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爭執

　　“所以每天頂著一雙熊貓眼，中午還馬不停蹄的去學生會，”夏妙拿叉子叉住蔬菜和水果塊，動作優雅又熟練，她漂亮的丹鳳眼往上一挑，問道：“你圖什麼？”

　　對面杜羅潔臉色十分難看，不知道是因為這句話還是她身體不舒服。許夢言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夏妙的衣角，後者無動於衷。

　　“我也不想，可是我媽媽一定要我進學生會，”杜羅潔歎了口氣，疲憊地說，“她說高中大學進學生會，對今後的就業有幫助。”

　　“嗤——”夏妙扯了扯嘴角，“你媽媽不知道你光學習就已經很累了嗎？”

　　杜羅潔看著餐盤發呆，沒有回應。

　　當班幹部和進學生會對以後找工作有幫助什麼的，都是放屁，前世已經找過工作的許夢言最清楚這一點。充其量就是鍛煉個人能力，但很多時候學生會都只讓新人打雜跑腿，根本學不到東西。

　　三個人午飯就在食堂解決，中午學生會還要開會，杜羅潔草草吃完就走了。

　　她一走，許夢言看著餐盤裡油膩膩的菜，也沒什麼食欲。

　　“算了走吧，”她把桌子上的碗筷收起來，“我去小賣部買點酸奶。”

　　夏妙把飯盒收好，跟她一起離開。

　　“你明知道杜羅潔這樣只會害了自己，幹嘛不勸她？”夏妙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她搞不明白，“她不是你朋友嗎？”

　　把剩菜倒到桶裡，餐盤碗筷分開放好，許夢言一邊洗手一邊說，“你以為她自己不清楚這點嗎？”

　　“什麼意思？”

　　“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被壓得透不過氣了，但即便如此又能樣？你覺得她會反抗她媽媽嗎？”她無奈地說，“她不會，我認識她比你久，所以我很清楚。”

　　“為什麼不反抗？”

　　“因為那是她媽媽，我們是外人，所以講得這麼順理其章。”

　　有時候不能拒絕又無法接受的東西，往往來自最親近的人。許夢言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夏妙應該懂了。

　　夏妙沉默，她不再說話，跟著許夢言往一樓走。

　　“許夢言？”

　　程息則臉上沾滿了奶油印，看到許夢言從食堂二樓下來，趕緊走上前，“你中午說不來我以為你出去吃了呢！沒想到你也在食堂，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今天是程息則生日，上午課間他就邀請過許夢言，許夢言知道他那點小心思，她不想發展成曖昧，所以很乾脆的拒絕了。

　　從他背後看過去，一樓的角落裡，全是他們3班的學生，十幾個人，臉上都是奶油，桌子上一個雙層的蛋糕面目全非。

　　“生日快樂，”她笑著說，“不過我吃過了就不去了。”

　　“別啊！”

　　程息則背後冒出一個人，是同班的羅子申。

　　許夢言對他倒不陌生，平時課間很喜歡和朋友在教室後面鬧騰，偶爾還會跟從後門路過的女生搭話。

　　“今天程息則生日，別那麼不給面子啊，還有這位美女是你朋友嗎？”

　　他帶著打量的眼神瞥向邊上的夏妙，然後又重新盯著許夢言，帶著惡作劇般的笑突然伸手朝著她的臉，“一起玩唄！”

　　許夢言臉色一變，下一秒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麼，手臂被人猛得拉了一把，堪堪躲開羅子申沾滿奶油的手。

　　夏妙松開抓著她胳膊的手，目光冷冷地看著羅子申：“蛋糕不錯，不過夢言她並不想吃。”

　　程息則在剛剛羅子申伸手的時候，就已經心知許夢言肯定會生氣，現在她被夏妙拉到背後雖然一直沒說話，他卻覺得更加有些慌。

　　“許夢言你別介意，羅子申不是故意的。”

　　他的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緊張和慌。

　　今天是他的生日，許夢言也不想鬧得不愉快，即便心裡再反感羅子申剛才的舉動，她也還是保持了表面的禮貌。

　　“我朋友說得對，蛋糕很好吃，不過我並不想用臉吃，”她沒有給欲言又止的程息則開口的機會，直接道別，“你們玩得開心，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剛走幾步，就聽到背後羅子申不大不小的聲音，像是故意說給她聽似的：

　　“她這是對誰說教呢？真以為自己牛逼了？”

　　呵呵……

　　對不起，她就是看不慣那種生日砸蛋糕的。是，錢是你的，蛋糕是你買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但這並不妨礙我鄙視你浪費食物。

　　食堂的另一側，坐在程息則對面的1班學生看他盯著一個地方又皺眉又笑的，有些不明所以，“阿望你在看什麼啊？”

　　他順著謝星望的視線轉頭，可惜今天眼鏡忘教室了，什麼都沒看清。

　　“沒什麼，看一個傻B。”

