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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妻約》第6章
第五章 任她予取予求

  「那和尚的來歷查出來了?」皇文諾剛由宮裡回來,一踏進王府五戒即迎了出來,他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丟給五戒,邊往內堂走去邊問。

  五戒接過主子的披風,跟在後頭搖頭道:「奴才已查了幾天都查無那和尚半點來歷,這人像是平空掉下來的。」

  皇文諾倏然停下腳步,回頭瞪人。五戒見主子停下,也忙站穩,免得撞上主子,可見主子神情不悅,他只得苦著臉趕緊再道:「奴才曉得這回答荒唐,可事實是奴才讓人查了全晏金的大小寺廟,全無奴才形容的這個和尚,所以奴才才會說這人是天上掉下來的。」

  「也許他不是晏金的人,再往鄰國查查。他命令道。

  「是……對了,當日那老和尚在跑掉以前掉落一樣東西,事後讓車夫撿了,主子要不要過目一下。」五戒將一小撮同紅線綁著的頭髮交給他。

  皇文諾捧過那頭髮後,心恍若被針戳了幾下,刺刺麻麻的一陣痛,一個念頭冒出——這撮頭髮是自己尋的那女人的?

  「主子,您怎麼了?」五戒見他神色有異,不安的問。

  「這撮髮……這撮髮……」他喉嚨發緊,不知怎麼說自己的敏覺。

  「您莫非要說這撮髮是和尚的?」五戒見他遲遲沒接下去說,等不及自己接話了。

  他朝五戒的榆木腦袋敲下。「蠢什麼,和尚有頭髮的嗎?而且就算收藏自己的髮,這是黑髮,你說那是老和尚,要也會是白髮。」

  「呃……主子說的是,奴才欠思慮了。」五戒探著被打疼的腦袋道,不過心裡又想,說不定是和尚年輕時的頭髮啊!

  皇文諾恨鐵不成鋼的望著五戒搖頭,「你真是豬頭。」

  「主子怎麼學起魏小姐說話了?」

  「你敢說本王學她?」

  「奴才說錯話,是她學您。」五戒馬上更正。

  「這還差不多。」

  修理完白目的奴才,瞧瞧時辰正是午膳時問,他轉身往膳廳去,瞧見一大一小正坐在桌前準備用膳。

  那小的見他回來挺高興的,滑下椅子撅著小屁股跑過來抱住他的腿。「爹爹抱抱!」

  這娃兒對他的熱情從不因為他的臭臉而減少,總是能有辦法糾纏得他讓步,這不就彎身抱起孩子了,而這也算奇景,向來高傲清冷的墨王懷裡抱了個小屁娃,那睥睨出塵的境界馬上打了折扣,高高在上的仙人變成凡夫俗子了。

  至於大的,見到他出現,眼裡就閃著種恨恨的光芒,這傢伙剛下朝,銀杉玉帶,頭上戴著象徵皇族的金冠,合身的裝扮貼著他頎長的身軀,清高得猶如天邊一朵雲,若再搭配那張面若冠玉的臉,說他絕世風華都不為過。

  「可惜了,人若歹毒,一切是空!」她撇嘴,飄出這句話。

  「你說什麼?」他抱著孩子到膳桌前坐下,挑眉問。

  她哼哼嘰嘰,一副不想理他、懶得浪費口水多說的樣子。

  跟著主子入內的五戒本想上前替主子訓誡她一番,但想想自己額上一個包,這還隱隱作痛,就別多管閒事了,反正她將主子打出個黑眼圈都沒事了,多說兩句衝撞的話又怎樣呢?遂與朱寶站一旁看熱鬧去。

