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考前奏

　　夏妙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許夢言了。

　　按著開學摸底考的成績，她以為許夢言肯定是在暑假暗暗用功，說不定還去了什麼加強輔導班，准備好好學習一把了。

　　但是開學以來，許夢言卻沒怎麼學習過。

　　她不背英語單詞，也不背語文課文。雖然上課的時候都是認真聽課，但是下課時間除了語文作業，其他幾科幾乎沒有動過。每天早上過來，就抄吳謙的作業。

　　許夢言自己也不想這麼高調，她跑去抄吳謙的作業動作太大了，弄得好多人都知道她不寫作業。

　　其實一開始她本來想抄謝星望的，但沒想到謝星望根本不給她抄。不給她抄也就算了，還不讓同桌陳旭借作業給她抄。沒辦法，許夢言只好去找張黛。

　　張黛作業一直都是抄她同桌吳謙的，吳謙是個老好人，對張黛這樣的暴脾氣尤其的寬容。每次當天作業布置下來，吳謙都是放學前寫完，讓張黛帶回去抄。

　　如果這都不算愛，還有什麼好期待？！許夢言再次感歎。

　　也不是她不想寫作業，只是最近幾天她都在整夜畫原稿，各種練習，人設，場景，畫了無數次，畢竟是第一次嘗試漫畫，許夢言的心比較大，她就想靠處女座一鳴驚人。

　　她並不覺得有了金手指就不好好學習是一件可恥的事情，重活一世，既然有捷徑可走，可以把時間用在她想做的事情上，為什麼要浪費？

　　她也不會自作主張勸張黛好好學習。許夢言從來沒覺得一定要讀書好，才是正確的成長方向。即便是學習不好，考不上好大學，還有很多條路可以選擇。

　　學習好不好無所謂，重要的是，人活著，有自己想做的事，為了想做的事情去努力，這樣的人生才有意思嘛……

　　不過她這樣的行為，在有些人眼裡就是自甘墮落的表現。尤其是徐艾艾那一群人，夏妙告訴她，徐艾艾私底下說她這個團支書作為班幹部，沒有做到以身作則的責任。

　　許夢言巴不得她們多說幾句，最好說到老驢面前告狀，撤了她的職位。

　　團總支的事情，快把她麻煩死了。

　　團員備選名單出來以後，她這個團支書就要帶著備選團員去上課，開會，寫申請，寫推薦……各種麻煩事情，不拖半個學期是搞不定的。

　　所以她巴不得做甩手掌櫃，誰愛當誰當去。

　　和她一個想法的大概只有謝星望了。和忙碌的其他班幹部相比，謝星望簡直是最閒的班委，本來嘛，學習委員只要當個好好學習的榜樣就可以了，沒有什麼實職。

　　偏偏老驢教物理，謝星望原本是喜歡物理才當了物理課代表，但現在因為討厭教物理的老驢，他也不高興當這個物理課代表了。所以每天拿了組長交上來的作業就端去辦公室，也不檢查有沒有漏交，只等著老驢哪天不高興了把他換下去。

　　這方面，他和許夢言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偏老驢跟沒事的人一樣，每次都親自把沒交作業的人揪出來。讓陳旭嘲笑謝星望這個課代表，就是個送本子工。

　　時間在忙碌的學習中慢慢過去，很快就到了第一次月考。這次月考座位是按照開學摸底考排的位置，雖然沒有在段裡排名，但是大家看自己分到的考場，對名次也是心知肚明。

　　比如謝星望就是一班1號，這很正常，他那逆天的分數不是全段第一才奇怪好吧？劉嬋是一班8號，許夢言則是27號。

　　上次的成績居然能在段裡排到前30，也是許夢言萬萬沒想到的。看來她跟自家老爸保證能進前五十，還是保守估計了。還好開學的摸底考不會發短信告訴家長名次，不然她這次要進段裡前20名才算進步了。

　　雖然她每節課都認認真真，仗著過目不忘這個金手指不怕考不好，但考前還是把所有知識點都復習了一遍，所以到考場坐下以後，大部分學生都在看書看錯題，抓緊最後一秒，就只有她趴在桌子上，睡覺！

　　第一場考語文，對她來說，這麼點時間看不看書差別不大。至於後面幾科，就更不需要看，還不如好好休息，彌補她每天連夜趕工缺失的睡眠時間。說句裝B的話，她不怕自己不會寫，就怕題目寫得太順手，把她給寫睡著了。

　　一個考場40個學生，他們班只有她和劉嬋還有謝星望在1班，段裡前40名雖然有變動，但差不離就是那五六十人，很少有突然從100名以外冒出來的黑馬。

　　許夢言是個例外。

　　劉嬋顯然跟其他班的人也都認識，坐在位子上和幾個女生說話，拿著筆在草稿紙上不停地算著，估計是討論題目。

　　謝星望坐在第一排也轉過身子跟後面的男生說話，笑嘻嘻的樣子，顯然不是聊學習問題了。

　　沒多久，考試正式開始。教室裡靜悄悄地，只有大家翻動試卷的聲音和寫字的沙沙聲，以及，許夢言前面那個男生摁鼻涕的聲音……

　　放平時也不是太明顯的聲音，在安靜地考場裡，簡直突兀的可怕。

　　估計是得了重感冒，許夢言聽到男生偶爾還咳嗽兩聲，覺得這男生實在有些倒霉，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月考的時候生病了……

