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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食郡主》第3章
第三章 貪心的老太太

 不想回家嗎?

 想,很想,想得要命。

 夜深,舒婆娑躺在連帳子都沒有的炕上,瞪著白天滿是灰塵、晚上卻因為沒有燭火而看不清形狀的梁木,心思電轉。

 回想當初她被綁一事,其實她是想趁匪徒喝得酩酊大醉時逃走,卻被發現,慌不擇路的情況下摔進河裡,哪裡知道水流湍急,她被沖走,嗆了許多水,很快就失去意識,直到獲救才撿回一條小命。

 一開始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一個月過去了,她靜下心來想了很多,這才發現疑點重重。

 匪徒為什麼抓她?為什麼針對她?長公主府的馬車不同於尋常人家,有著用以識別的標誌,在京裡走動的人,誰不知道?

 京裡那些三教九流沒道理、也沒膽子衝她來,娘親是長公主,一向與世無爭,和那些政治權力的中心一點關係也沒有,綁了她又能做什麼?索討銀錢嗎?怕也是沒命花吧。

 還有一點,身為東王世子的未婚妻,她身上可是披著老虎皮,綁了她就等於和東王府作對,風險增加數倍,只要是稍微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

 可她確定綁匪是衝著她來的,而且很清楚她坐在哪一輛馬車上。

 綁匪很迅速且確實地劫持了車夫,並把她的四個玉字輩丫鬟全踢下車,其中一個綁匪摀了她的嘴,用手刀劈昏她,這些全發生在一瞬間。

 等她清醒,已經身在一間烏漆抹黑的屋子裡,雙手被反綁,嘴裡塞了破布,除了有人定時從門口送飯,放她去小解外,從不跟她搭一句話,讓她無法從他們的口中探知自己被綁架的原因。

 那些人不只口風緊,一發現她的企圖就立刻用抹布把她的嘴巴塞住,弄得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都要愁死了。

 後來她的安分總算取得那些人的信任,他們放鬆警戒,開始飲酒作樂,這才給了她趁隙逃跑的機會。

 可嘆她沒有福爾摩斯、亞森羅蘋或柯南的推理能力,想破頭也想不出來是得罪了誰才招禍的。

 值得慶幸的是歹人只劫了她一人,起碼妹妹是安好的,這樣爹娘就不會因為兩個女兒都失蹤而太難過。

 要不要先讓人送信知會一下爹娘,她平安無事,請他們不要太擔心呢?於情於理是該這麼做。

 至於她和東伏羲的親事,應該是告吹了。那人的脾氣急躁,又是上京的地頭蛇,也不知道會把京城鬧成什麼樣子。

 說到底,婚沒結成,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鬆了口氣。

 她和東伏羲是表兄妹,近親結婚,她其實是很排斥的,就算她在古代活了十幾年,骨子裡那些現代根深蒂固的觀念還是沒變,近親結婚生出來的孩子,在遺傳學上風險太大了。

 她說不上來對他的感覺,表兄妹不就是門親戚,親上加親,在姻親的基礎上再多墊一塊基石,在她的認知裡這是亂倫。

 她曾試著把想法告訴娘,但她那純粹古人思想的娘卻一直不能理解,因為娘和爹也是遠房表親,他們不就好好的生下兩女兩子,一個個健康聰慧嗎?

 她無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後皇上也來插了一腳,東伏羲或許覺得這是給她榮耀,卻使她連說不的權力都喪失了。

 她自我安慰地想著,議親、訂親、準備嫁妝、過禮,怎麼也得一、兩年,這一、兩年還不夠他改變心意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對感情能有多大的堅持?

 沒想到他堅持了下來,不時在她耳邊叨唸,喊她媳婦兒。

 在她眼中,東伏羲就是個屁孩,聲譽爛到極點,功名利祿統統不在乎,不管東王爺如何打罵,對他來說都不痛不癢,他知道只要他沒有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誰都拿他沒辦法。

 他說他一眼看上她,她就該是他的,接著使出軟磨硬泡、死纏爛打的招數,對她的態度炙熱到令人頭皮發麻。

 被一塊狗皮膏藥黏著,這樣就是喜歡嗎?

