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極品

　　坐上車，江芋才發短信對顧深流說了情況，顧深流的電話立刻打來，他沉聲道：

　　「怎麼不告訴我？」

　　「嗯？」

　　顧深流來到窗前，兩人相處這麼多天，一直朝夕相對，雖然還沒有親密到那一步，但習慣了一個人，此刻忽然不見，似乎整座城瞬間空了。

　　「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

　　江芋就是怕他送，才走得這麼匆忙，開玩笑，要是被家人知道她當了網紅，賺錢了，男朋友是顧深流，只怕原身的極品家人能把她給啃了！

　　「我回去幾天就回來，你等我！」說完，江芋率先掛了電話。

　　火車忽快忽慢，一路行走，車上的乘客來來往往，孩子的哭鬧聲縈繞在耳邊，還有大聲的談話聲，都讓江芋的心裡有些煩躁。

　　然而，多年的修煉讓她面上依舊平靜，等火車鳴笛到站，江芋拎著行李箱下了車。

　　沒有人來接她，江芋順著原身的記憶，又從淘寶的收貨地址欄確定了家裡的地址，這才打車直接去了家裡。

　　原身的家住在申城鄰省一個18線小縣城的鎮上，這鎮子不是那種需要走十幾里山路才能到的貧困鎮，相反，這個鎮上大部分人家因為做點小生意，並不窮困，這年頭，淘寶走進農村，許多農村人開始做淘寶，販賣花木、大米、蘿蔔等，導致村上到處是做淘寶收貨的車子。

　　出租車往前走，停在一間樓房前，這樓房是兩層的，雖然不像邊上精裝的3層樓房那麼氣派，但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寒磣。

　　江芋拎著行李箱下了車。

　　大門是敞開的，一個婦女正坐在門口掰玉米，見了江芋，那婦女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隨即站起來，冷笑一聲：

　　「呦！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去了申城，能耐了，不知道回我們這種小地方了呢！」

　　她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她是江芋後媽，實則，根據原身的記憶，這是她嫡親的媽媽，只是江芋媽媽不知為何，一直都不喜歡江芋。

　　剛入家門，江芋不想跟她一般見識，她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媽。」

　　張美鳳冷目相對，又目光嫌棄地掃了眼江芋身上的舊羽絨服，「把箱子拿上去！待會你姐夫要回來！你去把家裡的地拖一些，髒衣服都洗了，再把門窗擦乾淨，收拾一下迎接他們！」

　　聽了這話，江芋眉頭皺了皺，迎接？這個所謂的姐夫是太上皇不成？回來還需要迎接？

　　正要拒絕，就在這當下，一輛國產越野車停在門口，一男一女走了出來，這女人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燙著一頭小卷，畫著妝，穿著新款的羽絨服，踩著高跟鞋，雖然整體看，這女人並不算特別時尚，可在這種小地方，這樣的打扮無疑屬於時髦的人群了。

　　而那個男的，看起來三十不到，中等個頭，面相無奇，看起來是老實人。

　　「哎呦！江婕回來了！成磊也來了？」

　　江芋這才反應過來，這女人是江芋的大姐江婕，男的是她姐夫趙成磊。

　　江芋的家庭跟大部分農村人一樣，重男輕女，張美鳳連續生了兩個女兒，很想第三胎拼男，沒想到一生，又是女兒，這才有了江芋，之後張美鳳繼續努力，終於得男。

　　因此，江芋上面有兩個姐姐，大姐江婕，二姐江嵐，下面有個弟弟江明軒。

　　江婕掃了江芋一眼，語氣冷淡：「江芋也回來了？」

　　「姐。」江芋叫了一聲。

　　「她剛回來！一年不見，你看她還是這死樣子，穿的這麼磕磣，像是從哪個難民窯裡跑出來的。」

　　張美鳳說完，冷著臉對江芋說：

　　「你也學學你姐姐！你看江婕，會打扮，時髦！再看你……也不知道你這個大學上了有什麼用！還服裝設計！說到底不就是做裁縫的嗎？我看村口那胖大娘就是做衣服的，你不如直接跟她學！也省得花這個錢去打水漂，當初我就說不讓你上大學的，要不是……」

