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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癮》第10章
第十章 幸福來敲門

  小院裡的陽光極好,照在怒火中燒的溫昕臉上,些許不協調。

  「暖暖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被你抱回來就這樣了!」小女人發起火來,和隊上的那些女軍醫不同。

她發火只動嘴,一雙眼睛大大的恨不能把你瞪死;而隊裡的那些就不這麼客氣,乾脆動手,針頭手術鉗一點都不吝嗇的敢往身上招亮。

  厲銘辰就親耳聽過某部一軍官因為惹了他的軍醫老婆,屁股直接被伺候了一針,病假一天的故事。

  所以即便溫昕這麼和他發火,厲連長非但不氣,聽在耳裡更是撓癢癢一樣的舒坦。

  「姑姑,不是小姑父把我弄成這樣子的,是黃小羊他們說爸爸的壞話,我氣不過就去和他們打了一架……」

  溫昕愣了,這種情境她怎麼可能不熟悉。暖暖嘴裡說的是說了溫嶺的壞話,可估計捎帶上暖暖她媽是板上釘釘的事。「野孩子、沒人要」,這樣的話她聽的還少嗎。

  見姑姑沉默,溫暖蹭了蹭發癢的傷處,「姑姑你別傷心,我雖然受傷了,可黃小羊的門牙也被我打掉了一顆,要不是小姑父把我抱回來,我肯定把他一嘴牙打的一顆也不剩!」溫暖揮舞著肥嘟嘟卻髒兮兮的小拳頭,在姑姑面前邀功。

  溫昕吸了下鼻子,「暖暖,進去把保健箱拿來,再拿條新裙子,姑姑幫你清理傷口。」

  「哦。」溫暖應了一聲,沿著厲銘辰高大的身體出溜滑到地上,啪嗒啪嗒跑進了屋裡。

  「還想罵嗎?沒罵夠可以繼續,解放軍同志皮糙肉厚,可以任意打罵。」厲銘辰看著溫昕,控制著不要嬉皮笑臉表現太過明顯。

  「和你說對不起總行了吧。」溫昕轉過身,不想看他,可剛剛轉過去又凶巴巴的轉了回來。

  「我已經和你道歉了,現在你能和我解釋下『小姑父』是怎麼回事嗎!」他什麼時候入了她家的編怎麼她都不知道。

  「要解釋沒問題,之前請先和我解釋下那個『厲什麼的』是什麼意思。」厲銘辰上前一步,溫昕漸漸被他的氣息包圍的有點呼吸困難。「我說過我的名字是厲、銘、辰。要你記住一個幫過你的人的名字,有、那、麼、困、難、嗎!」

  厲銘辰解釋不清自己逼近溫昕的臉的這種行為是出於「行為恐嚇」呢,還是身體本能呢……

  就在兩人情況微妙的時候,屋裡溫昕的聲音同屋外的叫罵聲一齊響起了。

  「溫嶺,你看你姑娘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了!」

  剛跑到溫昕腿邊的溫暖脖子一縮,小姑娘也覺得自己惹禍了。

  溫昕走出來時,黃小羊體重一百八的矮老媽和身高一八五的瘦老爸正帶著一群人對著溫嶺耀武揚威。

  「溫嶺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閨女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了,門牙都掉了一顆,另外一顆也晃悠晃悠眼見就要掉,這事兒你們老溫家總要給我們個交代吧!」黃小羊的冬瓜媽兩手掐腰,氣焰十足。

  溫嶺的性格向來就與世無爭的,腿廢了之後就更是了,坐在輪椅上的他本來就矮人一頭,聲音就更顯得底氣不足了,「我們暖暖出去玩還沒回來,再說她怎麼會打小羊呢?」

  「爸爸,是我把黃小羊的門牙打掉的。」姑姑說,犯了錯不要緊,要勇於認錯,被溫昕領出屋的溫暖走到爸爸身邊小聲說,「可是是他不對在先的,是他說……」

  「你個小丫頭片子,打人你還有理了!」冬瓜媽本就是帶著目的來的,見溫暖反駁,哪裡壓得住火,伸手就去抓溫暖。

  「夠了!」屋裡一團亂的時候,溫昕一聲把場面給鎮住了,「黃太太,我們溫暖打人是不對,可她為什麼打人不用我們說你自己問下你兒子就清楚了。我哥哥身體不好,我也不想多費口角,說吧,你要多少。」

