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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73章
第073章

  陸長亭轉動著手中的茶杯, 低聲道:“掌櫃的鋪子生意不錯啊。”

  那掌櫃不自覺地往計寶山的方向看了一眼,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到自己的這個微動作, 但這些卻都被陸長亭收入了眼底。

  掌櫃笑道:“還成、還成, 老天爺賞碗飯吃!”

  “你這鋪子裏……”陸長亭頓了頓,皺眉道:“有風水師佈置過?”

  “陸公子怎麼知曉?”掌櫃驚訝地問。

  那掌櫃似乎對外頭的傳聞並不靈通,他沒能一眼認出來陸長亭, 也對陸長亭的話毫無反應,看來是不知曉陸長亭解決了林家宅子的麻煩。

  “懂一些風水。”陸長亭淡淡道。

  身後計寶山和那小廝不由嘴角一抽。

  您這都算是懂一些?那誰還敢說自己擅長風水?

  掌櫃聞言,這會兒便笑得有些得意了:“這鋪子裏的風水,您且容我說說,您便知曉, 是何等精妙了!”

  陸長亭笑了笑:“你這掌櫃怎麼這般實誠?”陸長亭轉頭看了看計寶山:“沒瞧見這兒還有個賣風水物的嗎?若是被人偷師學藝了,你就不擔心嗎?”

  計寶山露出了尷尬之色, 卻是不敢反駁。

  掌櫃瞥了一眼計寶山, 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不屑,口中更為熱情地笑道:“這位掌櫃並不通風水,說與不說倒也沒甚關係。”

  陸長亭心中暗道一聲,呵, 你還挺瞭解人家,連人家沒什麼風水本事都知道!

  這掌櫃也著實是被燕王府的名頭沖昏了頭, 這會兒就指著在陸長亭面前好生表現一番呢!

  陸長亭也就放縱那掌櫃自己來解說了。

  那掌櫃這會兒見了陸長亭, 頗有種見了知己的味道,他激動地指了指頂上,“這上頭, 有個聚財的風水陣。做得很是精巧!”

  上頭有木板封住,自然看不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風水陣。

  陸長亭不由問道:“能否給我一瞧?我心中倒是好奇得很。”

  掌櫃臉上的笑容稍微收斂了些,為難地道:“這……這也沒法子看啊,您瞧,那上頭封著呢,若是拆開,那可……可麻煩了。”

  這會兒陸長亭才覺得這掌櫃是有腦子的,方才說得那般興起,再瞧瞧他現在,一旦涉及到真正的核心,他便一下子就變了態度。

  陸長亭也不執著,他起身走到了這鋪子的門口。

  掌櫃以為他是生氣了,這便是要離開了,於是嚇得不得不追上前去,開始放低姿態和陸長亭說好話:“這是真的沒法拆,小公子息怒……”瞧瞧,都到這個地步了,掌櫃卻還是不肯讓陸長亭看那風水陣。

  掌櫃道:“您若想要知曉那風水陣什麼模樣,我說給您聽便是了。”

  誰知道他說的話,有沒有刪減或者添油加醋呢?這掌櫃介紹的話自然是不可信的。不過掌櫃的態度,至少讓陸長亭知道,動了手腳的地方不止門外那塊牌子,還有這個神神秘秘的風水陣。

  有什麼是不能被外人所知曉的?那定然是壞事,缺德事了。

  陸長亭給一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便立即上前擋住了那掌櫃,掌櫃仍舊掛著笑臉,哪敢有半點怒氣?

  陸長亭就站在鋪子門口,好生感受了一回。

  他閉了閉眼,待到習慣眼前的黑暗之後,他才緩緩地撐開了眼皮,而後,眼前的景象便發生了些微的變化,那些空中湧動著的氣流,在他眼中變得更為明晰了,這些氣運行的軌跡都深深印在了他的眼眸裏。

  而後陸長亭就發現,當鋪裏,有股氣流轉而出,當空中吹拂過一陣風的時候,氣流與之相撞,風陡然變得激烈起來,直直沖入巷子裏,形成風煞,吹過計寶山的鋪子門前。而後,那道氣,打個卷兒,又從巷子上空回來,風煞消散。

  於是最後回到當鋪的是什麼呢?陸長亭可以大膽猜測,那是財氣。

  所以這個風水陣是做什麼用的呢?奪走他人的財氣!

