巫行道卻坐在床前的老樹上,在那喝酒。酒香飄過來,陳星河抬頭說:「你要不要教我幾招,我肯定誰都不告訴。」

  「我會的法術,都是你們陳家看不上的歪門邪道,你要學,也該學你們所謂的名門正道。」

  「那既然你學的都是歪門邪道,那我哥怎麼還整日與你研習切磋?難道說研習切磋是假,你們倆偷偷摸摸才是真的?」

  「你這腦袋瓜裡平日裡都在想些什麼。我可是聽說,你們玄門之中也多有兩個男子結為道侶一起修行的,怎麼,我和你哥切磋學習,就成偷偷摸摸苟苟且且了?」

  「我是覺得你奇怪,你們倆既然道不同,怎麼相為謀?」

  「你哥雖然學的是名門正道,可是眼界不像其他人那麼窄,心胸也寬廣。你要知道所謂道不同,不過是法脈的來源不同,並無高低之分。就像我所研習的黑巫術,在我們那裡便相當於你們這裡的正經玄門,所以我能得朝廷召喚。中原有很多嚴禁的陰邪之術,在我看來雖然陰邪詭異,但若不害人,倒也不會避之如蛇蠍,比如陰山術,可惜在這裡如果研習陰山術,恐怕要被視為妖道,是要被誅殺的。」

  「我哥不會修習陰山術吧?」

  巫行道聽了,卻只是笑而不語,陳星河道:「你既然不肯教我法術,幹嘛老在我眼前晃悠?」

  「我來找你喝酒啊。」

  陳星河臉一黑,將窗戶關了,說:「我戒酒了。」

  巫行道在窗外笑了幾聲,便喝他的酒去了。陳星河繼續看他的書,不知不覺便已經天黑,他剛把燈點上,就聽見外頭咚的一聲,然後就傳來了巫行道的悶哼聲。

  他趕緊打開窗戶一看,喝醉了的巫行道,居然從樹上掉下來了。

  巫行道摔斷了胳膊。

  摔斷了胳膊的巫行道,很悲催地斷的還是右胳膊。陳星河說:「我原來覺得你只是愛酒,沒想到現在發現你是嗜酒如命。」

  巫行道皺著眉頭說:「我原來不曾喝這麼多,你們這天氣太冷,酒也烈。」

  摔斷了胳膊的巫行道,做什麼都不方便,只好由他照顧。他當然不是白好心,他要巫行道教他如何使用紙鳥,學會了之後,他就把院門鎖了,不許下人進來,自己放了一院子的紙鳥到處亂飛。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突發奇想,這紙鳥既然可以探聽消息,那是不是也能聽牆根?

  他為自己心裡的這個念頭歡呼雀躍,扭頭看旁邊的巫行道,已經睡著了。他偷偷放了一隻紙鳥出去,一家一戶地牆根聽過去,竟真被他找到了一家新婚小夫妻。

  「舒服麼?」

  「嗯,相公,我好快活。」

  陳星河一下子就聽的受不了了,彎起腰來繃緊了身體。他支起耳朵靜靜地聽,覺得自己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他也十八歲了,對這些竟然還是一知半解。他正聚精會神地聽著,背後忽然有人摟住了他的脖子,笑道:「小壞蛋,被我抓住了!」

  陳星河嚇得差點彈起來,扭頭卻貼上了巫行道熱熱的臉頰,他又驚又羞:「你……你不是睡著了麼,你……你也能聽見麼?」

  「我是你師傅,你的這點伎倆,還瞞得過我。不得了啊不得了,堂堂陳二公子,居然聽人家小夫妻辦事,還聽得動了情。」

  陳星河聽了,趕緊夾緊了雙腿,但是已經遮擋不住了。他臊的不行,卻一時忘了要如何收回那紙鳥,耳中還是那吱吱呀呀的搖床聲,臊的他渾身燥熱,滿臉通紅,忽然猛地翻過身,就將巫行道壓在了身下。

  巫行道受傷的胳膊幸好支在了一旁,面朝上看著他,笑容凝結在嘴邊,看他的眼神就變了味道。也不知道是誰主動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了這樣荒唐的念頭,兩個人就天雷勾地火一般親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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