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第35章
第35章
汪尋湛第二天離開劇組,走之前,他沒再和白楚進行任何交流。
昨晚白楚進去酒吧時的那個背影,帶著些沒落,汪尋湛直覺無所適從。這樣的背影,在兩人相處的過往中時常出現,那時的汪尋湛沒有刻意留意過。
現在再想起,因自己的心境改變,不忍再多看一眼。
上飛機前,汪尋湛收到了林晨的短信,一如既往打著低俗的擦邊球,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內容。他提及店面裝修的事兒,隻言片語中透露:希望汪尋湛有空可以去看看那即將裝好的飯店。他特別強調了,那是屬於兩個人的店。汪尋湛看了看短信,隨即關了手機,沒有回復。
隨後的工作安排得很滿,汪尋湛的聖誕假期只有八天。
下了飛機,汪尋湛穿少了,冷得出奇。縮了縮脖子,他莫名想起在酒吧裡開的那個關於中央空調的玩笑…要他媽真有中央空調,汪尋湛感歎,自己也應該弄一個來暖暖。
他不受控制的回憶幾個月前的那個早晨,白楚的身體很暖…
中央空調?…就算取暖,白楚也是他的貼身電熱毯,沒人能分享!
隱隱覺得在酒吧門外問白楚『要不給你暖暖?』欠了考慮,汪尋湛心裡對某些不確定的事兒又忐忑了幾分。
聖誕節對在美國生活十幾年的汪家人來說,帶著些過年的氣氛。父母對汪尋湛千里迢迢回家很是高興,倒是汪尋湛自己,十幾小時的飛機讓他疲憊不堪,八天的假期在調整了時差之後只剩下六天。
「小汪同志,今兒讓老汪帶你去聽曲兒怎麼樣?」汪父在聖誕節前一天早晨8點將睡眼惺忪的汪尋湛從床上拽起來。
「大過節的,」汪尋湛揉了揉太陽穴,他昨晚和朋友出去喝酒,到了後半夜才爬上床,「誰家唱戲啊!」
「別聽你爸的,」汪母將床邊的衣服塞進他手裡,「媽今天給你約了算命先生,給你瞧瞧。」
汪尋湛坐在床上一個激靈,看向母親,「什麼算命先生?!」
「你之前受傷的時候,打電話不是說得找個算命先生看看?」汪母將毛衣套在汪尋湛的頭上,催促他趕緊起床。
汪尋湛想起來了,那會兒跟母親玩笑的一句話…操…多大的人了玩兒算命,還跑來美國算,能准嗎?!
開了幾十分鐘的車,汪尋湛坐在先生對面,完成任務似得報了生日,看了手相。
「問什麼?」先生推了推眼鏡。
「事業…」
「桃花…」
前一個回答來自汪尋湛本身,後一個則是汪母。
驚訝的回頭看向母親,汪尋湛愣了片刻…父母從沒替他的感情問題操過心,畢竟大學那會兒汪尋湛找過女朋友。父母也不曾催促過結婚的事情,不到而立的年紀,怎麼講都應以事業為重,況且汪尋湛還喜歡男人。
「恩…」先生點點頭。
汪尋湛皺眉回過身,看著先生打量了一番…編吧,看能編出什麼么蛾子!
