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無意外勾引(2)
試問有哪個正常女性打電話時,身後一匹荷爾蒙分泌超盛的種馬不斷朝她靠來,她人還能淡定的了。
「柚子,暖暖和哥就拜託你了。」匆匆說完話,溫昕刷的就按掉手機、隨手扔到一旁桌上,再一轉身直接把噹啷在她身上的左駿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幾個動作連在一起完成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溫昕手握的緊緊的,眼睛冒著火的看倒扣趴在地上的左駿,「帶你回來是給你治傷的,不是要你耍流氓的!」
左駿趴在那半天沒吭聲,溫昕也沒多想,只當這一跤是對他耍流氓的懲罰。
過了十幾秒後,正打算轉身進屋的溫昕才聽到種馬氣息奄奄的幽幽來了一句:「不知道失血的人會體力不支,不知道低血糖的人愛暈嗎……」
兩分鐘以後,溫昕拿著家裡的急救箱進到客廳坐在沙發前,看著髮型有點亂、臉上有點髒,神情卻一派悠然自得、正把手伸向下一塊士力架的左駿,臉色不大好。
「有力氣了吧。有力氣就伸胳膊,早點把你包好了早走人。」和種馬呆在同一屋簷下,溫昕覺得連呼吸都不通暢了。
拿張紙巾輕輕揩去沾在嘴角的巧克力糖漿,左駿挑起彎彎的眉梢,朝著溫昕飄來一句:「把我當快遞了,包好走人,嗯?」
「難為大少爺你還知道快遞這種貧民的東西,我當你腦子裡除了女人就沒別的『高級趣味』了呢!」溫昕拿棉花球沾了點酒精,也不顧忌左駿早就沒有形象可言的表情,報復性的挨圈兒的把他右小臂的傷口仔細消了遍毒。「是刀傷,還好傷口不算深,是剛剛那兩人做的?」
藉著說話的空檔,溫昕悄悄的把棉簽往傷口深處按了按。
「嘶……」疼痛面前,種馬終於呲牙咧嘴的形象全無,「你這女人下手太狠了點吧!」
「不狠點兒,治得了你的病嗎?」消好毒的溫昕把棉簽一丟,伸手拿過一旁的紗布,站在面前彈了彈,樣子落在左駿眼裡像是下秒就會把自己綁了的女土匪。
治病——色病、傷病。
凶巴巴的溫昕沒讓左駿反感,神情中反而多了層別有意味的深思。
沉默的時候,傷口被包好了。左駿舉起扎的嚴絲合縫的白紗布,嘴角露出笑,「功夫不錯……就是少點什麼。」
溫昕就想著弄好傷早點打發他走,聽了他的話,正準備拿藥箱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最後收口的結打的不夠漂亮……」賣了半天關子的左駿把身子往後些,靠在沙發上瞧溫昕。
有病!背上有點疼的溫昕再不理種馬,直接進了屋,離開客廳前,她丟下一句:「好了就快走。」如果不是個人素質問題,溫昕肯定要直接請滾了。
坐在臥室床沿上,溫昕邊扭頭照著鏡子,剛剛被小朋友那一竹籤子插的有點狠,小點點四周已經有點腫跡象了。感歎人生何處不遭災之餘,溫昕把本來打算收起來的藥箱又拿了出來。
左駿受傷就又她處理,她自己受傷卻只能自力更生,溫昕有點鬱悶。
手繞在背後夠了半天,也沒擦出個所以然。懊惱時,她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傳來了,「需要幫忙?」
溫昕迅速把掀起的衣服重新蓋好,起身瞪左駿,「你怎麼還沒走?」
種馬挑挑鳳眼,「走前總要和主人打聲招呼的吧。也沒等溫昕回答,左駿不請自入,坐在床邊,「自己夠不著就別逞強。」
又是那股香水味,溫昕厭惡的想起身,身體剛站起一半,就被一股力量給拽趴下在床上了。
臉下是柔軟的純棉床單,上面是睡慣了的味道,但溫昕整個身體卻是冷的,「左駿,你!」
「溫小姐,記住兩條,第一、反剪手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第二,不要給一個低血糖的男人遞巧克力,後果很危險的……」
溫昕被扣著手,只能聽憑那討人厭的消毒棉球在腰上一下一下撩著。
「女人啊,就是乖點才招人愛……」棉花離開時,溫昕感覺背上被一個濕濕熱熱的東西貼了一下——是左駿在親她!