 她覺得這應該是習慣,習慣一個人不時在妳身邊出入,習慣成自然後,不管是在旁人還是當事者的眼裡,都會變成理所當然。

 而東伏羲也是,他自覺她是他的人,日夜催眠,當這種習慣養成,便成了信念,旁人說得再多也無法動搖他。

 她還天真的想過,當他真的把她娶回家,過上幾年、幾個月,甚至是幾天後,外頭出現更鮮妍、更能吸引他的人,他就會改變心意了。到時候讓他寫個和離書什麼的,她就能得到想要的自由。

 還沒結婚就想著和離,她真的喜歡這個少年嗎?

 她真的不確定。

 娘說就算不確定也不要緊,這世間哪對夫妻的感情不是婚後才開始培養的?日子處久了,自然就有感情。

 也是,現代那套自由戀愛如今是行不通的,在這裡,那叫私相授受。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目前的她還不想見到他,所以給家裡送信的事先放一放吧,她需要思考的時間,好好釐清自己對東伏羲的感情。

 就幾天,幾天就好。

 自私嗎?

 對不住,就讓她自私一回。

 亂得可以的腦子嗡嗡作響,舒婆娑把頭埋進一點也不柔軟的粗糠枕裡,催眠自己睡了過去。

* * *

 舒婆娑在家裡向來是睡到自然醒,若有事,丫鬟玉珪也會輕聲細語地來叫醒她,用熱帕子給她擦臉,而自從來到這小屯山,她的鬧鐘自動轉換成了花氏的大嗓門。

 她睡眼惺忪地醒來,頭一件意識到的就是花氏怎麼又來了?她還以為那些銀子能讓花氏安生兩天呢。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是榮蕙怯怯的聲音——

 「姊姊,祖母讓我來問妳可醒了?說有事想找妳。」

 「起來了。」

 不過那些銀子也不算一點作用都沒有,給花氏甜頭吃之前,她可是大剌剌地直奔臥房,哪裡講什麼禮數,連讓榮蕙來敲門都沒有。

 舒婆娑就著木盆上的水抹了兩下臉,擦乾後,因這裡連面妝鏡也沒有,她只能以指當梳子,大略梳順睡亂的頭髮,便用根棉帶子繫成一束,收拾妥當這才推門出去。

 她過去後,正好聽見周氏對著端上桌的一鍋粟米粥直罵,說什麼小孩子就是眼皮子淺,只顧當下痛快,粥煮得這麼濃稠,到底是放了多少米,簡直就是浪費,早知道他們兄妹這麼不會當家,就該把那些米麵多留一些在家裡,就算給了他們,一個個瘦巴巴的,吃了也不長肉等等。

 榮蕙繃著臉,唇都咬白了,榮戎則忍耐的站在一旁,幾度欲言又止。

 周氏口水噴得起勁,仗著花氏也在,壓根沒把兄妹倆的壞臉色當回事。

 花氏瞇著三角眼悶不吭聲,放任周氏愛怎麼罵就怎麼罵,把兄妹倆嫌棄得沒半點好,舒婆娑再遲一些出來,周氏那張破嘴不知道還會冒出什麼難聽的字眼來。

 舒婆娑上輩子不是什麼金字塔頂端的人士,也不曾和像花氏、周氏這種底層的人有什麼來往,她是小康家庭的小孩,父母都有一份固定的職業,她交的朋友自然也屬於這個圈圈,不好不壞,要發大財沒有,但是也不會餓到沒飯吃。

 上流社會的富幾代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她不妄自菲薄,也不好高騖遠,雖然過得很平凡,卻不覺得有什麼不足,年紀到了,爸媽比她還著急,哪裡有聯誼就搶著去替她報名,後來她果然在無數的聯誼中找到對象。

 可惜的是,就在去看婚紗的途中,停紅綠燈的司機和開跑車載辣妹的富少發生磨擦,尬車之餘出了車禍,她就是那個倒楣鬼。

 思緒飛得太遠,她連忙拉回來。

 也不是說上流社會的人就比較高尚,社會底層階級的人就粗俗該死,每個階層都有各式各樣的人。來到這架空的大泰國,她投胎到長公主的肚子裡,一出生要什麼有什麼,沒要什麼,爹娘也會替她找來,遑論後來遇見東伏羲,他只差沒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來給她。

 這位周氏當真讓她嘆為觀止,她知道鄉下婦人缺見識,可能一輩子就只在這塊地上打轉,她也一直以為人長嘴是為了吃飯和表達意見,她卻是為了可以說出惡言穢語,要是東伏羲在,肯定會讓人抽她嘴巴。

 舒婆娑施施然走過來,瞄了一眼木桌上那鍋稀粥,不動聲色地坐下,而後哼道:「這哪算得上粥,是餿水。」

 她一出口,所有人的臉色都變難看了,尤其是周氏,她為了一鍋人家眼裡的餿水唱作俱佳地把姪子和姪女罵了一輪,這有多丟臉?

