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番外六　肖寒×秦陌番外（6）

　　來到秦家時正是午飯時間，李想將車停在了別墅側面的車庫，將大大小小的禮品從後備箱拿出來。肖寒也跟他一起拿東西，兩人看著買來的禮物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李想到肖寒的耳邊低聲說：「當秦家人的老公可真不容易。」

　　肖寒立刻噓了一聲：「這話被夜神聽見，你今天晚上要跪鍵盤。」

　　李想哈哈笑：「夜夜其實是嘴硬心軟，嘴上天天讓我跪搓衣板，實際上從來沒捨得讓我跪過。我覺得，小陌比秦夜更軟，肯定捨不得讓你吃虧，所以你儘管放寬心，秦家這邊，還有我頂著呢。」

　　肖寒輕聲問道：「你跟夜神的事情，家裡知道了嗎？」

　　李想道：「老爺子還不知道，畢竟八十了經不住刺激，不敢告訴他。但秦夜的父母都知道。秦夜自小就比較獨立，父母不太管他，剛開始知道我倆在一起後，他父母確實不想接受我，不過，我最近幾年時不時的就跑來西安混個臉熟，對他爸媽就跟親爸親媽一樣孝敬，二老慢慢地也就接受我了。我覺得這事兒吧，還是得靠時間。秦陌的爸爸我聽說是個狠角色，你得慢慢來，不要急，多刷點好感度。」

　　肖寒認真點頭：「受教了。」

　　李想和肖寒在那說悄悄話，秦夜掃了眼鬼鬼祟祟的兩人，輕輕佻了挑眉道：「你倆拿瓶酒要拿十分鐘嗎？要不要我幫你們提？」

　　兩人立刻迅速把禮物提出來，裝作若無其事。

　　秦夜瞄了李想一眼，道：「你給肖寒出什麼餿主意呢？」

　　李想嘿嘿笑：「沒有，就是好久沒見到肖寒，隨便聊了兩句。」

　　秦夜自然不信，倒也懶得追究，轉身拉著秦陌就進了屋。

　　秦家的別墅有三層高，建築面積大概超過五百多平米，但屋內的裝飾卻不奢華，反而是濃濃的古風。客廳裡擺著的全是紅木傢俱，還有雕著精緻花紋的實木屏風將客、餐廳給隔開，餐廳旁邊的書房裡一整面前的書櫃，上面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大部頭的名著，肖寒一進屋就感覺到一種書香世家的低調和古樸。

　　秦陌介紹道：「我爺爺以前是大學教授，比較講究，我們秦家開始做生意是被我大伯父給帶的。伯父當年遇到不錯的機緣，自己創業去搞房地產，結果大獲成功，我父親後來也自己開公司做生意，但我爺爺很不喜歡他們做生意，每年家族聚會喝酒的時候，我爺爺還要出題對詩行酒令，我小時候每次家裡過年就很茫然，因為他們說的那些我完全聽不懂。」

　　肖寒想像了一下夾在一群大人中一臉茫然的小秦陌，越想越可愛。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出生，所以秦陌不管是後來遇到了什麼、改變了多少，卻始終保留著純粹善良的本性。

