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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180章
第180章

  洪武帝和朱標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 厲聲問那侍衛:“在何處?”

  氣勢突然壓將上來,那侍衛頓時雙腿發軟, 忙冷汗涔涔地道:“在……在太子殿下寢殿的偏殿之中。”

  就在寢殿的偏殿中?

  洪武帝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樣近, 卻沒一人發現。

  朱標低低地道:“是了,近幾日我都沒有回寢殿去,未曾想到……”他的妻子病了, 獨子又失蹤了,他自然無法入睡。於是他要麼便留在書房之中,要麼便前往探望呂氏。

  洪武帝沉聲道:“前面帶路,再說說皇太孫如今如何了?”

  那侍衛趕緊動了起來,一邊往外走, 一邊低聲道:“臣等尋到皇太孫時,他正在熟睡之中, 聽見腳步聲後便立即醒了過來, 宮人們趕緊端了吃喝的食物進來……”

  朱棣插嘴道:“此時允炆怕是不能進食的。”

  洪武帝瞥了他一眼,皺眉道:“老四說得不錯,這餓了一天一夜之久,還得徐徐進食, 用些更易克化的食物才是。”說罷,洪武帝便立即派出了太監去傳御醫。

  同時他們也將步子邁出了殿門。

  門外的小太監微微傻眼, 忙跟上去喊道:“皇上, 皇上,欽天監……”

  洪武帝微微皺眉:“且讓他們等著吧!”

  小太監本以為替欽天監傳了這個消息,興許還能得皇上多看一眼, 也從中得點好事,哪里知道皇上連多看他一眼也無。小太監頓時便如同打了霜的茄子,只得按原路返回了。

  待會兒該如何告訴那些欽天監的人才好呢?

  ……

  那侍衛在前頭帶路,陸長亭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偏殿中。這處偏殿中並無多少裝飾,踏進去便可將整個空間一覽無遺,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有宮人進出,卻從未注意過皇太孫會在裏頭。那麼,朱允炆究竟是被藏在哪個地方的?

  陸長亭實在有些好奇。

  “父親。”見了朱標,端坐在凳子上的朱允炆便立即滿面愧疚地站起了身,待看到一旁的洪武帝之後,朱允炆面上的愧疚之色便更為濃重了,兩頰似乎都因為羞愧而紅透了。

  洪武帝讓人撤掉了朱允炆跟前的食物,轉而換上了熱湯和米粥,看上去寒酸極了,不過放在朱家,還真並非什麼難以下嚥的食物。

  朱允炆咽了咽口水,眼睛眨巴兩下,再度朝洪武帝和朱標小聲道了歉,隨後方才捧著碗,低頭小口小口地喝著,倒是並不讓人覺得小家子氣,只讓人覺得慢條斯理,有禮極了。

  眾人便都在一旁等著朱允炆用完飯。

  待確定朱允炆的確歇息好了之後,洪武帝方才開口道:“允炆,你可知你失蹤了多久?”

  朱允炆漱了口,擦淨了嘴,茫然道:“我……我失蹤了許久嗎?”

  “皇太孫已經失蹤一天一夜有餘了。”洪武帝身旁的太監低聲道。

  朱允炆驟然瞪大了眼,忙道:“是允炆之過,竟叫父親與皇爺爺如此焦灼掛心!允炆……”說到此,朱允炆兩眼已經泛上了水霧,瞧著就像是有眼淚在裏頭打轉似的。

  因著他年紀不大的緣故,因而哪怕是露出這等表情,也只會叫長輩心疼,而不會讓人覺得他膽子小面皮薄。

  朱允炆揉了揉眼睛,這才娓娓道來了那日發生的事。

  朱允炆雖然知曉自己的母親不大對勁,但他畢竟只是個孩子,心底總惦記著呂氏待他的好。哪會有母親對孩子不利呢?朱允炆對呂氏沒有半點戒心。於是呂氏偷偷帶著他到了太子寢殿的偏殿之中,說要一同等父王歸來,朱允炆絲毫不作懷疑,還想著母親終於正常些了,願意這樣親近他了。於是他們便一同等在了殿中,期間朱允炆喝了些茶水,吃了些呂氏親手做的食物。

