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河篇一　李牧然×沈河番外（1）

　　墨決戰隊的慶功宴上，大家玩得太興奮，一直玩到了凌晨，沈河心裡高興，喝了不少啤酒——這還是他成年以來第一次喝酒，結果沒把握好酒量，一下子就喝高了。

　　眾人分批趕回戰隊，叫了三輛車。

　　清越被楚彥接走，肖寒和秦陌、柳湘一輛車，賀北光、裴羽和劉鴻一輛車，最後剩下李牧然和沈河。

　　坐進車裡之後，沈河就搶了李牧然的手機，拿著手機當話筒，開始唱：「啊，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夜不後悔」……

　　他的歌跑調跑得厲害，前排的司機差點手滑開錯路，尷尬地看了李牧然一眼，道：「你朋友這是喝醉了吧？」

　　李牧然：「……嗯。」

　　沈河在車裡上躥下跳，可惜狹窄的空間不方便他發揮，於是他打開了車窗，眼看就要把腦袋伸出去，李牧然忙把他拽了回來，並對前排的司機說：「師傅，麻煩鎖一下窗戶。」

　　司機理解地點頭：「好好。」

　　窗戶一鎖，沈河出不去了，只好繼續拿著手機唱歌。

　　還好KTV距離戰隊不遠，司機將兩人放下之後，瞬間開了個沒影，顯然是被沈河的噪音吵得受不住。

　　終於獲得自由的沈河，立刻跳到旁邊人行道一塊石頭上，道：「下面，有請我們帥破天際的沈河，給大家來一首，深情的，忘情水！」

　　李牧然擔心他摔倒，忙伸手扶住他，皺眉道：「你喝醉了，別鬧，快跟我回去。」

　　沈河笑嘻嘻道：「沒！我沒醉，我一點都沒醉。啊，給我一杯忘情水……」

　　他又開始唱，李牧然眼明手快把手機搶過來，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抓住屁股，一個用力就把他抗到了肩上，直接扛回宿舍。

　　沈河一路上還在亂叫：「我的頭好暈，我怎麼看見地面在旋轉……旋轉，跳躍，我閉著眼！」

　　李牧然沒理他，將他抗回宿舍後迅速扒掉衣服，塞進被子裡，道：「睡覺！」

　　大概是鬧久了，沈河自己也累了，被塞進被窩之後他很快閉上了眼睛。李牧然看著他喝醉之後紅紅的臉頰，心裡有些好笑——這傢伙，平時就是個上躥下跳的猴子，一旦喝醉了，簡直就是只瘋猴，都要爬到人的頭上來。

　　李牧然俯身幫他拽了拽被子，見他似乎睡著了，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

　　然而，他顯然低估了這二貨的鬧騰能力，剛躺下，就聽門外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那翻天覆地的聲響，如同是屋裡進了賊。他皺著眉頭起身，開門一看，就見沈河光著屁股在客廳裡耍醉拳，這邊打一下，那邊捶一下，沙發上的靠枕全被他扯了下來。

　　「……」李牧然的臉快要裂了。

　　偏偏某個醉鬼對自己的逗逼行為毫不知情，一邊練拳一邊回頭朝李牧然笑：「嘿嘿嘿，看我來一手水中撈月！」

　　他彎下腰去撈地上的抱枕，由於現在沒穿衣服，李牧然正好看見了他白嫩光滑的屁股。

　　李牧然：「……………………」

　　不想再看他犯病，李牧然面無表情地上前，直接將他橫抱起來，一路抱進自己的臥室，將他按在床上，低聲道：「還鬧？」

　　沈河猛烈掙扎：「我還沒打完一套醉拳！」

　　李牧然道：「乖，睡覺。睡著了在夢裡打，能打得更好。」

　　沈河好奇地看著他：「真的嗎？」

　　李牧然道：「當然是真的。」

　　沈河這才乖乖閉上眼睛。

　　李牧然擔心他過一會兒又犯病，只好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他。

　　奇怪的是，這傢伙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抱在懷裡倒也不會硌手，反而挺軟。細腰長腿，身材很勻稱，毛茸茸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口，時不時的蹭一下，有點兒癢，就像是一隻軟軟的小動物？

　　這小猴子發瘋的時候讓人沒法忍受，安靜下來倒是……挺可愛的。

　　抱在懷裡的手感出人意料的好。

　　李牧然的唇角不由微微上揚，關掉燈，輕輕收緊了懷抱。

　　***

　　沈河第一次喝醉酒，頭疼得要命，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

　　但比頭疼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不對，內褲還穿著，但除了內褲之外就什麼都沒了。而且，他就這樣光溜溜地靠在一個人的懷裡，那個人結實的手臂正從腰部環繞過來，輕輕地將他抱住。