　　江婕拉了拉張美鳳，張美鳳見狀，閉了嘴，隨即又冷聲道：

　　「今天你姐和姐夫在家吃飯，你去做飯給他們吃！」

　　聽了這話，江芋當場就笑了，她扶了扶老土的黑框眼鏡，不解地問：

　　「媽，為什麼叫我做飯？我剛回來！」

　　「剛回來？你還有什麼要緊事嗎你！一分錢不能賺，留著你吃飯都是浪費糧食，就你這樣的性格，等你畢業我看你也找不到好工作！」

　　說完，看向江婕，語氣討好：

　　「你跟你姐姐學學！人家現在買了車，江婕現在在鎮上做淘寶，一個月能賺五六千塊錢，你姐夫成磊是公務員，下午還要上班！人家都是做正事的，全家就你一個人沒事做，不叫你做飯叫誰做？」

　　聽了這話，江芋氣笑了，她分分鐘想把自己淘寶裡上千萬的餘額甩給張美鳳看。

　　江芋掃了眼江婕和趙成磊，卻見兩人絲毫沒有為她說話的意思，看他們的神色，似乎覺得張美鳳的話頗有道理。

　　江婕見江芋不動，還不耐煩地說：

　　「到底做不做飯了？江芋，你不要無理取鬧，一回來就找架吵！煩不煩啊！」

　　趙成磊拉了拉她，江婕很不樂意地瞪了江芋一眼。

　　江芋冷眼瞅著他們，這次她回原身家裡，面對這幫家人，原則就是只要對方不欺負得過火，她都能忍耐，左右就這幾天的功夫，過了年她就回申城，忍忍就過去了，而一旦發生衝突，對方發現自己不對勁，或者去申大打聽，知道她現在已經小有財富，只怕會有更多麻煩事。

　　想到這，江芋強迫自己揚起唇角，掛起聖瑪麗式微笑，不就是做飯嘛！難不倒她。

　　就在這時，江芋弟弟江明軒從二樓走下來，他頭髮亂七八糟的，搞得跟雞窩一樣，耳朵上還戴著3個耳圈，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小癟三一樣！緊跟著，一個燙著煙花燙的小太妹挺著腰走下來，江明軒摟著小太妹，越過江芋，連個招呼都沒打，直接去了車旁邊，他一臉羨慕地說：

　　「姐夫，你這車不少錢吧？」

　　「還行，上路14萬。」趙成磊語氣裡帶著自豪。

　　「14萬？難怪這麼霸氣！真是有錢人啊！」江明軒恭維道。

　　這話顯然很合趙成磊的意，他虛假地謙虛：

　　「哪裡啊，不過14萬而已，我們單位上有個人買了一輛奧迪，我們沒人家有錢，開開十幾萬的車也就將就了。」

　　江婕滿臉笑意地對弟弟說：

　　「你姐夫他要求高，我做淘寶加上你姐夫上班工資，咱們打算明年在城裡買房子。」

　　「真的？」江明軒這次的恭維真誠了不少，「姐，等你在城裡買房子，那香兒就是城裡的孩子了！你就是咱老江家第一個在城裡買房的人！」

　　縣城雖然是18線，但因為學區房炒得很火，縣裡把幾個好的學校劃分學區之後，城裡的房價被炒到了七千以上，能在城裡買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江婕剛買車就要買房，可見手裡有點錢。

　　張美鳳想明白這一點，對女兒女婿更熱絡。

　　她很自豪地說：「我家小婕就是厲害！打小就優秀！」

　　江婕得意地抬起下巴，胸脯不覺也抬高幾分，嘴上卻說：「明軒，我沒你說的那麼有錢。」

　　「怎麼沒有！」江明軒呵呵說：「姐，你以後就是咱老江家最有錢的一個人！」

　　江婕很受用，瞥了眼在旁邊站著的江芋，冷笑一聲：

　　「所以啊，這年頭讀書有什麼用？能賺到錢才是真的，你看我，雖然只上了衛校，但找了個公務員老公，買了車又準備買房了，我現在的收入可不比大學生少，聽說現在大學生一個月也才賺三四千，是吧？江芋？」

　　說完，嬌笑一聲，趴在趙成磊的肩膀上。

　　趙成磊也是一臉得意，有一種吃皇糧人的自豪！彷彿自己已經跟江芋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

