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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201章
第201章

  日上三竿時, 陸長亭醒來迷迷糊糊地朝外看了一眼,見天光大亮, 卻絲毫沒有想要爬起來的意思。陸長亭翻了個身, 將被子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的,然後就接著睡過去了。

  此時燕王府外卻來了貴客。

  眾人都知道道衍在燕王跟前的地位,見他到來, 自然是恭敬地請到府中等候。

  道衍的神色有些怪異:“怎的還不見燕王和陸公子?”

  這下人哪里知道?只笑了笑說:“主子與陸公子昨日太高興了些,應當是飲了酒,因而這個時辰還在歇息呢。”

  道衍臉色沉了沉,心道,胡扯, 昨日他見他們分明沒飲酒!

  至於今日為何“醉倒不起”,呵呵……

  道衍臉色更沉, 突然懷疑自己是否送錯了賀禮。

  道衍整了整袖子, 道:“那我便在此地靜候燕王吧。”

  下人還當他有什麼重要的事,當然不敢怠慢,之後上了茶點,還候在了一側, 以備隨時伺候著道衍。只是這一等,就到了午後……午後還不算, 轉眼就是晚上。

  下人請道衍先行用膳, 道衍卻黑了臉色,不肯挪動一步。

  偏生道衍面相本就駭人,尤其黑著臉的時候, 便更讓人由心生出畏懼來,下人幾次請不動他,只得無奈退下。

  這廂陸長亭慢條斯理地沐浴,換上了新的衣衫。

  哦,昨日的啊……

  朱棣用力過度,撕破了。

  陸長亭從浴桶裏出來,朱棣站在外面敲了敲屏風:“長亭可好?”起床時,陸長亭雙腿軟得跟麵條兒似的。以前操練再多,精力再多這會兒也不管用了,縱情過度都只會落得這個下場。所以朱棣難免擔心陸長亭腳下打個滑什麼的。

  陸長亭不耐地應了一聲,待穿好鞋履後,他才走到了屏風外。

  陸長亭眉梢眼角都透著一股不快,但這股不快之下是更為濃烈的掩不住的春情。朱棣看得心中一陣蕩漾,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忍住了將人再拖到床上去的衝動。

  須得克制。

  朱棣在心中默念了幾遍,然後才拔腿走到了陸長亭身邊:“長亭可是餓了?”

  陸長亭斜睨了他一眼。

  別當他沒看出來。

  剛才朱棣站在那裏,看似在深思什麼事,但盯著他的目光都快明目張膽地透出欲.望來了。他又不眼瞎,怎麼會看不出來?

  都說開了葷的男人,再難戒掉這種滋味兒。

  他怎麼就沒有呢?難道因為他做了受?

  陸長亭沖朱棣翻了個白眼,推門當先走了出去。

  朱棣心情舒暢極了,他甚至翹了翹嘴角,恨不得將陸長亭拖回來按在門板上狠狠親上兩口再放開。

  只可惜陸長亭已經走得太遠了,朱棣無法將人拖回來了。

  陸長亭一路走過,下人們面色恭謹,沒有絲毫不妥的地方。陸長亭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這燈下黑已經不是一般的黑了啊。他和朱棣都發展到滾上.床了,燕王府中的下人硬是沒覺得有何不妥。往日他們表現出的親昵,也不知究竟何等深入人心了。

  道衍這廂也不知坐了多久。他閉上眼,儼然一副入定的模樣。

  下人惶恐地看了看他,心下實在忐忑這道衍主持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直到腳步聲響起……

  “陸公子!”下人驚喜出聲。

  道衍聽見下人的聲音,幾乎是想也不想便睜開了眼:“長亭!”他站起了身。

  見道衍終於捨得挪動位置了,下人松了口氣。

  道衍的目光將陸長亭從頭打量到了腳,陸長亭一時間有些不太能適應這樣的目光,總覺得身上緊跟著起了不少雞皮疙瘩。他不得不出聲打斷道衍的打量:“道衍師父何時來的?”

  “今早。”道衍道。

  陸長亭倒是絲毫未覺得慚愧。

  道衍送他藥膏,他還沒怪道衍呢。

  陸長亭點了點頭,道:“那道衍師父豈不是等了許久?”

  道衍沉聲道:“正是。”

  陸長亭看向一旁的下人:“飯菜可備好了?怎能怠慢道衍師父呢?”