「事業…不順,感情…不好說,」先生在片刻之後補充,「汪先生,看這樣子,明年你的事業很可能會毀在自己的手上,需要多注意。」
事業…汪尋湛想離開公司自己開工作室,風險定是有的。若真是弄砸了,毀在自己手上的說法倒也不是危言聳聽。但這是汪尋湛這些年一直想做的事兒,憑算命先生的幾句話,就掉頭返航,也未免對自己的決定太不負責任。
「至於桃花,」算命先生笑起來,「船到橋頭自然直,您這個年紀經歷點坎坷也是好的。」
汪母聽完歎氣,「有沒有什麼化解的辦法?」
「很多事情都是命…」先生還在滔滔不絕的開口。
汪尋湛沒仔細聽後面的話,他想起了白楚。提到感情,腦中下意識的聯想只有白楚。汪尋湛不願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回來沒幾天,他想起白楚的次數多到自己數不清。
不…不是想起白楚…
他想白楚。
從先生那裡離開,汪母在車上一直沒開口。
「別擔心,」汪尋湛安慰道,「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嗯,」汪母應聲,猶豫了一會兒,「尋湛,不管怎麼說,爸媽都是希望你快樂的。」
「怎麼?」汪尋湛直覺母親有話想說,「您這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我們偶爾會看看關於你的新聞報道…你要是有什麼想跟爸媽說但是沒法開口的,我們都能理解。」母親說的非常婉轉。
汪尋湛最初進入娛樂圈時,曾跟父母提過那些報紙上寫的東西能少看就少看,畢竟寫出的故事是為了有人願意買單,真實性從來都不是考量標準中最為重要的。
「明白了…」汪尋湛輕咬嘴唇,接著打動方向盤,「我… …是喜歡男人的。」
母親愣了一下,大約是沒想到汪尋湛承認的這般乾脆,「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直…都是。」汪尋湛有些底氣不足,心裡也帶著惶恐。父母從小給予他空間與包容,他潛意識覺得二老對這個事情不會橫加干涉,但是當下真的在母親面前出櫃,緊張總歸還是有的,「我試過跟女人相處,但…」
「沒事兒,」汪母看著汪尋湛的側臉,「你決定了就好,不用解釋。」
回到家裡,汪尋湛看著母親給父親使了眼色,只怕今天無論是去算命還是去聽戲,都會進行先前在車裡的對話。
看著父母在廚房裡忙乎聖誕需要的食物,汪尋湛動容:父母關係很好,他從小所處的家庭環境和睦,就連出櫃這種事兒都是由父母想好後先開口,減少了他的掙扎與尷尬。
再開明的父母也總是希望年邁時可以子孫滿堂,出櫃這事兒斷了這念頭。父母心裡定有遺憾,他們沒有表現出,甚至隻字不提,汪尋湛除了心懷愧疚與感恩,還感歎父母能給予的愛是世間無可取代的。
他站起來,走到廚房,「需要幫忙嗎?」說著,挽起袖子。
「別幫倒忙了…」汪母一盆帶著溫度的涼水潑來。
汪尋湛靠在門上,不由自主的再一次想起了白楚——姑且認為這是第801遍。白楚的父親躺在醫院,又在早年失去母親,想到這些,他心裡頓時籠上一層複雜的情緒。
隨手拿出手機,汪尋湛看了看時間,這會兒國內應該是凌晨。
[聖誕快樂]
他鍵入四個字,尋思片刻,發送。
收件人,二百。
從按下發送鍵開始,汪尋湛時不時望向手機。
隨著時間流逝,國內到了工作時間,他莫名開始期待白楚的回復。這感覺像是回到了懵懂的年紀,帶著躁動的心情,等待的每一分鐘都有些喜悅與不安。
汪尋湛用手指敲擊桌面…
鈴聲響起,他迅速看向屏幕:[尋湛,聖誕快樂…想你,想念每一個摟著你醒來的早晨。]
是林晨…
汪尋湛無比失望!
在一起時起來更早的是汪尋湛,林晨什麼時候摟著他醒來過?!煩躁的將手機扔在一旁,他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被白楚折騰的也是夠了!