 「這粥要吃也得講究,上等新米把米粒擂成幾瓣,漂洗完用油鹽拌勻後放入瓦罐煲煮,待粥米滾開呈花狀,從花心舀上來的粥水是粥中精華,清甜綿軟,順滑如湯。再把切成紙片的魚片放在碗中,將沸騰的粥沖進碗裡,粥水全是魚肉鮮味,一碗下肚,這才是真正的粥品。」

 周氏聽得眼珠子都不會動了,雙手不住地絞動,侷促不安地乾笑,「我們窮苦人家,沒錢沒閒,也不知道這些個細節,哪講究這些。」

 舒婆娑把官家千金的派頭擺得很足,「既然知道自己的分寸,又只是一鍋上不了檯面的粟米粥,那妳計較什麼?」

 「也不能這麼說—— 」

 舒婆娑立馬截斷她的話,「妳當長輩的連晚輩一點吃食也計較,傳出去也太難看了,當今皇上最是崇尚慈愛孝悌,人倫之本,身為人家的大伯母卻不慈也不愛,要是傳到官府,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她清楚,越是沒文化水準的村民,越是怕當官的,只要把官府拿出來虛晃一招,平時再怎麼囂張的人都會腿軟發汗。

 民不與官鬥,一提到官府二字,周氏就全身起雞皮疙瘩,臉色發白,小老百姓懼官如畏虎,她一個婦人,罵罵咧咧還行,提到官府就蔫了,訥訥道:「姑娘開玩笑呢,我可是最是愛護照顧這兩個姪子、姪女了。」

 「不會講話就閉嘴,不會有人說妳啞巴。」花氏啐了媳婦一口。

 周氏灰頭土臉地站到花氏後面,把嘴閉上了。

 「老太太過來有事?」舒婆娑的眼光回到花氏身上。

 花氏一笑起來,滿臉褶子像一朵快枯萎的菊花。「老婆子想著小姐養尊處優,來到我們這窮地方,吃住都不舒坦,不如搬到我大兒子的家裡來,一切用度絕對不會委屈小姐的。」

 舒婆娑搖頭,「我不日便要返京,就不折騰這些了,但是我不好拂了老太太的好意,要是有好吃、好喝的,著人送過來也行。」她才不想去看這一家子討好噁心的嘴臉,也沒必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這些年受東伏羲那小霸王薰陶,耳濡目染之下,居然也學了不少他的行事作風,這不就套用在這偏心偏到胳肢窩去的老婆子身上,讓這人心疼心疼。

 花氏所謂的好東西不過是些鄉下吃食,哪比得上京裡精細,她意在讓老虔婆多掏點東西出來,畢竟不要白不要,起碼榮家兄妹跟著她,這段時間也能得點好東西,不然這兩兄妹窮得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花氏聽完表情僵了下,而後道:「老婆子做事欠考慮了。」

 榮蕙和榮戎眼睛瞪得老大,榮戎還朝外頭看了一眼。祖母居然肯認錯,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只是不知道姑娘為什麼會落水,又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要是知道小姐的身分,也好趕緊讓我兒子去通知貴府的人,免得妳家人擔心。」花氏原來打著把貴人搬到自家屋子的主意,要是侍候得好,將來的賞賜也能要得多,可貴人不願意動,她很快改變主意,想先摸清楚這丫頭的來路,才好知道下一步怎麼走。

 舒婆娑淡淡地道:「我的身分妳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妳一家人手腳都不知要往哪擺。」

 這可是事實,她是宗室女,滿周歲時皇帝就封她為郡主,在權貴滿天飛的上京,她這宗室女有傲氣的本錢,但是她兩世為人,知道什麼叫以和為貴,眼睛不像舒婆舞長在頭頂上,她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為此也招來不錯的人緣。