  找上門來的目的無外乎就是三個字:錢、錢、錢。

  「總算你這個當姑姑的明事理,不想某些人,老婆都看不住弄的孩子沒人教。」冬瓜媽兩隻蒲扇手在臉旁晃了晃,伸出五個指頭。

  「五百是吧。」溫昕看著冬瓜媽,語氣平靜。

  「五百!你打發要飯的呢!」冬瓜一臉的不耐煩,翻了幾下手,「五千!五千賠我們小羊這一顆牙。」

  溫昕眼一瞇,這是要獅子開口亂咬人了。

  「五千好像也不大夠吧……」

  就在溫昕權思著怎麼應付的時候,一個被她明令呆在裡面不許出來干涉他們家事的人,很不自覺的走了出來。

  黃小羊見了厲銘辰就像耗子見了貓,嗖一下躲到了媽媽身後,「媽媽,就是這個人,溫暖管他叫小姑父。」

  「他打你了!」冬瓜媽怒。

  「沒。」雖然沒,可還是怕,黃小羊縮縮脖子。

  「瞧你這點出息。」她點了下兒子腦門,「你說五千少,意思是能給的更多唄?」

  「是。」厲銘辰點點頭。

  溫昕恨不得咬死這男人,他沒事出來搗什麼亂啊。

  「你能做的了老溫家的主?」

  厲銘辰笑笑,站在溫昕身邊,突然一伸手把溫昕拉進懷裡,「你說我做的了主嗎?」

  厲銘辰肩章 上的星星晃的冬瓜眼睛花,她吭哧一聲,「你說賠多少。」

  「最少一萬!」厲銘辰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大家面前晃了晃。人群有點躁動不安,而溫昕的頭已經明顯開始發暈了。

  「厲、銘、辰!」她咬著牙叫他。

  少校先生卻沒回應,只是五指張開摟著她輕拍了肩膀兩下,像在安慰。

  「一萬可以給,但有個前提條件。」

  「什麼?」

  「我需要看清溫暖當時到底是怎麼打你兒子的。」

  「小姑父,你是要我再揍他一次嗎?」聽到鐵定要賠錢的溫暖有點沮喪,可聽說還能再揍黃小羊一次,溫暖躍躍欲試的準備再變本加厲一次。

  小拳頭團的怦怦緊,溫暖恨恨的瞪著黃小羊。

  「你要演黃小羊,被打的那個。」

  早快渾身虛脫的溫昕再看不下這場鬧劇,她滿腦子想的就是一會兒該如何收場。分心的溫昕壓根沒注意戲已經到了什麼部分。

  溫暖倒在地上扮演著傷殘人士「黃小羊」,感受著一下一下的拳頭。

  「你就是真打我出出氣也無所謂的……啊!」溫暖忍不住說話的時候,剛一開口,她和壓在她腿上的黃小羊都愣住了。

  「演完了嗎?演完了拿錢咱好走人。」

  「嘟嘟,我呢牙尿呢。」溫暖再張口,兩個大門位置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夏天來了,換牙的孩子真多啊……

