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離別

　　暗戀的人喜歡的卻是自己的好朋友，一時間，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她對著好朋友大吼：“你裝什麼樣子？你明知道我喜歡他而他喜歡的卻是你，你還鼓勵我去追他！你看我笑話是不是？！”

　　好朋友突然醒悟，跑去追問暗戀的人，對方卻趁機表白，態度強勢追求，然後兩個人在一起……

　　拉倒吧！這種韓劇劇情的套路，女配神助攻什麼的夏妙才不會幫謝星望。

　　如果許夢言也喜歡謝星望，她倒不介意推波助瀾一把。不過，許夢言沒這個意思，呵呵，謝星望，你這路還長著。

　　某人完全沒意識到這裡面復雜的曲曲折折，見許夢言對他的態度沒什麼變化，雖然慶幸又失落，但到底還是慶幸夏妙不是多話的人。

　　學期末，S市也步入12月中旬。明成中學冬季的校服是棉服，男生藏青色女生棗紅色。男生還好，不管怎麼樣藏青規規矩矩總不會太難看。但女生的棗紅色讓一些稍微黑點的女生，就硬生生成鄉土風……

　　“這時候就有點懷念一中的制服了。”夏妙想起一中冬季校服是日系大衣風格，十分懷念。

　　“我看你穿著挺好看的，”許夢言捧著一杯剛才奶茶店買來的熱烏龍捂手，“你皮膚白氣質好，我覺得套個麻袋都好看。”

　　夏妙笑：“你喝的是茶不是蜜，怎麼突然這麼甜？”

　　“實話啊~”許夢言縮著脖子，她穿了兩件毛衣一件秋衣，還是瑟瑟發抖，伸手裹了裹圍巾，抱怨：“太冷了，我穿了四件衣服還是冷得受不了。”

　　“體制問題，你穿得再多，自身不發熱，也暖不起來吧？”夏妙從包裡拿出一張暖寶寶，”穿這麼多熊似的，我教你，把暖寶寶貼身上，肚子啊腰什麼的部位，保證比穿一件衣服暖多了。“

　　這方法她上輩子就聽說過，但是……

　　許夢言把校服外套拉開一條縫，示意夏妙看裡面。

　　”你幹嘛？“

　　夏妙疑惑地湊過去，只見她穿在裡面的衛衣肚子上有個口袋，口袋裡居然是一個熱水袋。

　　”……你真是沒救了！“

　　天氣越冷，就越想喝熱水，可越喝熱水，就越想上廁所……

　　許夢言一天進進出出上廁所十幾次，搞得她自己都嫌煩了。

　　果然最討厭冷天氣。

　　可陳艾琳的想法完全相反，她更期待這次寒潮能維持到聖誕節，這樣的話，聖誕節當天下雪的概率就會高一點了。

　　“都是中國人，過什麼聖誕節！”許夢言被天氣凍得鬧脾氣，也是不明白陳艾琳的歡喜。

　　“都是中國人，學什麼英語？”

　　“……”

　　結果當天晚上就下雪了。

　　而且還是S市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對此學校特地晚自習的第一節課允許高一高二的去操場上玩一會兒。

　　許夢言前世早就在去東北旅游的時候看夠了雪，本是不想去的，被陳艾琳硬拖著還是下了樓。

　　她裹著厚厚的圍巾和手套，腳上還套著雪地靴，遠遠看著像個胖企鵝。

　　眼見陳艾琳揉了個雪球拿在手上拋還不懷好意地盯著她，趕緊叫道：“陳艾琳我警告你不許砸我，砸我朋友沒得……“

　　最後一個“做”字消失在被雪花擊中的嘴邊，她趕緊呸呸呸吐掉嘴裡的雪，氣著張牙舞爪地沖上去抓她。

　　陳艾琳驚呼一聲，拔腿就跑。

　　兩人一前一後，在操場上大呼小叫。

　　過了一會兒夏妙也來了，她沒穿校服，外面只套了一件厚的羊角扣針織衫，許夢言看著都覺得冷。

　　夏妙一來陳艾琳就不敢再造次，不知為何，陳艾琳有點怵她。

　　她戴著一雙麂皮的淺灰色手套，拍著落滿一身的雪花，走近她們的時候，路燈把她的身影拉得瘦瘦長長。

　　“打雪仗？”夏妙淡淡問了一句，不帶兩人回答：“幼稚。”

　　許夢言&陳艾琳：“……”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許夢言問。

　　她背著書包：“我今天有點事，准備現在回家，你一起嗎？”