　　沈河：「……………………」

　　握草，該不會是酒、後、亂、性了吧？！

　　他立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內褲，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身後那個有點硬的東西是什麼？

　　抱著自己的是個男人？所以頂著自己的那個是？？

　　沈河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立刻回過頭一拳揍了過去：「你個王八蛋，敢佔我便宜，不想活了！」

　　罵到一半卻發現，被揍腫一隻眼睛的，正是舍友李牧然同學。

　　沈河立刻呆若木雞。

　　李牧然昨晚被沈河鬧到凌晨五點才睡下，正做著夢，被沈河一拳揍醒，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對方，片刻後，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被沈河給打了，李牧然瞬間臉色一沉，低聲道：「你又發什麼神經？」

　　沈河使勁兒撓頭：「我我我、我以為你……以為你要對我……做什麼來著。」

　　李牧然面無表情：「那你檢查一下自己，我對你做了什麼嗎？」

　　沈河確實沒察覺到身體有異樣，身上也沒任何奇怪的痕跡，他尷尬地撓了撓頭，道：「我衣服都沒穿，光溜溜的，還被你抱、抱在懷裡，也不能怪我多想啊，是不是？」

　　李牧然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沒穿衣服，是因為你昨晚喝醉，吐了一身，衣服全髒了，我就給脫了。」

　　沈河：「那那那，為什麼我在你的臥室啊？你還抱、抱著我睡覺？」

　　李牧然：「因為你半夜起來一邊唱歌、一邊打醉拳，怎麼說你都不聽，我沒辦法才把你抓到我房間控制住。」

　　沈河吞了吞口水，看了眼李牧然依舊精神的某個部位，用手指了指，尷尬地說：「那，這個呢？「

　　李牧然平靜地道：「正常男人早上起來都會有自然的生理反應，叫做晨勃，沒聽說過嗎？」

　　沈河的臉瞬間一紅：「哦。」

　　可是自己沒太大反應啊，為什麼李牧然反應這麼強烈？

　　李牧然：「還有什麼問題？」

　　沈河全身都紅了，鑽進被子裡，討好地笑著：「沒問題，嘿嘿，我第一次喝醉，完全不記得自己這麼瘋。謝謝你昨晚照顧我哈，我誤會了，你別生氣，要不……你繼續睡會兒？」

　　李牧然無奈地看著他——都被你一拳叫醒了，還睡什麼？

　　看了眼手錶也快到午飯時間，李牧然乾脆起身下床。

　　不同於沈河只穿了內褲，李牧然倒是穿著睡衣，起身後就去洗漱。

　　沈河從被窩裡露出腦袋，發現他不在，便迅速裹了個枕巾跑去自己的臥室。

　　李牧然從鏡子裡看見，有個光溜溜的傢伙如同一陣風一樣從自己的臥室裡飛奔出來，瞬間消失在對面的臥室。李牧然怔了怔，然後，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這傢伙傻里傻氣的，腦袋好像缺根筋。

　　被揍了一拳讓李牧然有些不高興，不過，想起他討好的笑容，氣又很快消了。

　　***

　　沈河換了衣服出來，一眼就看見客廳裡的「作案現場」。

　　沙發上所有的靠墊、抱枕全部丟在地上，亂得如同家裡進了賊。李牧然不可能閒著沒事丟抱枕玩兒，所以，這顯然是自己昨晚喝醉了發酒瘋的時候給折騰的。

　　沈河的臉紅得幾乎要滴血，一邊迅速收拾，一邊訕笑道：「哈哈，我喝醉之後破壞力這麼大嗎……」

　　李牧然道：「我錄了一段視頻，你要看看嗎？」

　　當時也是一時興起，覺得這傢伙發酒瘋的過程挺好玩，就用快拍軟件錄了一小段視頻存下來，正好打開給沈河看。

　　沈河看著視頻裡那個光著屁股到處亂跑的瘋子，恨不得挖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

　　天吶啊啊啊，他的臉真的丟盡了！

　　喝酒果然誤事，以後千萬不能喝酒。

　　見李牧然要收起手機，沈河忙討好地抓住他的手，說：「然哥，這視頻還是刪了吧？」

　　李牧然道：「刪掉幹什麼？留著紀念吧。」

　　沈河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求求你，刪了唄？這黑歷史要是被人看見，我真的沒臉在戰隊混了啊……」

　　李牧然面無表情：「不刪。」

　　沈河立刻抱住他的腰求饒：「刪了刪了，我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行不行？今天先請你吃小龍蝦，明天請你吃火鍋，後天請你吃雞腿，大後天請你吃川菜？」