  呂氏常親手做吃食,因為這並不顯得奇怪,也沒引起誰的注意。待朱允炆吃下之後,便覺得困意上頭。想到母親在跟前,他就放鬆地睡過去了,哪里知道這一覺竟是這樣的長……待他渾身酸痛的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箱子裏。

  朱允炆身量並不小,塞進去的時候是蜷著的,這麼睡一覺起來,渾身都覺得疼。他當時覺得恐懼極了,忍不住用力拍打著箱子,但卻無一人發覺他在那裏。沒多久,他便累得又睡了過去,等到再醒來的時候,便是侍衛進來搜羅翻箱倒櫃一處也不放過的聲音將他驚醒了。

  ……

  聽過了朱允炆的敍述,朱標和洪武帝都是心疼不已,而朱標的情緒則是尤為的複雜。

  “她怎麼能……怎能如此……”朱標的聲音低不可聞。不過終究還是沒有瞞過陸長亭的耳朵。

  洪武帝面色冷了冷:“太子可去問問呂氏,為何做下這等惡毒之事,若是眾人都尋不到允炆,難道便要在等待之中,瞧允炆活活餓死嗎?”

  朱標知道此時洪武帝怒極,當然不敢為呂氏辯駁半分。不過,朱標此時也的確沒什麼心思為她辯護了。

  朱允炆見狀,忙拽了拽洪武帝的袖口,低聲道:“讓皇爺爺為允炆擔心了。”

  洪武帝面色稍緩,注意力被拉了過去,便低聲與朱允炆說起了話。

  朱標面色有些難看,他叫來了貼身伺候的太監,命他去告知太子妃,皇太孫已經尋到了。

  太子朱標的面上飛快地掠過了一絲茫然……不知等她知曉這個消息時,面上該是何等的表情呢?

  洪武帝當然捨不得斥責朱標,何況大體來說,朱標本也沒什麼罪過。怒氣發作過後,洪武帝便將這一茬揭過了。

  洪武帝這時候終於想起了陸長亭的功績,他的目光緩緩落到了陸長亭的身上,口吻溫和,微帶笑意:“長亭竟真能尋到允炆的下落!方才倒是朕太過心急了……”

  能有洪武帝這樣一句退讓的話,也著實不容易了。陸長亭當然打蛇隨棍上,馬上表示了理解,至於謙虛……在洪武帝跟前謙虛便是弄巧成拙了,所以陸長亭半句謙虛的話也沒說。

  相比起從前單給賞賜來說,這次洪武帝口中說的話開始有了變化。

  洪武帝令人端來茶水點心,還令人搬來了桌椅,好讓朱棣和陸長亭落座。

  “長亭考過院試了?”洪武帝問。

  “已然考過了。”

  朱棣微微一笑,補充道:“長亭得了案首。”

  洪武帝慢慢變得和顏悅色起來,撫掌誇道:“好!果真少年英才!朕便等你站在奉天殿中那一日!“

  洪武四年,洪武帝曾策問貢士於奉天殿。

  洪武帝言下之意,便是他能一路取得好成績,最終擠進殿試的名額之中。

  陸長亭也微微一笑,自通道:“定不負陛下之期望。”

  這下陡然便將洪武帝剛才的話拔到了另一個高度——當今皇帝陛下都在期望他能入得殿試。

  眾人看向陸長亭的目光都微微變了,再沒誰敢將這人單純當做那位善風水救過太子的陸公子了。

  朱棣側過頭看了看了陸長亭,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洪武帝有意抬舉陸長亭,自然便趁此機會,與陸長亭多說了幾句話,一時間殿中和樂融融,至少乍看上去是和樂融融的。

  而此時另一邊呢?