  道衍立即道:“不見長亭,我食不下嚥。”

  陸長亭有些驚訝,有這麼嚴重?難道是道衍知道自己那藥膏的藥效,怕朱棣一激動,把自己幹死在床上?

  陸長亭臉色黑了黑,頓時不再說話了。

  道衍睨了一眼他臉上的表情,知道這會兒陸長亭心情應當正有不痛快,道衍不由得再一次懷疑起,自己是否送錯了賀禮。

  正巧這時候,朱棣後腳也到了。

  見到朱棣,眾人都只有一個感覺——春風得意。

  和陸長亭的模樣正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旁人只當是主子和陸公子間有了不快,唯有道衍深知個中緣由。但左思右想,他又覺得自己像是親手將人送朱棣床上去了。可他本意只是為防護長亭不受傷啊……

  道衍的心情有些複雜,看著朱棣的眼神也就有些不對勁了。

  這會兒朱棣誰也不在乎,畢竟肉吃到嘴裏了,旁人如何想與他何干?

  朱棣吩咐了廚房做些清粥小菜,然後才有功夫來和道衍說話。等到摒退左右以後,陸長亭都以為道衍會問及昨晚的事了,誰知道道衍竟是半個字也沒提。反而正兒八經地和朱棣說起了平燕府中的事宜。

  待說完以後,他才陡然看向了陸長亭:“書復習得如何了?”

  陸長亭一愣:“還成。”

  道衍肅穆道:“鄉試在即,怎能如此敷衍了事?最後幾日,不如長亭到慶壽寺中暫住?我與你教授課業,而慶壽寺環境清幽,也正適合長亭讀書。”

  陸長亭一眼就看穿了道衍的心思。這不就是想將他同朱棣暫時分隔開嗎?

  男人食髓知味起來多麼可怕,陸長亭也知道……鄉試的確沒多久了。陸長亭毫不猶豫地點了頭:“那便辛苦道衍師父教導了。”

  道衍微微笑了:“怎會辛苦?”

  朱棣雖然有些不快,但也知道鄉試的重要性,這次若是不過,便要再等上兩年了。朱棣繃緊了嘴角,道:“明日收拾好了東西再去。”

  陸長亭點了點頭。

  道衍也不再多留,他心知若是再多留,恐怕朱棣不會再給他半分顏面。道衍識趣地離開了燕王府,總算換得朱棣恢復了好臉色。

  因為消耗體力過多,陸長亭在飯桌前坐下來,就遲遲沒有挪動位置。食物盡擺在了他的面前,沒一會兒就被掃蕩了個乾淨。朱棣一直用溫柔的目光盯著他,一口都未嘗。

  陸長亭不由得怪異地看了看他:“四哥不餓?”

  朱棣這才轉身對下人拍了拍手掌。

  隨即丫鬟們便又一一踏進廳中來,獻上飄著香氣的菜肴。

  陸長亭呆了呆:“四哥這是何意?”

  珍珠翡翠白玉湯、紅油肘子、春餅、煎排骨……香氣直直竄入鼻。

  但他腹中已經撐滿了,這會兒只能聞著味道流一流口水,而胃裏卻本能地對食物發出了抗拒的反應。陸長亭又想吃,又有點想吐。

  朱棣道:“長亭的身體,不大適合吃這些。”

  陸長亭:……

  虧他剛才還心疼了朱棣一把。

  陸長亭面無表情地起身將朱棣甩在了後頭。等回了院子後,陸長亭便立即吩咐下人另外收拾了間屋子出來,陸長亭便從善如流地住了進去。等朱棣用完飯回來的時候,已經不見陸長亭的蹤影了。

  朱棣叫來下人一問,才知道陸長亭換屋子睡去了。

  那怎麼成?明日長亭還要往慶壽寺去,這便是最後的時光了。

  好不容易將長亭吃到手,便要獨守空床……

  朱棣心中鬱卒,叫來下人領路。

  待到了屋子外,裏頭燭火都熄了。

  朱棣抬手拍了拍門板:“長亭……”“長亭,我是四哥。”

  “……”裏面一片寂靜無聲。

  朱棣面色不變,轉身道:“去搬個椅子來。”