　　“今天周四啊，我還有一節競賽課。”晚了估計更冷，許夢言這會兒也想直接回家，課都不想上了。

　　“那我先回去了。”

　　夏妙和她們道別，她離開操場，身影消失在路燈找不到的黑暗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夢言覺得她的笑容帶著疲憊。

　　事後才知道，那天耽擱她的不止一點事。

　　聖誕節，夏妙約了她和張黛杜羅潔出來吃飯。大概是特殊的日子，一向控制進食的夏妙難得吃了很多。

　　飯後四個人閒聊了一會兒，大部分時間都在聽張黛講她們學校好玩的事情。

　　最後夏妙卻突然開口，平靜地告訴她們，這個冬天過後，自己要去西班牙那邊的高中上學。

　　話一出口，剩下三人愣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搞什麼？！”雖然和夏妙的關系沒那麼好，但因為許夢言的關系，張黛也早就把她當成自己朋友了，“啥時候走？？靠，不行再這消息我接受不了！”

　　“後天。”

　　許夢言&張黛&杜羅潔：“……”

　　後天走今天才說！

　　難怪她會跟謝星望表白，難怪她說等不了，難怪那天操場遇到她心事重重，大概那天在學校剛辦完退學手續。

　　許夢言心情有些復雜，她現在才回憶起來，前世同學聚會的時候，確實有人說過夏妙是在國外留學回來的。她沒有想到的是，原來夏妙高中就出去了。也難怪，她前世沒有在明成看到夏妙，還以為是沒考上。

　　“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三個月前就知道了，本來都不准備去明成的，不過想想學校有你們在，怎麼也比待家裡有意思，”夏妙笑了笑，語氣卻又幾分難掩飾的落寞：“其實我一直沒有說，我父母早就離異了，我跟著我媽媽，她現在工作調動要去西班牙，我也只能跟著她去了。”

　　“你在這邊沒有別的親戚了嗎？”杜羅潔急著問，“可以等到你念完高中再去啊。”

　　“有，但是我媽媽讓我去。”夏妙看著她，“你反抗得了你媽媽的決定嗎？”

　　杜羅潔一噎，是啊，大人決定的事情，她們很多時候都只能服從。這一點，杜羅潔比誰都清楚。

　　張黛一向樂觀，聽她這麼說也忍不住難過：“你要去多久？我們還能見到你嗎？”

　　“誰知道呢？也許念完高中，也許就一直待在哪裡了……”

　　縱使知道她最後還是會回來結婚生子，許夢言依然有種一別之後難再見的感覺。但她什麼都沒說。她覺得也不用說什麼感傷的安慰的話，這三個月，夏妙一定做好了心理准備，她選擇這樣平靜地她們，就是最好的證明。

　　“去吧，萬事順利”，許夢言扯出一抹笑，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麼悲傷，“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今天的離別是為了明天更好的相遇。”

　　夏妙聞言用力點點頭，無聲地笑了。

　　走出大門的時候，突然傳來張黛的驚呼。

　　“下雪了！”

　　她們跟著抬頭往天上看，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上散下來，落在地上慢慢融化。依這陣勢，整個城市大概很快就會銀裝素裹。

　　就跟陳艾琳期待的那樣，聖誕節果然下雪了。

　　夏妙臨走前擁抱了她們每一個人，最後輪到許夢言的時候，她拍著許夢言的肩膀，力氣大的差點讓許夢言被口水嗆到。

　　這是吃多了力氣沒處使？

　　“好生氣哦，”夏妙貼著她的耳邊，歎息一聲，“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

　　“？？？”許夢言一臉懵逼。

　　夏妙松開手，稍微拉點距離，“許夢言，你要好好學習，高中不許早戀！”

　　“？？啊？”

　　“在我眼裡，你可是未來的愛因斯坦和霍金，祖國的希望，學習不可以分心知道嗎？！”

　　許夢言：……讓你失望了，我最多大概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宮崎駿。

　　夏妙最後看了她們一眼，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好捨不得你們，有你們這些朋友真的好高興。”

　　杜羅潔早就哭得不說話了。

　　張黛用手擦掉眼淚，氣道：“騙人，捨不得你還現在才告訴我們！”

　　只有許夢言知道她選擇最後的時間說，其實就是怕自己會難過會捨不得。

　　她眨掉眼角的眼淚，沖她擺擺手，什麼話都沒有說。

　　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已經有一個人，讓你幸福快樂讓你依靠。

　　畢竟，你是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