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沈晚照故意把兩隻凍的冰涼的手放在他溫熱的脖頸處,見他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忍不住咋舌道:「你不怕冷啊?」
他把她纖細柔軟的雙手放在自己胸前, 不以為意道:「冷是一回事,表現出來是另一回事。」
沈晚照訥訥道:「你好定力啊。」
不過想想他要是不這樣, 也沒法在官場上混這麼久了。
沈晚照等捂了一會兒把身子捂熱, 人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眼睛滴溜溜四下亂瞄,故意拖長了腔調道:「你院子裡的雪可真好啊, 不像我家, 我娘怕家裡人摔著,早就命人掃到一邊去了...」
他挑了挑眉,伸手攬住她的細腰:「所以呢?你想做什麼?」
沈晚照從他懷裡退開,興致勃勃地搓了搓手:「咱們來堆雪人吧!」
堆雪人說麻煩也麻煩,說簡單也簡單, 沈晚照抽出兩塊織錦的手帕裹住手, 把淨雪堆攏起來,慢慢地滾成一個又大又圓的雪球,然後再滾了一個稍小的雪球,安在大雪球上面,頭和身子就算是成型了。
溫重光站在她身後笑吟吟地看著,時不時伸手彎腰幫她滾幾圈,若是放在原來, 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莫說是現在了, 就是他七八歲的時候也沒這麼專心致志地玩樂過。
沈晚照比較任性,拿了兩根樹杈就算是胳膊和手,在問他接了粗長的毛筆,給雪人畫了眼睛和鼻子,畫到嘴巴的時候猶豫片刻,畫了兩邊彎彎的,好似新月的嘴角。
其實她本來想做一個猥瑣流的比基尼雪人,猶豫片刻,為了自己的小仙女形象還是算了。
她完工之後左右欣賞了會兒,又轉頭問溫重光道:「你覺著像誰?」
「你。」
沈晚照不滿意了:「我有那麼醜嗎?」好像不對:「我堆雪人的技術有這麼差嗎?」
他沉吟道:「猜對了可有獎勵?」
沈晚照森森地鄙視:「有啊,猜對了雪人就歸你了。」
他挑了挑眉:「就算猜不對,難不成你能把這雪人搬回去?」
沈晚照:「...」你就不能偶爾裝個傻嗎!有沒有一點情趣了!
她用眼神掃射了會兒,才公佈答案:「這個雪人是你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他默然片刻;「挺意外的。」
沈晚照感覺自己的智商在他的沉默中受到了鄙視...
他見她才熱乎些的手又凍得通紅,伸手把她拉到燒著地龍的裡屋,沈晚照又想出去打雪仗,他只得呷了口茶,拿出對付所有學生的終極武器來:「你作業寫完了嗎?」
沈晚照:「...」
雖然她跟太子的喜好性格都相去甚遠,但這時候絕望的心情是一樣的。
他瞧見她表情就知道她一個字沒動,又不急不慢地幫她倒了碗紅棗茶,慢條斯理地扔出第二枚重磅炸.彈:「年初十書院就要報名,十二開課,到時候作業交不上,你可怎麼辦?」
沈晚照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度:「什麼?!」
她臉色發綠:「怎麼開學這麼早?謝師也太過分了吧,連元宵節都不讓我們在家裡過了!」
其實初十二開學是他提出來的,不過這口鋥明瓦亮的黑鍋...謝師就背了吧。
他及時給了枚甜棗:「不過下學期的課程安排不多,且加了許多室外課,好些都十分得趣,想來你應該是喜歡的,再加上下學期就可以開始實習,你就更不必煩擾了。」
他頓了下,又道:「聽皇上說,明年七八月份或者後年三四月份國師要來京,皇上打算請他去書院講授易學。」
沈晚來了興致,好奇問道:「聽說國師相貌極好,是朝裡數得上的美男子,這是真的假的?」
他悠悠瞥了她一眼:「神清骨秀,花樹堆雪。」他又顯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來:「不過與你何干?」
沈晚照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道:「自然和我無關,我只關心你就夠了。」
他又垂眼笑道:「你當初屢次主動找我,是因為我生的好看?」
沈晚照給自己捏了把冷汗,一連用了三個感嘆號,義正言辭地道:「當然不是!我豈是那等膚淺之人!主要是你出眾的才華修養讓人心生敬仰!」
男朋友是個醋罈子真是傷不起╮(╯_╰)╭
他微微一笑,沈晚照把心一橫,十分豪邁地主動跨坐到他腿上,毫無美感地親著他,就算兩人都顏值爆表,也不能挽救這粗暴的畫面。
溫重光雙唇被蹂.躪的紅腫,膚色玉白,反而顯出一種暴雨打山茶的美態來,沈晚照瞧得微微怔了怔,他猝不及防地伸手,兩人姿勢瞬間調轉。
她被他壓在帽椅裡,細而密,如雨點一般的吻就從她眉心一路盤桓往下,在尖俏的下顎處頓了片刻,又沿著脖頸蜿蜒而下,她被輕的筋骨酥軟,脖頸發癢,感覺到他細白手指在立領的玉扣處打轉,忙伸手攔住他。
「你,你冷靜!」
他輕輕喘了幾聲,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斜睨了她一眼:「我要是不冷靜,你還能好好兒的到現在?」
沈晚照一開始沒明白,明白過來就囧了,首輔你污了!