　　肖寒挺喜歡秦家的風格，大量的紅木傢俱，給這裡增添了一絲厚重的歷史感。他跟著秦陌來到客廳，果然看見客廳裡坐滿了人。

　　坐在沙發最中間的顯然是秦老爺子，頭髮花白，人卻看著挺精神，桌上擺了圍棋，他正在跟秦陌的爸爸秦御下棋，旁邊還有幾個五官略相似的中年男人在觀戰。

　　見四人進屋，秦御暫時停下動作，微笑道：「爸，秦夜和秦陌到了。」

　　秦老爺子淡淡地「嗯」了一聲，抬頭看向兩人。

　　秦夜是他的親侄子，秦家每年都是大家族一起過年，秦夜和李想年年都來，秦老爺子看見他們，便親切地招呼了一句：「小夜路上辛苦了，聽說是李想從長沙一路開車來的？」

　　秦夜道：「嗯，他拿到駕照不久，順便練練技術。」

　　李想恭敬地走過來道：「伯父好，給您拜年了，祝您身體健康萬事順心！」

　　他將一大堆禮物放在桌上，秦老爺子笑道：「你也太破費了，每年都買這麼多東西。」

　　李想道：「應該的！」

　　他跟秦家年紀最長的老爺子打過招呼，然後就去跟秦夜的父母打招呼，肖寒正好離得近，聽見他在低聲叫爸媽，心裡不由羨慕。

　　看來，秦家的人是已經認可李想了，大家對他的態度都很熟絡。

　　秦夜和李想走去旁邊，秦陌便硬著頭皮上前道：「爺爺過年好。」

　　老爺子瞄了他一眼，道：「小陌有好幾年沒來西安過年了吧？」

　　秦陌滿臉愧疚地垂下頭：「爺爺對不起，這幾年太忙了，所以一直沒回老家……」

　　秦老爺子道：「自家人沒必要這麼客氣，你受傷的事我們都知道，自己的日子該怎麼過，你心裡有數就行。你的手現在怎麼樣？聽你爸說你又去打比賽，看來是已經恢復了？」

　　「嗯，已經徹底康復了。」爺爺的關心讓秦陌心頭微微一暖，然後就主動把肖寒拉到身邊，介紹道：「爺爺，這位是我們戰隊的副隊長肖寒，他父親過年期間去北京出差，他不想回老家，我就叫他來我們家過年了。」

　　肖寒立刻上前，恭敬地給老爺子鞠了個躬，笑容燦爛：「爺爺過年好，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您的喜好，給您帶了些拜年禮物，是我的一點小心意，還希望您老人家不要嫌棄。」

　　他將袋子放在旁邊的桌上，一樣接一樣往上擺，秦家的長輩們隨便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禮物得好幾萬塊錢，光是兩瓶茅台就價值不菲。

　　秦陌的叔叔伯伯們都有些疑惑——這年輕人上門拜年居然買這麼貴重的禮，秦陌的朋友都這麼有錢的嗎？

　　秦老爺子倒是不介意肖寒帶什麼禮品，微微笑了笑，說了聲「謝謝」，然後仔細打量了面前的青年一眼，道：「你是混血兒嗎？」

　　肖寒點頭：「嗯，中美混血，我父親是中國人。」

　　秦老爺子摸了摸下胡茬，笑道：「怪不得，頭髮的顏色不像是染的，五官也不是單純的東方人長相。」

　　秦陌的大伯母特別喜歡肖寒這樣帥氣的小鮮肉，笑瞇瞇地道：「混血兒啊，怪不得這麼帥！」

　　秦陌的媽媽周嵐一臉驕傲地說：「肖寒確實長得好，他可是我認的乾兒子！」

　　肖寒禮貌地微笑著，走到周嵐的面前道：「乾媽，我也給您買了新年禮物。」他拿出一條精緻漂亮的紅珊瑚項鏈，冬天穿毛衣的時候，可以戴在毛衣的外面當配飾，又好看又不失尊貴。

　　周嵐驚喜地收下了首飾，眼眶有些發熱，拍拍肖寒的手說：「你這也太破費了……」

　　肖寒微笑道：「這不算什麼，我賺了錢自然要給乾媽花呀！」

　　屋內眾人笑成一團，紛紛誇周嵐收了個好乾兒子。

　　秦夜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嘴角輕輕揚了揚，冷哼道：「肖寒的情商倒是不低，已經從秦陌媽媽那裡拉了大量好感度。他居然早早就認了秦陌的媽媽當乾媽，虧他想得出來。」

　　李想微笑著摟住秦夜的肩膀，湊過去低聲說：「這也證明肖寒是真的喜歡小陌，所以才會做好充分的準備。」

　　秦夜挑眉：「你怎麼一直幫肖寒說話？」

　　李想無辜地看著秦夜：「沒有啊，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秦夜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我看，你是以前輩的身份在幫他，你是嫌當年追我太辛苦了，想讓肖寒少走點彎路對不對？「

　　李想趕忙解釋：「不不不，我哪敢嫌辛苦，只要能追到你，過程再辛苦也值得。要不，從明天開始，我再進入實習期，重新追你一遍？這次你可以多給我出一些考題，合格了再轉正。」

　　秦夜忍著笑說：「你當過家家呢，還重新追一遍。」

　　李想笑著撓了撓頭，道：「反正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你讓我幹嘛都行。」

　　對上他憨厚的笑容，秦夜終是心頭一軟，道：「算了。你想幫肖寒就去幫吧，我回頭再跟秦陌談談，我主要是覺得他接受肖寒的求婚太倉促了，他年紀不大，考慮事情可能沒那麼全面，我作為他的小叔叔應該提醒他一些事情。」

