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命在旦夕

　　知道蕭玲瓏擔憂她大哥，洛青璃本來想著去一趟侯府的，可又不太方便。

　　蕭玲瓏也沒心思跟她聊天，吩咐含笑保護好洛姐姐，上了馬車就飛速趕回侯府。

　　回到白府，聶氏立即道，「蕭小侯爺受傷昏迷不醒，你伯父已經被請過府了。」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沒有說是因為什麼受的傷？」

　　若是換做別人，青璃是不會多管閒事的，可這人是玲瓏的大哥，武威侯唯一的兒子。

　　聶氏搖頭，「來人很匆忙，估計也不能開口隨便說。」

　　這倒也是，只不過蕭小侯爺出了大事的話，要怎麼瞞也瞞不住吧？

　　「伯母，我能去武威侯府看看嗎？說不定能幫上忙。」

　　聶氏知道她和蕭玲瓏的交情，只是現在夜已深，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去別人府裡？

　　「還是等老爺回來再說吧，老爺醫術不錯，應該沒問題的。」聶氏一向對自己的丈夫很有信心。

　　當天晚上，蕭夫人讓人回來通報，白谷子今晚留在武威侯府了。

　　聶氏心裡一個咯噔，老爺極少在外頭過夜的，除非病情真的很棘手。

　　蕭小侯爺的病竟然如此嚴重？

　　洛青璃也說了此事，頓時坐立不安，只是伯父並沒有讓她過去，蕭玲瓏也沒有信。

　　估計是覺得她不能對症下藥？

　　蕭小侯爺到底出了什麼事？

　　白谷子在次日的傍晚才回的府，神色難見的凝重嚴肅。

　　「老爺的臉色不太好，妾身為老爺燉了滋補參湯，用過晚膳早點歇了吧？」

　　白谷子搖頭，「還要再去侯府守一夜，小侯爺病情不太樂觀。」

　　青璃一直豎起耳朵聽著，憋了一天終於忍不住了，「伯父，小侯爺怎麼了？」

　　「昨兒小侯爺跟同窗去京郊遊玩，不想遇到刺客，小侯爺被刺了一劍，劍上有毒，如今依舊昏迷不醒。」

　　刺客？

　　洛青璃就想起昨晚在河岸邊發生的事，這麼湊巧？她差點被人抓走，小侯爺又中了毒，這京城的守衛都幹什麼吃的？

　　「伯父，可否細說小侯爺中毒的症狀？」青璃蹙眉，如果不是很嚴重的話，伯父肯定不用在侯府守夜。

　　蕭小侯爺的情況肯定非常兇險。

　　「傷口傷在肩膀，深可見骨，血液紫黑，正是中毒的徵兆。我雖已經為小侯爺處理了傷口，可毒性劇烈，半夜發起了高燒，小侯爺如今依舊昏迷不醒。」

　　「竟然如此慘烈？伯父用的什麼藥？」

　　「止血藥，還另外服用了抑制毒素蔓延的藥，若是今晚小侯爺撐不過去，只怕……」

　　白谷子沒有將餘下的話說完，但是他們都明白他的意思。

　　聶氏一臉擔憂，「可抓到兇手了？說不定對方有解藥。」

　　「皇上已經下令徹查，只是當時刺殺的劍客都服毒自殺了。太醫院好幾個有名的太醫都在侯府裡守著。我不多說了，這就出發了。」

　　如果不是深仇大恨，又怎麼會下如此狠手？

　　蕭小侯爺她見過幾次，豐神俊朗，風度翩翩的儒雅君子，怎麼會與如此狠毒的人結下仇怨？

　　「伯父，我跟你一起去。」青璃目光清亮，「待我查看小侯爺的傷勢，或許我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

