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番外三　肖寒×秦陌番外（3）

　　肖寒給秦陌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飯，還主動拍了張照片發給貓神：「師父，看我做的，全是小陌愛吃的菜。」

　　他本來還以為師父應該會表演他幾句的，結果這條消息很快就得到回復，卻不是貓神回的，冷冷冰冰的語氣，只有簡單的一行字：「回國後來找我，我們談談——凌雪楓。」

　　肖寒的手指一滑，把手機給摔到了桌上。

　　秦陌看他臉色尷尬的模樣，不由疑惑：「你跟誰發信息呢？」

　　肖寒撿起手機給秦陌看了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道：「你師父說要找我談話。」

　　秦陌臉色一僵：「他、他知道了？」

　　肖寒伸出手輕輕環住秦陌的肩膀，道：「你跟貓神說了，你師父自然也會知道。別怕，我們一起面對。」

　　想起師父冷冰冰的目光，秦陌就覺得脊背發涼。

　　完了，他跟肖寒就這麼倉促地定下婚事，回國後師父會不會罵他啊？

　　看來他又要剪個頭髮，買身衣服，焚香沐浴去見師父。

　　……

　　當晚，肖寒跟秦陌一起在他從小長大的房間睡下。

　　秦陌洗完澡後心裡非常緊張，他已經戴上了肖寒送的戒指，從名義上來說他們算是正式訂婚了，以肖寒的性格，今天晚上會不會要求更親密的接觸呢？比如，他會不會爆出一句「既然已經訂婚了，我們洞房花燭吧」之類的要求？

　　其實秦陌並不反感跟肖寒做更親密的事，只是，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總覺得兩個男的赤誠相見有些奇怪，貓神給他的那個硬盤資料他完全沒有看，一直鎖在抽屜裡，本來打算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補習，結果現在……

　　要是今晚就發生關係的話，秦陌可是什麼經驗都沒有。

　　真是越想越讓人臉熱。

　　他待在浴室不好意思出去，直到肖寒走過來敲門道：「小陌，怎麼了？洗這麼久？「

　　秦陌這才關掉花灑，走出門道：「沒什麼。」

　　肖寒看他微微紅了耳朵，立刻猜到他在想什麼，忍著笑湊過去道：「你在想邪惡的事情嗎？」

　　秦陌這下連臉都紅了：「胡說，我才沒有。」

　　肖寒輕輕擁抱住了他，給了他一個溫柔得讓人心醉的吻。

　　秦陌被吻得腦袋發暈，靠在肖寒懷裡輕輕喘氣，肖寒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頂，柔聲說道：「別擔心。我跟你在一起，是想長長久久的和你做夫妻，又不是找炮友，所以這方面不用著急，你什麼時候做好心理準備，我們什麼時候再嘗試。當然，你也可以提前想一想喜歡的姿勢，多看看我師父給你的資料……」

　　秦陌立刻打斷了他：「知道了，我會看的。」

　　把這種話題拿到明面上討論，肖寒真是一點都不懂含蓄。

　　***

　　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肖寒非常有君子風度地輕輕把秦陌抱在懷裡給秦陌講故事。

　　他講了很多年少時的事情，包括初來美國時語言不通造成的各種烏龍，還有年少叛逆期跟父親作對的荒唐事，大概是因為回到了自己長大的地方，肖寒的腦海中突然湧起了很多回憶。

　　他低聲講著，秦陌就靠在他懷裡安靜地聽著，兩人在被窩裡回憶往事，倒是格外的溫馨。

　　秦陌不太愛說話，但很認真地當了一次聽眾。

　　聽到後來，秦陌不知不覺睡著了，肖寒看著他靠在胸前安靜的睡顏，微微笑了笑，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個親吻。

　　把最喜歡的人抱在懷裡，給對方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這是他年少時的夢想。

　　現在，這個夢想已經實現了。

　　***

　　肖寒和秦陌在波士頓待了一周，為這套房子尋找買主。

　　父親的意思是，既然父子兩個已經搬回國內居住，這套房子閒置著太過浪費，不如賣掉之後在國內再買一套婚房。

　　肖寒對這套房子其實還有一絲留戀，畢竟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不過，以後他會和秦陌一起生活，這套房子留著確實有些多餘。他打算賣掉之後，在國內秦陌喜歡的城市買一套房子，以後就作為兩人在國內的小家。