  溫暖一臉可憐巴巴的爬起來,捂著嘴巴看厲銘辰,剛剛一使勁使大發了,倆個牙都頂飛了。

  「你們兒子掉了一顆,溫暖掉了兩顆,剛剛的價錢,兩萬拿來吧。」厲銘辰端了把椅子,橫起一條腿坐在上面,別說軍容了,連眼神都和街上的地痞也沒什麼區別。

  「是,是你要我們兒子演的,這是誤傷,怎麼好要我們賠錢呢。」剛還覺得厲銘辰一身正氣的冬瓜媽此時,有點怯場。

  「哦?那也是我要你們兒子和我侄女說難聽話的!本事了你在這裡再說一遍,厲爺我今天把你老公一嘴牙都打光了也不帶賠一個字兒的。說,現在就說,我聽著。現罵現打,送貨上門,說啊!」

  軍中訓兵的嗓門聲用在小小的超市裡,房頂都被震的轟轟直晃。一直站在冬瓜媽身後的竹竿爸縮縮脖子出聲,「就是小孩子玩鬧過頭了,小羊的牙鬆了好幾天了,今天肯定也是和溫暖一樣,趕巧掉了,不是溫暖打的,那錢我們不要了,不要了。」

  「牙的問題不算,可溫暖這臉上的傷……」厲大爺不依不饒。

  總算把黃小羊家硬塞下的五百元退回去,溫昕鬆口氣,心裡卻是堵堵的。她折回屋裡,等著少校,「厲銘辰,就算你這流氓辦法確實有效,可也不能拿暖暖的牙開玩笑啊。」

  「牙早晚都要掉,就像我的名字你早晚能記住一樣。」厲銘辰痞痞的看著溫昕。「而且我倒要看看,那些難聽話以後誰還敢再說。」

  領口微開的厲銘辰,脖子上的喉結一滾一滾,把溫昕再多的不滿也全堵了回來,最後只轉身小聲說了句:「活土匪。」

  「小嘟父,小嘟父,」剛跑沒影的小溫暖又小飛俠一樣衝進屋裡,「你把壞人打跑呢,你把嘟嘟、暖暖、爸爸保衛呢。你素大英雄。以後再沒人能欺虎暖暖和嘟嘟呢。」

  自從認識了溫暖小朋友,厲少校就發現自己還有樹幹功能,供溫暖隨時攀爬……Ps:外加貓小錢。

  「小嘟父,小錢也稀飯你捏。」溫暖捅捅敢明目張膽在少校頭頂紮寨的貓小錢,新奇狀——小錢很認生的啊。

  溫暖便民超市門口,大白天早早就掛起了歇業的牌子,後院裡,灶煙翻飛。

  溫暖被姑姑押著在臥室裡擦藥外加思想教育,厲銘辰則被貓小錢攆的有點不知該站哪——少校先生對毛茸茸的小動物有點天生敏感,不重,但會起疙瘩的那種,就像他現在脖子上的一樣。

  退到廚房門口時,貓小錢總算止步,蹲在一米之外歪頭看著厲銘辰。

  「小錢有靈性,當時心心給在路邊的它扔了口小點心,它就一路跟到家裡,別人家的貓總四處亂跑,小錢卻一次也沒有。」厲銘辰回頭一看,是溫昕的哥哥。

  他對溫嶺點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溫嶺笑笑,溫潤如玉的笑容給觀察力敏銳的厲銘辰一種感覺,剛剛唯唯諾諾的表現並不是他的本色。

  「我剛剛的樣子是不是很窩囊?」溫昕家的爐具比平常的矮上一塊,坐在輪椅裡的溫嶺邊炒著菜邊和厲銘辰說著話。

  那些有年頭沒說起的話,一股腦的在今天奔出了溫嶺的嘴。

  「小子,別看你是當兵的,當年我還有腿的時候,咱倆過招,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全國青年武術比賽華東區的冠軍,厲銘辰與之過招,結果的確未知。

  那時候,被分配到C市最優秀的大學任教的溫嶺新婚得女,意氣風發,是眾人羨慕的天之驕子。

  一切都在一次意外之後改變。

  車禍,截肢,失腿,妻散……溫嶺一件件細講下來,平靜的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其實,即使有那次意外,結局也可以不是這麼壞,只能說造化弄人吧。」

