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告白

　　物理課上突如其來的小測試，考得班上的學生措手不及。

　　如今教他們物理的就是當初競賽班的培訓老師——湯澤培，他老人家這學期開學的時候看到謝星望和許夢言都坐在自己教室裡，一張滿是褶子的臉差點沒笑成一朵老菊花……

　　重點班的試卷難度差不多快趕上競賽級別了，然而某兩個前後桌的逆天學霸，還是考了90+。

　　張康赫拉著班裡的學習委員孟何吐苦水，“你說我是造什麼孽了兩個學霸都圍著我坐，謝星望考了96就算了，他高一就這麼厲害我服了。但是連許夢言都考這麼好，沒天理啊，壓力大得想跳樓！”

　　“許夢言不是以前來我們班上過競賽嗎？”孟何以前也是1班的，對許夢言有點印象，“我記得老湯那會兒就老誇她，說她思維快心細。”

　　“可她後來不是不學了嗎？聽大家說是跟不上。”

　　孟何“切”了一聲，突然低頭在攤開的練習冊上找了道題抄紙上去：“她有沒有實力，你拿這題去試試，看她能不能解出來就知道了。”

　　張康赫興致勃勃地去了，許夢言正在看前幾天從她家書店倉庫裡搜刮出來的英文繪本，因為故事裡一只可愛迷糊的小狐狸哈哈大笑。見他來問就先把書擱在邊上。

　　“許夢言，問你道題哈！”

　　“好的，”她接過抄著題目的草稿紙。

　　看了眼題目，她就有印象了，而且有點巧的是這題前幾天劉子清也來問過她，是《王後雄教材完全解讀》上面的。金手指在身，許夢言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於是隨口問了一句：“啊這題，王後雄的吧？”

　　誰？張康赫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說：“不是啊，這是我的。”

　　許夢言：“=_=”

　　不過最後她還是把題目解出來寫給他，張康赫拿了寫著過程的紙火速去找孟何。

　　孟何看了一眼就說：“嘖嘖，這過程，比正確答案還完整，總算是能看懂了，謝啦~”

　　說完就把紙把教材裡一夾，不理他了。

　　張康赫：？？

　　他這是被利用了？

　　即便是物理班，因為會考還剩下生物這門學科沒有考，所以班上的學生還是要學生物必修123。但是大家都覺得會考有個A或者B就好，不求高分，導致每天生物作業總有人沒完成。

　　又是一次生物課，生物老師繞著各組檢查了一圈，成功發現了許多人沒寫提綱。

　　她銳利的眼神冷冷掃視一遍教室，開口道“這麼多人沒寫作業，而且有的已經不止一兩次了，我也懶得把名字說出來。別的話不多說，我今天可以放你們一馬，明天可以放你們一馬，後天也可以放你們一馬，但你們要記住……”

　　“我不是專門放馬的！”

　　班上同學：……

　　然後許夢言下午第四節課就把時生物作業拿出來寫了。

　　自習課老師不管你坐哪裡，所以班上經常是關系好的換了位子湊到一起。劉子清和潘蓮跟許夢言前面的兩個男生換了座，跑來坐在她前面，兩個人帶著剛考完的物理試卷，正打算自習課讓許夢言給她們講幾個題目。

　　不過張坤在邊上，她們說話不敢太大聲，除了許夢言講題的聲音，其他交流全靠傳紙條。

　　許夢言給她們講完題目就繼續認認真真地寫生物作業，潘蓮見狀寫紙條問她：你居然有空研究生物？

　　許夢言回：因為我怕生物老師突然就不想放馬了。

　　潘蓮：……那我也寫吧

　　過了一會兒，潘蓮又丟紙條過來，問了個她糾結很久的問題：

　　我在想，你和謝星望比，誰的物理更好？

　　許夢言想也不想就寫：他。

　　潘蓮：為什麼啊？你們考試就差一兩分，有時候你還會比他高。

　　要怎麼解釋呢？許夢言無語，難道要說一個是天才一個卻是靠開掛？反正當年她像謝星望這麼大的時候，物理絕對沒他好。

　　許夢言：他智商高吧，換句話講，大概就是我是周瑜，他是諸葛亮？

　　潘蓮：懂了。

　　好比喻……

　　坐她後面的某人老早就寫完了作業，無聊地轉著筆，眼神看著某處發呆。

　　原本平時老會掉在地上的筆，現在老老實實的跟吸了磁鐵一般在他手上上下翻飛，對比他之前要許夢言不停撿筆的樣子，看得張康赫暗罵了一句心機表。

　　他想起之前拿題目問許夢言的事情，見前面兩個女生傳紙條，他也忍不住給謝星望遞了張紙條。

　　謝星望打開紙條，只見上面抄著一道物理題：阿望幫我看看這題目怎麼寫。

　　他看了一會兒題目，握著筆，當即洋洋灑灑開始寫，很快就把紙條傳了回來。

　　張康赫樂滋滋地接過，暗道果然還是謝星望動作更快一點，許夢言稍遜一籌啊，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同桌真是與有榮焉。