　　好在很快就找到了買主，並且通過早已聯繫好的中介談成了一個雙方都比較滿意的價格。

　　買主想盡快搬進來，肖寒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合同一簽他就開始收拾行李。

　　兒時的那些玩具、機器人模型都不可能帶回國，直接送給買主的小兒子。倒是那本日記，還有一些有紀念意義的相冊，他想留著。

　　秦陌幫他收拾，行李不多很快就收好了。

　　兩人處理完這套房產，便乘坐次日的航班回國。

　　秦陌的父母外出旅行還沒有回來，兩人乾脆買了去上海的機票直接去見師父。

　　去凌雪楓住處的路上，秦陌的心情有些忐忑，唇色微微發白，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

　　哪怕他現在已經是聯盟一流大神，可每次見師父他還是會很緊張。

　　肖寒覺得這樣認慫的秦小陌可愛極了，忍不住微笑著握住了他的手背，開玩笑道：「別緊張，你今天沒剪頭髮，但是這個髮型挺帥的。沒換衣服，是因為剛從飛機上下來，沐浴焚香就更不用了，你師父不會介意的。」

　　秦陌被說得十分尷尬，摸了摸鼻子道：「我倒是不擔心這個，我只是……」

　　他看了前排的司機一眼，湊到肖寒的耳邊放輕了聲音：「我只是擔心，師父他會覺得我們太過草率，反對我們結婚。」

　　肖寒摸著下巴道：「萬一他真的反對呢？」

　　秦陌仔細想了想，提出一個建議：「要不，我們先訂婚，結婚的日期再推遲幾個月？」

　　肖寒微笑著摟住他的肩膀：「當然可以，你說了算。」

　　秦陌的心頭一暖，看著他道：「我不是要反悔，只是覺得太急的話很多問題還沒解決。我家裡那邊，父母不知道我們在一起，而且你父親我也從沒有去拜訪過。不通知家裡人私下訂婚已經不太合適，要是再快速結婚的話，父母肯定會生氣的。」

　　肖寒點頭：「你說的對，訂了婚之後互相心裡有個底，面對父母也會更有安全感，但結婚並不著急，可以慢慢來。我知道你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所以，婚期就由你來定吧，婚禮的形勢也由你來決定，我完全聽從老婆大人的意見。」