　　不管怎樣，先到侯府再說。如果她不這麼說的話，伯父肯定不會帶她去。

　　「璃兒，就連太醫院院使都不知道小侯爺中的是何毒，你又如何得知？更深露重，還是在家陪你伯母吧。」

　　青璃不卑不亢，「師父，都在這個節骨眼上了，您還猶豫什麼？小侯爺命在旦夕。」

　　白谷子就想起她給蕭夫人診治的法子，艾灸聞所未聞，在短短時間內青璃竟然能讓蕭夫人病情好轉。

　　「也罷，你隨我去吧。切記不要魯莽，幾位御醫都在商量對策，你不能隨意插嘴。」

　　雖然已經入夜，可武威侯府卻燈火輝煌，整個府邸都籠罩在一片凝重的氣氛中。

　　丫環婆子走路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了禍端。

　　洛青璃緊緊跟在白谷子後面，一路到達了蕭小侯爺的院落。

　　院裡栽種著幾株叫不上名字的樹，在昏暗的燭光下映出鬼魅般的影子，陰森森的。

　　好些個小廝守在院子裡，只等到太醫需要，立即準備治病的東西。

　　「孫太醫可有眉目了？」

　　孫太醫是太醫院專門診治疑難雜症的，對醫術頗有研究，也深得皇上的信任。

　　「小侯爺所中之毒聞所未聞，症狀似是夾竹桃的毒，可卻又不僅僅如此。」

　　蕭夫人看到洛青璃微微驚訝，卻也並沒有表現出來，如今她只顧著兒子的性命，哪裡還有功夫跟她閒話家常？

　　倒是蕭玲瓏撲了上來，「洛姐姐，我知道你醫術很好，你快救救我哥哥……」

　　青璃看到蕭玲瓏的樣子忍不住嚇了一跳，連色蒼白，熬出了黑眼圈，嘴唇無血色，整個人搖搖欲墜。

　　蕭夫人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兒子中了如此嚴重的毒，還可能撐不下去……

　　太醫們都看向洛青璃，有滿含不屑的目光，鄙夷的，瞧不起的，好奇的。

　　太醫院院使忍不住道，「白院判，這就是你的那位徒兒？京城聞名的女大夫？」

　　白谷子輕輕點頭，「正是。先不說這個，小侯爺情形如何？」

　　「還是沒有清醒，高燒不退，用了川穹，苦參，讓小侯爺含了人參片。」

　　人參是吊命的藥！

　　「白院判可是有了診治方法？你不是說回去查閱醫書的嗎？」孔榆南咄咄逼人。

　　洛青璃去輕輕安撫蕭玲瓏，「那以院使大人高見，解小侯爺的毒可有了對策？」

　　孔榆南哼了一聲，不屑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說話。

　　「既然連院使大人都解不了的毒，師父估計也沒有辦法。」

　　「誰說本院使沒有辦法？」

　　「那你說說看，小侯爺中了什麼毒，該用何解藥？」

　　孔榆南成竹在胸，「定然是夾竹桃無疑，還摻雜了幾種毒藥，只要將夾竹桃的毒逼出來，小侯爺自然就會清醒過來。」

　　「既然如此，院使大人為何遲遲未有行動？」如果真有那麼容易的話，還會任由小侯爺這麼暈著嗎？早就去診治邀功了吧？

　　孔榆南果然被問得啞口無言。

　　「玲瓏，帶我去看看你大哥。」

　　孔榆南惱羞成怒，「站住！你這是瞧不起本院使？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能耐？」

　　「至少我會根據病症判斷出小侯爺中的是什麼毒，事不宜遲，玲瓏，咱們進去吧。」

　　蕭夫人為了兒子也是亂了分寸，只要有人能解逸兒的毒，她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饒是見過大世面的洛青璃，在看到蕭寒逸的瞬間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墨的黑髮散落在枕間，一席白色的雲紋錦衣，五官仿佛經過精心雕琢，但是讓洛青璃失態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那妖嬈的紫唇。

　　薄唇抿著，好像被人特意用了紫色的胭脂塗抹，白皙如玉的臉配上這妖嬈的紫，看上去既詭異又妖媚。

　　目光落在他那雙修長乾淨的手指，指甲竟然都是紫黑色的。

　　洛青璃沉靜的替小侯爺把脈，果然脈搏微弱，氣息若有若無。

　　再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青璃掌心貼在小侯爺的額頭，果然滾燙如鐵。而那雙手卻又冰冷如霜。

　　如此一冷一熱折磨，再好的身體也會被熬壞。

　　「玲瓏，幫我看看你哥哥的胸膛有沒有起紅色疹子，四肢的皮膚是否紅腫。」

　　蕭玲瓏看她臉色淡定，紊亂的心跳逐漸平復了下來，按照著她的話去檢查。

　　「沒錯，洛姐姐，哥哥的手腳都腫起來了。」

　　「準備烈酒，放在火上蒸熱。另外，我需要幾種藥材，速去準備。」

　　洛青璃冷肅著臉，小侯爺中的毒無比劇烈，若是再延誤診治，恐怕性命不保。

　　將需要的幾味藥材寫了下來遞給丫環。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她頭也不抬，語氣卻十分的冷厲。

　　蕭玲瓏怒目瞪著那幾個丫環，「快去啊，按照洛姐姐說的去做。」

　　「你，你要做什麼？」孔榆南帶著幾個太醫進來，「男女授受不親，你竟然闖入小侯爺的內室！」

　　洛青璃冷笑，「現在是小侯爺重要還是名節重要？再說這種事吃虧的也是我好嗎？你又不是我的父母，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孔榆南氣得臉紅脖子粗，「你個黃毛丫頭懂什麼？難道你真以為小侯爺中的是普通毒？」

　　「我是知道他中了什麼毒，現在正在積極進行救治，閒雜人等幫不上忙的統統給我出去！」

　　幾位太醫面面相覷，都一一變了臉色，這話是說他們是廢物嗎？

　　白谷子沉聲道，「璃兒，攸關性命的事，不能兒戲。」

　　「師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小侯爺的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如果再不解毒，別說挨到明天早晨，頂多一個時辰就會一命嗚呼。」

　　蕭夫人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暈過去。

　　蕭玲瓏眼疾手快的扶住母親，同樣擔憂得眼淚打轉，「洛姐姐，你一定要治好我哥哥。」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有事的。」

　　「你可知小侯爺中的是何毒？怎能如此輕率？」孔榆南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