  小太監回到了殿中。欽天監眾人朝他身後望去。

  奇怪!並無儀仗!

  連多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皇上呢?

  莫非是這小太監沒有傳話過去?老者冷下臉來,道:“你可是沒將消息稟報上去?”

  小太監原本就覺得心頭不痛快了,此時還聽人這般質問,便板著臉道:“我不過是個小火者,哪里敢不報與陛下?只是陛下聽過之後,便打發我回來了。你們且等著吧!”

  一中年人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他:“你胡說……陛下心系皇太孫,我們已經得知皇太孫的方位,陛下聽了過後,怎會不前來?定然是你……”說到這裏,那中年人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口中的聲音也不自覺地頓住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陸長亭那廝怎麼可能比他們先蔔出皇太孫所在呢?

  “你胡說!”那中年男人更大聲地斥責道,好以此掩蓋心中的不確定。

  老者還未想到這一茬,因而也是怒極,連聲道:“我要見陛下!”

  小太監面色冷漠地吐出了一串話:“陛下是不會見你們的,皇太孫已經找到了,陛下去瞧皇太孫了。”

  “……你說什麼?”老者一愣,隨即他面上轉怒為笑,道:“你早說不就成了嗎?可是在你稟報陛下後,陛下便立即前去尋找皇太孫了?”

  小太監面色更冷:“不,我的話還未說出來,皇太孫便已經找到了。”

  老者失笑:“這不可……”能。

  當真不可能嗎?

  老者面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個乾淨。

  也是有可能的,……還、還有個陸長亭。畢竟還在殿中時,陸長亭便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找到了皇太孫的蹤跡,而皇上也當真帶著陸長亭前往了。

  老者被一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這時細細想來,他方才回想起當時陸長亭是如何說的……他說,他說皇太孫應當在太子東宮……是了,當時自己還譏諷他編了胡話。

  老者身後的一干人也才紛紛想起,陸長亭比他們更早地指出了所在。

  誰能想到,待到他們占卜時,上天指示的方位也正是東宮方向呢?方才得到結果後有何等喜悅,此時想明白之後便有何等失望。正如興高采烈之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數九寒冬的冷水,其中滋味實在叫人心底不斷泛起徹骨的冰寒。

  此時老者仍不願死心。

  他甚至希望他們所占卜的結果也是錯的。

  皇太孫根本就不在東宮!

  老者為自己這等污濁的想法慚愧了一瞬,嘴上還是問道:“皇太孫如今身在何處?”

  “我怎知曉?但想來已經同陛下在一處了。我方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到了陛下跟前時,皇太孫已經尋到了。”小太監重重咬了“已經”二字。

  老者最後的希望就此破滅。

  欽天監一干人登時都沒了聲音,個個都成了悶葫蘆,但實際上他們心中都是不服氣的,他們學了多少年,經了多少事,那陸長亭又才學了多少本事?他才什麼年紀?何況他還在皇上跟前張嘴便說自己不善占卜。

  一個不善占卜的,將他們都比下去了?

  哈,怕是刻意為之!

  欽天監眾人哪里知道,陸長亭是真不會,所以先提前給洪武帝打了個預防針,至於會不會刺激到欽天監,這完全不在陸長亭的考慮之中。

  這邊殿中氣氛很快便沉浸在了一片低迷之中。

  偏偏沒有洪武帝發話,他們還不能離去,只能老實等待在這裏。

  此時東宮中,洪武帝帶著朱允炆離去了,便只剩下了陸長亭、朱棣、朱標,和一干宮人。

  朱標揉了揉眉心,低聲道:“我錯了嗎?”他難道不該護著呂氏嗎?

  陸長亭和朱棣都未開口說話。

  朱標也不指望他們能回答,當即站起身來,讓人送他們出宮去。是的,現在朱允炆已然尋到,自然便讓他們出宮去了。

  待陸長亭和朱棣一走,朱標便立即起身前往了太子妃如今的居所。

  朱標滿懷悲憤,悲是悲呂氏如今的境況越加地壞了,憤是憤她怎能下手坑害自己的兒子?

