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軒然大波

　　白谷子聽到管家稟報，立即拿了藥箱就走。

　　洛青璃蹙眉，「永寧侯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永寧侯是先皇封的安樂侯，只有爵位，沒實權。永寧侯府一向都是進宮召的太醫，這回怎麼到府上來找老爺了？」

　　白谷子深夜才回到府裡，也聶氏說了會兒話就躺下歇息了。

　　洛青璃也是翌日才得知永寧侯府出了一樁醜事。

　　林三公子發狂之下將他的兩個妾室給殺了，一個被活活掐死，另外一個則被亂劍砍死。

　　不僅如此，林三公子似乎是走火入魔，將他大哥的妾室姦污，差點就錯手殺了她，如果不是下人及時阻止，肯定又多了一樁命案。

　　白谷子將此事說出來的時候，洛青璃吸了一口氣，覺得牙齒都被凍倒了。

　　「走火入魔？不太可能吧？」

　　青璃覺得哪有那麼多湊巧？上次上官無痕的情況才像。

　　「不是走火入魔，林三公子也服用了逍遙丸，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接連著兩天出了事，還都是跟五石散有關。

　　白元朗猶豫了片刻才道，「只怕這京城的世家公子，十有八九都服食過逍遙丸。爹，林三公子的情況如何了？能控制嗎？」

　　白谷子搖頭，「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意思就是沒救了！

　　「那，永寧侯有沒有為難你？」聶氏最關心這個，她知道權貴人家的脾性，病治不好就怪郎中，就怕丈夫受委屈。

　　「即便為難，我也無能為力。」

　　洛青璃嘆氣，「五石散就是一種慢性毒，起初服用確實精神振奮，可日子久了肯定要出事。」

　　就像現代的毒品一樣，越吃越上癮，戒不掉的結果只能是死！

　　「治不好就治不好，反正林三公子殺了人也要償命，遲早都是一個死。」

　　白谷子吃了早飯就匆匆入宮，他必須將情況稟明皇上，希望皇上還沒服用逍遙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白元朗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了結，蘇煜和林三公子的醜事，不過是給普通老百姓增添茶餘飯後閒談的熱點。

　　可他卻沒想到，自己會因為逍遙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

　　蘇煜和林三公子的事，沒人會聯想到逍遙丸上去，直到禮部尚書的嫡次子宋奇文提著染血的劍衝到大街上，見了人就砍，這件事才算真正攤了開來。

　　宋奇文刺傷了好幾個無辜百姓，殺紅了眼，就算看到一隻蒼蠅都要提劍追上去。

　　順天府尹派了捕頭將他捉拿歸案，升堂審理，人證物證確鑿，宋奇文卻一臉不屑，態度極其惡劣，狂躁不安，時不時的挑釁公堂，藐視王法。

　　府尹大人氣得臉色鐵青，將他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宋奇文的身份顯赫，父親宋話光乃是禮部尚書，又深得太子的信任，宋華光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這種事，口口聲聲說兒子是被人下藥了，府尹大人於是便讓人去千金堂請了白元朗來。

　　白元朗還是第一次被請到牢房裡看病，他醫術也是得了白谷子的真傳，仔細檢查了之後立即得出了結論。

　　宋奇文體內有大量的毒素，背部瘡大如粟米，還生了膿，定是長期服用了五石散的緣故。

　　宋華光大驚，「什麼五石散？我兒並沒有吃這種東西。」

　　白元朗耐心的回答，「逍遙丸就是用五石散煉製而成的，服用過多就會狂躁，甚至產生幻覺，最終斃命。」

　　宋華光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他自己也有服用逍遙丸，一開始的確精神振奮，可最近身體越來越差，精神不濟。

　　宋奇文的事傳了出去，逍遙丸並非神仙散，而是毒藥五石散。

　　京城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那些服用過逍遙丸的世家公子，紛紛都變了臉色，就怕自己哪天會變成蘇煜，林三公子和宋奇文其中的一個，一刻不敢耽擱的派人到千金堂請大夫。

　　於是乎，千金堂成為了他們的救命稻草，紛紛下帖子請白元朗過府診治。

　　白谷子和洛青璃都在皇宮當差，千金堂只得他和另外一個坐堂大夫，不知傳言是哪裡來的，竟然說千金堂有克制逍遙丸的藥方。

　　白元朗忙得腳不沾地，又不能直接拒絕去治病，可他哪裡懂得如何解五石散的毒？

　　洛青璃傍晚出宮就看到小九，他面上一喜，「大小姐您終於出來了，千金堂出事了。」

　　青璃心裡一個咯噔，「出什麼事了？」

　　小九將今天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如今千金堂被人堵著，我好不容易才脫身來見小姐，當家的去了南昌伯府還沒回來。」

　　洛青璃神色一冷，「哪裡生出來的謠言？」

　　小九漲紅了臉，「這個，我也不知道，如今那些公子哥兒都派人來找當家的去看病，有侯府的，伯府的，還有很多官員的兒子。」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麼多人都牽扯進去，一開始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後果？

　　「走，去千金堂，我就不信他們敢胡來！」

　　怒氣沖沖的到了千金堂，即便洛青璃大概猜想到了，可如今看到將店門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還是被雷到了。

　　這到底是有多少人不知死活的把五石散當成神仙散來服啊？

　　「這些還只是買藥的下人，他們的主子可不敢來。」小九小聲嘀咕。

　　想想也是，以前或許他們會覺得能花大價錢買到逍遙丸是件很驕傲的事，如今出了三樁命案，恨不得買塊遮羞布將自己裹起來，當然不會親自出面了。

　　再者，逍遙丸很昂貴，普通的小老百姓哪有錢享受？也只有那些追究刺激，沉溺酒色之人才做得出來。

　　這簡直是天大的醜聞，許多官員都牽扯進來，世家子弟也不免俗，可見多麼的惡俗。

　　洛青璃看著不停擁擠的人，冷笑一聲。

　　有人眼尖的看到了洛青璃，立即朝她跑過來。

　　「洛大夫，你醫術高明，能不能去給我家少爺治病？若是治好了必有重謝。」

　　青璃呵了一聲，面露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