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返回長沙

　墨決戰隊的隊員們回長沙時， 在飛機上正巧遇見了同一趟航班回長沙的秦夜， 叔侄兩人的座位正好是前後排， 秦夜便乾脆朝肖寒道：「我有話跟小陌說， 跟你換一下座位吧。」肖寒自然不會拒絕， 乖乖地和秦夜換了位置。

　飛機起飛後， 秦陌放輕聲音， 問道：「小叔， 什麼事？」

　秦夜也壓低了聲音，在秦陌耳邊說：「昨晚的決賽現場，我見到了蘇程的師父葉辰希， 他知道我們的關係，也知道你當初退役的原因。」

　秦陌怔了怔——葉辰希正是龍吟俱樂部元老大神藍未然的徒弟，今年的年會上， 秦陌見過藍未然， 果然跟傳說中一樣懶惰。

　據說，葉辰希是當初能跟劉川一拼的戰術高手之一， 但奇怪的是，他的風格和他師父藍未然完全不同——此人表面上微笑親和， 實則滿腹壞水， 心機深沉，典型的披著羊皮的狼。

　他為什麼會去調查自己退役的原因？

　秦陌疑惑地道：「我跟他並不熟，他調查我做什麼？」

　秦夜道：「這個人雖然城府極深，但能確定的是，他不會用背後陰人的卑鄙手段， 以他的性格，調查你，應該是……純熟好奇。」

　好吧，純屬好奇就順手調查，他也是夠無聊的。

　秦陌有些擔心：「他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嗎？」

　秦夜搖頭：「應該不會，他更享受『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愉快。我跟你的關係，他連藍未然都沒告訴，自然不會告訴徒弟蘇程。」

　秦陌這才放下心來：「你們昨晚看比賽時坐在一起，有聊些別的嗎？」

　秦夜說道：「嗯，我逼著他表態，他明說，以後不會再插手獨步聯盟的比賽，這倒是值得慶幸的事。」

　秦陌點頭：「他不插手就好。蘇程的風格和他有些相似，琴笛合奏的打法，是他指導的嗎？」

　秦夜無奈地揉了揉額頭，道：「蘇程是哈爾濱高校的學生，一開始本想拜藍未然為師，藍未然自己太懶，不樂意收徒弟，就將蘇程丟給了葉辰希，恰好蘇程會一點音樂，跟葉辰希臭味相投，葉辰希就收了他當親傳弟子。」

　秦陌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總覺得蘇程不簡單，當初我和肖寒去玉樓春曉幫會臥底，被蘇程一眼拆穿，他對電競圈的瞭解遠比民間高手要深。」秦陌頓了頓，又問，「那謝長明呢？也是葉辰希的徒弟嗎？」

　「嗯，最初是蘇程拜了師，後來引薦了謝長明。」秦夜說道，「琴笛合奏的打法，就是葉辰希研究出來的——因為好聽。」

　「……」秦陌十分無語，卻又無法反駁。

　不愧是文藝鼻祖葉辰希帶出來的徒弟，打比賽不光要講究配合，還要注重好看和好聽……

　秦夜轉移話題道：「蘇程的背景我只知道這些。對於其他戰隊的高手，你有多少瞭解？」

　秦陌說：「目前只打了個人賽，還看不出太多東西。」

　這句話確實是大實話，秦夜摸著下巴仔細思考起來——個人賽只比個人實力，當然看不出一支隊伍的整體水平。秦陌這次對上肖寒，展現出了強大的戰術意識，其他戰隊的高手肯定會專門研究秦陌。積分賽的模式只是為了增加比賽的種類，戰隊總排名最終還是要看下半年的團戰。團戰輸掉一場所扣除的分數足以抵消個人賽的積分差距，而決定一場團戰勝負的關鍵，正是戰術安排。

　秦陌在初期就顯露鋒芒，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

　如今的秦陌相當於站在了明處，其他戰隊的高手卻依舊在暗處。

　秦夜最擔心的就是，某些高手其實有著不差於秦陌的水平，卻在初期掩藏實力，等待最佳時機後發制人。

　照理說，皇朝、雲霄、離火、霜月這些豪門俱樂部的隊員背後還有大神的指導，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而這次個人賽，這些隊伍沒能拿到太多的積分，那就證明——他們的戰術制定者，並不一定就是個人實力最強的那一個。

