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入學堂

她待看清了人後，臉上漾出幾分笑意，“啊，原來是三哥。”

“小紫兒還認得我是三哥？”太子微微挑眉，似笑非笑。

“我錯了。”蘇紫很誠心地致歉。

太子道：“烤肉好吃麽？”

蘇紫道：“我錯了。”

太子道：“怎麽著也是我送的，你也沒想著分一塊肉給我？”

蘇紫道：“我錯了。”

太子長身玉立，撫了撫袖擺，低眸瞧著蘇紫，“說說罷，打算如何賠罪？”

蘇紫瞪大眼，“還有賠罪？”

太子微微眯起眸子，細長的鳳眸透出絲冷光。

蘇紫忙道：“嗯，是該賠罪！三哥，為了表達我誠摯的歉意，我決定送你一件禮物。”

太子道：“什麽禮物？”

蘇紫道：“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五天之後，我就給你送來，保管三哥你見了心花怒放。”

太子微微一笑，“也好，可若是我沒有心花怒放，是不是可以把你打得屁股開花兒？”

蘇紫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幹笑一聲，“哈哈，三哥真會說笑話！”

太子道：“今日就這樣罷，你可以回去了。”

蘇紫如蒙大赦，對太子揮了揮手，“三哥，後會有期啊……”

她跟一隻兔子似的蹦跳著跑遠了。

太子低聲笑了。

***

翌日。

蘇紫睡得正死沉死沉的，小玉便將她從床上給挖了出來，梳洗完畢，伺候著她用早膳。

“公主，您失憶了，書本上的知識大概也是不記得，到時候多問夫子，或者晚上去東宮的時候問太子殿下也行。”

蘇紫興致缺缺地“哦”了一聲。

小玉收拾好書本，便陪著蘇紫一同去上書房了。蘇紫在路上還碰見了慕邵楚，相看便是兩厭，兩人別開臉，各自一聲冷哼。

一同去上書房的皆是一些小蘿卜頭兒，最大的也不超過十五歲，想到要和這些人一起讀書，蘇紫就很想要去死一死，小孩兒偶爾拿來逗逗趣也還好，若是長久地處下來，她還真受不了。

除非她也覺得玩兒泥巴是件趣事兒，否則大概是沒辦法交到小夥伴了。

上書房裏已經坐了一群小朋友，年齡分布很不均勻，小的也有五六歲，一笑還能看見缺了牙的黑洞。大的則是像慕邵楚這樣十四歲的少年。

蘇紫的年紀則卡在中間，不上不下，正好十歲。

蘇紫剛走進書房，一眾人的目光便掃了過來，慕邵楚跟一大爺似的靠在椅子上，雙腿擱在前麵同學的椅背上，怪聲怪氣地道：“長公主過來坐坐啊。”

眾人也沒敢吭聲，好像挺怕慕邵楚似的。

有好幾個位置還空著，不論她去哪一個，回答必然是有人了，這是誰誰誰的座位之類的話。

最後，蘇紫隻好坐在了慕邵楚旁邊的位置上。

慕邵楚坐在第三排的窗子邊，朝霞映出他唇角一絲冷笑。

蘇紫也冷笑，指不定誰整死誰呢，小子！

***

上書房的苟太傅是個七十來歲的老頭子，一部長長的花白胡子，滿麵皺紋，乜斜著眼睛瞧了眼滿屋子的學生，打開課本，開始上課。

鳳朝的字，蘇紫是半個也不認得，何況這老夫子講的還是古文，她聽了沒多大會兒便打瞌睡，側頭一看，慕邵楚那家夥竟然將書堆得老高，麵前還豎著一本書，趴著睡了。

她微抽嘴角，真是高招！

一

個紙團子忽然砸到了她的桌上，她打開來看，奈何不認得字，她抬頭看是誰扔的，在她左後方坐著個少年，長得倒是頗為珠圓玉潤，笑得賊眉鼠眼地盯著她，還對著她眨了眨眼。

蘇紫搖了搖手中的紙條，少年點頭，眨眼更厲害，仿佛在暗示什麽。

蘇紫回過頭來，舉起了手。

講課的苟太傅眯了眯眼睛，“長公主，有何事？”

蘇紫伸手向後邊兒一指，“老師，他不好好聽課，還給我傳紙條兒！”

少年懵了，看見蘇紫將紙條子交給了太傅，“……”

讀了這麽多年書，他五歲就沒見過打小報告這麽無恥的人了！

蘇紫很好地詮釋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含義。

苟太傅自個兒看了那紙條兒也就罷了，他還當著眾人的麵兒給念了出來，用的是老人顫巍巍的怒氣聲調。

“阿紫妹妹，青樓好玩兒不？下回帶五哥也見識見識……”

哄堂大笑如海嘯般湧出來，苟太傅拿著戒尺鎮壓住學生，間或還有壓抑的笑聲如未滅的火星兒冒出來。

長公主被賣入青樓這事兒並未聲張出去，那少年是五皇子慕少安，他也是偷偷從四哥那裏得知的，對於青樓這地兒，他神往已久總是沒機會去，這才想向長公主打聽打聽。

苟太傅問，“長公主，你還去過青樓？”

蘇紫站起來，“去是去過，不過是四哥帶我去的。”

慕邵楚還在睡著，冷不丁腦袋挨了一戒尺，他還隻當是睡覺被發現了，初醒的表情有絲茫然，旁邊的人偷偷在他耳朵邊嘀咕了幾句，他臉色幾番變化，瞪住了蘇紫。

苟太傅顯然氣得不輕，戒尺胡亂地在空中亂晃，“你們幾個全去院子裏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