「混蛋!」左駿鬆開她時,溫昕再不想客氣了。
關上大門前,溫昕盯著被自己推出家門的熊貓眼種馬,還嫌不解氣。可她知道,左駿如果和自己來真的,她鐵定跑不掉。
心情糟糕透了的溫昕連澡都沒洗和衣就躺在了床上,睡前,她拿手機給厲銘辰發了個短信,內容很簡單,只有三個字:厲銘辰。
等了一會兒,對方沒回應,她知道厲銘辰的習慣是晚上關機,索性也不等了,也關機睡覺。
一夜的夢混混沌沌的,只有在想到再一天就能見到他,睡著的溫昕才會淺淺的笑下。
清早起來,溫昕揉揉睡腫的臉開了機,正打算去洗漱,恢復信號的手機就開始唱軍號。
厲銘辰說過,前鋒營那些軍嫂給自己老公設的專屬鈴聲基本上不是軍號就是國歌軍歌。所以當少校死乞白賴給她手機換的時候,溫昕只好勉為其難的選了個還算好聽的軍號鈴聲。
都說一如侯門深似海,在溫昕看,她是一入軍營難出來。
「喂……」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溫昕才知道,這個又傻又直又偶爾發二的男人多麼的要她安心。「溫昕,那麼晚來信息,是不是誰出事了!你?溫嶺?還是小丫頭?」
本來在忍著委屈的溫昕聽了厲銘辰的話,哪還悲傷得起來,「你怎麼就猜是柚子呢?」
「水果?」厲銘辰眉一皺,朝一旁等他去晨跑的戰友擺擺手示意他先走,繼續對溫昕說:「以那丫頭的破壞力,在傷人和被傷之間我更傾向於前者。到底怎麼了,還是需要我現在趕過去?」
溫昕閉上眼幾乎就能完全想像少校那兩簇濃眉皺緊的糾結表情,「沒誰有事,就是……」
「就是怎麼了!」暴脾氣的厲銘辰努力控制著音量。「就是……有點想你……」
「什麼?!」少校第一次覺得部隊裡的口號聲不是嘹亮,而是刺耳噪音,害他沒聽清溫昕的話。
「我說……我!想!你!了!」
電話已經一片忙音,可厲銘辰卻怎麼也放不下電話,師部操場邊緣,一個軍人長久的充當著人形雕塑。
幸福是件小事,她從不遵循能量守恆定律,做多不意味著得多,但不做就一定得不到。
厲少校做到了,也得到了。
溫昕把擦嘴的紙巾丟到門旁的垃圾桶裡開門往外走,一出門就看到昨晚那輛招風的法拉利還原模原樣的停在門口,而左種馬也依舊以一副騷包的姿勢站在車前,翹腳的樣子顯然是在等她。只是左少爺孔雀的同時似乎忘了一件事,這世界上從沒有一隻長了熊貓眼的孔雀。
見溫昕不理他,左種馬也不氣,直接橫跨一步攔在溫昕面前。「你要是想右手開不了車的我一直站你家門口給你打活招牌,我也不介意。」
天已經大亮,小區裡早起買菜的大叔大媽們陸續回來,對這難得一見的法拉利想不側目都難。
就住溫家隔壁的王老爺子退休前是C市五中的校長,工作時就特別注意學生們的早戀問題,退休在家後閒的沒事他就又開始注意鄰裡青年搞對象的問題。
在他眼裡,早先年離開最近又回來的溫家孩子的家風是沒的說的,可就是乖巧懂事的溫昕今天這是怎麼了,「溫丫頭,這人誰啊?」王校長把菜籃子往手裡又托了托,看左駿的眼神不善。
那副黑眼圈,再加上這輛不拉幾、裝不了幾個人的小扁車,怎麼看王校長都覺得左駿不是好人。溫昕看著鄰居看他們的眼神,頭有點大,「王伯伯,這是我們公司的司機,來給我送車來了。」和校長打個哈哈,溫昕一把把左駿拖進車裡。
「我就說嗎,那種流裡流氣的小子那可能是溫丫頭的男朋友……」老爺子畢竟是年紀大了,他就沒想過溫昕好端端的公司會有那麼惹眼的車,他也沒想過,受傷的司機能把車開來,反倒讓溫昕開著離開了。
「去哪?」看起來今天不先把種馬打發掉自己是沒辦法脫身的溫昕乾脆放棄了按時上班的念頭,打開天窗說亮話。
「豫園小區63號。」坐在副駕駛上的左駿伸著左手擺弄著右手臂上的小結一會兒,就開始閉目養神,怎麼的他也是一晚上沒沾床鋪的人了。
左駿安靜,溫昕倒是樂得清靜,而法拉利的車速也從昨天的一台電動車速升級成雙發動機電動車速。
左駿根本就不需要報上他家具體是什麼區、什麼路,因為整個C市幾乎沒有幾個人是不知道豫園小區的。那裡集中住在C市最上流的一群人。
法拉利爬過一個坡道,再穿過一片山木林,遠遠跳進眼裡的就是一棟棟田園別墅式建築。
還沒等溫昕問,閉著眼的種馬就先自行開口,「往前五百米右手第一棟就是。」
他絕對是故意的。溫昕一發狠,踩了腳油門。
左家比從遠處瞧看上去還要大些,開到門口,溫昕把車交給門房自己就打算走。
懶洋洋下車的左駿瞧瞧她,「你打算怎麼回去?」
他輕笑兩聲,「別忘了這裡是市郊,走回去是不可能的;打車就更不要想了,這裡可是家家都有車,哪個昏了頭的司機能把車往這開。」
剛只一心想擺脫這個魔星的溫昕臉徹底苦了,種馬是一開始就打算好耍她了。
在溫昕臉色徹底變掉之前,左駿安慰性的聳聳肩,「放心,一會兒我派車送你回去。」
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溫昕徹底的體會了那句話:沒抓到狐狸惹了一身騷。
換好衣服的左駿站在二樓走廊上往下瞧客廳裡的溫昕,感覺說不出的複雜。
當初,那人也和她一樣,和他說話時總是帶著刺,不同的是,刺頭之後她總會給自己一個甜蜜到不行的吻。
腦中的記憶上面早蓋了層厚厚的塵土,由於這個人的出現,左駿的某些知覺又回歸了身體,他往大門方向望了眼。
時間剛好。
門開了,離家月餘的嚴美回來了。
溫昕第一次出現在厲銘辰母親面前,身邊站著的是他,這是不是很有趣呢……鳳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