  朱標勉強壓住了心中複雜的心緒,走到了門外。

  此時門內突然爆出一聲尖叫。

  朱標心一緊,一腳便將門踹開了:“出了何事?”

  幾個宮女並一個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見了朱標後,便當即跪倒在了地面上,未語淚先流,哽咽道:“太、太子……太子妃,太子妃她……她去了!”

  這幾個宮人雖然慌張,倒並不如何畏懼。畢竟他們知曉他們的太子殿下心地仁善,分外理智,絕不會遷怒他人。

  而朱標在聞言之後,卻是結結實實地愣住了,面上表情陡然平靜了下來,叫人看不透其神色。

  但就是這副模樣,讓跪地的宮人們,和外頭的侍衛們,都覺得心底微微泛起了涼意。

  似乎……似乎和想像中不太一樣……宮女顫抖著出聲:“殿下?”

  朱標沒有說話,更是誰也不理,他緩緩邁動步子走了進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那扇屏風就在跟前。

  繞過去,便能見到溫柔的呂氏,和她蒼白的臉。

  她病了很久了,朱標也有不喜的時候,但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日。

  朱標駐足在床前,低頭看了一會兒床上的人,很快便轉過了身。

  他走到了殿外,宮人們也跟著走到了殿外,小心翼翼地等待著朱標的吩咐。

  朱標卻是將所有人都斥退了,連侍衛也是:“如今應當也不必守著了。”

  侍衛見他面上一層冷意,也不敢多說什麼,忙退了出去,同時派人飛快地去向洪武帝稟報了。

  那廂洪武帝得了呂氏的死訊,放下了手中的御筆:“倒還是個清醒的……沒病到好賴不分的地步。”

  ……

————

  太子妃的死訊第二日便傳到了陸長亭的耳中,蓋因朱標又派了人來請他前往東宮。

  除此外,倒是再沒別的人知曉。

  想也是,洪武帝壽誕剛過,便鬧出太子妃身死的消息,那還了得?這豈不是往洪武帝的壽誕上抹黑?

  陸長亭走在去往東宮的路上,心底為呂氏歎息了一聲。

  趕在這樣的當口,她連個風光大葬都享不起了。

  “陸公子,請。”宮女低眉順目地將陸長亭引進了殿中:“請公子稍等上一會兒,太子殿下便到了。”

  陸長亭點了點頭。

  他落座下來,卻總覺得殿中有些氣氛不對。雖然那些宮女表現並不明顯,但他仍舊發現她們似乎變得愈加小心翼翼了。

  是因為朱標在宮中發作過一次了嗎?

  陸長亭靜靜等待起了朱標,連手邊的茶水點心都沒動分毫。

  宮殿外漸漸烏雲密佈,不多時便下起了大雨。

  朱標是頂著雨進來的,陸長亭看著他阻開了太監宮女們想要為他遮擋的手,大步走了進來。

  大雨將他一身都濕透了。

  “殿下。”陸長亭起身迎了上去。心底忍不住道,看來變的不僅是東宮的氣氛,還有朱標。

  不過短短幾日的功夫,朱標兩頰便微微凹陷了下去,襯得人莫名有棱有角了起來,至少不會再讓人一眼便聯想到他那仁善的性子,而是讓人覺得他真正挺拔有氣勢了起來。

  陸長亭並不覺得歡喜。

  一面是因為太子是朱棣未來的敵人,一面是因為這份改變是用他妻子的性命來鑄就的。倒是有些悲哀了……

  “長亭,本宮問你,那日呂家人前來探望太子妃,你都聽見了什麼?”

  朱標此時的面色頗為肅穆,甚至隱隱有些以太子身份壓人,以求陸長亭不得欺瞞他的意思。

  陸長亭心中道了一聲。

  這可遲了……太子這時才想到這一茬。

 作者有話要說:  占卜什麼的,你們大概需要一個徐福。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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