　　秦陌挑了一下眉，肖寒立刻改口：「老公大人的意見。」

　　秦陌：「…………」

　　有你這樣的嗎？老婆老公的隨口就叫？

　　前排的司機專心開車，並沒有聽到他倆咬耳朵說悄悄話，秦陌卻被一聲老婆和一聲老公叫得臉頰發燙。

　　***

　　兩人來到凌雪楓在上海的居所時正好是午飯時間，貓神翹著二郎腿在逗一隻小狗，凌神穿著圍裙在廚房裡炒菜。

　　廚房的門關著，卻有濃郁的香氣從裡面飄出來，肖寒和秦陌放下行李，先跟貓神打過招呼，然後去廚房跟凌神打招呼。

　　凌雪楓表情冷靜，瞄了肖寒一眼，道：「來幫忙。」

　　肖寒二話不說，挽起袖子洗了手就跟著凌雪楓一起下廚。

　　秦陌則走到沙發旁坐下，摸了摸李滄雨懷裡那隻小白狗的腦袋，問道：「這是貓神養的嗎？」

　　李滄雨笑道：「不是我養的。我養小狗幹嘛？還得給它餵吃的。」

　　秦陌忐忑地問：「所以是師父養的？」

　　李滄雨道：「嗯，他前兩天買回來的。」

　　小狗挺可愛，身體只有兩隻巴掌大小，李滄雨見秦陌的眼睛一直盯著它，就把它抱到秦陌的懷裡。

　　它似乎很喜歡秦陌，趴在秦陌的懷裡特別乖，還用腦袋一直蹭秦陌的手掌心。秦陌被它蹭得心軟，不由揚起唇角，輕輕揉了揉它的頭。

　　李滄雨看著小陌難得溫柔的模樣，便說：「你喜歡嗎？喜歡的話拿去養吧，我看它也挺喜歡你。」

　　秦陌抬頭道：「真的嗎？我師父會不會不同意？」

　　李滄雨道：「他會同意的。」然後又湊過來跟秦陌說，「你跟肖寒訂婚的事情，和你師父說了嗎？」

　　秦陌尷尬地看了廚房的方向一眼，小聲道：「還沒有……」

　　李滄雨歎口氣道：「你又沒跟他說，他待會兒要是生氣，你就往我的身後躲。」

　　秦陌：「……」

　　為什麼有種即將經歷家暴現場的錯覺？

　　***

　　秦陌和李滄雨在客廳逗小狗，肖寒則恭恭敬敬地跟在凌雪楓的身後打下手。

　　凌雪楓做飯的樣子也特別男神，臉色冷靜，動作迅速地翻炒著鍋裡的菜，有條不紊，簡直像廚藝教學。

　　肖寒站在旁邊，一邊觀摩一邊學習。

　　片刻後，凌雪楓才淡淡地開口道：「把秦陌拐去國外，偷偷摸摸求婚，你倒是很聰明。」

　　肖寒：「…………」

　　沒有任何情緒的陳述句，卻讓肖寒脊背發毛。

　　肖寒立刻說出提前背好的台詞，道：「因為我真的很愛小陌，我認定了要跟他過一輩，戒指也早就準備好了，所以我就想著，先把關係定下來再說，這樣彼此會更有安全感。」

　　凌雪楓回頭看他：「你還這麼年輕，就敢隨便說一輩子？萬一以後變心了呢？人總會變的。」

　　肖寒認真地道：「別的我確實不敢保證，但是對小陌的感情絕對不會變。」

　　凌雪楓：「你拿什麼保證？」

　　肖寒：「我、我……」

　　他突然有些詞窮，要是說我拿性命保證，聽起來太中二病，就像狗血言情劇裡的台詞。說拿人格保證，聽著又不太靠譜。

　　可除了這之外，他還能怎麼保證？

　　正撓著頭從詞彙庫裡尋找合適的詞語，結果就聽凌雪楓說：「嘴上說的再多，都沒有實際行動管用，你要永遠記住這句話。」

　　肖寒眼前豁然開朗，立刻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體貼他、愛護他、尊重他，以實際行動證明我很愛他。」

　　凌雪楓淡淡道：「那你的實際行動是什麼？我怎麼沒看到？」

　　肖寒：「……」

　　凌神今天就是要給他出難題，要是答錯了，他就別想把秦陌帶走。

　　肖寒仔細想了想，忐忑地看了凌雪楓一眼，說道：「我這次出國，把以前的房子賣了，想回國後在秦陌喜歡的城市買套房子送給他，寫他的名字，按照他的喜好來裝修，等退役之後，我們就搬去一起住。」

　　凌雪楓點頭道：「知道送房子，勉強算你合格。」

　　送房子只是合格？也就是說，100分他只拿到了30分？師父大人要求真的好高啊……

　　肖寒額頭冷汗直冒，緊跟著說：「我這些年當電競選手，存了不少錢，以後全部交給小陌來管賬，我想每年帶他出國去旅行一次，到世界各地看看風景，他喜歡去哪兒我就陪他去哪兒。」

　　凌雪楓淡淡地道：「還有呢？」

　　肖寒道：「還有，小陌的手受過傷，不能累著。結婚以後，做飯洗碗洗衣服拖地，所有的家務活全部我來幹，小陌只需要吃現成的，我會讓他安安心心地當主人，我來當管家。」

　　凌雪楓接著問：「還有嗎？」

　　肖寒苦著臉：「凌神，您對我還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我盡量做到。」

　　凌雪楓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道：「小陌看上去很冷淡，其實很心軟，他年紀小的時候，本來打算在風色俱樂部養一隻小狗，被我拒絕了，因為我覺得他那時候應該把全部精力放在訓練上，養寵物會讓他分心。他很聽我的話，從沒在戰隊養過寵物。後來，手受了傷，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更別說是照顧寵物。」

