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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長公主》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暗動心思

蘇紫走至門口,請了林貴人進殿,林貴人點了點頭,抬腳跨過門檻時,白夙卻忽然抬高嗓音說了句“七皇子,你怎麽過來了?”,她心中本是忐忑緊張的,被這聲音嚇得往地上摔去,一雙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左邊的胳膊。

她抬頭便看見了個雪袍少年,幹淨淡然地對她一笑,放開了她的手,他微微責備了白夙一句,“師兄,宮裏不可大聲喧嚷。”

白夙狀若赧然地一笑,“是,我記著了。”他目光微轉,瞧見一旁的蘇紫神色不大好,便又轉了目光看向清柏,眼神微深地笑了。

蘇紫看也不看清柏一眼,引著林貴人往裏麵走了。

白夙盯著她的背影,聲音竟有些幸災樂禍,“師弟,小姑娘生你的氣了,你不哄一哄?”

清柏道:“師兄,以後不要這樣說了。”他的聲音變低,“她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清柏走進了殿內,林貴人正跪在地上請罪,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為著父親對國家對百姓犯下的過錯而深感內疚不安,一定要皇上懲處她這個罪臣之女。

皇帝手裏端著茶杯並不喝,他也將將記起是有個林家女兒在宮內,林家遭了大難,她不躲不避,反倒自個兒撞上來求責罰,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新奇,目光打量著地上跪著的女人,這張柔和的臉龐倒顯得好看了。

清柏的到來令皇帝轉移了視線,也打破了殿內微微岑寂壓抑的氣氛,近來清柏的辦事能力已讓皇帝頗為讚賞,他高興地讓兒子坐在自己的左手邊,問他,“小七,你怎麽過來了?”

清柏坐下了,望著皇帝的眼睛,看見了裏麵的慈愛喜悅,他淡淡道:“閑來無事,便想著來看看父皇。”

大約是想表現得更親切慈祥,彌補多年來的虧損,皇帝不但極為關注清柏的衣食起居方麵,連著稱呼也變成了“小七”,蘇紫忍不住就想到了太子,若是清柏排行第三,皇帝豈不是要叫他“小三兒”?

蘇紫與秋月兩人在皇帝身後站崗。

蘇紫忽然的笑聲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掉過頭看向後邊的她,“阿紫,你笑什麽?哪個宮女像你這樣大膽,咳嗽也要忍著,你還敢笑?”

清柏並沒回頭,他端起了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目光在已被忽略的林貴人麵上頓了下,不動聲色地垂了眼瞼。

蘇紫俯身行禮,恭敬的聲音又多了分微微拖長的故意做作調子,“是,奴婢罪該萬死,咳嗽要忍著,笑也要忍著,連呼吸也要忍著。”

皇帝道:“誰讓你呼吸也忍著了?不怕憋死麽?”

蘇紫無奈地攤開雙手,“怕也沒法子,我不笑也是要憋死的。”

皇帝又要轉回初初的她為何發笑的問題,此時忍耐了半天的林貴人終於出聲了,“皇上,請您賜臣妾死罪好了,父親犯下這樣的大過,辜負了皇上的信任與恩澤,臣妾唯有一死來贖罪了。”

皇帝抬了抬手,道:“起來罷,哪兒有這樣嚴重,你既已出嫁多年,林家的事情便與你是不相幹的。”

林貴人仿佛很受感動地落了幾滴淚,慢慢站起了身,提起擱在身旁的食盒,目光懇求又真切地投向皇帝,道:“皇上,臣妾帶了一盅雞湯過來,是臣妾親手在小廚房做的,裏邊放了些補身體的中藥,皇上若不嫌棄,便喝一點,好麽?”

皇帝與清柏中間擱了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是用來放茶水點心的,皇帝讓她將雞湯擱在了桌子上,道:“難為你有心親自做了,後妃裏會廚藝的還是屈指可數。”

林貴人不是愛說話的人,她隻淺淺地一笑做了回應,微微撩起了衣袖,露出戴著玉鐲的手腕,她揭開了食盒蓋子,取出了青花瓷麵的湯鍋,倒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雞湯。

皇帝聞著很香,食欲大振,先把這一碗給了清柏,林貴人便又給皇帝盛了一碗,親手端著,一手取了隻備好的湯匙,她道:“湯還很燙,七皇子小心些喝。”

頓了頓,她又看向皇帝,懇切道:“臣妾伺候皇上喝湯罷。”

皇帝是被人伺候慣了的,林貴人溫婉地立在他麵前,也別有一種動人的小家碧玉,他點頭以示同意。

林貴人猶如得了恩賞般地笑了,她舀了一勺湯,卻是自己先輕輕地吹散了熱度,方才送進皇帝口中。皇帝偶爾會與林貴人說上幾句話,林貴人皆是溫溫柔柔地答了。

清柏也端著湯碗,神情仿佛有些淡淡的幽思,頓了好半晌才會淺淺喝上一口。

蘇紫在禦前待了這麽些日子,也見過送吃送喝的妃嬪,皇帝倒也是頭一回能這樣高興,且林貴人還是剛被滅了滿門的林祥之女,她也是有些本事的,早這麽著哄皇帝高興,她也不至於埋沒宮中多年。

她微微有幾分感歎,論起來,林貴人如今討好的夫君是她的殺父仇人,但在座的人好像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是宮裏的親情也極淡漠麽?

