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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袴改造計畫》第10章
第 10 章

 解明素來心高氣傲,此時已經瞪圓了眼睛,咬緊後槽牙:"你竟敢如此侮辱師長,還在聖人言上畫糊塗亂寫,折辱聖人,目無尊長,眼裡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我看你也不用在書院上學了,趕緊回家混吃等死吧!」

 他還算是沒說太難聽,在他看來余二這種人想要學好比母豬上樹都難,趁早塞回娘胎裡回爐重造去吧!

 平常哪有人敢跟余二敢這麼說話,誰敢懟他一句,他早就上去揍人了,偏偏解明是師長,外頭還有錦衣衛虎視眈眈,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敢動。

 他憋屈地梗著脖子:「解師問都不問一句就責罵我,這就是為師之道嗎?!」

 解明冷笑一聲:「你幹出這等事兒還有理了?」

 余二心裡憋悶的要死,大聲道:「不是我幹的,是甲班的沈晚照,她,她一直和我不對付!」

 解明對余家和沈晚照的齟齬多少知道一些,只當他在誣陷報復,淡淡道:「她什麼時候碰到的你的書本課桌?為什麼要這麼做?」

 余二被問住了:「...」他總不能說是他先讓人撕壞了沈晚照的書本,她才來報復的。

 解明語帶嫌惡:「你不敬師長也就罷了,被發現之後竟還想托賴旁人,余家好歹也是名門世家,怎麼教出你這個不學無術,不知廉恥的東西來!」

 余二被人身攻擊地差點飆淚,又不敢還手,只好站在原地抖著嘴唇看著解明。

 解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掌伸出來!」

 余二抽著鼻子,顫巍巍地伸出了手,解明舉了戒尺實打實地往下抽,他忍到第十下『汪』的一聲就哭了。

 沈晚照下課以後才聽到這個消息,坐在課桌上樂不可支,沒想到平時在京裡日天日地日空氣的小霸王余二竟然還是個玻璃心。

 今天課就一節,再說明天就到了放假可以回家的日子,這幫二世祖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出去,心早就不在課上,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窗外走神。

 沈晚照家就在京裡,明天當然也要回去,她想著前幾天洗的床單應該晾乾了,於是走到晾衣服的地方準備取床單,沒想到還沒走近就又被人堵住了。

 余二身後又帶了幾個狗腿子,這回的神色可以說是猙獰了,把熱腫的手掌藏在袖子裡,恨聲道:「今天早上的事兒是不是你幹的!」

 沈晚照皮笑肉不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風儀極佳,輕飄飄一甩袖就要走。

 余二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小賤.人小淫.婦!你還跟我裝蒜!就是你害得我今天被解師打手板的!」他說著就高揚起手,想要揪她頭髮,抬手就要給她一耳光。

 沈晚照眸光一下子沉了下去,卻衝他微微一笑:「你罵誰是小賤.人?!」

 余二瞧得有些失神,她毫不猶豫地揮出一拳,正中靶心,余二被打的整個人犯了過去,鼻血長流,她趁著余二還沒反應過來,彎腰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拎起來,正反抽了兩耳光。

 這下別說余二了,就是他後面幾個狗腿子都沒反應過來,沈晚照慣以溫雅翩翩的形象示人,誰能想到她猝不及防就出手,而且打人還打的這麼狠。

 余二一下子給打的有些懵,鼻血也不擦,抬眼驚恐地看著她。

 沈晚照心頭火氣亂竄,正要再補幾拳,旁邊站著的幾個狗腿子這才回過神來,上前就要把余二架開。

 余二終於反應過來,怒聲道:「你竟敢打我!」掙開幾個狗腿子就衝了過來。

 余二已經被打的有些憷了,嘴上叫囂的厲害,但腳下卻不怎麼敢動彈,於是拉人壯膽,大罵道:「你們這群蠢貨,都是死人啊!平時吃我的和我的跟我稱兄道弟,現在還不過來幫忙,不然仔細我叫我爹好生整治你們,出了事兒我扛著!」

 幾個狗腿子本有些遲疑,聽了這話就衝了上去,反正是把沈晚照打出好歹來是余二擔責,表現好了沒準還能落點好處。

 沈晚照怡然不懼,反而衝著幾人迎了上去,幾個世家子們就在一處小山坡上你一拳我一腳地動起手來,她還從旁邊撿了根捶衣棒,對著幾個二世祖就敲了下去,一根棒子被她舞的虎虎生風。