  下人愣愣地看著他:“主子?”下人頗為摸不著頭腦,這怎麼像是主子和陸公子鬧了不愉快似的?可主子要椅子來作什麼?總不會是……砸門吧?下人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去。”

  下人不敢再耽擱,忙一溜煙兒地跑去搬了個椅子來。

  就在下人膽戰心驚,以為朱棣會發脾氣用椅子砸門的時候,卻見朱棣拖過椅子,輕飄飄地落了座,然後再沒別的動作了。

  靜寂在庭院中蔓延開。

  下人卻絲毫不覺得放鬆,他戰戰兢兢地盯著朱棣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才確定主子當真只是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夜漸漸深了,掛在屋簷下的燈籠晃了晃。

  下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呵欠,等回過神來,他往朱棣的方向看了一眼。——主子怎麼還在?

  下人不得不硬著頭皮道:“主子,該歇息了。”

  朱棣擺了擺手:“你們陸公子昨日做了噩夢,今日睡不著覺,我在門外守著才好。”

  下人恍然大悟,難怪呢,原來是陸公子做了噩夢啊……下人老老實實地又站回了原位。

  朱棣此時精神好得很,端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陸長亭在裏頭也沒睡著。白日裏睡了一天,就是再多的疲累也都消除了,他又不是豬,怎麼會再睡下去?陸長亭在屋子裏打了會兒拳,消了消食,又看了會兒書,直到聽見外面傳來朱棣的聲音。

  陸長亭貼在門板上聽了會兒,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

  其實歡.愛過後,都會不自覺地變得親密起來。但他們已然溫存了一個白日,再混到一起,搞不好就又是一夜春.宵。

  陸長亭掂了掂手裏的書。

  還是讓四哥就這麼憋著吧。

  反正憋了這麼多年都憋出經驗來了,再憋一日也壞不了。沒見昨日那般生龍活虎,讓人承受不住嗎。

  陸長亭捏著書回到了桌案前,點起燈往下看去。以道衍的性子,明日定會將他叫過去先考校一番……還是挑燈夜讀,臨時抱個佛腳比較好。

  朱棣坐在門外,聽著腳步聲漸漸地遠了,微微有些愣。這和計畫中的不一樣啊……長亭難道不該心疼地將門打開嗎?

  朱棣無奈,只能當真坐在那裏當個門神了。

  左右等到明日一早,長亭總會出來的。只可恨道衍……

  這一夜過得極為漫長。

  朱棣從椅子上起身時,腿腳都有些微微發麻。不過這算不得什麼,朱棣也全然沒放在心上。他令人撤掉了椅子,便站在外面等著陸長亭出來。

  陸長亭伸著懶腰從裏頭走出來,一眼就見著了朱棣。

  朱棣下身的衣擺微有褶皺,上身則是乾淨整齊。陸長亭怔了一下,他真的在門外坐了一夜?他傻了嗎?

  陸長亭忽略了心底細密泛開的心疼,快步走到了朱棣的跟前:“四哥腿不酸嗎?”語氣頗為嘲諷,其中還夾雜著一點兒不高興。他沒想到朱棣真在外頭坐了一夜。

  朱棣卻只是笑了笑,一手攬住陸長亭,湊在他耳邊曖昧地道:“這話該問長亭才是。”

  陸長亭:……

  此時有下人疾步走來,道:“主子,道衍主持前來求見。”

  “來得倒是快……”方才還面帶笑容的朱棣這會兒就沉下了臉。

  陸長亭掐了掐朱棣的腰。

  朱棣猝不及防地疼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都微微變了。一個原本不快的表情,生生被扭轉得怪異了起來。

  陸長亭低聲道:“道衍如今已是你一條船上的了,四哥冷待他無妨,但卻不能對他喜怒無常。”單單只是冷待道衍,別人肯定會認定是道衍何處惹惱了朱棣。但若是面對道衍喜怒無常起來,那些手下便會覺得朱棣太過難以捉摸,自己不知何時就會得罪了他,於是從此便戰戰兢兢生存在他手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並不代表建立起了威嚴。

  只會讓手下感覺到惶恐不安的主子,誰還會願意跟隨你刀山火海都不眨眼呢?