蘇紫低下了頭走神,忽而聽到了突兀的瓷碗碎裂聲,震蕩著原本安靜平和的氛圍,她嚇了一跳,忙抬頭去看。

場麵已在瓷碗碎裂的那一刹那間變得混亂了。一陣急亂的腳步聲過來,進來了許多侍衛,有兩個壓製住了林貴人,林貴人仿似變作了另一個人,她麵目猙獰,雙眸似乎要瞪出眼珠子來,滔天的恨意與不甘在她眼中流轉。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她用盡了力氣嘶吼。

皇帝卻無心去理會她,他的心神放在了清柏身上,清柏坐在椅子上,胳膊還在流血,他纖塵不染的白衣染了朵朵紅花。方才林貴人忽然拿匕首刺向皇帝,清柏伸出胳膊擋了一下,蘇紫聽到的瓷碗碎裂聲便是清柏受傷後碰倒了湯碗所致。

皇帝也不知清柏的傷到底如何,但那汨汨不斷的血卻看得他怒火攻心,站起身,林貴人還在哭鬧,他一腳踹向了她的胸口。

林貴人

吃痛地撲倒在地上,她寬大的衣袖裏有一張紙被這股風給震出了,飄到了皇帝的腳下。

皇帝微怔了下,低頭撿起了這張紙。

清柏薄唇微微漾起不易察覺的淡笑,隻有蘇紫一個人看見了,蘇紫見他受傷流血便已有些心驚,忍不住關注著他,見了他的笑,心下便起了疑惑。

此時,皇帝卻勃然大怒,桌子被拍得山響,連林貴人也被震得一聲不發了。

皇帝右手微顫著捏緊了紙條,疾走幾步,半蹲下了身體,大手狠狠地掐住了林貴人的脖子,厲聲道:“你父親給你的信,為何要讓你去求水雲王?你與水雲王有何關係?”

林貴人憎恨的表情染了分迷茫,她認得皇帝手中的信,那是父親臨死前送來的,她知曉父親是水雲王的人,也私下去求過水雲王,但是,那位高貴的王爺卻是瀟灑恣意地看她,她跪在地上哀求,他卻無動於衷,不肯救父親。

她不知那封信為何會在這兒出現,她分明將它藏入了枕下。

見她沉默,皇帝手下的力道加重,她的呼吸困難了,忽而有了個主意,讓她極為痛快地笑了,她滿含恨意的眸光定在皇帝臉上,道:“為何求水雲王麽?因為他是我在這個宮裏唯一親近的人,至於我們親近到何種程度……”她有些報複般地笑著,“皇上該是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殿內死一般地靜下來了,仿佛秋風吹過窗外樹葉的沙沙聲也能清晰入耳。

蘇紫暗暗心驚,慕邵楚絕不可能與林貴人有染,林貴人分明是想臨死前拉個墊背的,她是在報複。前些年,淑妃與一個門客偷情,皇帝將那門客的屍體挫骨揚灰。而今,他會怎樣處置自己的親生兒子?

蘇紫忍著沒上去勸解,這時候皇帝該是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了。

然而,靜默過去了,皇帝平靜得更令人膽戰心驚,他沒有將林貴人立刻處死,隻是打入了天牢。他沒有提到慕邵楚,仿佛不曾聽到過什麽,命蘇紫與秋月扶著七皇子回去,一麵又派人去請太醫。

走出了大殿,秋風微微吹拂,秋陽的光芒不夠明亮,透著蒼白色的微光,卻也讓幾人感到了幾分脫離險境似的輕鬆微暖。

秋月站在了清柏的右手邊,她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道:“好嚇人,這還不算完呢,皇上也不知是個什麽意思。”

清柏受傷的是左手,已經撕了布條暫時包裹著止血,蘇紫也不敢扶他左手,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麽樣?疼不疼啊?”

她問了便有些尷尬,這種廢話她怎麽能說出來?

清柏並未在意,淡淡道:“還好。”

秋月一人扶著清柏走路,蘇紫便稍稍落後半步拉開距離,她覺察到自己對清柏的傷太過在意了,清柏如今與太子走得極近,她不能放縱自己關心他,況且,這種關心之內還摻雜了別的什麽,她也無法想個透徹,隻覺得該離他遠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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