　　紙條接過來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這題不在你的智商范圍。

　　張康赫：靠！

　　放學後許夢言去車棚取自行車，去意外地遇到了程息則。

　　聽陳艾琳說他選了化學，現在也在那邊的重點班裡。自那次值日事件以後，她就沒在和程息則說過什麼話，但好歹做了一年同學，許夢言對他點點頭，算打招呼。

　　“等下許夢言，”程息則見她要走，趕緊推著車跟上去，“你回家嗎？”

　　“嗯。”

　　“那一起走吧，”他怕許夢言拒絕，趕緊補充道：“上次的事，我想跟你道歉。”

　　競賽班，謝星望翻著練習冊子，突然聽到趴在窗口的孟何說道：“誒！看到言妹子了，原來她騎車啊。”

　　謝星望原本還沒在意，結果孟何又說了一句：“咦，她邊上那男的是誰？”

　　話音剛落，他就被身後的人扯著領子硬生生拉離窗口。孟何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對擠開他的人罵道：“靠！謝星望你發什麼神經？”

　　謝星望沒理他，目光陰沉地盯著樓下，孟何看了一眼就識趣地走開了。

　　這表情，好可怕……

　　另一邊，程息則還在躊躇著怎麼開口，卻發現很快就到了校門口，兩個人的家在不同方向，這點他們心知肚明，不然上下學就不止一次會遇到了。

　　“那個，”程息則硬著頭皮說，“上次我誤會你罵胡慧傾她們，對不起。”

　　“哦沒事。”許夢言根本沒放在心上，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我現在和杜羅潔一個班，還好她跟我說了真相，”程息則說到這，松了口氣，“其實我也覺得肯定有誤會。”

　　許夢言淡淡一笑，沒有回話。她把書包放在自行車側面的籃裡，一副馬上就要走的樣子。

　　程息則急了，只當她還在生氣，趕緊走到她面前，“等下，我，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少年焦躁又有些靦腆，明亮的雙眼裡含著一絲期待，看得她忍不住皺眉。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果然，下一秒少年紅著臉開口：“許夢言，我喜歡你！”

　　許夢言：“……”

*********************************

　　“匡”的一聲巨響，謝家客廳裡傳來東西翻到的聲音。

　　謝星恆正好從二樓下來，看到自家弟弟躺在沙發上，臉上蓋著本書。角落裡是碎了的落地台燈和足球，他挑了挑眉：什麼情況？

　　家政阿姨已經拿著掃把在清理殘局，看到他過來，小聲說：“小望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這麼一說就更讓他感興趣了。

　　他這個弟弟，從小就是背負天才之名長大，從來都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要知道，平時要他和別人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是浪費時間，發脾氣這種受別人影響情緒的事情，他是絕對不屑於做的。

　　所以，現在這樣癱在沙發上生無可戀的樣子，是咋回事？

　　感覺到沙發邊上坐了個人，謝星望拿下蓋在臉上的書，看清來人以後不耐煩地說：“哥，幹嘛？”

　　他臉上只差寫三個字：別煩我。

　　謝星恆卻完全不介意熱臉貼冷屁股，他笑著湊上去，“望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跟哥哥說說唄。”

　　謝星恆大了謝星望整整十歲，但是性格卻不像年齡那樣成熟，平時反而更喜歡捉弄少年老成的弟弟。

　　“沒有，快滾。”

　　“唉，我們望居然這麼對哥哥說話，好心痛，果然，要是妹妹就好了，肯定比較可愛。可惜啊可惜，要是有個青春期的妹妹讓我這個哥哥做下心理輔導就好了……”謝星恆開玩笑。

　　謝星望聽他絮絮叨叨的，不知為何突然想到謝星恆一禮拜換一個的女朋友，下意識脫口而出問道：“那你說，要怎麼做才能控制自己不被別人影響情緒？”

　　謝星恆驚訝地看著自家弟弟問得一臉認真。

　　偏偏謝星望問完又有些心虛：“當我沒問！”

　　足足安靜了十秒，對面突然傳來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謝星望惱羞成怒。

　　“哈哈哈，”謝星恆一邊站起來，一邊笑得十分扭曲，“我，哈哈哈，笑我家弟弟，居然也哈哈哈情竇初開了~”

　　他剛說完就是一個利落的側身，躲開謝星望砸過來的靠枕，一路“哈哈哈哈哈”地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