 這幫人打小養尊處優慣了,招式比不得沈晚照這等整天被家裡敦促著習武,但他們人數多,一時竟然僵持不下。

 沈晚照逮著一個狠勁打,拎著木棍就往余二腿上敲,他被打的嗷嗷叫痛,其他幾個想要救援,一時就亂了方寸。

 余二被打的跳腳,大叫道:「沈晚照,你有種就把棍子放下,咱們一對一單挑!」

 沈晚照趁機又給了他一下,嗤笑一聲:「你有種,你有誰的種?」

 余二:「...」

 余二跟個潑婦似的,一把上來扯她頭髮,沈晚照沒讓他扯著,頭上的銀簪子卻掉了,早上用了桂花油梳整的一絲不苟的髮型也亂了,沈晚照一下子炸毛,戰鬥力飆升,逮住余二狠狠地揍了起來。

 幾人在小坡頂上拳來腳往了一刻,余二和幾個狗腿子被打的趴在地上,沈晚照也累得夠嗆,用棒子拄著呼哧呼哧喘氣,眼眶烏青了一塊,嘴角也被打破了皮兒。

 余二累成一條死狗,過了會兒才勉強站起來,對著恨恨地豎了豎拇指:「你,你行!不虧是沈家悍婦!」

 沈晚照提起最後一點力氣往他腿上踹了一腳:「以後給我記住了,少給我說這些污言穢語,不然我撕爛你的嘴!」

 要是原來余二肯定不信,但現在他是真的信了,沈晚照說撕爛他的嘴,那是真的要動手的,於是氣恨地哼了一聲,被幾個狗腿子攙扶著轉身走了。

 他們今天也是運氣好,打了這麼久也沒遇著錦衣衛,沈晚照從地上撿起簪子用絹子擦了擦,隨意把頭髮半挽起來。

 她一邊感慨一邊往學舍走,走到一半兒卻頓住了,要是韓梅梅她們問起她臉上的傷來,應該怎麼說?這麼走回去未免有些招搖,萬一遇見個愛打小報告的,她得吃不了兜著走。別的不說,她隔壁學舍就有一個。

 她猶豫片刻,想到昨晚上尚昭的袒護,用廣袖半遮著臉,腳步一轉就往他的院子裡走。

 她進院的時候發現院子裡空蕩蕩的,敲門也沒人應答,轉頭準備回去,沒想到剛出院門就跟溫重光撞了個正著,他身上有些風塵,還有山中特有的清冽香氣,看來是出去才回來。

 他詫異道:「你怎麼...」看到她臉的時候立刻轉了話:「你臉怎麼了?」

 沈晚照鬱悶地嘆了口氣:「給人打了,你這裡有藥沒,給我借點唄。」

 她有點後悔,這幅鼻青臉腫的形象就該找個山洞蹲著,怎麼好意思出來見人呢?

 溫重光轉身回屋拿藥油,沈晚照想要伸手自己抹,他像是沒看見似的,用乾淨的紗布沾了藥油,給她輕輕揉按著眼眶。

 沈晚照有些不自在,他輕描淡寫地岔開話題:「書院有規定,不准打架,就算見著有人打架,也不准圍觀起鬨。」

 沈晚照忙道:「我可沒動手,是別人打我的。」

 他勾唇一笑,不知道信是沒信。

 沈晚照不自在地岔開話題:「不讓人打架我還能理解,特地規定不讓人圍觀又是怎麼回事兒啊?」

 他手指有意無意滑過她嫩白肌膚,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避開:「你不妨猜猜。」

 沈晚照道:「是怕打架傷著圍觀的人?」

 溫重光側頭,似乎有些想笑:「是怕打架的人本來沒想打,但週遭圍觀的人一多,他們就不好意思不打了。」

 沈晚照:「...」

 太特麼有道理了!

 她上了藥覺得青紫不那麼明顯了,問溫重光借了個斗笠,扣在頭上回了學舍。

 她回到學舍之後韓梅梅才看到她臉上的傷,驚道:「你這是怎麼了?」

 沈晚照含糊道:「取床幔的時候不小心磕的。」

 韓梅梅也認不出打的和磕的的區別,難得安慰她幾句,還主動幫她帶飯。

 沈晚照對明天回家也比較期待,晚上躺在床上總也睡不著,早上起來興奮地收拾好東西,背著木箱提著包袱就往書院外走。

 書院外頭的小小集市已經成型,最多的還是買小吃的,沈晚照被一家賣小土豆的香氣吸引過去,一個個削的圓潤小巧的小土豆被扎進竹籤裡,擱到油鍋裡炸的香氣四溢,上頭還刷了醬汁和蒜泥,撒上一把蔥花,那香味就飄了出來。

 攤子周圍有不少人都在買,她湊過去問道:「多少錢一串?」

 攤主忙而不亂,抽空向她笑著比了個三,她娘老是不准她吃路邊攤,導致她對路邊攤有點執念。

 於是一口氣買了五串,抱在油紙裡用手捏著,週遭人太多她不好意思吃,再往前走幾步,就見沈家的馬車停在不遠處,有個長身玉立的少年斜靠在馬車上。

 她笑著招了招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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