她瞧了瞧屋裡的更漏,急忙道:「呀,我得出去了,不知不覺呆了將近一個時辰了。」
他伸手拉她起來,無奈道:「要不是你...罷了。」他後半句話終究沒說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他的寢院。
剛走到後面的鏡湖,太子正被一眾達官貴人纏扯的,不斷提醒自己,為了風度,為了儀態,然後強行擠出一個微笑來和人周旋,瞧見溫重光來了雙眼放光,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他隨意笑了笑,三言兩語就把週遭的人打發走了,低頭看向太子,彷如關切:「殿下瞧著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先回去歇著?」
作為一個骨灰級迷弟,別說是現在沒事了,就是有事兒,見到愛豆也能把頭疼腦熱拋到腦後,笑吟吟地道:「多謝首輔關心,孤不累。」
溫重光淺笑,面上顯出幾分慵懶的倦怠:「倒是臣有些累了。」
太子的笑容被硬生生砍成兩截,委委屈屈地道:「那...首輔就先休息吧。」
他沉吟片刻:「不過陪殿下四下走走的力氣倒還有。」
太子的心花怒放了,陪著他邊走邊追憶往昔,用知音風格的煽情體道:「孤這些年常在東宮,甚少出來走動,雖然咱們都在皇城裡,但孤與首輔這幾年不過見了寥寥數面,現在想想甚是傷感。」
早上上朝的時候見一回,下午下值的時候再見一回,期間有可能還要『偶遇』幾回,太子的這個寥寥數面是指一天之內吧。
溫重光默了片刻:「殿下言重了。」
太子沉浸在自己的腦補中,無法自拔:「細細說起來,孤在首輔這裡學到的比幾位帝師教導的還多,還應當尊稱首輔一聲老師。」
東宮的帝師聽了這話大概會撓死他的吧。溫重光這次沉默的更久:「殿下慎言,幾位帝師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臣不敢跟他們做比,更當不得殿下一聲老師。」
太子的小心肝又幽怨了。人家就是想叫你一聲老師,有辣麼難嗎!TAT
如果讓太子寫書,他肯定能寫一本《偶像你不懂我的心》之類的。
兩人往前走了沒幾步,就聽幾聲女子的輕輕嬉笑傳了過來,女孩子們被訓了幾句之後倒還算矜持,只在後院裡賞雪說笑,沈晚照顯得有些興趣缺缺,被幾個相熟的女孩硬扯著走到前面:「...平時就你笑話袋子最多,今天是怎麼了?啞巴啦!」
沈晚照淺淺打了個哈欠:「早上沒睡醒就起來了,現在這困著呢,可別揉.搓我了。」
她說完見好幾雙眼睛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只好努力搜刮了一個笑話來講:「話說當年有位土財主,愛財如命,眼睜睜地瞧著自己閨女女婿被人逼死都舍不得將出半個子來救人,有一秀才實在氣不過,便寫了笑話諷刺,講的是『狗銜一銀錠而飛走,人以肉餵牠,它卻不放,想用衣服逮狗,卻沒逮著,便曰『畜生,你恁愛這錢財,既不當吃,又不當穿,死命要這銀子何用?』」
女孩們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都彎腰哈哈大笑。
溫重光眉眼一彎,極美。
太子在一邊聽了,嘴角不由一彎,隨即又放平了,輕輕皺眉道:「這也太過粗俗,甚麼野狗畜生,實不是姑娘家該說得話。」
溫重光整了整衣袖,低聲道:「殿下。」
太子一愣:「首輔請說。」
他緩緩道:「臣心儀沈家姑娘已久,願意託付中饋,絲蘿春秋,但沈家父母甚愛女,我探過二老幾回,又思量許久,打算擇一吉日提親。」
如果太子是機器人的話,他現在的主機已經被燒壞了:「...」
他唇角微挑,眼底卻疏無笑意:「殿下這樣說,讓臣很是為難。」
他當然不是在沈晚照和太子之間為難,而是該找什麼詞訓誡太子,真是好生為難啊。
太子:「...」
太子性別:男;
職業:太子,最崇拜的人;父皇和首輔;
最看不過眼的人:跟豫王妃有關的人;
今生最大的難題:他最喜歡的人看上了他最討厭的人,腫麼辦!!!