臨睡前,汪尋湛終於等到了白楚的回復,那會兒已經是國內快吃午飯的時間了。
[聖誕快樂。]
若不是多了個標點符號,他都得懷疑這回復是直接複製粘貼的…
汪尋湛躺在床上,將手機放在一旁…當初罵林晨的時候振振有詞,連擊的頻率直逼高鐵,怎麼跟他發個短信就惜字如金了…
左右翻轉,渾身難受…汪尋湛重新拿起手機,對著白楚回復的四個字猶豫了片刻,接著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白楚才接起來。
「喂…」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迷糊。
汪尋湛看了眼手機,再一次確定了時間,「你在睡覺?」
「在躺著,怎麼?」
「這都幾點了,劇組不用開工?」聽到白楚的聲音,汪尋湛莫名感到高興,可他不過回來美國幾天而已,而且幾天之後又要回去…
「昨天孟燊有一場夜景戲拍到了後半夜,」白楚說話帶著懶散,還未睡醒的鼻音倒是別樣性感,「今早劇組都休息…有事兒?」
「……」汪尋湛語塞,「沒事兒不能打給你?」
白楚在電話那端輕聲應著,「嗯,可以。」
汪尋湛透過這電話的傳遞,像是看到他蓋著厚厚的被子,重新逼上眼睛,頭髮鬆散有些凌亂,「你…」
「什麼?」前夜可能真的累了,白楚的聲音始終帶著倦意。
小別勝新婚?這『別』雖小的離譜了,但話糙理不糙,「你還不起來嗎?」
「嗯,」他清了清嗓子,「準備起來了…」
隔著十幾小時時差,對話顯得有些尷尬。平日裡每天見面倒不覺得,當下汪尋湛想著白楚躺在床上的樣子,打開話題實屬困難,耳中剩下的唯有自己的心跳聲。
「怎麼不說話了?」白楚又問。
「我過幾天就回去了。」…沒話找話,不算是個好的開始。
電話那端傳來呼吸聲,「我知道,劇組有你的時間安排。」
「後面一段時間沒我的戲…」這話簡直毫無意義,全劇組都知道的事情。
「你到底…」白楚清醒了些許,「想說什麼?」
「我…」
汪尋湛想說的很多,比如:若是沒有那二百萬,你還會像現在這樣隱忍嗎?比如:就算有那二百萬,你也完全沒必要隱忍。比如:不管你原來喜歡的是誰,你要不要考慮乾脆忘了,來喜歡我得了?!
想說的太多,卻沒有任何一句適合在這時候開口。
「你準備睡了吧?」白楚語氣夾雜笑意,「該不會是想我給你唱個搖籃曲吧?」
汪尋湛被逗樂,「成啊,唱個來聽聽…」
「真唱啊?」
「為什麼不唱,既然你都提了…」
話還未說完,電話那端傳來了門鈴聲。
「等等,」白楚打斷他,「我去開個門。」
白楚拿著電話走到門口,汪尋湛聽到了他開門的聲音。
「白指導…」是Tommy,「你…怎麼沒穿上衣啊。」
汪尋湛愣了片刻,想到白楚身上勻稱的肌肉,他忍不住深呼吸。
「恩…還沒起來,怎麼?」
白楚帶著悶哼的回答讓汪尋湛全身發熱,莫名一陣肝火直擊小腹…
「想找你一起去吃飯,等下劇組開工要去片場。」
「你先去吧…」白楚晃了晃自己手裡的電話,「我這會兒不方便。」
「好…」Tommy沒多想,「那行…」說完,正要離開,他隨意的開口,「白指導,你鬍子留這個長度真好看,比之前短一點的時候還好看。」
佔有慾這東西真是可怕,不是你的,一門心思想搶過來;是你的,不顧一切宣誓主權!汪尋湛靠在床頭,此刻只想飛回去直接把沒穿衣服的白楚按在床上。
「你剛剛想說什麼?」重新開口的白楚絲毫沒有察覺到汪尋湛的小伎倆。
「你怎麼不穿上衣?」
「我之前在睡覺,」白楚莫名其妙的回答,「從床上爬起來就去開門了…」
「你沒刮鬍子?」
「……」白楚想了想解釋道:「這幾天孟燊的戲比較重,所以沒留意。」
汪尋湛一陣煩躁…他喜歡白楚的鬍子,看著讓這個人身上有著渾然天成的滄桑,他喜歡白楚的紋身,因此裸露上半身在他看來是視覺的盛宴。但在汪尋湛眼裡,這些都沒必要讓他人指指點點,「把鬍子刮了…」