  陸長亭勉力壓下了心底的憤怒。

  這人的手段實在令人厭惡!

  招財聚氣無可厚非,哪個做生意的不想招財?但你招別人家的財,可就過分了些!難怪計寶山的生意那般慘澹,說起來,他和朱棣到他鋪子裏買風水物的時候,若非就此一家,而且他也瞧上了計寶山的手藝,怕是那樁生意也是不成的……

  誰能想得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財氣被他人奪走了呢?

  如此一來,這掌櫃為何掛出那個招牌,也很好理解了。

  因為陸長亭給計寶山改了風水,又讓他放了三獅招財鼓,自然便將財氣又穩穩聚住了,而那風煞撞擊鼓面,並不會沖走財氣,反而會讓三獅招財鼓的效用越來越大。於是這掌櫃就坐不住了,趕緊再使出手段,放出了招牌。

  陸長亭抬腿跨到了當鋪外。

  那掌櫃還在背後道:“陸公子這是不換了嗎?陸公子!陸公子莫要生氣啊……”那掌櫃還是頗為扼腕的,若是能得到燕王的匕首,那多大的臉面啊!他可以預見到他的生意會更上一層樓。

  陸長亭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底一片冰冷。現在再看這掌櫃的嘴臉,實在讓陸長亭覺得厭煩至極。

  陸長亭走出去,指著那招牌道:“這也是做風水用的?”

  掌櫃的目光閃了閃,笑道:“不是,就是個塊招牌。”

  “這上面是什麼圖案?”

  這回答話的卻是計寶山:“是赤蛇。”

  “哦,赤蛇啊……”陸長亭笑了笑:“我曾聽聞,赤蛇吞財納福,掌櫃,是不是如此啊?”

  掌櫃笑道:“這哪里是赤蛇?這不是銀蛇嗎?”

  計寶山道:“銀蛇不長這樣兒!何況那銀蛇也不是銀色的啊!這個模子,就是赤蛇的形狀!只是顏色不太對得上而已……”

  掌櫃又笑了:“你不也說了,那顏色對不上……”

  “呼形喝象,哪里需要顏色對得上呢?只要它是赤蛇就夠了,不是嗎?”陸長亭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這赤蛇擺在門口朝外,是要吞誰人家的財納誰人家的福呢?”

  那蛇雕張著大口,可不像是要一口吞掉什麼一樣嗎?

  掌櫃的臉色有一瞬間極為難看,但他很快地收拾好了面上神色,道:“您在說笑呢!”

  陸長亭瞧他巍然不動的模樣,心底有些膈應,這般沉著,想來從前也沒少做這樣的事,只怕遭殃的不止計寶山一人。

  陸長亭轉頭看向計寶山:“算了,今日實在晦氣,你那風水物也值不得我瞧上眼,來人,收拾了東西,咱們走。”

  小廝收起匕首,冷冷地看了一眼當鋪掌櫃,隨即還鄙夷地看了一眼計寶山,可謂是將戲碼做足了。

  陸長亭帶著小廝,拋下他們一行人,便直接大步出去了。

  計寶山和那當鋪掌櫃,一樣裝得跟孫子似的,半點抱怨不敢說,就恭恭敬敬地送著人走了。這會兒計寶山倒是知道怎麼演戲了,他轉過頭來,沖著當鋪掌櫃冷哼一聲,高聲道:“有什麼藏著掖著不能給看的?平白壞了我的生意!”說罷,計寶山才帶著自己的夥計出去了。

  當鋪掌櫃原本心中還存疑,但想一想計寶山的態度,應當是並未發現他動的手腳,那掌櫃也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而後踹了旁邊的夥計一腳:“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招待客人!”

  說罷,掌櫃自言自語道:“可惜了,可惜了……不過日後倒也有個談資了!好歹那燕王府的人來我這兒光顧過!”掌櫃笑著進了里間,等進去了後,掌櫃的臉色才陡然陰沉下來,口中罵道:“嘿,我可不止得壞你的生意,我還得讓你以後一樁生意都沒有!”