他嘴巴開合幾下,勉強維持著最後的風度:「首輔是...為什麼啊?」
溫重光唇角勾了勾,目光落在她身上,情絲綿綿:「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太子:「...」
TAT,完蛋了這個朝廷,完蛋了這個世界,一向只看正書的首輔居然開始念起情詞來了,一向飄然若謫仙的首輔居然喜歡上了沈家的傻蛋丫頭,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有愛了。
太子一臉痛心疾首,溫重光笑道:「臣打算再等些時候就上門提親,這些日子還望殿下幫臣保密。」
太子:「...那是自然。」寶寶委屈,寶寶心裡苦。
太子今天受到了心靈的摧殘,也沒力氣和愛豆套近乎了,一臉憂鬱地坐上了回皇宮的馬車。
他一走,旁人也不好再多留,又留了片刻,道別之後便告辭了。
沈晚照今天心情賊好,不光和男票膩歪了一陣,在溫府吃飯也吃的超開心,連返程都是歡歡喜喜的。
沈朝忍不住吐槽:「你是路上撿到金子了?這麼喜滋滋的有點滲人啊。」
沈晚照心情好,馬屁也拍的666:「見到哥跟撿金子一樣。」
沈朝心裡暗爽,面上還是不屑道:「嘴巴這麼甜,一準是想哄我給你辦事。」
在兄妹倆的你來我往中,馬車駛回了侯府,玉瑤郡主照例問了幾句就放兄妹倆走了,沈晚照本來在馬車上還想著冬假作業,一回府就把作業忘了個精光,拉著沈朝討論明天去哪兒浪了。
又過了幾天,等到臘月二十八的時候,在金陵的大堂伯準時到了,先給老太太和祖母磕過頭,又給每個小的一份厚厚的見面禮。
沈晚照不動聲色地瞧了眼,見是成雙成對用赤金打的小金鳳和小金龍——今年是龍年,看來堂伯在金陵沒少發財嘎。
沈家自老太爺那一脈便分了家,老太爺立了戰功,才封了這爵位,嫡親的三弟便下海經商,好在他老人家頗有商業頭腦,到如今已經攢下了萬貫家財,和繼承侯府的沈家一脈友好互助了很多年。
但這一脈不知道是不是哪根基因鏈出了問題,經商的天賦絕佳,孩子個頂個的能賺錢,卻沒有一個科舉之路順暢的,沈老爺為了改變命運,給兩個孩子一個起名叫沈狀元,一個起名叫沈榜眼,閨女分別叫沈及第和沈登科,沈晚照聽完這段差點笑岔氣。
功名最高的也就是沈狀元大堂伯,二十歲中了個秀才,如今四十多歲了...還是個秀才。
想想有人可以這麼叫他,「狀元,你媽喊你回家吃飯!」,至少聽著高興啊。
沈晚照按照規矩行過禮,在心裡樂不可支了好久。
狀元堂伯還帶了個小進士,沈進士按照輩分算是她堂兄,兩邊說過話沈晚照就知道堂伯的生意為什麼能做這麼大了。
「...我這裡帶了才從高麗進來的雪花膏,堂妹花容月貌,更要好好保養,不妨來試一試。」
「什麼?堂弟的紙張有些澀,這個簡單,我還帶了從涇縣進的宣紙,心動不如行動,堂弟趕緊來試試手吧!」
「哇,月白堂姐手上這鐲子玉色不錯,就是雕工差了點,顯得腕子粗,你要不要戴一戴我們家新上地鐲子,保管你滿意。」
沈月白,沈朝和沈晚照:「...」
沈晚照尤其恍惚,好像見到了上輩子賣保險的大表哥...