　　李牧然有心逗他，故意繃著臉道：「我不是吃貨，美食對我無效。」

　　沈河立刻改變策略：「那以後我給你買洗髮水？牙膏用完了嗎？還有香皂？以前欠你的那些我全部雙倍還給你好不好啊？」

　　李牧然被他逗笑，道：「好吧，我刪了。」

　　他當著沈河的面把那段發酒瘋的視頻給刪掉，然後說：「不用買這些生活用品，我明天就回家了。」

　　沈河這才站了起來，看著他問：「回深圳？」

　　李牧然點頭：「嗯。」

　　沈河眼巴巴地道：「我想去深圳玩兒幾天，你能帶上我不？」

　　李牧然道：「你跟家裡打好招呼了嗎？」

　　沈河嘿嘿笑：「家裡好不！我爸媽還沒放假，我回家也是一個人待著，跟他們說一聲就行。我想跟你去深圳玩一個星期再回家！」

　　他都這麼說了，李牧然自然不好拒絕，點頭道：「行，那你也訂明天的票吧，我們一起去。」

　　***

　　午飯時間，秦陌在食堂看見李牧然和沈河兩人，發現李牧然的眼睛有點腫，不由關心地道：「你眼睛怎麼了？」

　　李牧然：「不小心撞的。」

　　沈河：「我不小心打的。」

　　秦陌：「…………」

　　你倆能不能對好口供再說話？

　　對上秦陌如同看白癡一樣的目光，沈河尷尬地撓著頭髮，嘿嘿笑道：「師父，我昨晚喝醉了，有沒有沒吵到你們？」

　　秦陌道：「我回去就睡了，是牧然照顧你的吧？」

　　沈河不好意思地看了李牧然一眼：「我發酒瘋，還把他的眼睛打腫了……。」

　　秦陌看著徒弟臉紅的模樣，淡淡地道：「你年紀還小，以後還是少喝酒吧。什麼時候回家？」

　　沈河道：「我先跟然哥去深圳玩幾天，過年之前再回家。」

　　秦陌點頭：「嗯，我明天就回南京了，你回家之後也替我跟你姐姐沈柒問聲好，她這一年來幫我們管理公會，挺辛苦的。有機會的話，請她出來，我們一起吃個飯。」

　　沈河趕忙答應下來：「好的，我會給她轉達！」

　　***

　　秦陌走後，劉鴻和柳湘也來食堂吃飯。

　　柳湘看見牧然的眼睛，關心地問：「牧然這眼睛是怎麼了？」

　　李牧然：「沈河不小心打的。」

　　沈河：「他不小心撞的！」

　　柳湘：「…………」

　　劉鴻直接笑出聲來：「你倆一點默契都沒有，下次出門前對好口供！」

　　沈河看了李牧然一眼，尷尬地笑笑：「咳，確實是、是我打的。」

　　師父面前他不敢撒謊所以說了真話。可他並不想跟所有隊友都解釋一遍，只可惜沒對好口供，瞬間露餡。

　　於是，墨決戰隊的人很快都知道沈河昨晚發酒瘋打了李牧然。

　　可憐的牧然同學眼睛都被打腫了。

　　微信群裡，大家都在排隊同情牧然，順便譴責沈河。

　　沈河的內心充滿了愧疚感。

　　晚上李牧然在宿舍收拾行李的時候，沈河走到他臥室門口敲了敲門，說：「然哥，真是不好意思，我早上起來的時候腦袋有些糊塗，還打了你……要不，我給你買點禮物吧？就當是精神損失費，嘿嘿……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李牧然回頭看他。

　　少年的嘴角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一臉求原諒的討好神色。

　　看上去可愛極了。

　　那一瞬間，李牧然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像是停跳了半拍。

　　他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的夢。

　　事實上，昨晚抱著沈河睡下之後，他做了一個很長、很美的夢，夢裡的場景太過模糊，具體的內容已經記得不太清楚，只記得自己抱著一個軟軟的身體，親吻對方，撫摸對方，甚至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那個人是誰他一直沒有看清，但他知道自己特別激動，那個身體抱在懷裡非常柔軟，手感好極了，就好像是真的抱著對方一樣。

　　但是現在，他猛然記起來了。

　　是沈河。

　　正因為他抱著沈河睡覺，所以才做了那種不可描述的春、夢。

　　早上出現那麼劇烈的生理反應，讓沈河誤會，也是這個原因。

　　想通了這一點的李牧然瞬間頭痛欲裂——自己該不會是，喜歡上這隻小猴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