　　謝星望彎了彎唇角，突然心情大好。

　　事後程息則特地給她道了歉，許夢言自然不會遷怒他，對他的態度還是和平時一樣，程息則以為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暗暗松了口氣。

　　隨之而來的期中考試占據了大家生活的重心，考完許夢言和陳艾琳去看教室後面的貼著的排名，結果第一眼就看到最上面的謝星望。

　　“靠！數學150，化學98，謝星望怎麼考出來的？”比起找自己的名次，陳艾琳顯然更關心謝星望逆天的成績，“就語文138，其它科目扣分不超過5分！”

　　她一臉懵逼：“不是說明成的期中考試都是奧賽難度嗎？”

　　坐在最後一排的周楚宇聽到她的話哈哈大笑：“你看自己成績了嗎？我跟你說，看完自己的就不會懷疑試卷的難度了。”

　　陳艾琳聞言，很有自知之明的從第二張紙最後開始找，“375我的天，我物理居然才68？？？我以為至少80啊！什麼情況？！”

　　“不錯啦，”周楚宇安慰她，“我們班還有十幾個不及格呢，你應該慶幸你物理不用補考。”

　　“嘿嘿，都是托言言的福，”她這才想起來許夢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話，好奇問，“你考了多少啊？”

　　“200多吧。”

　　陳艾琳湊過去在100多名的位置找，找著找著下巴就掉下來了。

　　“語文101，英語150，數學150，物理100……？？許夢言你還是人嗎？誒？政治62是什麼鬼？你這成績是心電圖嗎？跌宕起伏的！”

　　周楚宇在邊上聽得要笑死了。

　　“……”許夢言就知道看到這成績她要激動，淡定地解釋，“如你所見，我偏科。”

　　“你這科偏得也太奇怪了，為什麼文科就政治考這麼差？”

　　“不喜歡，不想學。”

　　可以，沒毛病。陳艾琳心想。

　　沒毛病個屁！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許夢言，“你物理居然是滿分，連謝星望都沒滿分！”

　　她瞪圓了眼睛，配上一張殘留著嬰兒肥的臉，活像個倉鼠。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許夢言眉毛一挑，故作得意：“嗯哼，所以說，我比謝星望厲害。”

　　陳艾琳點頭贊同，“的確厲害，老奶奶都不扶就服你許夢言。”

　　“……”

　　期中考一結束，明成中學的學生在緊張的學習氛圍裡，也暫時喘了口氣，連帶著體育課也開始三三兩兩踢球的踢球，打鬧的打鬧。

　　“所以說，周進喜歡12班的班花？”

　　“對，”胡傾慧坐在器材室的墊子上，對正在挑羽毛球的施雯說，“就是那個叫夏妙的，聽說以前在一中就很有名。”

　　“騷出名的吧？”施雯擺了一個惡心嫌棄的眼神，“走個路恨不得把腰給扭斷，我看她根本沒想和周進在一起，這是在故意吊著他吧？”

　　“誰知道呢？”胡傾慧笑笑，“夏妙現在在她們班風評也不好，一直一個人，不過我看許夢言和她關系不錯，經常看到她們一起吃飯。”

　　“切，”施雯一臉鄙夷，“許夢言根本就是和她一個貨色的好嗎？程息則喜歡她誰都看得出來，偏她喜歡裝，以為自己有多清高？”

　　“也是，難怪能和夏妙混一快，長得都不太正經……”

　　“砰——”

　　器材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嚇了裡面兩個聊天的女生一跳。

　　許夢言拿著准備還回去的羽毛球拍，掛著微笑走進來。兩個女生背後說人壞話還被當事人抓個正著，畢竟都還是不成熟的高中生，一時間居然都不敢看她，眼神躲閃。

　　“講別人壞話很過癮吧？”

　　“……”

　　許夢言把羽毛球拍放進標著高一（3）班的塑料框裡，她拍拍手上的灰，閒聊一般的語氣：“知道什麼樣子的女生最丑嗎？”

　　施雯有些惱羞成怒，也有點不甘心被她的氣場壓住，猛地站起來：“許夢言，你偷聽別人講話！”

　　許夢言卻完全不接她的話，自顧自：“背後嚼舌根的女生最丑，嗯，你們之所以比不上夏妙——”

　　她抬著下巴，看著兩個人，嘲諷一笑：

　　“是因為你們的嘴臉，太丑了。”

　　嫉妒是原罪，她能理解，但大家都是同學，施雯和胡傾慧用那麼難聽的字眼說夏妙和自己，許夢言不能忍。

　　剛開始她在門外還想忍忍，等她們說完了再進去。結果兩個人越說越過分，許夢言都聽不下去了。

　　有的話，果然就是要罵回去才爽。

　　爽完以後發現，她被全班女生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