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關乎血緣(2)
「你酒量很好嗎?公司一群大男人就你一女人喝成這樣!」扶著身子越來越軟的溫昕,厲銘辰邊把她半抱進懷裡,邊對依舊斜坐在椅子上睨著他們的左駿說,「任務不任務的談不上,我就一句話,這是我媳婦兒,左駿!」
他媳婦兒,不該打的主意別打,厲少校對明顯又在動心思的左駿挑白了意思。
「先走了。」沒給個先離席的解釋,甚至連再看他們一眼都沒有,厲銘辰直接架起溫昕出門離開了。
門外隱約傳來溫昕嘀咕「合同」的聲音,左駿臉色如常,甚至還多了點笑意,這讓跟他一起來的恆宇員工鬆了口氣,「駿少,那今天還……」
「胡總那邊不是有個局嗎,時間還早,過去看看。」左駿動動胳膊,鳳眼挑了臉色早就蒼白的魏躍一眼,看的出,他喜歡那女人,而且兩人之間的故事肯定還不少。
左駿起身,依舊一副慵懶的樣子,「魏總,做生意和追女人一樣,不僅眼光要准,下手也要狠,從後者來講,天和和恆宇的合作可能……」他聳下肩,下面的話沒說,跨步朝門口走去。
「駿少!」左駿就要出門的前一秒,臉色一直不好的魏躍突然出聲,「你說的沒錯,很對,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忘了,追自己喜歡的人時,態度最起碼要認真些……」開始還在房間裡的魏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左駿旁邊,打量下他的穿著後,率先走掉。
左駿瞇著眼,看著魏躍離開的背影,突然笑了:有意思!
出了包間門,厲銘辰半抱半扶的帶著溫昕走出幾米遠後進了電梯,溫昕的酒勁也徹底的上了頭,別說自己站住了,就是靠著厲銘辰,人也是軟的像麵條似的直往地上出溜。
厲銘辰盯著醉的已經人事不知的女人,再想發火也發不出。「笨女人。」他抿著唇,把溫昕打橫抱進懷裡。
厲銘辰最知道左駿為人,但凡能要他來興趣的東西,不弄到手是誓不罷休的。
想到這,少校的手又收緊了些,好像稍微鬆開些,就會把什麼東西丟掉一樣。
厲銘辰的力量自然是不用說的,可想把已經開始撒酒瘋的溫昕弄上高底盤的越野車還是費了一番力氣的。
「真把他喝高興了,你就不知道被帶哪張床上去了!笨。」少校伸手把已經醉的人事不知的小女人往座裡推了推,再想發狠批也使不上力氣。
時間是晚上七點三十二分,厲銘辰的越野車開在從腐敗街到溫昕家的近三分之二路段,也是在這一時間,厲銘辰第一次見識了女人是怎麼耍酒瘋的。
部隊裡的男人,酒量是沒的說,不要說半瓶五糧液,就是把人扔到五糧液缸裡,出來時還是照樣口令聲響亮,所以厲銘辰對待撒酒瘋的「女同志」,是丁點經驗也沒有。
特別還是他滿手亂口胡話,滿手亂抓的小媳婦兒。
「溫昕!」厲銘辰單手控制著方向盤,另一隻有點懊惱的去抓她四處點火的手。「再鬧,再鬧,我武力鎮壓了啊!」
軍令對酒醉的人,有效才怪。厲銘辰就算威脅聲再大,也擋不住溫小姐一拳打在桃兒上:「魏躍你個大混蛋,你就不能離我遠點!幹嘛要逼我呢!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了……」
溫昕的拳頭不狠,力度卻恰到好處的點起了少校身體的某股火。厲銘辰手逮住她的時候,自己本能的也悶哼一聲。
手上燎著他的火,嘴裡喊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溫小姐很放肆,少校很火大。
一聲吱呀的剎車聲過後,軍牌越野靠邊停在了路旁。
由於慣性,溫昕身子晃了晃,她迷糊糊的看了眼四周,手就往厲銘辰胸口扒拉,「怎麼停了,快走,快開車,離他遠點,遠……嗚嗚……」
滿是酒味的唇就這麼被厲銘辰霸道的封上了。
如果上次的吻是情到動時的自然而然,那現在幾乎把對抗時所有力氣都用在嘴上的厲少校則是身體力行的實施圈地——這裡是我的,這裡也是我的,溫昕的所有都是我的。
關禁閉前,李伯言特意打電話送了他十二字方針:易守難攻、看準時機,搶佔為要。
厲銘辰屬於愛情裡的門外漢,事到臨頭李伯言交代的什麼方針政策他統統的想不起來,他就是憑著本能反應要在溫昕身上刻上個鋼印兒——厲銘辰所有。
厲銘辰吻得盡力,溫昕也不是毫無反應。她整人被厲銘辰抱進懷裡深吻著,幾乎每寸齒縫都被厲連長巡視一遍,她掙不開,人有點撓。
趁著那頭收口喘息的功夫,溫昕直接掙開桎梏,整人撲到了對方身上。
緊接著就是「咚!嘶……」兩聲。
咚,厲銘辰被撲倒,頭撞到窗玻璃的聲音。
嘶……溫昕直接咬住了厲銘辰,血的味道……
「叫你咬我!」溫昕惡狠狠的邊咬邊念。本來就沒親夠的厲少校索性迎戰……
車內的溫度越來越高,高到隨時會燒光厲銘辰所有的理智。
就在一切失控的前一秒,趴在他懷裡的溫昕卻突然沒了動作。厲銘辰停住,等了一會兒,竟聽到溫昕咂嘴的聲音。
溫小姐厲害非常,把少校先生的火全點起來,她卻睡了。