沈狀元忍無可忍:「你還不給我收斂些?在家裡亂來也就罷了,到了你堂叔家還敢如此,仔細我揭了你的皮!」
他又向沈念文和沈岑風道歉道:「這孩子旁的倒還好,就這個毛病怎麼打也治不好,只得由了他了,還望堂弟不要見怪。」
兩人連稱不會,這位堂兄生不逢時啊,要是在現代,指定能混成個商業經營銷售冠軍神馬的。
沈念文和沈岑風還沒和狀元堂伯說幾句話,外面門房便通傳:「三姑爺和三姑奶奶回來了。」
眾人俱都是又驚又喜,忙不迭地起身迎人。
玉瑤郡主忍不住嗔道:「你說說你,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們都還以為你年三十兒才過來呢,現下咱們還都沒準備呢。」
沈瓊樓見著熟人便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沒準備就沒準備吧,我在豫王府可快累死了,整天迎來一批又送走一批,有時候想出去轉轉,換雙鞋的功夫就有客到了,真是要人命了。」
玉瑤郡主笑道:「你們家門庭煊赫才會如此,你倒是嫌棄起來了。」
沈瓊樓忍不住伸手捶了捶腰,豫王伸手摟著她,眉眼靡麗,微微笑道:「是啊,昨晚宴客確實辛苦了。」
沈瓊樓不知道想到什麼,先轉頭瞧了瞧孩子們,見他們沒覺察才松了口氣,衝他翻了個白眼,跟玉瑤郡主進了裡屋。
眾人拜見的拜見,行禮的行禮,忙忙碌碌終於折騰完,大人們才發話讓小輩兒們出去玩一陣,底下幾個小輩歡呼一聲,甩開大步就出去打雪仗了。
殷懷儉是小輩裡年紀最大,性子最沉穩的,本來不欲和幾個小的瞎鬧,俊臉上挨了一下之後便心頭火起,隨手抓了一把雪也參戰了。
沈晚照將猥瑣流貫徹到底,沒人的時候安安靜靜躲在雪堆裡,等人一來立刻出擊,抓著一捧雪窮追猛打,非得把人的紅條清空,打到人認輸投降為止。
沈進士打了一半思想跑毛,拉著殷懷儉道:「表兄,咱們也都是親戚,瞧見你這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你難道就不想有點男子氣概嗎?難道不想一走出去就接受姑娘仰慕的目光嗎?不想別人誇你高大威門而不是秀色可餐嗎?我這裡有洋藥,保管你一吃就變男人!」
殷懷儉簡直要跪了,滿臉黑線地道:「...我本來就是男人!」
沈進士道:「女人讓你變男人,男人讓你更有男人味,有男人味的讓你變成威猛真漢子!你還等什麼?!」
殷懷儉...撲街。
最後還是沈朝過去把殷懷儉解救出來,沈晚照忍著笑道:「表哥你別理堂哥,他也不是真想讓你買,就是送你他也樂意的,就是這毛病。」
殷懷儉看著她輕輕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輕輕嘆了聲。
沈進士倒不是小氣人,才來一會兒就給沈家姐弟妹三人送了不少東西了,就是嘴巴一直閒不住,三人收人氣短,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沈家算是大族,一切都得按照祖制來,年三十拜祭了神明,年初一要開家廟拜祭祖宗,年三十晚上還得去宮裡參加宮裡的年宴。
沈晚照趁著眾人忙亂,偷溜出去給溫重光送年禮,發現他家裡冷冷清清的,也就在門口掛了兩個紅燈籠有點節日氣氛了。
她搖頭,滿臉的不贊同:「你這也太冷清了些,都說你在朝裡人緣不差,怎麼連個過年來瞧瞧你的都無?」
他一指庫裡堆放成山的年禮,含笑道:「人雖然未到,但禮卻是沒少送。」
沈晚照羨慕的兩眼放光,面上還是做出視金錢如糞土的不屑來:「要禮物還是要熱鬧,你選一個?」
他笑著搖頭:「我不想選。」又沖她眨了眨眼:「有你在,我心裡就熱鬧了,何須別人?」
最近首輔的情話技能又往上漲了,沈晚照被媚眼和情話招呼的心肝撲撲亂跳,賞了塊年糕,親手夾給他。
她見他吃完又道:「不過你這麼清閒也好,我們家人口還算少的了,每年也忙的四腳朝天的。」
他用清茶漱了漱口:「閒不了,過了年初一又有正事要辦了。」
沈晚照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猶豫著道:「要不你去江家看看?這麼老干晾著也不是事兒,就怕旁人說閒話呢。」
他眼眸微沉,按了按額角,唇邊有幾分譏誚:「我過幾日再去瞧瞧,現在去只能讓所有人都不痛快。」
沈晚照破天荒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自己痛快就好了,管別人痛快不痛快。」
她說完又急急忙忙起身:「哎呀我得回去了,還得收拾收拾準備晚上去宮宴呢!你晚上去不去?」
他頷首:「那是自然。」
沈晚照向他做了個飛吻的動作:「那敢情好,咱們就晚上見了。」
他一怔,下意識地摸了摸薄唇,好像那一下真的親上了似的,心肝都酥了半邊。
他轉回去瞧她給的年禮,就見紅絲緞錦墊上放了兩枚精巧的白玉色子,當中用紅寶點綴,瑩然若燦。他便笑了。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