　想到這裡，秦夜不由提醒道：「後期的比賽，關鍵在於指揮者的身上，目前，各大戰隊的團戰指揮還沒有確定，但墨決的第一指揮是你，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敵在暗，我在明，小陌，你可不能大意。」

　小叔的關心讓秦陌心頭一暖，認真點頭道：「我明白。有些戰術高手這次個人賽表現並不突出，這一點我也早有預料。」

　「知道就好。」秦夜回頭看向侄子，認真地說，「你是墨決戰隊的隊長，你的情緒，會影響整個隊伍的情緒。」

　「嗯。」秦陌微笑道，「我不會像以前那樣自負任性，小叔放心吧。」

　以前他是被保護起來的小太子，輸掉比賽還可以發脾氣、生悶氣，現在他可是隊長，不管輸贏都要淡定。

　——從小兵到大將，心態上一定要有所轉變。

　小叔今天跟他說這些，就是想讓他吸取教訓，注意自己的身份，變成一個真正有擔當的隊長。

　***

　飛機在上午十一點半準時到達長沙，龍吟俱樂部派了專車來接大家。

　劉川居然也在，走過來對肖寒和秦陌表示祝賀：「恭喜兩位，真是給墨決拿了個開門紅。」

　秦陌禮貌地道：「謝謝川神。」

　劉川走到秦夜面前，說：「新人的面試安排在明天，我有事去一趟上海，秦夜你正好把一下關，最終的名單你來確認就好。」

　秦夜挑眉道：「這麼相信我嗎？」

　劉川笑：「那是自然，你看中的人我絕對放心。」

　當初龍吟面試官拒絕沈河這件事讓劉川一直耿耿於懷，把已經退隱的秦夜請回來，也是為了在面試環節做好把關。

　眾人回到俱樂部時，正好是午飯時間，大家也不想去外面吃飯，乾脆在食堂簡單吃了頓午飯，秦陌順便帶小叔去給他安排好的宿舍放行李。

　秦夜道：「你去休息吧，我對俱樂部很熟，不用你操心。」

　他會在俱樂部待上一個月，負責面試和訓練這一批新人，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秦陌也就沒有多留，點頭道：「那我先回去了，有需要幫忙的再叫我。」

　回到宿舍時，肖寒正在削水果，見秦陌進來，立刻慇勤地端過來一盤削好的蘋果，道：「你已經大半天沒理我了，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秦陌疑惑：「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肖寒道：「昨天晚上……」

　秦陌的臉猛地一紅，立刻打斷了他：「別說了。」

　昨天晚上，兩位師父走後，肖寒和秦陌情難自禁，抱在一起熱情地親吻，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吻著吻著，身體自然就起了反應，肖寒一時激動，壓著秦陌把秦陌的衣服扒光，手在他身上亂摸，秦陌也被摸出了一身火，關鍵時刻一腳踩下剎車，把肖寒推到旁邊，逃去了浴室。

　其實，秦陌並不是不想跟肖寒有進一步的接觸，只是他還沒做好準備……

　貓神給他的硬盤，他還沒來得及看，也不知道兩個男人具體要怎麼做才會舒服，生怕突然做的話弄出一身傷來。

　在秦陌看來，這種事應該是建立在互相喜歡的前提下，順其自然。昨晚他沒心理準備，關鍵時刻推開肖寒也是本能的反應。

　沒想到肖寒會誤會，以為他在生氣？

　對上肖寒的目光，秦陌尷尬地扭過頭，咳嗽一聲：「我沒生氣。」

　肖寒微微一笑，輕輕抱了抱秦陌：「是我的錯，我昨晚太衝動了，其實，昨晚就算你不推開我，我也會忍住的，我可不想讓我們的第一次這麼草率。」

　秦陌的耳朵更紅了，為免肖寒繼續討論這個很污的話題，他立刻戳了塊蘋果塞進肖寒嘴裡，轉身道：「我去睡個午覺。」

　看著秦陌落荒而逃的背影，肖寒不由好笑——昨晚確實太激動，他第一次把秦陌脫光。秦陌的皮膚特別白，雙腿又直又長，在燈光的照射下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肖寒其實並沒有想真的對他怎麼樣，畢竟沒做好準備，在酒店裡也諸多不便。只是，秦陌推開他時的慌亂表情，讓肖寒的心臟像是被貓爪在撓一樣，陣陣發癢。