　　連監考老師都走過來問他，需不需要去醫務室，男生搖了搖頭，表示還可以堅持。

　　第一場語文考完，許夢言就松了口氣，她昨晚還是把古詩文都認認真真看了一遍的，金手指不愧是金手指，跟課文有關的，她倒是都做出來了。就是課外閱讀部分，依然堪憂……

　　不過考一門丟一門嘛，接下來考的，她就游刃有余了。

　　月考用的是中考制度，和開學考分開考那麼多科目不一樣。月考只需要考五門，語文、數學、英語、物化合併，還有開卷考的歷史。上午考完語文，下午還有數學，明天還得考一天。讓人不爽的是明天是周六，學校占了周六的時間用來月考。

　　下午數學考完，許夢言和張黛約好教學樓下花壇碰頭，許夢言背著書包剛走出教室，書包帶子就被後面的人猛地扯了一下。

　　她嚇了一跳，被拉得往後踉蹌兩步才站穩，回頭一看，果然只有謝星望這麼無聊的人才做的出來。

　　“幹嘛？”差點害得她摔倒，許夢言脾氣再好這會兒也沒什麼好語氣。

　　“唉？生氣啦？”謝星望從這學期開學以來第一次見她語氣這麼差，莫名有些興奮……？

　　“你拉得我差點摔倒，我難道不能生氣嗎？”許夢言翻了個白眼，看來是她重生回來脾氣太好，把這熊孩子給慣得，以為她沒脾氣嗎？

　　“哈哈，別生氣啦，”謝星望根本沒把她皺著眉毛的樣子當回事，“我就問問你考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語文我根本沒報多大希望，能及格就好，數學嘛，我肯定不比你差。”

　　倒是正常發揮，謝星望點點頭：“很自信嘛！你前面那人一直摁鼻涕吵死了，沒影響你？”

　　“摁鼻涕而已，又不是把鼻涕甩我臉上，怎麼會影響到我。”

　　謝星望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你惡不惡心，還甩臉上。”

　　許夢言懶得搭理他，朝他隨意地擺了擺手就要走，“呆呆在等我，不說了。”

　　……

　　一般學生遇到考試是兩種情況，一種是淡定的跟平時一樣，一種是緊張得不行。第一種要麼是自信過頭，要麼是破罐子破摔，很顯然張黛就是前者。

　　平時根本不怎麼學習的她，知道自己就算緊張了成績也不會好起來，所以這會兒心態出奇的好。

　　和她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杜羅潔，她成績不算名列前茅，但也不差，開學考了十七名。但是她大概就是那種生來學文科的女生，對數學物理極其不擅長，所以早上考完數學，她整個人心情就很低落。

　　“言言，最後一題你算出來是多少啊？”

　　“……”許夢言並不喜歡考完對答案，但是人家都問了，她也不好不答，糾結一下還是把自己的答案報了出來：“額，三個答案，18根號3，11/2，9。”

　　杜羅潔驚慌道：“怎麼又三個答案，我就寫了一個！”

　　“額，有可能是我多寫了，可能是有哪個條件看漏了也說不定。”

　　就算知道自己是對的，這會兒為了安慰杜羅潔，避免她影響下幾場考試，許夢言也只能撒謊了。

　　杜羅潔並沒有因為她的安慰好過一些，許夢言開學考得太好，既然她算出來有三個答案，杜羅潔覺得那肯定就是正確答案。

　　看她一副快哭的樣子，張黛勸她，“少寫個有啥關系，最多扣三分罷了，別怕啊，你倆各有所長嘛，你問問許夢言，她語文肯定考得慘不忍睹。”

　　許夢言趕緊擺出一副絕望狀，難過地說，“求不提，我作文勉強才湊到800字，文言文好幾個沒寫出來。”

　　她覺得杜羅潔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重。結果還沒出來呢，自己先把自己嚇死了。

　　聽她倆一唱一和勸了半天，杜羅潔心態才稍微好些，畢竟明天還要考試，她自己也知道不能受情緒影響。但她也知道自己和許夢言張黛的情況不一樣。

　　杜羅潔歎了口氣，忍不住跟她們傾述：“我真羨慕你們，無論考得好不好，家裡都不會說你們。我媽媽……要是我考不好，我真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杜羅潔說的是事實。現在家長，有幾個像她和張黛的父母一樣？基本上對孩子的成績看得非常重要，尤其是杜羅潔的媽媽還是高中老師，出身教師家庭，想必父母要求更加嚴格吧。

　　張黛同情地看著她：“你媽媽會罵你嗎？”

　　如果只是罵就好了，杜羅潔想起母親的態度，心頭更難受，“她會不和我說話，不理我，當我不存在一樣。就算我跟她說話，也會用失望和鄙視的眼神看我。我真的不想這樣。”

　　張黛見狀也不說話了，心想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杜羅潔又不是不努力的人，一兩次沒考好不是很正常的嗎？

　　不過畢竟是杜羅潔的媽媽，她自己說是一回事，張黛神經就算再大條，也不會當著杜羅潔的面議論她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