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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寶珠[清]》第147章
第147章 憧憬

  既有銀兩,又有人出力,應對方案也在完善中,本來糟糕的情況很快得以好轉,因為大雪還在下,災情依然不容樂觀,哪怕朝廷竭盡全力救援……凍死的人數依然上升到可怕的地步,這讓康熙帝飽受質疑。

  那年甘陝地震像是吹響了悲劇的號角,後來的旱災和疫病雖然都有好的結果,影響還是實打實的,再加上這次雪災,這讓人懷疑是不是皇帝德行有虧這才使上蒼降下責罰。

  這麼想,又覺得說不通,假使真是皇室之過,怎麼乾旱時祭天雨就來,疫病蔓延時去廟裡拜過病患就不治而愈?老天爺未免太給愛新覺羅家面子。

  老百姓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也沒那精力去仔細揣摩,能做的就是鬧上衙門口去,請父母官傳達民意,讓皇上開壇祭天為百姓祈福。

  加急的奏摺一封封往京城送,康熙越看越頭疼,摸著良心說,他比誰都想來場扭轉局面的祭天儀式,先前問老九富察氏如何,那小子當時就一臉狐疑,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就是滿臉防備看過來,氣得康熙直接甩出實話,說她要是情況還好,不如再往廟裡去一趟……

  話還沒說完,胤禟就給答覆了,這回不成,說什麼都不成。

  康熙還想勸,他就訴起苦來,說寶珠是他見過的人裡面最受不得凍的,往年冬天她就極少外出走動,更別說今年。瞧瞧這雪,接連不斷下了有半個月,官兵想給街面上清出一條道都得累個半死,這天氣要讓她出門胤禟就不答應,還要去廟裡,路上指不定有什麼危險呢,聽說沒飯吃沒柴燒的已經開始打砸搶了,去廟裡這一路萬一遇上劫匪呢,萬一馬蹄子或者車輪打滑呢,萬一雪崩呢,遇上這些算誰的?

  她極度畏寒是其一,眼下懷著身孕是其二,這兩點疊加在一起,做相公的能讓她以身犯險?

  如果不是情況嚴重到這地步,康熙也不會開這個口,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你要是怕她凍著可以改造馬車,小心一點多帶些侍衛路上出不了事,這一趟你福晉必須得走,否則這場大雪要下到什麼時候?”

  胤禟都顧不得這是在南書房,他在御前來回踱步,滿臉煩躁。

  “那要是有個萬一……?”

  “最壞的情況,你福晉滑了這胎,卻能救回千千萬萬條命,整個黃河以北都飽受雪災的迫害,多一天都要死不知道多少人。”說著康熙還補充道,“這只是最壞的情況,哪怕真走到這一步你們還能再生,死去的百姓卻沒法活過來。老九你想想,這點風險和黎民百姓比起來孰輕孰重?”

  說得這麼好聽,不也是為了穩固統治麼,胤禟很想說天下蒼生與我何干?又想到假使真的糟糕下去,愛新覺羅家的江山就危了,日子過不下去篤定會有人造反,到時候也可能危及他府上。

  於公於私,這場雪災都趁早結束的好,但胤禟真的不想做這個選擇。

  他捉住腦子裡一晃而過的東西,問:“那萬一真出了事,老天爺怪罪下來,覺得我們害了我福晉遂命雪越下越大可咋整?”

  胤禟抬頭看著他爹。

  說實話,康熙有點懵。

  他沒想過這種可能,聽老九一說又感覺很有道理。

  正舉棋不定,小兔崽子又說:“皇阿瑪您有所不知,我原本沒想這麼快讓福晉懷二胎,平素都有在預防,生怕短時間內再來幾個像阿圓他們那樣的糟心兒子,就這樣,她還是懷上了。胡老也說這胎是天註定,老天爺讓她生,您為君為父您要堅持讓我福晉去廟裡祈福我攔不住,只不過您千萬想清楚了,別漏掉這種可能性。就如今這樣老百姓已經哎喲連天,這雪要是再大點,那可怎麼辦喲!那可是整個黃河以北!是咱們大清朝的根基所在!”

  假如站在面前的不是胤禟,康熙一個硯臺就飛他臉上去了。

  這混帳!

  不過他也是話糙理不糙,老天爺把富察氏當親閨女疼,他閨女讓婆家人折騰得落了胎,那還不鬧翻天?

  現在怎麼辦?

  是順應民意祭天祈福?

  還是用常規手段應對這次災情?

  康熙頭都要炸裂了,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就擺手讓胤禟滾蛋,準備等想清楚了再召他進宮。胤禟在殿內還是滿臉沉重,轉身邁過門檻走到屋簷下就咧了咧嘴——

  都說薑還是老的辣,照他說,辣椒還是小的辣!

  看看,這不就解決了?

  以退為進實乃妙招,古人誠不欺我!