  皇文諾自然不滿,但可能是餓了,也沒心思與她囉嗦什麼,直接讓人送菜上來。

  通常皇文諾會留在朝中處理政務,很少回來用午膳,廚房只備魏綰煙與小諾兩人的吃食,今日他突然回來了,廚房只得忙著再加炒幾道菜出來。

  「王爺,排骨燉芋頭和銀魚炒蛋來了。下人端上新炒的菜色。

  「嗯,魏綰煙喜歡銀魚炒蛋,這道送到她面前去。」他將小諾往身旁的位子放下,動起筷子說。

  「是。」下人聽命的將銀魚炒蛋端到魏綰煙面前,方便她夾菜。

  「王爺,清湯燕菜、黃燜魚翅、鎮江餚肉、清炒蘆筍來了。」

  「鎮江餚肉進去她那。」他自然而然的又說。

  「王爺,捧下來是豆腐煲以及燒羊肉。」

  「把燒羊肉收下去,她不喜歡羊騷味——」

  「爹爹,小諾喜歡羊羊……要吃吃,要吃吃!」小娃兒馬上吵著說。

  他立即瞥向小諾。「你喜歡?那這給你,其它的收下去。」他從盤裡夾了塊羊肉放進小諾碗裡,還是讓人將那盤羊肉收走了,這才剛抬頭,瞧見坐在對面的魏綰煙與站一側的朱寶和五戒一臉驚訝困惑的看著他。

  「你不吃飯看什麼?」他問。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銀魚炒蛋和鎮江餚肉的?」魏綰煙滿臉疑惑的問。

  「是啊,小姐不喜歡羊騷味這事,您又怎麼會知道?」朱寶也有同樣疑問。

  皇文諾蹙眉,好像這會才反應過來,亦是覺得奇怪,自己說得順口,倒像本來就知道她的喜好,但他與她之前根本不曾同桌吃過飯,哪可能知道?

  「銀魚炒蛋和鎮汪餚肉都是江南菜,常州隸屬江南,你之前長住常州,本王猜你應該喜歡吃這些。」他勉強找了個理由解釋。

  「這說得通,可有一點沒通,沒說江南人不吃羊,主子卻讓人將羊肉撤走,您這也神了。」五戒嘖嘖道。

  可這話一說,立刻遭到主子橫了一眼,他小肥軀一顫,自己又多嘴了,朝自己的嘴掌去。「算奴才沒說話,主子們繼續同膳,繼續繼續。」他縮著膀子閃一邊去,讓主子別再瞧見他。

  皇文諾心情被攪亂,不甚痛快的吃完飯,打算起身離開時,有人進來詢問道——

  「王爺,錦繡坊的掌櫃前來給小主子量身做新衣,您要不要過去親自給小主子挑選布料?」

  「這種事讓魏綰煙去就好,本王沒那閒功夫。」這種做衣服的無聊小事還同得著他這王爺出面嗎?他沒興趣。

  「王爺這麼說就不對了,小世子可是您的兒子,您不關心誰關心?再說了,您之前都沒給出半點父愛,這會兒替孩子挑個布料怎就沒那功夫了?您這還是做人父親的樣子嗎?」魏綰煙教訓起他來。

 他眉峰高高挑起,「你這女人管得可真多!」

  「有管很多嗎?那我別管,不如這衣服也甭做了,您讓錦繡坊的掌櫃回去吧,你兒子沒衣服穿也無所謂,反正兒子是你的不是我的。」

  「這麼狠毒?倒有後娘的風範。」

  「什麼後娘,他小子想叫我娘還早得很!」她跳腳。

  「娘親親!」小娃兒接話接得奇順無比,喊得還真是時候。

  魏綰煙當場青了臉。「我不是你娘親親!」她咬牙切齒的說。

  「娘親親……」小娃兒笑嘻嘻地繼續喊。

  她翻白眼了。「算了,我挑就我挑,你去不去隨便。」與這對父子對幹,她越發覺得無力,不再廢話,帶著朱寶,拎著皮孩子走了。

  可她瞄見那說不來的傢伙,還是乖乖跟在她身後過來了,暗自點頭,這還算受教,肯關心關心兒子,噴發點父愛,她算欣慰了。

  他們去到前廳,一群錦繡坊的人已經候在那裡,眾人沒料王爺會親自過來,立馬恭敬問安,接著一雙眼全集中到魏綰煙與懷裡的娃兒身上。

  全京城的人已都聽說了王爺有個私生子之事,大家最好奇的有兩點,一是墨王的私生子到底是何模樣?二是誰是孩子的娘?而此刻雲英未嫁的丞相千金負責照顧王爺的種,那是不是表示孩子娘就是……

  魏綰煙抱著孩子,總覺得大家目光怪怪的,這都審視個什麼勁?她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布料在哪裡?」皇文諾問起,打斷了眾人詭異的眼神。