　　提到那段往事，肖寒的心臟不由微微泛疼，立刻開口道：「我知道了，結婚以後我會讓他養一窩的寵物，他想養什麼就養什麼，養十幾隻都可以，我幫著他一起養。」

　　凌雪楓輕輕揚了揚唇角，道：「勉強算你及格。」

　　肖寒：「…………」

　　真想跪下來謝主隆恩。

　　凌雪楓緊跟著道：「不過，你們重逢一年，確認關係也才半年，現在說一輩子還太早。現在只是訂婚，可以再相處一段時間看看，結婚的事情，晚一些再提。」

　　肖寒知道他是想讓兩人冷靜一下，畢竟求婚太過倉促，會讓人覺得他倆是一時衝動。

　　對上凌雪楓冷淡的目光，肖寒立刻答應：「沒問題，我也想緩一緩，跟小陌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

　　餐廳裡，秦陌抱著小狗忐忑不安地等開飯。

　　直到半個小時後，凌雪楓和肖寒才終於將豐盛的午飯擺上了桌。

　　有貓神在自然少不了魚，今天是一大盤清蒸鱸魚。此外還有好幾個葷素菜，色香味俱全，看來師父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

　　秦陌立刻把小狗放下，緊張地看著凌雪楓道：「師父做這麼多菜，辛苦了……」

　　凌雪楓冷冷地瞄了他一眼：「不辛苦。只是有些不高興，聽說我徒弟跟人訂婚了，居然沒有告訴我。」

　　秦陌：「…………」

　　他趕緊縮了縮脖子，道：「我想回國再跟您解釋的……」

　　肖寒也幫秦陌圓場：「是啊，小陌想當面跟您說，因為微信裡說不太清楚。」

　　凌雪楓挑眉：「怎麼說不清楚了？師父，我跟肖寒訂婚了，一句話的事情，就那麼難開口？」

　　秦陌垂下頭，臉頰發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滄雨輕笑道：「小陌是害羞呢，不好意思跟你說。」

　　凌雪楓道：「知道害羞，還那麼快收下戒指，這麼迫不及待嗎？」

　　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被人隨隨便便就給摘走，凌雪楓確實有點氣。

　　不過，見徒弟縮著脖子一副認慫的模樣，他最終還是心軟了，輕歎口氣，道：「戒指都收了，也沒有退回去的道理。這樣吧，你們訂婚可以，但結婚之前一定得告訴我。你們現在年紀不大，容易衝動行事，但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兒戲。你得好好地想清楚你要不要跟肖寒一直走下去，別過了兩年又後悔。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得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秦陌趕忙用力點頭：「我知道。結婚的日期我們會慎重決定的，到時候會和師父還有家裡人商量。」

　　凌雪楓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你們也累了，先吃飯吧。」

　　***

　　接下來，由於有貓神控場，凌雪楓倒是沒有為難兩個徒弟。

　　吃過飯後，秦陌和肖寒一起抱著小狗回南京。

　　回去的路上秦陌有些疑惑：「為什麼師父今天好像沒有為難你？」

　　肖寒笑瞇瞇地說：「因為我給他做了很多保證，通過了他的考核。」

　　秦陌問道：「什麼保證？」

　　肖寒道：「比如，結婚之後你來掌握財政大權，每年帶你出去玩兒，家務活全包不讓你受一點委屈，最重要的就是——把你寵上天。」

　　秦陌：「………………」

　　他居然在師父面前做了這麼多承諾嗎？

　　肖寒接著道：「我會按照他寵貓神的方式寵著你，所以，他才給我打了個60分及格。」

　　秦陌有些無語：「這樣才是及格啊？」

　　肖寒微笑道：「因為他很疼你，再好的人配你，他最多也就打個及格分。能及格我已經很滿足，要是掛科，還得重修呢。」

　　秦陌被肖寒逗得笑了起來。

　　重修？談個戀愛說的就跟上專業課一樣，師父就是專業課老師，掌握著肖寒掛科還是過關的命運。

　　師父確實嚴苛，但也確實是真心疼秦陌這個徒弟。

　　懷裡的小白狗摸起來很柔軟，毛髮整齊，顯然是去寵物店專門修剪過的。秦陌知道師父準備這禮物給他，是想幫他圓了年少時想養寵物的心願。其實師父看似高冷嚴肅，實際卻是個很溫柔的人。

　　他為難肖寒，也只是擔心肖寒不能給秦陌幸福。

　　秦陌抱著小白狗，心裡暖意湧動。

　　有個這麼好的師父，還有個願意把他寵上天的愛人，他已經從食物鏈的最底層爬到了最頂層，還有什麼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