  掌櫃躺上身後的小榻,高興地哼起了小曲兒。

  陸長亭打那當鋪出來以後,便問那小廝:“能跑腿嗎?”

  小廝笑了笑,聲音沉穩有力地道:“能!”

  “那你便去問一問,從前北平有多少個當鋪?後頭沒了的都是怎麼回事?還有那當鋪附近的鋪子流動情況。”陸長亭一口氣說完,卻又擔心那小廝沒能聽明白,忙問了一句:“懂我的意思嗎?”

  小廝笑了笑:“陸小公子放心便是。”

  陸長亭點點頭,還是笑著與小廝說了聲:“那便勞煩你了。”

  小廝反倒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道:“陸小公子不必這般客氣,實在折煞我了。”

  陸長亭淡淡一笑,也不與他爭辯。

  陸長亭這一走,便沒有再折返回到計寶山那裏去了。這次對於計寶山來說,是個機會,是個從此一改黴運的機會,也是磨礪他心性的機會。陸長亭沒必要時刻去瞧一瞧計寶山的狀況。

  陸長亭上了馬車,那小廝便駕著馬車搖晃著離去了。

  等陸長亭剛回到燕王府,便聽管家說,有人來拜見他了。

  陸長亭實在掩不住驚訝:“來拜訪我?”難道不應該是拜訪朱棣嗎?

  管家笑道:“人已經在裏頭了,主子也在呢。”

  今日朱棣也回來得這樣早?陸長亭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走到花廳外的時候,陸長亭就聽見了裏面說話的聲音,那是林老爺在朱棣跟前,戰戰兢兢,極為不自在的聲音。

  陸長亭原本要脫口而出的一聲“四哥”,現在只得又咽了回去。不過就算陸長亭不出聲,裏頭的人也已經注意到他了。林老爺幾乎是眼底閃過了驚喜之色,他原本想要站起身來,但是想到朱棣還在一旁呢,便只有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激動了,只喊了一聲,“陸小公子。”

  “林老爺。”陸長亭沖他微微頷首。但顯然在這個時候和林老爺說話,是分不清主次。於是陸長亭很快便將目光落到了朱棣的身上,他大步朝著朱棣的方向走了過去,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變得濃厚起來。

  朱棣將他這一系列的情緒變化收於眼底,受用極了。

  “長亭,累了嗎?”朱棣出聲問。

  實際上陸長亭此時根本看不出半點受累了的痕跡。

  一旁的下人倒是更先會意,趕緊下去準備食物和茶水了。

  陸長亭緊挨著朱棣手邊坐下,這才再度看向了林老爺,出聲問:“今日前來可是宅子有問題?”

  “不不!”林老爺笑得燦爛極了,那分明是喜事砸在頭上才會有的表現,他竭力壓抑住激動,道:“此事當真得多謝陸小公子!今日我已經見到慶壽寺的道衍主持了!他已然言明,因陸小公子有言在先,他才會伸手襄助。”

  這番話說出來,一旁的朱棣面色有一瞬間的怪異。

  陸長亭並未注意到這一點,他只淡淡道:“無事,等事成後,再來多謝我吧。”道衍倒是不曾食言。

  林老爺道:“不管成與不成,陸小公子于我的大恩,都令我覺得難以報答了!”此時陸長亭在他的眼底,可比朱棣這個燕王還要重要多了。

  “此行前來,還為將酬勞獻于陸小公子!這次還請小公子務必收下,不然我便不知曉該如何自處了。”林老爺說著揮了揮手,於是跟隨他前來的下人,便立即奉上了金條和寶鈔。

  朱棣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笑,面上頗有些欣慰,就如同家長見到自家孩子終於獲了什麼獎一般。

  林老爺心底原本還忐忑著,見朱棣都是一臉樂見其成的表情,自然是松了一口氣。

  陸長亭將金條和寶鈔接了過來。

  朱棣此時出聲道:“將我房中的紫檀木匣取來。”

  下人點頭,立即下去取了。

  很快紫檀木匣便被擺在了陸長亭的跟前,朱棣指了指,笑道:“日後便是長亭的小金庫了。”