  「在此在此,請王爺過目。」錦繡坊的掌櫃忙讓人將一匹匹上好的布料攤在他面前,讓他挑選。

 錦繡坊帶來的布料不少,幾乎將鋪子裡質料最好、式樣最新的款式全帶來了,他伸手翻翻布料,認真的挑起來。

  「小的們沒想到王爺政務繁忙,會有空親自挑選小世子的布料,王爺可真是疼世子。」掌櫃在一旁討好地實說。

  皇文諾冷笑,「方才才有人指著本王的鼻子,罵本王沒個做人父的樣子,本王若不來,豈不落實不稱職之名。」

  「誰這麼大甩敢指責王爺說這些話?」掌櫃吃驚問。

  他朝聽見他的話僵著背影在選布料的魏綰煙望去,掌櫃與眾人立即互遞了眼神,似瞭然了什麼。

  「魏小姐連王爺也敢罵……提點,這若不是發自內心關愛世子,將世子當成親生的,又哪敢對王爺說出這番話來。」掌櫃實說。

  這話令人發毛。魏綰煙趕忙轉過身道:「世子有娘,我這不過是盡點保母的責任,督促王爺,有道是忠言逆耳,大概就這意思。」

  「忠言逆耳,那是君臣上下問的說法,可用在您與王爺身上好像……」

  「好像怎麼樣?我與王爺就是上對下的關係,我這是冒險死諫。」

  「這樣啊……挑個布料用得著死諫嗎?魏小姐這話也說得嚴重了。」

  「不說得嚴重你會閉嘴嗎?」她終於忍無可忍一掌拍向桌面。

  嫌他話太多了,掌櫃滿臉尷尬了。

  皇文諾嗤笑出聲,這女人個性可真潑辣,哪有半點魏究選的斯文氣,這魏家的溫文家風她半絲沒有傳承到。

  「這塊綠的、紫的,還有那塊繡有雲雀的布料都留下吧。」他笑了笑後指著幾匹布說。

  「好的、好的。」掌櫃暫時拋開窘狀,過來一看,「欸?王爺選的這幾匹布並不適合給孩子做衣裳,您是不是挑錯了?」這花色哪裡適合孩子,分明是給女人用的。

  「沒挑錯,小諾的那女人會挑,本王挑的是給那女人的。」

  掌櫃一愣後,和幾個錦繡坊的夥計抿嘴笑起來。「原來王爺是挑給魏小姐的。」幾個人曖昧的掩嘴笑個不停。

  魏綰煙見狀,又一肚子的火了,自己給他帶孩子,名聲已經夠糟了,這傢伙當著外人的面又搞什麼花樣,非得將她的名聲再得更難聽不可嗎?「王爺挑給我做什麼?您這眼光挑的我又不見得喜歡。」

  「咦?小姐,王爺好厲害,怎麼都知您喜歡的花色啊?瞧,您一向偏愛綠色與紫色的,還有,這匹布上的雲雀多漂亮,您不是收藏了好多跟雲雀相關的圖騰嗎?」朱寶驚呼道。

  魏綰煙傻眼,快步上前去看他挑的那幾匹布,確實都是她會喜歡的……

  「主子,您這是掐指神算,還是偷偷打聽過?」五戒好奇的湊過來悄悄問。

  皇文諾皺緊眉頭。「五戒,本王不知為什麼,就是知道她的喜好……」

  「那是料事如神了。」

  「是嗎?」

  「不是嗎?」

  皇文諾只是皺眉深思。

* * *

  「孫女給祖母問好。」一早,魏綰煙在前去墨王府前先來慈雲閣向魏老太太請安。

  一向不苟言笑的魏老太太今日見到魏綰煙居然笑了,魏綰煙一時忘了掩飾,不小心露出驚訝的表情。

  魏老太太瞧見後,笑容變得有幾分不自然了,她掩飾地咳了幾下後,指著自己面前的椅子,讓魏綰煙坐下。「咳咳……過來坐吧!」

  平日自己過來請安,祖母正眼也懶得瞧她,今日不僅對她笑,還讓她坐下,魏綰煙受寵若驚卻也有些膽顫、心驚。

  「這幾日去王府可一切順利?」魏老太太實問。

  「順利,孫女秉持祖母教誨,謹言慎行,不敢再有差池。」她很快笑道。

  「這就好,這就好。」

  「多謝祖母關心,若沒別的事,孫女該出發去王府照顧小世子了。」在祖母面前她如坐針氈,起身想快快走人。

  「等等,急什麼,我還有話要說。」魏老太太將人叫住。

  她心中叫苦,仍得乖乖再坐回椅子上去,聽聽祖母要說些什麼。

  「我問你,王爺是否對你改觀了?」魏老太太抿了口茶後問起。

  「改什麼觀?」她不解祖母的意思。「你這還跟祖母打什麼啞謎,我都聽說了,王爺將錦繡坊的掌櫃叫去,親自挑選布料給你做衣裳,還讓王府廚子專做你愛吃的菜,為你舀湯佈萊,呵護備至,可有這樣的事?」

