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出征

　　他那略微窘迫的表情告訴洛青璃，這絕對是他親手雕琢的。

　　一想到高高在上的睿王竟然會琢玉，她就有點反應不過來。

　　洛青璃呆愣的神情讓上官無痕誤以為她在嫌棄，再瞄了一眼那髮釵，的確是很粗劣，即便是用了最上乘的岫玉，可到底算不上精美。

　　「咳，阿璃，你真的很不喜歡？」

　　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子親自動手雕琢，那些失敗品更加慘不忍睹，墨染總是在背後說他暴殄天物，他也是從裡面找了許久才找到這個，算是最好的了。

　　「沒，我很喜歡。」她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不，你根本不喜歡。」

　　洛青璃輕笑，「睿王殿下親手雕琢的，就算再劣質也價值千金。」

　　「……」

　　上官無痕無語了，她這算是在稱讚還是貶低？

　　「別生氣，我這是貨真價實的稱讚。」洛青璃摸摸他的臉頰，失笑。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會想到要給我做玉雕？不是已經給我送過簪子了嗎？」

　　上官無痕酷酷的道，「想送就送。」

　　洛青璃抿嘴笑了，將髮釵拿在手裡把玩欣賞，雖說雕工著實不怎麼樣，可到底是他的一片心意。

　　能讓身份尊貴的睿王費心動手，的確不容易。

　　「我很喜歡，謝啦。」

　　兩情相悅的人總覺得在一起的時間過得特別快，一眨眼，就到了上官無痕出征的日子。

　　洛青璃就算再不捨，也只能將擔心放在心裡，這是上官無痕的選擇，他為了他們的將來而努力，她絕對不能讓他牽掛。

　　她起了個大早，坐了馬車去了睿王府。

　　上官無痕天還沒亮就進宮，這會兒剛好回府收拾準備。

　　墨染穿著錚亮的鎧甲，精神抖擻，「洛姑娘，殿下在蘅蕪院。」

　　青璃深吸了一口氣，「墨染，上官無痕就勞煩你照顧了。」

　　她不會說別的話，只希望上官無痕平安歸來，其餘的都不重要。

　　「放心吧，保護殿下是墨某的職責。」

　　她點了點頭，從他身邊經過，墨染卻又開口喚住了她。

　　「洛姑娘……」

　　「怎麼了？」她狐疑的問，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墨染的神色看上去十分的糾結，眉頭緊蹙，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搖頭，「沒事，你去吧，時候不早了，殿下也該出發了。」

　　青璃雖然懷疑，可此時她全部心思都被上官無痕給霸佔了，也沒來得及多問，就匆匆的走了。

　　上官無痕身子筆直的站在院子裡，周圍環繞著飄落的梅花，身上銀色的鎧甲熠熠生光，冰冷如寒光，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洛青璃停下了腳步，這樣的上官無痕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渾身都散發著肅殺之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無痕。」她輕聲呼喚，無痕這兩個字在嘴邊纏綿了一圈，最終化為深深的情意。

　　上官無痕緩緩轉身，眉宇間的戾氣瞬間消散，周圍的景色柔和了他的五官，仿佛雋永的水墨畫，清雋的痴迷了她的眼睛。

　　多年以後，當洛青璃想起今天這一幕，依舊能感覺到內心翻湧的情緒，心悸得厲害。

　　她想她這輩子就注定栽在了他手上，完全無法抵擋他的魅力。

　　「怎麼來了？」他快步朝她走了過來，看到她衣著單薄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來送行。」她主動牽起他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上官無痕眉頭都皺成了褶子？

　　「不告訴你時辰，就是不想讓你早起。」語氣沒有責怪，只有無盡的疼惜。

　　「你要出征，我怎麼可能不來？」

　　她來京城大半年，他就出征了兩次，明明是皇孫貴胄，榮華富貴盡享，卻還是要金戈鐵馬，為了國土拋頭顱，灑熱血。

　　「出征對我來說實屬正常，沒什麼好擔心的。」他想寬慰她，奈何就是這麼一句話卻讓她落了淚。

　　他頓時慌了手腳，「哭什麼呢？」

　　「我只是心疼，你說你才多大啊，就出征了好幾次，皇上也還真狠得下心。」

　　上官無痕笑了笑，「得到的總要付出代價。」

　　她抹了一把眼淚，心裡酸澀不已，她明明是來送行的，怎麼突然哭了起來？這樣豈不是讓他放心不下？

　　「上官無痕，你一定要平安回來，要是食言，就別想成親！」

　　「好。我答應你。」上官無痕將她的小手捏在掌心捂暖，總覺得一輩子都看不夠她。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別去惹千雲瑛，沒事也別入宮，雖說母妃能照顧一二，可後宮到底是千雲瑛的天下。」

　　「知道了。」她乖巧的點頭，千孤柔的事肯定讓千雲瑛心裡不痛快，她又不是傻的，怎麼會往槍口上撞？

　　上官無痕捏捏她的鼻尖，「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

　　「嗯。」她用力的點頭。

　　看到她髮鬢上插著他雕琢的髮釵，他一顆心柔軟了下來，「慢則半年，快則三個月我就回來了，想必還趕得上大舅子大婚。」

　　「這可是你說的。」她抿嘴笑了笑，將眼淚咽了回去。

　　「千雲瑛的事情有了進展，只是證據尚且不足，等我回來再處理。有什麼事就跟你哥哥說，他知道如何聯絡我的部下。」

　　他說什麼她都很乖巧的應了，為了讓他放心。

　　「我該走了。」他溫柔的撫著她的臉，眼裡滿是不捨。

　　洛青璃心裡充滿了惆悵，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心裡壓抑得難受。

　　「一路順風，好好保重。」

　　「回去吧，外面冷，別受涼了。」

　　洛青璃十分不捨，雙手環住他的腰，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裡，「無痕，你一定要時刻記得，我還在京城等你。」

　　就怕他到時候為了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傻瓜，還沒和阿璃成親，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他低聲在她耳邊道，「我一直盼著和阿璃洞房花燭。」

　　洛青璃白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還如此不正經。

　　睿王出征，來相送的百姓人山人海，洛青璃淹沒在人群裡，看著那個器宇軒昂的背影越來越遠，不由得掩面而泣。