  朱棣臉上湧現了淡淡笑意:“長亭說的是。長亭如此為四哥著想,四哥自然不會再如此。”

  旁人只見他們耳語,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下人們只暗暗道,就說嘛,主子與陸公子感情甚篤,哪會有鬧不愉快的那一日?昨日果然是陸公子做了噩夢,才面有不快吧。

  “走吧,去見道衍。”朱棣淡淡道。

  “嗯。”陸長亭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被朱棣一把拽了回來。

  等朱棣握住了他的手,陸長亭才反應過來。哦,現在走路都要牽著手了。

  怎麼鬧得跟幼稚園差不多?

  不過腹誹歸腹誹,陸長亭到底還是沒有掙開朱棣的手。

  反正……朱棣的手又寬大又炙熱。握上去很舒服的啊。

  下人們將陸長亭收拾好的衣物、書本帶上,一同抬到了花廳中去。道衍站在花廳中,靜靜地等待著他們過來。見陸長亭和朱棣進門,道衍便迫不及待地上前鞠了一躬:“燕王殿下。”

  朱棣微微點頭,雖說臉上沒什麼笑意,但也沒什麼冷意。

  “長亭可準備好了?”道衍問。

  “還不曾用早飯。”

  道衍笑道:“待你進了慶壽寺,我親手為你做齋飯。”

  陸長亭聞言便立即看向了朱棣,果然,朱棣眼底的冷意快要壓抑不住了。

  雖然說陸長亭也很好奇,道衍能親手做出什麼樣的齋飯來。但現在朱棣還在旁邊呢……陸長亭搖了搖頭道:“在府中用過飯再走吧。”

  也不急在這一時。道衍略一想就答應了。

  這便又在燕王府中多留了一會兒。

  但總歸都是要走的。陸長亭擦淨了嘴,淨了手,站起來身來。道衍已經在不遠處站著等他了。

  朱棣扣住了陸長亭的手腕:“四哥送你出去。”

  陸長亭點了點頭。

  道衍仿佛不經意地掃了他們一眼,最終別開了臉。燕王手中權勢漸長,脾氣也更為狠戾了,這時候再催促,道衍毫不懷疑燕王會將自己剁開。

  道衍走在前。

  朱棣便牽著陸長亭走在了後面。

  王府上下都知道陸長亭這是要去慶壽寺安心讀書,見自家王爺親自送了陸公子出去,他們不免在心中好一陣感歎。真是兄弟之楷模啊!這般情誼深厚,在平民家恐怕都難尋得啊!

  可見王爺是何等重情義的人!

  眾人一番感慨,也為日後毫不猶豫隨燕王反動靖難之變埋下了種子。

  當然,此時眾人都還不知曉未來會如何。

  走到王府門口去的陸長亭也沒想到,朱棣的手下竟通過他待自己的情深義重,從而認定朱棣乃是個好主子,於是愈加忠義起來。

  陸長亭若是知道他們的心思,肯定會忍不住道……這兄弟和媳婦能一樣嗎?

  你見過斷手斷腳走街上的,但你見過不穿衣服走街上的嗎?

  “上馬車吧。”道衍出聲道。

  原來道衍連馬車的都備好了。

  朱棣面色陡然一沉,牢牢攥住了陸長亭的手不肯鬆開。

  陸長亭有些哭笑不得。

  朱棣這個年紀的人,竟然還會做出這等耍賴皮的事?

  陸長亭只得抬起小拇指勾了勾朱棣的掌心,色情挑逗的感覺襲了上去,朱棣立刻放開了手:“長亭……”

  陸長亭瞥見了他眼底深藏的火焰。

  ……撩一下就著了?

  還真是……血氣方剛啊。

  陸長亭抽回手沖他勾了勾,示意他附耳過來。

  朱棣自然聽從地湊了過去。

  道衍看著這一幕,臉色微微發青。

  “他也未曾說過,四哥不能上慶壽寺來啊。”陸長亭輕飄飄地道。

  朱棣先是一怔,隨後嘴角勾起:“長亭說的是……”

  道衍見朱棣被陸長亭一句話就樂得換了表情,心底頓時有了點兒不好的預感,但這預感從何而來,他又摸尋不到。反正……反正長亭要去慶壽寺便足以。

  陸長亭和朱棣分開來。

  朱棣這會兒倒是大方地道:“長亭去吧,四哥等你回來。”

  這話從朱棣口中這樣平淡地說出來,道衍不由得微微驚奇,心底的懷疑頓時更濃了。

  而此時有人疾步走來,高聲道:“且慢!”