  同老爺子博弈並最終取得勝利是挺爽,也就爽了那麼一下下,瞧這漫天飛雪,胤禟心裡也挺沉重的。民間的問題已經不僅僅是冷和餓,大雪壓塌了許多房屋,並且還斷了山林野獸的口糧,依山而建的村落有不少遭到襲擊,像狼群野豬這些,在山裡尋不到吃的就紛紛下山來,普通百姓哪抵禦得了?正常情況下就幹不過餓狠了的野獸,更別說眼下手腳都凍僵了,地上還堆積著礙事的雪。

  每一天,衙門都能統計出不少死亡人口,因為各種原因。

  這些匯總上來的數字讓朝廷心驚,也讓康熙並一眾皇子心痛。

  國家的強盛主要依靠人丁,種地要人,打仗也要人……這一冬死去這麼多,朝廷簡直元氣大傷。

  這還沒翻過年,距離過年都還有二十幾天,年後也還要冷一兩個月,聽之任之那還了得?

  胤禟心情著實複雜,假如寶珠沒懷著胎,很多事就容易多了,她偏偏懷著身孕,太醫都說女子懷孕時要仔細養著,切莫受凍,切莫勞心,否則危及胎兒事小,恐怕還會給母體留下病根。

  寶珠那就是胤禟的命,在千萬人和媳婦兒之間,讓他來做選擇,他是毫不猶豫的。

  胤禟收拾好心情準備回府,半路上又被太子截住,因為一模一樣的理由,太子早先就從康熙那兒聽說了他九弟妹的能耐,照眼下的情況看來,要憑藉人力對抗天災太難了,哪怕最後扛過去也是慘勝,他很希望能快點結束這個悲劇,一點兒也不想等一年半之後從皇阿瑪手裡接過一個千瘡百孔的大清朝。

  有些話直說不好聽,太子含蓄開口:“你二嫂想約九弟妹上廟。”

  “那只能說對不起了,讓嫂嫂們陪太子妃去吧,我福晉她不方便外出。”

  “讓馬車直接去你府上接人,到地方就換轎子,不用走半步路,能有什麼不方便?”

  “她剛懷上,這胎還不穩,折騰什麼?”說著胤禟還瞅了太子一眼,“太子妃人緣有這麼差?除了我福晉就找不到一個人陪?”

  為了達成目的,胤礽昧著良心點頭,表示就是這樣你說得太對了,瓜爾佳氏忒不會做人,連上個廟都沒人陪她去。

  胤禟嫌棄的咂咂嘴:“那就帶上奴才自己去唄?不然約幾個娘家姐妹,多大點兒事?”

  他說著就藉口開溜,回府之後趕緊讓趙百福把門閂上,深呼一口氣徑直去到寶珠院裡。這會兒寶珠正在草擬年禮單子,聽到打簾的丫鬟通報說爺回來了,她就想下炕來,胤禟立刻趕了幾步,扶她坐回去。

  “懷著身子也不知道顧惜自己,你嚇壞我了。”

  說著他想起自個兒方才在冰天雪地裡待了半天,趕緊鬆開她,脫去滿是濕氣的大麾隨手遞給一旁的丫鬟,又接過剛擰起來熱騰騰的巾子,擦了把臉,還捂了捂手,捂熱之後才敢去碰寶珠。

  瞧他緊張成這樣,寶珠也覺得好笑。

  “我是畏寒,也沒這麼嚴重,自打懷上這胎感覺已經好多了。”

  胤禟捏捏她秀氣挺拔的鼻尖:“是誰邁出房門一步就冷得直哆嗦?夜裡不僅要往被窩裡放上湯婆子,還要整個靠在爺懷裡方能睡著?”

  被他乾淨俐落的拆了台,寶珠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咕噥說胡老講的,生下這胎可能就不怕冷,咬牙忍一忍來年冬天就好了。她想想又說:“房裡不僅燒著火炕,還點了炭盆,暖烘烘的跟春天沒二樣,這麼過冬稱不上熬日子,挺舒坦的。”

  胤禟聽著就歎氣:“真得慶倖咱們都生在富貴人家,外頭大雪下了半個月,這個冬天太冷了。”

  寶珠是徹頭徹尾的嬌嬌女,哪怕平素看點雜書,也不是民生類的,她對許多事都沒概念,就偏頭去看胤禟:“不是說瑞雪兆豐年?下著雪能賞雪裡紅梅,賞連天雪景,還能擺全鹿宴,不好嗎?”

  寶珠對下雪天的活動萬分憧憬,誰讓她長這麼大都沒參加過。

  胤禟扶額,只得解釋說凡是須得有度,過猶不及。

  寶珠眨眼,她掰起手指頭數了數:“到今天也才下了半個月,咱們院裡都沒積起雪呢。”

  胤禟有點頭疼:“咱們府上常有奴才掃雪,自然積不起來,街面上有半天不清就能積老厚一層,繼續放任不管它馬車都過不去。”

  “馬車過不去還可以坐轎子。”

  此時此刻,胤禟就想問一句:心肝你是認真的嗎?