　　李想認真點頭：「嗯，我就知道你嘴硬心熱，你只是太關心小陌，怕他吃虧。」

　　***

　　客廳裡，秦老爺子跟兒子秦御下完這局圍棋，秦御自然不是老爺子的對手。

　　然後老爺子又看向肖寒，問道：「肖寒是混血兒，會下圍棋嗎？」

　　肖寒微笑：「爺爺我不太會，我七八歲的時候就出國了，在國外長大的，沒接觸過圍棋。」

　　老爺子點頭：「哦，那你會下什麼棋呢？」

　　肖寒：「……我不會下棋。」

　　秦陌主動站出來解圍：「肖寒他對中國的傳統習俗懂的不多，下棋、打牌、打麻將他都不太會的。」

　　秦老爺子道：「那倒是可惜了，雖然你是混血，但你父親畢竟是中國人嘛，對這些傳統文化，有空還是多瞭解瞭解。」

　　肖寒立刻點頭：「當然，我會讓小陌多教我的，我剛回國的時候中文說得不是很好，很多成語、詩詞也都是小陌教的。」

　　秦老爺子看了秦陌一眼，道：「我們家小陌，中文確實不錯，小時候被我逼著背了不少詩。」

　　然後他就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小陌，要不要即興發揮作一首詩？」

　　秦陌的臉立刻發紅：「爺爺您就別為難我了，我只會背別人寫的，哪還能自己寫詩啊！」

　　秦老爺子笑瞇瞇地說：「你這孩子……那好吧，你來陪爺爺下一局圍棋。」

　　秦陌被趕鴨子上架，只好坐在爺爺對面陪他下圍棋。

　　周圍的叔叔伯伯在給秦陌助威，可惜他不到三分鐘就被老爺子打得落花流水，老爺子當面取笑他：「下棋的水平沒點兒長進！」

　　秦陌耳根紅紅的，認真說道：「我有空會多練的。」

　　肖寒看著這樣的秦陌，心裡越來越喜歡。

　　在家人溫暖的氣氛包裹下的秦陌，褪去了那層驕傲、冷淡的外殼，變得特別的柔軟。

　　或許，那些堅硬的外殼都是他給自己築起來的防護牆，但在家人的面前，他不需要那麼多的防禦，所以才會變成最真實的自己。

　　跟爺爺下棋的秦陌，慫慫的，就像是回到了被爺爺拿著尺子追著屁股打的童年時代。

　　餐廳裡，幾個嬸嬸姑姑在包餃子，廚房裡有兩個叔叔在弄年夜飯，晚輩們在樓上打牌，閒著的人就在客廳陪老爺子下棋聊天，秦家的歡聲笑語，十足的年味兒，讓肖寒也感覺到了一絲過節的喜慶和暖意。

　　秦陌有這樣的家人真好。

　　肖寒很希望自己能得到秦家人的認可，能夠成為這個家庭的一份子，但他知道不能急。

　　乾媽對他印象特別好，秦陌的爸爸也朝他微笑，但這都是建立在「他是秦陌朋友」的前提下。要是知道他跟秦陌求婚成功，把秦陌給拐跑了，估計滿屋子的秦家人一人一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所以，按照李想說的，先在乾媽那邊把好感度刷到滿級，再告訴她也不遲。

　　想到這裡，肖寒立刻走到周嵐旁邊，慇勤地問：「媽，您的肩膀還疼嗎？我給您按摩一下。」

　　周嵐笑瞇瞇地道：「好啊，最近肩周炎老犯，肩膀確實挺酸的。」

　　於是，肖寒開始體貼地幫她揉肩捶背。

　　大伯母看見這一幕，羨慕道：「你認的這個乾兒子可真孝順！哎，我怎麼就遇不到這麼好的乾兒子呢？」

　　周嵐笑著說：「這也是緣份吧，我第一次看見肖寒就覺得挺投緣的，感覺特別親。」

　　肖寒道：「我也是，嘴上叫乾媽，其實心裡您就跟我親媽一樣。」

　　這傢伙嘴甜起來真是討人喜歡，周嵐被他逗得合不攏嘴。肖寒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唇角。

　　肖寒的心裡其實特別尊敬面前的這個女人，當年要不是她那麼堅強，秦陌也不會從車禍中挺過來，順利走出那段陰霾。秦陌被教育得這麼好，她真是功不可沒。

　　總有一天，他會當面叫她一聲媽媽，讓她把兒子交給他來照顧。

　　他一定會盡全力照顧好秦陌，給她的兒子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