 舒婆娑喜歡這樣的自己,她這郡主名頭或許比不上那些皇子、公主們好用,可放到這小屯山來,用來唬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花氏哪裡明白她的意思,她覺得自己已經把誠意擺明了,舒婆娑卻不肯把身分說出來,這分明是心裡有鬼。

 花氏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就說奇怪呢,小姐要是這般尊貴,家人早就敲鑼打鼓地找來了,可這些天別說個動靜,連縣城裡都沒有半點風聲,想騙誰呢!」

 舒婆娑這才慢吞吞地看了花氏一眼。

 她的動作很慢,慢到讓花氏覺得很不舒服,皺著眉道:「小姐—— 」

 舒婆娑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平靜地看著花氏,直到花氏被看得渾身發毛,她才緩緩地收回視線。

 一個宗室郡主失蹤,這事要是鬧得連州府與縣城都知道,那不就捅破天了?皇室的面子還要不要?

 至於聲譽與節操,對於曾經接受多年開放風氣薰陶的舒婆娑來說,其實她壓根不在意。

 日子是她在過,一點風言風語就想讓她不自在?算了吧。

 花氏哪裡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見舒婆娑沒說話,自以為戳中她的弱點,說話更加肆無忌憚了,「還有,妳那身衣裳不是誇下海口說有多值錢嗎?妳不知道吧,才當五十兩銀子,哪來百兩銀子?」

 舒婆娑差點被花氏氣笑,五十兩銀子還嫌少,這心有多大、多貪啊?人的貪心果然是永無止境。

 她沒動氣,只道:「老太太好大的口氣,繡坊買賣的價錢和典當鋪子的價錢可是兩回事,何況那只是一件破衣服,這麼簡單的道理妳都不明白,怎麼好意思到處亂說鬧笑話?難道妳活了這把年紀經歷過的事都到了狗肚子裡了?要知道,十幾兩銀子就能蓋一間青磚大瓦房,買幾十畝上好的水田,過上一段很舒坦的日子了,五十兩還嫌少?」

 花氏被說得臉一下青一下白。

 舒婆娑還沒準備放過她,「我是看在榮蕙的面子上尊稱妳一聲老太太,妳以為妳是我的誰?問什麼我都得答覆妳?人老了,要是還有精神力氣,多修身養性,免得在晚輩們面前鬧笑話。我言盡於此,以後要是沒有必要,這邊妳就少過來吧。」

 花氏氣得腦袋暈眩,說不出話來。

 她這輩子嫁給榮大海,順遂得不像話,仗著給榮家生兒育女,底氣十足,一直以來,兒子、媳婦、女兒、孫子都對她唯唯諾諾,丈夫一句重話也沒說過,街坊鄰居忌憚榮家男丁不少,對她也客氣,養成她對誰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沒料到會在舒婆娑這裡碰到大釘子。

 花氏臉色氣得如同豬肝,但是又拿舒婆娑沒辦法,狼狽不堪地走了。

 她一邊走,一邊怒道:「我拿捏不了她,難道不能拿捏我自己的孫子、孫女?」

 這話很大聲,大得屋裡的榮家兄妹都聽到了。

 榮蕙愣愣地喚道:「姊姊……」沒想到姊姊竟敢衝著祖母和伯母板著臉、端架子。

 她毫不在意花氏要拿捏他們的事,畢竟這事還少過嗎?她早就見怪不怪了,現在只擔心舒婆娑會氣壞。

 舒婆娑笑容淡淡的,可比起面對花氏時的拿翹,這回可真誠多了。

 「傻丫頭,對妳祖母那種人,跟她客氣就是給自己找不快,這兩天她應該不會再過來了,這不是很好?」

 榮蕙拍拍胸脯,看了榮戎一眼,小小聲地說出心底的真心話,「祖母還是少來我們家比較好。」

 相較於妹妹的坦率,他只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舒婆娑笑了笑,轉而道:「被妳祖母耽誤那麼久的時間,我肚子餓了,我們開飯吧。」真奇怪,在家裡她沒做什麼事,肚子從來不餓,而在這裡,所有的勞力都由榮蕙包攬了,為什麼她反而容易餓?