  陸長亭聽出了他言語間的寵溺之意,心底不由一暖,一邊點著頭,一邊伸手將那木匣打開了,然後就當著朱棣的面,將手中的財物都放了進去,而後再上鎖,取下鑰匙。

  一旁的林老爺都暗暗咋舌。燕王對待這陸小公子,說是如親弟一般,怕是也有人信的。

  林老爺表達完了感謝之意,送完了錢,自然就該離開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應當在此處久留,於是極為識趣地告辭了。待林老爺走了之後,陸長亭都才覺得自己頓時自在了許多。

  “計寶山那裏出什麼事兒了?”若是平常,這些事怎麼值得朱棣去過問,也都是因為和陸長亭有干係,他才會問起來。

  “我給計寶山改了改風水,給他設了個風水物,使得他鋪子轉了財運,但這幾日有人破了他鋪子裏的風水……”陸長亭毫無保留地給朱棣講了一遍,包括那掌櫃一身肥肉如何令人噁心,陸長亭都說給朱棣聽了。

  如此一比較,做商賈糧長能做成安父那樣,還保持著身材和容顏,可著實算是世間奇葩了。

  “這掌櫃倒是心大……”朱棣的口吻帶了幾絲嘲諷的味道,“我叫人去幫你查一查那掌櫃是個什麼貨色。”以朱棣的性子,自然也很是瞧不上這樣的人物。

  陸長亭笑了笑:“我已經拜託他了。”說完,陸長亭便指了指一邊站著的小廝。

  朱棣點頭:“算你聰明。”

  “不過……”

  “什麼?”

  “不過我今日算是借用了燕王府的勢……”

  朱棣滿不在乎地道:“你要借勢那就借便是!難不成長亭還會因此而覺得惶恐?你且放下心吧,偌大的燕王府,若是連點勢都沒得借,那我這燕王還算什麼?”

  朱棣的口吻,頗有些你去捅爛攤子,我管在後面收拾著的意思。

  陸長亭覺得,這若是換個對象被朱棣這般縱容著,怕是遲早要變成熊孩子!

  陸長亭這會兒倒是沒想到,其實正是因為朱棣知道他向來有分寸,所以才毫無顧忌地縱容著他呢。

  這日,朱棣留在王府中歇息了一整個下午,這下午陸長亭卻是不怎麼輕鬆了,朱棣一直盯著他練字看書,口中還道:“戶籍之事,我已命程二去處置了。日後說不得你也有機會去考個科舉。”

  陸長亭回憶了一下他上輩子那無疾而終的校園生活。

  他覺得科舉與他多半是無緣的。

  但是朱棣一片好心,他這時候當然不會說出來,平白傷了朱棣為他著想的心。

  到入夜後,朱棣還陪著他練了會兒功夫。

  若是忽略掉朱棣的身份和他的未來,陸長亭竟是陡然間生出了,若是停留在這一刻倒也不錯的想法來。這個想法著實太驚人了,陸長亭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輕微的疼痛傳來時,陸長亭才將這種不著調的想法給揮散開了。

  “累了?”見陸長亭都出神了,朱棣不由得問道。

  陸長亭點點頭。

  “那便早些歇息吧。”

  陸長亭再度點頭。因著他的視線是低垂著的,於是並不知曉朱棣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他的唇上。陸長亭剛才將唇咬得有些緊,鬆開之後,都難免帶著牙印,上頭還有點兒滲出來的血絲,頓時使得唇看上去分外的嬌豔。

  朱棣遲疑著道:“……長亭,你這幾日蔬菜吃少了?唇裂了?”

  陸長亭:“啊?”他抬起手摸了摸唇,有一點點血:“哦,我……我明日多吃點菜。”陸長亭沒想到他會關注自己的嘴巴,這會兒不免有點尷尬。

  於是一片尷尬就在尷尬的對話中結束了。

  等朱棣往外走的時候,都還恍恍惚惚地在想,本王剛才都說了些什麼鬼話?

 作者有話要說:  銀蛇並不是指銀色的蛇,就是一種品種名……

  赤蛇倒是指赤色的蛇,但是計寶山慣做風水物,一眼就能看出,那就是赤蛇,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雕在了銀牌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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