  陸長亭回頭看去,就見鄒築墨同羅貫中大步走了過來。

  鄒築墨沉著臉,比朱棣方才的臉色還要難看。這是怎麼了?陸長亭心中不解。

  不過等他注意到道衍神色也多有不快的時候,陸長亭陡然間想起來,鄒築墨對道衍多有戒備,認為道衍品性有異……所以這是不樂意道衍把自己帶到慶壽寺去?

  陸長亭還是很感念鄒築墨這份維護之心的,只不過,這二人教育方式有異,眼下顯然道衍那種帶著強烈功利心的更為適合陸長亭。

  畢竟陸長亭也並非為求學,而是為入朝。

  陸長亭朝鄒築墨的方向拜了拜:“老師。”

  鄒築墨臉色稍稍緩和,問道衍:“道衍主持這是做什麼?”

  道衍神色不變,冷淡道:“長亭鄉試就在眼前,為師者,自然該盡心竭力教導之,以保長亭奪魁。”

  “留在燕王府不是照樣學?”

  陸長亭這時才從道衍眼底窺見了一點兒傲慢和輕蔑的目光,只聽道衍緩聲道:“你我教授之法有所不同,前期鄒先生自然適合,但若到近鄉試時,便是我更為合適了。先生以為呢?”

  這一點自然是鄒築墨無可辯駁的。

  相比之下,鄒築墨為人更正直。或者說,心眼更實在。他當然無法昧著良心說,你能的自然我也能。

  燕王府門外驟然安靜了下來。

  羅貫中出了聲:“道衍主持說的正是。”他比鄒築墨更見圓滑些,三言兩語就將尷尬的氣氛打破了,並且表示了對道衍此舉的支持。

  鄒築墨氣得嘴邊鬍子都飛起來了。

  陸長亭沖鄒築墨躬了躬身:“老師放心。”

  鄒築墨微微皺眉,顯然放不下心,總覺得陸長亭此去,會被道衍洗腦得三觀全歪似的。

  陸長亭先行轉身朝外走去,僵局被打破,道衍也朝朱棣行了禮,跟著轉身走了出去。鄒築墨當然無法再攔人,待陸長亭上了馬車後,鄒築墨便也只有同羅貫中辭別朱棣了。

  羅貫中瞥見鄒築墨的模樣,道:“你在擔憂什麼?”

  “那道衍分明不是個好相與之輩!他是富有學識,但這人眼底渾濁,是個野心勃勃、滿腹功利的人物。長亭與他長期相交,絕非好事。為人師者,自該竭力阻攔。只可惜……”鄒築墨面露遺憾:“只可惜力量微小,無法阻之。”

  羅貫中好笑地問:“你覺得你那學生是什麼?”

  “是什麼?”鄒築墨頓了頓:“性傲,聰明。如鷹一般。”

  “你也說了,如鷹一般。哪里還需要你去操心?”

  “可他這分明還是幼鷹啊。”

  “哪里幼了?”

  “他年少,易入歧途……”

  羅貫中輕笑一聲:“年少?易入歧途?你太小瞧你的學生了。能周旋于明朝王爺之間,都博得幾分交情。哪里是凡人?”

  鄒築墨陰著臉說不出話來。

  “你再仔細看看,那道衍在你學生的跟前,哪里有擺半分架子?誰牽制誰,恐難分辨。”

  鄒築墨臉色更加陰沉:“……怎會?”

  “如何不會。”羅貫中說到此,倒是沒再說什麼了。

  鄒築墨陷入了一片沉思中,倒是沒剛才那樣生氣了。

————

  入了慶壽寺,道衍便立即讓小沙彌收拾了院子出來給陸長亭。慶壽寺修繕得不錯,入住進去倒是並不覺得簡陋。陸長亭將東西一一擺置好,正待落座休息。道衍便進門來了。

  果然沒出他的意料,道衍當先便是一番考校。

  隨著時間推移,考校結束,道衍面上神色溫和,讓陸長亭留在屋中後,他便不知出門做什麼去了。

  陸長亭在屋子裏坐了會兒,發現慶壽寺內的景色還不錯。他站起身來欲往外行去。誰知道剛走到門口,便撞上了回來的道衍。

  道衍身後跟著小沙彌,小沙彌似乎端著食物。

  這不會就是道衍說的齋飯吧?他還當真是說到做到啊……

  小沙彌將食物擺放在桌案上,恭敬地退了出去。道衍示意陸長亭落座:“可一嘗?”