  溫嶺說著,朝客廳上貢著香氣的香桌看了一眼,好像那裡就是他口中的「造化」一樣。

  厲銘辰正隨他看去時,溫嶺卻突然變了話題,「厲先生,我這輩子最多也就這樣了,從來沒指望過什麼。可心心不一樣,她為這個家承擔的太多太多了。雖然我看她對你挺凶的,不像對其他人那麼好說話,但這正是我和你說今天這番話的目的:心心對你是不同的。」

  收起來多年的小脾氣一下子對一個人放出來,這本身就是個好兆頭。那個人,她也是時候該忘記了。

  「而且看得出,你對心心也是不同的,不然今天也不會這麼幫我們了。如果你也對心心真是那方面的想法,就請認真考慮之後做決定。畢竟我們的家庭特殊,而且我妹妹她也……總之做哥哥唯一的心願就是活著的時候能看到她有個好歸宿吧。」

  溫嶺的話還隨著鍋鏟一起絮叨,濃濃菜香中,厲銘辰踱回到溫昕的臥室門前。裡面小溫暖正對姑姑說著話。

  「嘟嘟,為什麼不能叫小嘟父是小嘟父,我好稀飯他哦。」

  「小丫頭片子,他給你下什麼藥了,把你小小年紀迷成這樣。」

  剛還思忖動情的厲銘辰翻個白眼,她對他是夠特別的了,特別的討厭他。

  厲銘辰猛的撓了陣頭皮,總覺的好好的心,怎麼有點跳不在點上了呢……

  難得溫嶺有心情下廚,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雖然部隊伙食不差,可比較之下就成了豬糙食了。

  看著吃的慢條斯理卻心滿意足的厲銘辰,溫嶺放下筷子說:「我家溫昕多虧你照顧了,以後想吃,儘管來。」

  溫嶺話一出,溫暖拍巴掌,小錢搖尾巴,只有溫昕一個人臉是沉的——自己怎麼有種被賣掉的感覺呢?

  厲銘辰離開時,溫嶺又打發溫昕去送。走到門口,溫昕突然把厲銘辰推到牆角:「厲銘辰上尉,我現在正式通知你,除了醫院裡那次不愉快的合作外,之後幾次見面根本不是我想的,你妹妹不喜歡我,我更不喜歡你!所以以後請從我的生活裡消失!」

  厲銘辰表情淡淡的,豎起三根手指頭:「第一,你已經兩次說錯我的軍銜,我頂的是兩毛一——少校,不是一毛三,物價下調不是這麼個調法;第二,醫院那次的合作我把雲南帶回來的新軍裝弄成了血葫蘆,我已經做好了最大程度的配合,並且為自己的表現感到滿意;第三……」

  厲銘辰突然把手伸到溫昕頭上,輕輕一撩。髮絲沿著頭頂朦朧到眼前,縫隙裡,溫昕看厲銘辰嘴巴一開一合的說著:「好像先攀親戚的,是你們家的人吧。」

  一片細小的桂花瓣從厲銘辰指端被吹落,溫昕眼前一花,厲銘辰人早就不見了,而自己懷裡卻多了包東西。

  上次她忘記拿的藥。

  這人說話不貧就說不了話嗎……溫昕聽著越野車轟隆隆遠去的聲音,轉身回屋。

  太陽以三十度傾角穿過越野車的擋風玻璃,照在厲銘辰臉上,少校同志表情難得的嚴肅。

  家這個名詞,他擁有了二十九年,卻在今天看到幫溫暖擦藥的溫昕那瞬間才第一次真實體會到。

  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分出來掏出手機,電話簿裡的那個號碼,他已經幾年沒有撥通了,該不該打呢。

  手機似乎特有眼力見,趁著在他手的時候就開始唱。

  前一秒還面色凝重的厲銘辰看到號碼,表情裡面回復到痞子模式:「休息時間,加班要補津貼的!」

  每次只要這傢伙來電話,就準沒好事!厲銘辰說話時笑的賊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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