  她昏頭了,這外頭傳得也太誇張了,錦繡坊明明是來給小諾做衣服的,怎麼變成為她而來?還有那王府廚子京菜、粵菜、江南菜都做,哪裡就是專做給她吃的?

  「沒的事,是誤傳,誤會一場。」她立即否認。

  「那有人聽見小世子喊你娘,那也是誤傳誤會?」魏老太太再問。

  「當然,祖母最清楚我哪來兩歲的娃兒,這絕對是最大的誤傳與誤會了。」魏綰煙氣憤的說,想不到外頭那些流言蜚語這麼快就傳進祖母耳裡,這實在太離譜了。

  以為祖母也會不滿外頭的傳言,誰知魏老太太卻笑眯了眼。「誤會什麼?不是親生的就不能是繼母嗎?小世子肯喊你娘,那是你的福份,這還撇清什麼。」

  「可祖母最重名聲——」

  「你都這般不堪了,還提什麼名聲,這當口你最好利用小世子抓住王爺的心,讓王爺將你娶進門。」

  她愕然,沒想到祖母竟會說這種話。「王爺才拒婚,怎麼可能想娶我?」她理解祖母一心只想攀高門但這心思也著實令她無言。

  「魏綰煙,你給我聽好了?你父親會遭停職,都是你造成的,也是你讓咱們魏家成了京城笑柄,而今是你挽回咱們家顏面的機會。

  不管你怎麼想的,今日起好夠伺候王爺跟小世子,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讓王爺去跟陛下說情,三個月太久,讓你父親提前復職。」魏老太太板起臉道。

  「祖母,王爺哪會聽我的——」

  「住口,你若還當自己是魏家人,還當你爹是回事,就別找藉口,向王爺開口去!」魏老太太說完即將她轟了出去。

  魏綰煙站在慈雲閣外,錯愕不已。

  「小姐,您還好吧?可別讓老太太給嚇傻了。」朱寶候在外頭也清楚聽見老太太的話,見主子被轟出來後樣子呆傻,急忙關心問道。

  「祖母瘋了嗎?」她喃喃搖首道。

  「其實也不能怪老太太,是外頭傳得太厲害,都說墨王的孩子的娘是您,還說王爺當初拒婚是因為不知您為他生了孩子,如今知道了,對您自是多方補償,處處關照——欸?小姐,時辰不早了,咱們還得趕著去王府,您這又回房去做什麼?」

  朱寶話說到一半,見主子不是朝大門去而是往自己的小院跑,在後頭追著問。

  「小姐,您做什麼?」朱寶見她一進房內就開櫃掀被,四處搜查,不解的問。

  「我懷疑身邊有賊。」魏綰煙邊推開衣櫃邊說。

  「什麼賊?」朱寶更是一頭霧水了。

  「竊取有關我的一切的賊。」她低身去查看床底下有無藏人,咬牙切齒的說。

  朱寶馬上會意,「小姐認為王爺能得知您的喜好,是因為您身邊有他的探子?」

  「沒錯,不然他怎麼會知道我喜歡吃什麼穿什麼,這沒鬼嗎?說起賊,你不會是那個內鬼吧?」她給朱寶丟去疑問的一眼。

  朱寶滿臉冤枉。「朱寶雖沒用,但也不至於背叛主子,小姐可別冤枉奴婢。」

  魏綰煙咬咬唇,「對不起,我這是草木皆兵了,都怪墨王那傢伙,搞得眾人都以為我和他有什麼,連祖母都因此找我麻煩來著。」她懊惱的說。

  「這事是很有問題,可,您說說,王爺為什麼要這麼做?」朱寶反問她。

  「還能為什麼,那傢伙有病。」

  「奴婢倒不這麼認為,奴婢想王爺是後悔當初拒婚了。」朱寶提出自己的看法。

  「後悔個屁!如今外頭都說我與那傢伙有姦情,連孩子都是我偷生的,這是想毀了我!」魏綰煙氣憤捏裙。

  「不不不,這哪會是想毀了您,王爺這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您。」朱寶說。

  「喜歡我?」她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

  「是啊,王爺還吻了您不是嗎?」朱寶言之鑿鑿。

  「他、我、這個——」提到那個吻,魏綰煙張口結舌。  

  「小姐想想,一個另人若不喜歡一個女人會吻她嗎?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眼高於頂的墨王爺,想來王爺打聽您的喜好也是討好,否則何必費這事,主子,您說是不是?」