  陸長亭當然不會拒絕別人這樣直白的好意,他手執起筷子,夾了點兒素齋往嘴裏送。味道還不錯……

  道衍笑著問:“味道如何?”

  “不錯。”是真的不錯。當然,和後世的素齋無法比擬。但放在這時候,已經足以笑傲群雄了。陸長亭心底暗暗感歎了一聲,看來慶壽寺的生活不會太難過了。

  畢竟他離做乞兒的那段歲月已經過去太久了,還真沒法再回去吃苦。若能過安逸的生活,自然是安逸更好。

  “還有別的呢?”

  “別的?”陸長亭愣了愣,對上道衍的雙眼,似乎有點兒期待的意思?這是等著自己誇他?多用點辭藻來誇?

  陸長亭憋了憋,努力回想了一下美食節目常用的一些詞語:“入口清香,令人口舌生津……”

  道衍問:“味道沒什麼出奇之處嗎?”

  敢情他剛才白誇了,道衍都沒聽進去。

  陸長亭淡淡道:“有,但言語難以描述殆盡。”

  道衍似乎有些失望,他點點頭,站起身來,道:“長亭便在此地好生歇息吧。”

  “嗯,辛苦道衍師父了。”

  道衍並沒有要與陸長亭一同進食的意思,他很快就離開了。小沙彌從外體貼地合上了屋門。陸長亭這下倒是更自在了起來,很快便將素齋吃了個乾淨。

  他將小沙彌叫進來收拾了桌子,自己便出去在院子裏散起了步。

  小沙彌端著碗碟退了下去,寬大的院子裏一時間就剩下了陸長亭。

  夜深了,風拂來,吹起地上的落葉,沙沙作響,倒是有點懾人。

  陸長亭不自覺地轉頭看了一眼牆頭,卻發現院牆上似乎有個影子。陸長亭皺了皺眉,捏緊了拳頭,緩步朝著牆邊走去。那個影子若有若無,如果是別的人,定然就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了。但陸長亭卻對自己的眼力分外信任,他相信那裏是個人!

  不過三兩步,陸長亭就走到了牆邊。

  牆頭上的人影突然跳了下來,陸長亭驚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去,同時想要揮手朝對方揍上去。但來人動作比他更為靈敏,四肢也比他更為有力。陸長亭才剛將手揮出去,就被對方牢牢地鎖在了懷裏。

  陸長亭抱住對方力量強勁的腰身,往上攀了攀,然後一口咬在了對方的脖頸上,對方連“嘶”也沒“嘶”一聲,陸長亭這才悶聲叫道:“四哥。”

  能在這時候翻牆而來的,自然不會是宵小。

  這哪個眼瞎的能往慶壽寺來?

  不是眼瞎的,那就只有目的明確的人了。

  只有朱棣了。

  朱棣抬手托了一把陸長亭的屁股,將陸長亭牢牢禁錮在了懷中。

  初時陸長亭還沒覺得什麼,等朱棣抱著他走了幾步,他才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兒過於情.色了。

  這真是一旦開了葷之後,思想都不可避免地變得汙了起來。

  陸長亭推了推朱棣的胸膛,卻突然發現……嗯?硬硬的東西抵在了腿間。

  陸長亭:……

  看來不止他一個人想歪。

  朱棣湊在了陸長亭的耳邊,低聲道:“夜色正好……”

  陸長亭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朱棣的意圖昭然若揭!

  朱棣抱著他挪進了樹蔭下。

  “等等……萬一有小沙彌進來……”

  “程二帶了人守在外頭。”朱棣紋絲不動。

  “……”讓你手下聽這種牆角。你可以的!

  月光傾瀉到了院子裏來,樹蔭之下半明半亮,陸長亭能瞥見朱棣隱忍欲.望的面容,朱棣也能瞥見陸長亭如白玉般的臉龐上沾染上點點春.色……

  樹葉子晃啊晃。

  規律的聲音在月色下響起。

  院牆外,程二領著幾個親衛蹲在了牆角邊。

  “媽的蟲子好多……咬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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