少校調了半天,才把呼吸調勻些。
他把溫昕的衣服整整,扶回到副駕駛上做好,看了會兒她安靜的睡顏,還是沒忍住在她唇上補了一吻,只是這次是輕輕的。
「魏躍……」輕輕的一聲,徹底打破了這秒的恬淡,少校的堅盾般的心被什麼東西敲出個縫,厲銘辰臉色不好的慢慢退回位置,踩下油門,開車……
隆隆的發動機聲下,他壓根沒可能聽到溫昕下面那句小聲呢喃:厲銘辰我不想見魏躍,不想見。
宿醉的後果就是用一晚的放縱換一天的頭痛,第二天清早,溫昕醒來時對這句話深有感觸。
四周觸目可及的是自家熟悉的臥室裝扮,耳邊響著的是溫暖嘰嘰喳喳的叫聲,溫昕揉揉太陽穴,已經回憶不起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
廚房裡叮叮噹噹像有人在砸鍋賣鐵,其間間或傳來一兩聲溫嶺的聲音,噪音太大,聽不清哥哥在說什麼。
溫昕揉揉又酸又漲的胳膊,下床穿鞋。
溫家的廚房第一次這麼熱鬧,左柚掌勺、溫嶺一旁協助,外加抱著小錢的暖暖做小監軍。
小錢不愛被暖暖抱,掙扎著想跳走,可指揮的正歡的溫暖哪裡肯鬆手,溫昕到的時候,溫暖正一隻手卡著小錢的兩條前腿後不要它逃,另一隻手朝左柚指著:「姐姐、姐姐,油熱了,該放雞蛋呢!」
隨著「嘩」一聲,一個還帶著點蛋皮的雞蛋被打進了大勺裡,左柚見了一急,竟想下手去撿,幸好被溫嶺拉住。
溫嶺從她手裡接過鍋鏟,在鍋裡撥弄著,「早飯吃煎雞蛋營養就可以了,不用油煎豬爪這麼豐盛。」
油煎豬爪?大腦向來走直線的左大小姐半天才反應過來溫嶺說的是什麼。她臉一紅,斜了眼眼睛已經笑彎的暖暖,「我第一次進廚房嘛!」
溫暖捂著漏風的小嘴,還想笑什麼,一回頭卻看到溫昕。姑姑對她的教育向來很嚴,暖暖每次「違規」之後就兩手立馬身側放,等著姑姑罰。這次看到溫昕嗔怪的眼神,溫暖知道,自己又「違規」了——自己嘲笑人了。
她兩手本能身側放,懷裡的小錢隨之喵一聲得解放,「嘟嘟,我沒笑姐姐做飯笨哦。」溫暖抬頭看看姑姑,突然說:「嘟嘟,你嘴巴被蚊子叮了嗎?好腫好腫喏。今年的蚊子好可怕……」
說完,趁著溫昕分神,小溫暖捂著嘴巴一溜煙躲屋裡去了。
溫嶺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好,邊炒著雞蛋邊笑看著妹妹,那笑怎麼看怎麼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而且不止哥哥,連左柚也是笑的一臉詭異。
覺得唇感不對的溫昕馬上折回房間。
盯著鏡子裡那兩片又紅又腫嘴唇,溫昕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記憶的截點只能追溯到厲銘辰進到包房的時候,後面的記憶已經斷續的開始模糊,可即便如此,是誰幹的好事,都不用溫昕多想。
「嫂子,你別氣,我哥的情況只比你慘不比你輕,你是沒看見昨天送你進門時,他嘴上那條血印子可是真真的,哎,某兩人可真是名符其實的血色浪漫啊……」跟在她身後進到臥室的左柚倚著門框,打趣溫昕。
左柚的話要溫昕唇上的紅直接擴散到了臉上,「瞎說什麼呢。」她慌著手腳在小桌上找她那只淡色潤唇膏。
左柚突然收起臉上的戲謔,走過來把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潤唇膏遞給溫昕,「但我看哥昨天好像不大高興的,把你放下人就走了,說什麼門禁前必須趕回隊裡,天曉得他厲少校眼裡什麼時候有過軍紀啊,就像今天禁閉剛結束,知道你有事還不是直接跑出來了……」
左柚說著,突然想起什麼:「嫂子,我今天不去公司了,幫我請下假……」
還在尋思左柚剛剛話的溫昕囫圇答應了她便繼續尋思著——那人不高興了?
早餐飯桌上,溫暖小朋友明裡暗裡和姑姑暗示自己的書包多舊多舊,可溫昕今天沒那麼多精力和小暖暖講道理,於是沒了門牙的小溫暖在今天清早也失了好心情,只是她的好心情很快就會意外的回來,而且還是很多。
在超市門前和撅著嘴的溫暖還有無奈拉著小丫頭的溫昕告了別,左柚就上了一輛計程車,報了地址,左柚就開始閉目養神。
二哥昨天說,大哥和她預計的一樣刁難了萬博,合同大概是簽不成了。
可之前爸爸明明答應她給萬博這個生意做為她進公司的回禮,所以昨天從溫昕電話裡聽到他們是和恆宇在談合同,左柚就知道肯定是大哥做的扣。
大小姐一生氣,脾氣就大。所以左柚前腳剛踏進作家別墅時,嗓門就一點不見收斂的放開了喊:「爸,大哥欺負我!」
「老頭不在家,你說給我聽聽,我怎麼欺負你了?」
左柚沒想到,很少招家的左駿大清早竟破天荒的坐在沙發裡喝咖啡、看報紙。
可恨她進門沒先看下地形。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左駿的水果小姐,有點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