　平時看上去冷靜、嚴肅又驕傲的秦隊長，會因為身體的反應而漲紅了臉，不知所措。

　那副模樣真是讓人怦然心動……甚至讓肖寒升起想要欺負他的念頭。

　肖寒摸著下巴回味了片刻，回頭看了眼秦陌緊閉的房門，嚼著秦陌塞進嘴裡的蘋果，心中泛起一片柔軟。

　如今的秦陌，看上去十分冷靜，頗有隊長的風範，可在某些事情上，他還是和當初的少年一樣單純。不像肖寒的直率，秦陌在感情上一向內斂含蓄，會害羞臉紅的秦陌，真是讓肖寒越來越喜歡。

　***

　下午開會的時候，秦陌就換上了冷靜嚴肅的神色，跟大家說：「這次個人賽，我們戰隊的成績很不錯，沈河能打進十六強是意外的驚喜，劉鴻的表現也非常棒，加上我和肖寒雙雙殺入決賽，目前的積分榜我想大家也看到了，墨決以24分的積分暫時排在第一。」

　這話一出，會議室內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掌聲落下後，秦陌話鋒一轉，緊跟著道：「但我們不能就此鬆懈，因為聯盟很多高手並沒有在個人賽中表現出真正的強項。」

　秦陌頓了頓，接著說：「比如邱宗平，他最強的便是群體控場、單點擊破的團戰佈局，個人賽中他完全沒法佈置這種戰術；再比如皇朝隊長初建新，作為曾經的神蹟聯盟第一前排，他的厲害之處在於給隊友提供最好的保護和輸出環境，只要他不死，皇朝的輸出就不會倒下；再比如，離火戰隊聶雨竹、景陽和周炎冰三人聯手的暴力衝擊，足以突破大部分隊伍的陣型；還有輕語的傘陣打法，霜月的雙鞭控場，個人賽並不能表現他們實力的十分之一。」

　簡單的一段話，直接點出了各大戰隊的戰術關鍵——墨決雖然有雙子星，可是，對上雲霄的雙召喚，當邱宗平和袁曦同時放出十幾種寵物，他們就一定能突破重重寵物的包圍嗎？當初建新在前排強行阻攔，當離火三近戰暴力衝擊，當輕語黑白傘陣在後排控場，當霜月師兄妹長鞭攪亂陣型……墨決就確定能贏？

　不一定。

　秦陌從來不會小看任何一個對手，個人賽的冠亞軍只是個開始。

　第一屆獨步職業聯賽的棋局才剛剛開局，各路高手會如何布下棋局，獨步聯盟最終會形成什麼樣的格局，這都是不確定的因素。

　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謹慎應對。

　秦陌的目光掃過全場，冷靜地說：「下一個項目是雙人賽，按照之前的安排，裴羽劉鴻，牧然沈河，清越北光，還有我和肖寒，大家一起組隊參賽。我們的目標不是拿下多少獎，而是從雙人賽中挖掘各大戰隊的組合搭檔，猜測他們將來在團戰中可能使用的戰術，同時，大家也從比賽過程中積累經驗，磨煉配合。」

　他說著就將一張表格發給了大家：「這是接下來一週的訓練計畫，大家按照計畫表完成任務。」

　此時的秦陌，確實有一位隊長該有的風範，冷靜嚴謹，果斷乾脆。

　肖寒心中無限感慨——大概那個害羞、臉紅的秦陌，只有他能看得到吧？

　這樣也很好。

　在人前，秦陌是眾人口中的「陌神」，是要帶著墨決戰隊在賽場拚殺的隊長——可到了私下相處的時候，他，就只是他的秦陌。

　肖寒站了起來，輕輕環住秦陌的肩膀，說道：「雙人賽最關鍵的就是搭檔之間的默契，從明天開始，每天上午，大家組隊跟我和秦陌對戰，都知道了吧？」

　眾人立刻齊聲應道：「知道了！」

　秦陌說：「散會。」

　等隊員們全部離開後，秦陌整理完手裡的資料，回頭對上肖寒微笑的目光，不由疑惑：「你笑什麼？」

　肖寒笑道：「我高興。」

　雖然他沒說他為什麼突然很高興，不過，秦陌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這是因為，雙人賽，他們兩人將會並肩作戰。

　他們不再是對手，他們終於會以「搭檔」的形勢，並肩站在賽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