　　這話明顯是說給江芋聽的，見江婕表情輕蔑地看向自己，江芋面色不變，只十分真誠地問：

　　「姐，你既然沒上過大學，你怎麼知道大學生能賺多少錢？難不成人家賺了錢會打到你的銀行卡上？還是說每次發工資你都趴在人家窗戶口數著了？」

　　這話說的江婕面色一冷，當下就不快：

　　「這還用問嗎？網上都有帖子，大學生畢業三千一個月是普遍情況。」

　　「哦。」江芋笑得真誠：「大學生三千一個月有，三萬一個月有，三十萬三百萬都有，你跟我們這種沒用的大學生比，顯不出你的能耐來，我建議你跟王健林比比，人家王健林也沒上過大學，卻能輕輕鬆鬆賺了1700億，你怎麼不跟人家學學？」

　　這話一出，江婕的臉色已經拉到了地上。

　　說起來，江婕這人很喜歡別人捧著她，江芋不上路子也就罷了，竟然還敢頂撞她！一時間，江婕氣得恨不得一巴掌扇在江芋臉上，還是趙成磊攔住了她，趙成磊面色不快地責備：

　　「江芋，你怎麼這麼沒素質！到家就跟自己的姐姐頂嘴！你不要以為自己讀了大學就了不起！說到底你就是一個鄉下人，別忘本！」

　　江芋聖瑪麗式微笑又來了，她笑道：

　　「姐夫，我這人就是沒素質，至於原因嘛……那只能怪我媽沒教好！要麼你去問問她，為什麼不會教孩子，把我跟江婕教的這麼沒素質？」

　　一句話，把張美鳳和江婕都拉了進來，趙成磊面色一變，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行了！」張美鳳不瞞地瞪了江芋一眼，陰聲道：「你怎麼還去做飯？我們在這說話，有你什麼事！」

　　很快，又一個女人走進來，這女人長得比江婕差一點，但身形跟江芋相似，她進了門，見了江芋，忽而冷笑起來：「哎呦！還知道回來！」

　　是江嵐！江芋當她是個屁，微笑著走過，去了廚房做飯。

　　只是……

　　江芋看著眼前的灶台，傻眼了，農村的大草鍋她沒用過啊，這要怎麼燒？琢磨了半晌，江芋把所有的柴火放進去，又學人家火鍋店的方法用衛生紙點火，過了一會，乾柴辟啪燒了起來。

　　而後，在鍋裡放了水燒熱。

　　又去雞圈裡抓了隻雞來。

　　另一邊，那小太妹聽了這番談話，對張美鳳說：

　　「阿姨，你可別忘了我肚子裡懷的是你們老江家的後代，你們家獨種！我媽可是說了，彩禮一定要有8萬，訂婚2萬，三金都要！一樣都不能少！」

　　這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張美鳳早已在心裡把小太妹罵了一萬次，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行，我會想辦法去湊。」

　　等她一走，陳美鳳小聲地對兩個女兒說：

　　「你弟弟已經把那死丫頭的肚子搞大了，聽那死丫頭說，她肚子裡懷的是男孩，咱們老江家就你弟這一根獨苗，這婚怎麼也得結，可那死丫頭拿孩子要挾我，說不給10萬死都不結婚，還要買三金，可家裡實在拿不出錢來……」

　　江婕眼裡閃過算計，她笑道：

　　「媽，這事簡單，我記得張大叔家來向江芋求過親，還要給十萬彩禮，這事你不如就答應，要知道以江芋這種性格，在大城市裡哪裡能立足？咱們這麼做是為了她好，這次來提親的張家是鎮上開工廠的，是有錢人！江芋能嫁給他算她命好，嫁過去是為了享福。」

　　「就是。」江嵐也插了句嘴，「要不是她讀了大學，張家怎麼可能看得上她？這次張家提出要給10萬彩禮，那正好，給小弟拿出結婚用！」

　　見兩個女兒支持自己，陳美鳳這才滿意地說：

　　「還好，她還是那傻不愣登的樣子，我待會去跟她說，她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畢竟你弟的婚事要緊！」

　　說完話，陳美鳳嗅了嗅鼻子，忽然聞到一股糊味。

　　「哪來的糊味？還有一股子雞屎味？」

　　江婕也站起來，尋著味道朝窗外看去，卻見廚房裡冒出一股濃煙。

　　「媽！是廚房那邊傳來的！」

　　幾人連忙跑去廚房，卻見廚房到處都是煙，江芋正站在大草鍋邊上，被煙熏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陳美鳳急了，忙跑過去，見了那畫面，氣得直罵：