「…」
語氣重了,換來白楚的沉默,顯而易見。汪尋湛揉了揉太陽穴,隨即補充,「你的鬍子扎人…我作為一個受害者,有權抗議…」
那日汪尋湛負氣心碎大半夜開車從城南到城北的維修店裡,白楚才刮了鬍子,帶上了另一種說不出的睿氣。想到那時的白楚,想到此刻的白楚,汪尋湛心口的那股躁動披荊斬棘直衝小腹,「你開門穿褲子了嗎?」說著,陰莖不自主的抬頭,頂著內褲支起帳篷。
又是一陣低沉性感的聲音傳來,「穿了睡褲,怎麼?」
白楚那條睡褲手感極好,深咖色,很薄…汪尋湛躺在他身後時,喜歡用手順著白楚的腰滑過臀部,睡褲之下肌肉的紋理、內褲的邊緣,都像是在腦中構造藍圖一般清晰…
「沒什麼…」說著,汪尋湛嗓子發乾,任何與白楚有關的東西此時都帶著撩撥的意味,越是告誡:別想沒用的,身體的反應就越是誠實。
見汪尋湛話越來越少,白楚思索著問:「你要休息了嗎?」
這樣怎麼休息?!「還沒…」汪尋湛歎氣,將手伸進被子中,擺弄自己勃起的陰莖。
這瘋的有些過界了,汪尋湛今天才跟父母出了櫃,現在正躺在自己睡了十幾年的床上,隔壁房間的二老還沒休息…
拿著手機,他喘氣的聲音變的粗重。
覺察對方呼吸異樣,白楚隨即說:「你…在幹嘛?」
「……在…想你。」汪尋湛脫口而出。
「……」沉默了片刻。
汪尋湛閉上眼睛,「怎麼不吭聲了…」說話的同時伴隨輕喘,聲音隨著擼動的頻率微微起伏。
「你…」白楚有些遲疑,猶豫的問:「該不會是在操你自己的手吧?」
「…」這他媽是有點尷尬…但誰管那麼多,汪尋湛吞嚥著口水:「不行?」
「可以,」白楚笑了,「只是驚訝,『中央空調』應該不缺業主。」
「關機了…」這話中夾了些酸味,汪尋湛心裡不禁暖了起來,「我就想要你,行不行…有意見嗎?」
「…」
「你要是沒意見…說兩句來聽聽…」
「說什麼?」
「說想我操你…」
「…」停頓不多時,白楚輕聲開口,「我想操你…」
汪尋湛一個激靈,陰莖在手裡脹大了些許,「操…」他嗤笑說:「說,『操我』…」
「操你…」
白楚這犢子是故意的…「你怎麼還來勁了,說…」
「汪尋湛,」白楚打斷他,聲音低沉磁性,帶上了些情慾,「我想操你…想把你按在床上操到高潮…」
「你…」汪尋湛抑制不住的呻吟,這內容並非他想聽的,但白楚的聲音極具穿透力,轟著他的耳膜,震著他的血脈,「恩…」他忍不住喘息,再一次擼動起來,眼前彷彿就是白楚被自己壓在床上,狠狠操弄的樣子。
「你會被我捆起來,不帶前戲直接操進你的身體…你發了瘋的疼,也發了瘋的爽…」白楚說的很慢,「你的身體會咬著我痙攣,每頂一下,我都操的更深…你想推開我,但全身脫力…」
「…」汪尋湛舔著自己的嘴唇,傘狀體在摩擦下開始呈現深紅色,前段流出的液體沾在手指上,形成潤滑。
「你看著我…被我操到流淚,只想讓我快點停下…」白楚的聲音也隨著相似的頻率起伏,想必當下也幹著同樣的事兒。
「…繼續…」汪尋湛揚起後頸,擼動的頻率又加快了些許。他想著白楚的身體,自己的陰莖在窄巷進出,白楚迷離的眼睛中帶著水汽…
「你想射…但…」白楚吞嚥口水,悶哼著繼續,「沒我的允許你不能射…」
「恩…」汪尋湛異常興奮,他下意識用手指堵住自己的馬眼,就好像是在配合,甚至是迎合著白楚的話,「別…停…」
「想射嗎?」白楚再一次壓低了聲音,控制自己的情慾,「求我…」
「…求你…」汪尋湛回答的沒半點猶豫…
PS:鋼針。其實回去美國。就是為了寫個phone sex而已。並沒有大新聞。這是個愛情故事。Relax。樓主只是變著方子開車罷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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