  「我說……我能說什麼?」她呆愣回道。

  「您若說不出什麼,不如奴婢替您來說,其實當後娘也沒什麼不好,現成的兒子任您搓圓捏扁,偌大王府裡除了王爺外,您一個人說了算,還從此晉陞皇族,就是老太太見了您也得行禮,這想想多威風啊。還有,那王爺多俊美,尤其那一雙桃花眼,教多少閨秀心動,是眾女子心中天字第一號的金龜婿。」

  「夠了、夠了,給我閉嘴,那傢伙不可能喜歡我的!」她斷然打斷朱寶的滔滔不絕。

  「王爺為什麼不可能喜歡上小姐?」朱寶反問。

  她沉下臉,「因為,他兒子告訴我,他已經有心上人了。」

  「王爺心上人是誰?」朱寶好奇再問。

  「他兒子的娘。」

  「兒子的娘在哪裡?」

  「小惠說,他娘遠在天邊,那意思就是升天了。」

  「啊?」

  魏綰煙動手幫朱寶張得老大的嘴巴給闔上。「啊什麼啊,以後別再說那傢伙喜歡我的蠢話,他處處給我難堪,是想報復我在長公主府對他的公然污辱。」這傢伙是個小心眼的,她根本不信他會對她產生什麼情愫。

  「可小世子的娘升天了,一個升天的人那就只能是長駐心頭的心上人,而小姐才上真正的眼前人,這心上人與眼前人的分別小姐應該能明白吧?」朱寶不死心地繼續說。

  「我要麼情願做那心上人,眼前人只是無足輕重的替代品。」她也是有骨氣傲氣的,雖然女人對婚姻沒有自主權,選不得自己心儀滿意的丈夫,但若是可以,她還是盼望未來丈夫能一心只有她。

  「王爺那可是個要權有權,要錢有錢的曠世美男啊!難道小姐就一點也不動心?」

  不動心嗎?她第一次見到他,口水都差點流下來過,甚至還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心疼,只是之後與他衝突多了,那心疼便再沒出現過……

  不過,若純粹論心動與否,這與權勢外貌均無關,那傢伙的一舉一動確實都讓她感到熟悉而心悸,尤其那個吻,光回想她就面熱心跳……

* * *

  皇文諾懶洋洋的半倚著軟榻,手支著下顎,眸子半閉著,似寐非寐。

  「過去是我不受教,老跟您過不去,現在想想都汗顏,還有啊,您對我可真寬宏,不計前嫌還肯讓我照顧小世子,給我機會贖罪,我生當銜環,死當結草,還不足以報答王爺的恩惠。」魏綰煙絞盡腦汁的陪笑道。

  「你若口水過多,本王建議你自行吞一吞,別在本王這噴灑了,不衛生。」他要她別廢話。

  她一噎,本想很有骨氣的轉頭就走,可想起臨出門前祖母的話,只好把那口氣咽回去又繼續厚著臉皮擠笑道:「王爺胸無宿物,為人坦率正直,實在是眾人表率,我也對您敬仰不已——」

  「魏綰煙,本王都說不衛生了,你怎麼還繼續說些沒營養的話?你若想讓你爹提前復職就直說吧!」他沒耐性的打斷她的話。

  她一頓,這沒鬼嗎?沒內賊嗎?這傢伙怎麼就知道她要提什麼?她握緊拳頭,實在想掐著他的頸子問他,她的一切他是如何得知的?