  他生怕氣死自己,沒敢在這個點上糾結,又改口說:“黃河以北遭了災,百姓的房屋讓雪壓塌不少,他們又冷又餓還無家可歸……”

  寶珠的直覺反應是:冷就多穿點,再添個炭盆,餓就吃東西……直覺告訴她說出來可能要把天兒聊死,她就閉上嘴。

  一孕傻三年這說法丁點錯也沒有,更可怕的是,頭一個三年剛剛過去,現在第二個又來了,這麼一堆疊她蠢得比別人家孕婦更厲害,腦子都像被外頭的冰天雪地凍住了一樣。

  “咱們不是帶頭捐過善款,怎麼還不夠賑災?”

  胤禟真不想談這麼沉重的話題,不過既然寶珠問起,他就回了:“以黃河為界,整個北方都遭了災,捐的那點銀子哪夠救這麼多人?”

  “那怎麼辦,再捐一次?”

  “皇阿瑪想開壇祭天,還想讓額娘帶眾女眷去寺裡祈福,今兒個還說起,我替你拒了。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這事自有能耐人去做,你只管好生養胎,別讓爺擔心就成。”

  老這麼拘著也挺沒勁,寶珠這會兒來了興致,問說:“沒有我能做的事?不如咱們略盡點心意,關上門供一供菩薩。前次跟額娘去廟裡叩拜,拜完當真顯了靈,咱們只要心誠一定管用。”

  胤禟想了想,還真可以嘗試。

  這樣既不違背他的原則,也盡了心意,至於成不成就聽天由命唄,拯救蒼生萬民的重任也不能全挑在寶珠身上。

  看天色暗下來,胤禟沒趕著進宮去,他第二天去見了皇阿瑪,把寶珠的想法同他說了,那頭果然高興得很,連聲說好。胤禟也表示讓老爺子盯著點兄弟們,都別懈怠,成不成還難說。這道理康熙能不明白?擺手讓他回去準備著,又說要什麼供品就吱一聲。

  照康熙的意思,別的事他暫時可以擱下,眼下最重要就是把這茬辦好。

  胤禟樂得如此,他早想給自己放個假,冬天這麼冷還不讓睡點懶覺。

  有天底下最能耐的阿瑪鼎力支持,胤禟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同在工部的胤禩得知老九在府上放縱自己就示意底下人隱晦的參了他一本,結果胤禟啥事兒沒有,反倒是他折了個能用的人。

  照胤禩看來,兄弟們都拼命在為度過災情想辦法,就胤禟關上門驕奢淫逸,皇阿瑪責罰他也罷,連訓斥也沒有!這也太偏心了吧!

  得,他不上心也好,就他這做派,來年春天篤定還是個貝勒,他要是能封郡王那就蒼了天了。

  這麼想著,對老九自甘墮落這回事,接受起來就容易多了。

  也就是在各種猜測不滿擔憂恐慌之下,九貝勒府擺起供桌供起菩薩。

  胤禟的意思,供桌就擺在他們房裡,火炕照樣燒著炭盆照樣點著,聽她這麼說寶珠把眉頭皺成麻花,哪怕一切從簡,這也太沒誠意些,至少擺去湖心亭那邊,地方敞亮還有情調,很適合招待貴客。

  是的沒錯,在寶珠看來,供菩薩就和招待貴客一樣,只是客人檔次更高,宴席規格更高,過程更加繁瑣。

  因為寶珠堅持,胤禟不同意她還鬧脾氣,又捧著肚子哎喲說你不疼我了,說著淚珠子就往下掉,可把胤禟心疼得……還能怎麼著,妥協了唄。

  供品就擺在八角飛仙亭裡,都擺好了胤禟才帶寶珠過去,這一路可把他擔心得,全程扶著心肝在走,生怕她沒踩穩腳下打滑。

  等真正走出院子,寶珠還狐疑的看了胤禟一眼。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外頭的雪根本一點兒也不大,啥鵝毛啊,至多只能稱得上飛絮的程度,還沒靠近結凍的湖邊,基本就已經停了。

  這就是所謂百年難遇的雪災?

  到底是她認知有誤,還是外頭的人沒見過世面?

  胤禟覺得他參悟了,他都明白了。

  這可真是老天爺的親閨女啊!

  她不出門時老天爺可勁兒糟蹋人,她一跨出門檻啥事兒也沒了,瞧瞧就連金烏都要探出頭來,賊老天還是人嗎?這也太過分了!

  早說啊!

  還供什麼菩薩,哪有必要供菩薩?

  他早該給皇阿瑪上個摺子,申請暫停工部事務,就負責帶福晉在府上遛彎,每天出來溜達一圈啥事兒也沒了!

  這會兒想起來,胤禟可真心疼他捐出去那十萬兩銀子,那可是辛辛苦苦掙回來的錢啊,真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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