 唔,應該是在這裡需要動腦的關係吧。

 「好。」榮蕙小跑著去把灶間的菜端出來,幸好祖母與伯母只看到一鍋粟米粥,要是看到還有三樣配菜和蛋餅,還不知道會把他們罵成什麼樣子。

 想到祖母的叨唸,榮戎見了不自覺地開口,「一早就吃這麼好?」他和妹妹平時吃早飯頂多是稀粥配蘿蔔梗醬菜,可今日除了粥還有三樣菜和蛋餅,太多、太豐盛了。

 「咱們等會兒還要去田裡種菜,不吃飽,沒力氣怎麼幹活?」榮蕙替他舀了滿滿的粥。

 榮戎心想妹妹說的有道理,便不再顧忌,大口吃飯。

 如今家裡除了一畝麥子和他上山去打的獵物,什麼都沒有,因此他想將田裡剩下來的地方拿來種玉米,在一列列的玉米中種上黃豆和紅豆,這幾樣都可以拿來當口糧。然後順著田地邊緣種一點瓜果和葉菜類的作物,就差不多齊全了。

 等種完這些,再到縣城找些短工打,日子應該就過得去了。

 至於祖父和祖母那邊,以前爹總是對他耳提面命,要他孝順祖父與祖母,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這麼做,只是每當看到妹妹喊餓的模樣,他心裡的疑問就變越來越大,直到舒姑娘一語點醒他。

 祖父、祖母有大伯他們孝敬著,豐衣足食,他的妹妹卻餓得皮包骨,怎麼看都知道要先顧哪一邊。他不是愚孝的人,既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就不再猶豫,先把自家顧好。

 他抓起香蔥蛋餅,張嘴就咬。

 舒婆娑指著一小碟沾醬和一碟泡菜,「沾點醬或是夾上這個,能吃出不一樣的風味。」

 「這是什麼?」

 她回答,「番茄熬成的醬。」吃蛋餅不加番茄醬,怎麼叫蛋餅?雖然比不上後世的好吃,但是勝在真材實料。

 至於泡菜是醃嫩薑,榮戎倒是知道。

 他先吃了一塊包裹著泡菜的蛋餅,接著第二塊抹了厚厚一層番茄醬,第三塊不管是番茄醬還是泡菜都加上了,成了大總匯。 他連吃三大塊還覺得意猶未盡,但想到還有粥和幾樣菜呢,轉而開始吃其他的料理。

 等著向舒婆娑邀功的榮蕙朝已經慢慢喝起粥來的她說道:「姊姊,昨日醃的五香芹菜、嫩薑,還有這農家小炒肉和香蔥蛋餅,都是照著妳教我的法子下去做的,妳吃吃看味道如何,道不道地?」

 五香芹菜是將新鮮的芹菜洗淨,用鹽醃了之後曬乾,加入花椒、茴香、丁香、八角、桂皮一起炒過,用來配粥再好不過了。

 醃漬嫩薑也很簡單,將嫩薑切片,汆燙除去部分辣味,用蜜浸漬,就成了一道小菜。

 而農家小炒肉加入青辣椒、紅辣椒、蒜苗,就算不吃辣的人也會忍不住多吃幾口,十分下飯,不知不覺就會讓人吃下好幾碗粥。

 榮戎吃得很歡快,心想著要是能來碗白飯就更好了。

 舒婆娑每樣菜都吃了一口,只覺得榮蕙著實有本事,自己那麼一說,這丫頭就真的做出來了。雖然略欠些火候,不過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她誇獎道:「妳真聰明,比我做得還要好。」

 有了舒婆娑的稱讚,榮蕙覺得比吃了仙丹還受用,喜孜孜地吃著飯。

 沒多久,飯菜被三人一掃而空。

 榮蕙見了滿足得不得了,自己燒出來的飯菜被吃光光,是多麼大的肯定啊!

 她開心地收拾碗筷去洗碗了,雖然辛苦煮飯的是她,收拾善後的也是她,可小丫頭一點抱怨也沒有,她一心想的是下回還要燒出更好吃的菜給大家吃。

 飯後,榮戎扛著鋤頭下田去了,榮蕙也跟著出門,屋裡頭剩下舒婆娑一人。

 她站起身,鬆了鬆肩膀,進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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