  但這會兒自己有求於人,當然不能跟他來硬的,只能乾笑著謙卑的說「王爺真是英明,曉得我想替我爹求個情,那不知王爺是否肯幫這個忙?」

  「你這笑得都快沁出糖水來了,甜膩得很,不肯!」他直接嫌棄的拒絕。

  她用力吸氣,再用力屏氣。「王爺不喜歡我這張笑臉,我盡量不笑,那大人大量,就不能——」

  「不是不能,想你爹提前復職可以,你得先想想本王這傷要怎麼了結?」他指著自己的眼睛說。

  「您那傷不早好了?」她烏溜溜的眸子迅速朝他之前的腫眼看去,心虛著。

  「本王可不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當初頂著那黑眼圈,本王一連戴著七天的帽子遮醜,就連覲見陛下時也沒拿下,這傷哪裡僅僅是傷了臉而已,你說還傷了哪?」

  好你個小肚雞腸!她腹誹罵道。

  「王爺,您是不是也忘記我心裡也有傷,無預警的被人奪去初吻,這傷不重嗎?若非自己生性堅強,這說不定早就想不開投河了。」她扁扁嘴,像是委屈到想哭了。

  皇文諾表情雖沒變,但身子稍稍坐直了。「本王吻你是福氣,投什麼河?」

  「那我打您也是福報,您惱什麼?」她回嗆。

  他嘴一抿,「你這女人求人都不能好好來,這還想本王幫你?」

  她額角的小筋鼓著,「誰說我求您來著?」她整個傲氣被激起來了,哪還管祖母的囑咐,態度也硬了。

  「喔?敢情是本王誤會了,你並不想讓丞相復職?」

  「我是希望父親復職,但不是求您,是要您去做這件事!」她猖狂的說。

  他挑起濃眉。「你憑什麼要本王去做?」

  「沒憑什麼,就憑您若不願意,我就不幹了。」

  「不幹什麼?」

  「不幹這個保母!不吃您廚子的菜!不穿您挑選的布料!最重要的是,從此不用再看您一眼。」

  「你敢?」

  「您可以試試我敢不敢!」她一臉挑釁,態度有恃無恐,相當囂張。

  他額上的一條青筋暴了出來,一旁的五戒瞧見這情形,不禁心驚膽顫,手腳生汗。

  那魏綰煙吃錯藥了,敢比主子張狂,她這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想主子替她老子提前復職,依照主子的個性,那魏究選別說復職,準備真的丟官吧!

  剛才還驕橫放肆的人,在看見男人額上的青筋後,忽然「清醒」過來,她怎會以為他會怕自己不幹了,又怎會管她吃不吃王府廚子的飯,那有那衣裳,難不成家財萬貫的他還會擔心浪費幾匹布料嗎?自己是蠢了才會這樣威脅他。

  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順便打打自己的榆木腦袋,她這不是害死父親嗎?眼下雖然很想不顧廉恥的撲上前抱著墨王的大腿之求原諒,但委實拉不下臉來,只能瞪大眼睛硬著頭皮與他對峙。

  但這腿在他噬人的目光下,越發不中用了,竟是顫了起來,怕極一會兒真要丟臉的軟下身去,她拚命死撐著,正當快撐不住就要腿軟身歪之際,那鼻孔朝天的另人居然開口道——

  「別不幹了,丞相的事本王明天就進宮向陛下說去。」

  這話她還沒及應過來前,五戒先錯愕了。「主子,您明天真要去說?」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

  「你耳朵長瘡嗎?敢要本王再說一遍!」

  五戒一窒,「不不不,奴才聽明白了,不用再說了、不用再說了。」五戒趕緊縮到一旁去。

  魏綰煙回過神來了,本不信想等五戒問一樣的問題的,瞧五戒被斥責的龜縮樣,她不敢再問,可這也真讓人不敢置信,這傢伙真會幫她?

  「王……王爺說到做到,可不要誆我了。」她挺直肩膀道,忍著不讓腿軟下。

  皇文諾眼底閃過一抹冷冷涼涼的光。「魏綰煙,別以為本王怕了你,本王這是讓你,懂嗎?」

  這話是真要幫爹了,她憋不住笑得眼睛誇彎。「懂,懂懂懂,我懂王爺非凡的氣度,過人的度量,您不愧是我欽佩的人!」她一掃殭屍臉,露出一朵朵巴結諂媚的笑容。

  他瞧著她,唇邊浮出一抹邪氣的笑,探起身子,湊近她的臉,氣氛瞬間變得旖旋曖昧。

  「先前這話聽來不怎麼營養,可這會兒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中聽多了,只是既然你這麼欽佩本王,那是不是該有所報答?」