　　「我他媽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生了你這個東西！你燒鍋不知道把鍋門打開跑氣？還有，你塞這麼多柴進去幹什麼？」

　　江芋一臉無辜地聳聳肩：「我大學上久了，忘了怎麼燒鍋了。」

　　就在這時，陳美鳳忽然聽到一陣「咯咯噠」的雞叫聲，還有撲騰撲騰的聲音從鍋裡傳來。

　　陳美鳳捂著鼻子把鍋蓋打開，卻見她養的花翅膀大公雞，連毛都沒脫，滿腳都是雞屎，就這樣踩著滾燙的熱水，被江芋蓋在了鍋裡，見鍋們被打開，那大公雞撲騰一下跳了起來，躺在角落裡咯咯噠地叫。

　　江芋見那雞慘叫，在心裡說了句對不起。

　　陳美鳳氣得要炸了，這時，火越燒越大，廚房裡簡直像是要著火，兩人出了廚房，陳美鳳伸手要打江芋，卻被江芋不著痕跡地躲開。

　　陳美鳳沒打到，拿起邊上的鐵鍬，用盡狠力，死死往江芋頭上拍。

　　江芋皺眉跑開，卻見那鐵鍬在她站過的地方落下，水泥地上被鐵鍬刮掉了一塊，也就是說，陳美鳳是真正想要打死她。

　　江芋冷笑。

　　江婕氣道：「江芋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是不是想把家都燒了？媽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你就這樣對她？」

　　天可憐見，江芋是真不會燒鍋、殺雞，她兩輩子都不會做飯！

　　江芋忽然笑了笑，語氣嘲諷：

　　「辛辛苦苦供我讀書？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懂，不是你眼睛不好使，就是咱們不是生活在一個地球上，我今年到現在沒收到過她一分錢的生活費，我讀書是靠我自己打工賺錢讀的，跟她沒有一點關係！」

　　聽了這話，幾人都沒說話，陳美鳳眼神躲閃，隨後冷笑道：

　　「家裡這麼窮，我哪來的錢給你讀書？好啊！我就讓你做個飯你就把廚房搞成這樣，你是故意跟我過不起是吧！」

　　江芋真誠地聳聳肩：

　　「抱歉，我不會用草鍋，更不會殺雞，你讓我做飯伺候你們一家子，我不樂意！」

　　這時，趙成磊走出來，語氣很不好地教訓江芋：

　　「江芋你這樣是故意跟我過不去？你自己總歸也是要吃飯的，只是讓你順便做點給我們吃，你就一百個不樂意！洗衣做飯伺候男人是女人的本分，你這種陰陽怪氣的脾氣，看以後誰敢要你！」

　　江芋揚起唇，淡笑：「姐夫，不要我還好呢，要是將來嫁個跟你一樣的，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江芋在心裡歎息一聲，原本說了不和這幫極品懟的，可她實在忍不住。

　　事情弄成這樣，最不高興的就是陳美鳳，在她看來一家人都可以不吃，但這個女婿不能不吃。

　　想到這，陳美鳳面色陰沉地進廚房燒了菜，很快，一家人圍在餐桌前用餐。

　　這時，小太妹捂著肚子撒嬌道：

　　「明軒，人家要吃雞腿。」

　　江明軒聞言，立即撥了撥菜，把最大的雞腿嫁給她，「雯雯，你要多補補，這個雞腿你吃。」

　　陳美鳳見狀，又笑著夾了另一隻雞腿放在江明軒碗裡：

　　「兒子，你也吃。」

　　說完，陳美鳳又夾了個雞翅給趙成磊，趙成磊笑道：「媽，我不吃雞翅，你給別人吧！」

　　「哎！」陳美鳳笑著把兩個雞翅嫁給江婕和江嵐。「你們多吃點補補，尤其是江婕，最近賺錢很辛苦吧？多補點營養，好工作。」

　　一家人笑呵呵地吃著碗裡的菜，其樂融融。

　　當然，江芋除外。

　　這時，江明軒吃完雞腿，撥了撥菜，夾出一個東西，看了片刻，而後嫌棄地扔進江芋碗裡：

　　「喏，你的雞屁股！」

　　江芋看著碗裡的雞屁股，瞬間沒了食慾，她搜索記憶，發現在原身的記憶裡，每次做雞，陳美鳳總把兩個雞腿夾給江明軒，另外兩個雞翅給江婕和江嵐，倒是她，陳美鳳總是哄她，說雞屁股好吃，時間久了，江芋竟一直以為，夾雞屁股給自己的媽媽是愛自己的。