  他靠得近,令她聞到他身上的龍涎香氣,這味道搔得她心頭癢癢麻麻,不由自主地紅了臉頰。「那是自當的,我之後定會好好的照顧小世子,讓他健康長大。」

  為掩飾燥熱,她故意大聲的說,身子也往後退去一步,離他稍遠些,別再讓他的氣息搔得發癢。

  「這樣最好,本王就擔心你不肯盡心照顧孩子,但除此之外,你還能替本王做些什麼?」他再問,身子往前傾些,又靠近她了。 

 她渾身一個激靈,一股熱氣從臉頰一路燒到耳朵去。「王……王爺還想我做什麼?」

  「本王以為你是個聰明的,當知道本王要什麼。」

  他漂亮的瞳眸直瞅著她,讓她心跳快了好幾下。

  「王爺有話直說,別跟我打啞謎。」她呼吸不太順暢了。

  「你怎麼不明白本王要什麼,本王無非是希望你能夠——」他刻意頓下話來,默默地凝望她半晌。

  這瞬間她心如擂鼓,腦袋中浮現了一百種想像,想這傢伙要做什麼?又想吻她,還是,無恥的要她以身相許……

  瞧著她忍住驚慌的樣子,皇文諾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緩緩地坐回身子,像是將她戲弄夠了似的說「本王希望你能連黑幕也一併照顧,這沒問題吧?」

  「照……照顧黑幕?就這樣?」剛才氣氛詭異,讓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就這樣,怎麼,瞧你這表情,難道希望本王提別的事?好比為本王暖——」

  「照顧黑幕沒問題、沒問題,黑幕包在我身上,就這麼說定了,他也歸我負責。」她急忙忙打斷他的話,不讓他說下去,省得自己無地自容。

  他耐人尋味的笑了,倒沒再刺激她下去。

  「王爺,這時間也不早了,我今日就先回家去,明日再過來。」這氣氛實在太讓她招架不住,她還是趕快走人的好。

  「嗯,回去吧,明日早點過來。」他望著她,嘴角高揚。

  她趕緊轉身,偷偷用手搧著風,紆解紆解體內那被撩撥起來的莫名熾熱,可走著越想越不對勁,這傢伙根本在調戲她,而自己竟就傻傻的任他戲弄了去。

  這下她哪裡甘心,又轉回頭來了。「王爺,您既然這麼大人大量,那是不是順道借我一點錢?」她提出這個讓人意外的要求。

  「你同本王借錢?」見她沒落荒而逃,反而回頭要錢,他訝然了。

  「是啊,常州岳家的岳寧表哥即將訂親,照理我得送個賀禮過去,可您也知道的,我爹這陣子停職,自然沒了俸祿,若找我祖母拿,祖母與岳家不親,這禮也不會體面。

  我長年住在岳家,與岳家人極親近,表哥訂親我哪能等閒視之,自是要備上厚禮,所以要向您借點錢。」這傢伙敢捉弄她,拿她尋開心,那自己也不好同他客氣,當場借錢周轉。

  皇文諾嗤笑出聲。「是你要送岳家禮,本王為何要借你錢?」這女人得寸進尺了。

  「這您自然也可以不借,我不過以為,我做這一人一馬的保母,雖是贖罪性質,但也該有點報酬,如果沒有就算了,我另外想辦法去,瞧是賣賣首飾或什麼的,也許能夠勉強湊得出一筆錢來買件像樣的禮物。」她故意說。

  「那你去賣首飾吧,錢,本王不借。」他拒絕得乾脆。

  她恨得直咬牙,果然是個小氣鬼,但不借最好!她露出詭笑。「也是,王爺與我一無親二無故,哪裡是可以借貸的關係,不借沒關係的,我知您的為難,這就先自己去籌錢了。」她行禮如儀,姿態做足後轉頭走人。

  皇文諾看著她的背影,伸手彈了一下指,躲一旁的五戒趕緊再竄出來,彎身來到他跟前。

  「王爺有事吩咐?」

  「你跟著她去,她賣掉什麼,你就都買回來。」

  她賣他買?「主子何必這麼費事,方才直接借她錢不就好了嗎?」

  「哼,本王能任她予取予求嗎?」他薄怒瞇眼道。

  「可您現在不就任她予取予求了?」

  「這不算。」

  「那怎樣才算?」

  「不繞圈子才算。」

  「喔……」主子要自欺欺人,幹些多此一舉的事,自己還能同他辯嗎?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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