　　沒有人覺得不對，只江芋覺得心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替原身不值。

　　這時，陳美鳳忽然說：

　　「江芋啊，我這次叫你回來是想跟你說個事。」

　　江芋全身緊繃。

　　只聽陳美鳳繼續道：「你張叔叔前幾天上門，想把你說給他兒子張志，張志那孩子跟你差不多大，人也老實，從不惹事，一天到晚就待在家裡，我跟你爸都覺得張志不錯，想把你許配給他。」

　　「張志？」雯雯聽了這話，脫口而出：「就是那個小時候得過腦炎的傻子？老實？不惹事？待在家裡？可不是嘛！張叔天天把他鎖在廚房裡，他能去哪惹事啊？」

　　說完，嗤笑一聲，看江芋的眼神也充滿怪異，滿臉看好戲的表情。

　　將江芋不說話，江婕忽然化身知心大姐，她溫聲說：

　　「江芋啊，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張志老實，人話不多，不愛惹事，你跟了他，咱們都能放心。你一直在學校讀書，可能不知道，現在社會上的男人可壞了！總愛玩弄女人！你跟了張志，就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了。」

　　「是啊，張志人不錯，跟你也算是青梅竹馬了。」江嵐說。

　　聽了這話，江芋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同桌的所謂家人，她算是明白了，卻為什麼大半年沒有聯繫，忽然發短信叫她回家，原來是挖好陷阱等著她跳。

　　江芋看向江婕，面色鎮定：

　　「姐，既然社會上的男人那麼壞，你為什麼不嫁給張志，還要找趙成磊做老公？」

　　江婕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看向江芋，卻見江芋和她記憶中一樣，臉被劉海和眼鏡框蓋了大半，看不出五官，皮膚也有點黑，像是抹了油一樣，讓人看著就噁心。

　　當然，她要是問江芋，江芋會告訴她這是化妝畫的。

　　江婕心裡頓時平衡了許多，江芋讀了大學又怎樣？還不是沒有好的人生！她長得也不如自己，以後嫁給張志，這輩子注定是比不過自己了。

　　想到這，江婕語氣不屑：

　　「你能跟我比嗎？也不照鏡子看看你長這樣子！你就是想嫁你姐夫這樣的，也得人家看上你才行！」

　　江芋嘴角帶著嘲諷的弧度，又笑著看向江嵐，依舊看不出一點生氣的樣子。

　　「江嵐，我沒記錯的話，張志跟你同齡，也就是說，咱們村子裡所有女孩跟張志都是青梅竹馬，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嫁？」

　　江嵐臉一紅，半晌，乾脆撕破臉，狠聲道：

　　「江芋，我為什麼要嫁給那個傻子？你當我跟你一樣命賤嗎？」

　　「是，你們都不嫁，於是就來這裡哄著我嫁。」江芋一臉嘲諷。

　　在江芋眼神的壓迫下，所有人不約而同低下了頭。

　　江婕一怔，心裡只覺得奇怪，江芋明明和以前一樣，打扮無奇，面相也不出眾，可她說話時的氣場卻強了許多，話裡話外總讓人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江芋放下筷子，嘴角噙笑，掃了眼這幫人，「我可以嫁給張志。」

　　張美鳳大喜，她拉起江芋的手，討好道：

　　「那就明天就去訂婚，把禮金要過來，翻過年就結婚！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江芋忽而勾起唇角，笑容陡然變得陰測。

　　那笑讓張美鳳後脊一冷。

　　江芋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好像壓根沒覺得自己要被賣了，只語氣輕飄飄地說：

　　「訂婚？可以，不過，在那之前，我會買包老鼠藥，閒來無事的時候，放一些在飯裡，或是水裡，再差也得塗一些在飯碗上……等你們被老鼠藥藥死了，到時候我紅事白事一起辦！那樣才叫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